「凱洛琳!是妳吧凱洛琳!」
凱洛琳?已經多久沒有人這麼稱呼我了?想想當年他所犯下的蠢事,使我從夏洛特變成了凱洛琳,我卻沒法更正還因為他蠢憨蠢憨的樣子愛上了他。
但一場真心的付出,最後換來什麼?
——背叛。
他所精心策劃的演出,成功騙過了所有的觀眾,包括我的父母、我的親友、我的師長們,以及我。當他們以為我們終於可以步入禮堂,完全人類的終身大事時,他身旁美麗的女孩親暱的勾著他,甚至在我面前激烈的擁吻。
當時那女孩的眼神是怎麼樣的?啊、好像是閃爍著勝利者的光芒,還有淡淡的嘲諷。
那一瞬間,我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如今想想還真是諷刺,若本就不易輕易開啟的心房被人入住的結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乾脆永遠不要再打開了吧。
那他現在這般喚我,可是要我給予他什麼?當初我將整顆心放在手上小心翼翼地交給了他,他卻毫不領情的將它摔在地上,神情中沒有半點悔過之意。最重要的東西他不要,那他想要什麼呢?我的肉體?
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想搭理他,我加快腳步欲逃離他的視線範圍。
「妳瘦了好幾圈,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對於他的陰魂不散,我不覺得訝異。當年我被他傻傻的笑容給蒙騙了,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並不想開口與他費唇舌,我幾乎走得像飛的一樣,不料他直接擋在我面前,並順勢牽起了我的手。
「當年是我不對,妳還想著那件事嗎?」含情脈脈的雙眸,直勾勾的盯著我。如果是當年的我,我或許會心軟,再給他一次機會。但我已經變得不一樣了,而迫使我改變的正是眼前這人,他怎麼可以厚著臉皮請求我回到他身邊?
不過這一切我都沒有表現在臉上,只是用力的甩開那大掌的束縛,往目的地的反方向跑去。縱使他努力追趕,在我拐了好幾個巷子之後,他又能拿我怎麼辦?看不見他的身影之後,我放慢腳步,慢悠悠的走到了我最熟悉的地方。
「啊、夏洛特。」我朝來人點了點頭,隨著他進入滿是血腥味的建築物內,聽見他關切的聲音道:「發生了什麼事?妳今天好像比較晚。」
怎麼今天閒閒沒事做的人這麼多?我無視他,逕自走回專屬於我的位置。
越是靠近,血腥味越是濃厚,就像有人拿著一塊沾滿血的抹布蓋上妳的口鼻。
不出我所料,一顆顆的人頭整整齊齊的排列著,頸部下方的切痕明顯不是第一次殺人,且整顆頭顱的皮被扒得乾乾淨淨,似剛接受過硫酸的洗禮。地面上的紅只能用四字形容。
——血流成河。
「嘖。」我咂舌,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大聲。其餘三人瞥了我一眼,卻沒有幫忙的意思,而我也不想管。這裡本來就不是正常的,會來這裡的人幾乎都跟我有著相同的毛病。
不知為何,看到那灘血,腦中萌生一個想法。指尖輕輕劃過那艷紅,也不在乎手指上沾滿了血,就這麼窩在那位置上,臉上是一如往常的淡漠,獨留一行娟秀的字在上頭。無神的雙眸盯著滲透進來的陽光,好似隨時會有人進來大鬧一場。
「墮落的人類,人性的醜陋。
夏洛特。」
註:凱洛琳與夏洛特拼字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