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有甜美也有酸苦,
孩子的夢想總是甜美、大人的則酸苦無比。
以前我總覺得窩在漁村裡沒出息,
整天綁在魚塭裡、整個人都快曬成魚乾,
扛著沉重的飼料、每天循著固定的路線餵撒,
除非魚群染病或是風暴來臨、否則每天的生活一成不變。
所以當我年幼的時候,
我不停幻想著大城市的生活,
我想當一名符文科技工程師,
在有冷氣和茶點的工作室裡輕鬆工作,
憑著創意和專業甩開競爭者,
不用像在漁市裡擔心今天的價格是不是比昨天差,
就算利潤不比養魚好、至少也不用在風暴來臨時還冒險下池,
總歸是能輕鬆一點生活。
夢想在夢的時候很甜、想的時候很美,
醒過來之後就只剩苦澀;
理論上這份工作和我想的一樣,
實際上問題則出在「人」身上,
半吊子的門外漢喜歡把符文工藝渲染成無所不能,
導致客戶覺得我們工程師是神,
各種無理的要求都有,
還要我像聆聽禱告一樣、聽他們說一些對我工作毫無助益的八卦。
現在我夢已醒,
我覺得魚比人類好相處多了,
可是父親的事業已經被親戚接手,
我也沒有回頭路,
只能在苦澀的夢想裡打滾、永無止盡。
──節錄自《倉鼠的異世界雜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