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換
舊版
前往
大廳
小說

《一周一天的奇蹟》

魔王少女 | 2017-05-18 02:01:48 | 巴幣 66 | 人氣 396

〈一〉

  我是一個二十歲男子,身分是社會上多不勝數的大學生的其中一個。有一份國中補習班的打工,因為是熟識的老師,待遇上蠻舒適優渥的。雖然我的本分是大學生,但是在學校的時光,對我來說卻越來越淡薄、越來越煩悶。有很多時候,我根本不知道我為何上一些跟我的領域毫無相關的課程、為何大學生一定要參加所謂的「系上活動」、「社團」才能獲得有趣的大學生活。也因為如此,我甚至覺得在補習班工作的我,臉上能夠掛著遠比在學校時更真實的笑容。

  「沒有意義」是我最近常常想的事情,然而一旦陷入這種思考迴圈,我的心情就會變得異常低落。例如我在書店或圖書館逛個半天,獲得的收穫都遠比應付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多很多。這樣的想法不停地在心中浮現,但是現實中的我卻只能為了這個破爛體制和世俗而不得不做妥協。妥協還不打緊,我現在能做到的只有半調子的妥協。因為我的腦中不斷地產生矛盾,「不想做」跟「不做不行」的理念衝突後,最後就演變成一大堆事情都只能達成最低的完成度,甚至牽連到許多本該是對我而言有意義的事情。

  盡管我在大部分的人眼中似乎是蠻樂觀的人,但是我的心中其實有著某個東西逐漸流失了,憂鬱這個調皮的傢伙似乎開始住進我的心中。

  「唉……。」對現況的抱怨暫時告一段落吧。我這樣想著,以免我的心情又遭受該死的憂鬱硬上。

  其實,我有一個從小時候就逐漸養成的癖好,在這樣低落的時候,或許能夠成為我暫時逃避現實的避風港。但是這個嗜好有點難以啟齒,尤其是對好友以外的人。這個用怪癖稱呼都不為過的行為,就是我習慣性地會在網路上或是網路遊戲中扮演「女性」。

  這行為對我來說,並不是特別謀求什麼好處、也非想貪圖微薄的虛擬貨幣;而是一種很難用言語說明白的感受,只要我在網路世界中以女性的身分互動,就可以感到更為踏實、更為自在。也有思考過是否內心深處傾向女生,但在自我充滿著迷霧的現在,這樣的結論並不是完全可靠的。

  然而,隨著時間逐漸流逝,我連這個心靈淨土都守護不住了。因為我就算是扮演著女性,我都是抱著真心在與大家做朋友的。久而久之,我會因為與大家產生了感情,而對我欺騙了大家一事感到自責。

  對,我欺騙了你們。

  對,我根本不是什麼女生。

  對,這些都是我擬出來的設定。

  這個念頭如螺旋般繚繞在我的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並且日漸成長茁壯。最終,這份愧疚跟自責的情緒與先前對體制的憂愁混為一氣,使我宛若身陷泥沼中,無法逃脫。

  「若是有什麼奇蹟就好了。」我用不帶一絲期望的語氣自語著。

  今天的妄想許願也伴隨著下課鐘聲草草結束了。人總是會做著白日夢,希望一些根本不可能發生獲實現的事情降臨在自己身上。因此我將注意力重新拉回眼前的現實。

  我從教室走出來,剛剛那節也是沒有什麼意思的通識課程,等等的課我認為暫時不用去,因此我以稍慢的步調走向停車棚,跨上陪伴我不少日子的自行車。大部分的大學生老早就有了機車駕照,輕鬆地騎著不費力的交通工具通勤,但是我仍然在踩著靠著人力前進的自行車。

  我到底為什麼還沒去考駕照啊?每到現在這種盛夏、或是暴雨的天氣,我的腦海中才會浮現這想法。但是最後往往因為怠惰、欺騙自己騎自行車能夠讓我維持運動的良好習慣,而不斷拖延,一拖就是兩年,怠惰真可怕。

  「熱死人了。」我一定要好好記住這令人發燙到快要融化的烈陽,努力驅趕怠惰,藉此說服自己務必盡早考到駕照,快快樂樂地駕駛機車通勤。

  望向街道上駕車、搭車趕著上班、上課的路人,總會覺得他們的身上或許已經沒有人該有的樣子了,而像個貨物似地,被通勤工具和時間表綁得死死的,每天規律地運送到正確的地方,只要遲到或是出了任何一點小瑕疵就會被貼上「不良品」的標籤。

  但是我似乎更不如他們,我低頭看了下雙腳,正踩著沉重的腳踏板,靠著自己的體力「運送」自己呢!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是我這個貨物已經準備運回家裡休息了吧。

  一路上會看到許多形形色色的人,我心情如果還行的話就會開始觀察大家,不過得出的結論通常沒有甚麼營養就是了。例如右前方的路肩並排著一對高中生情侶,我就會想著,啊啊怎麼不會爆炸呢?或是像炎○消防隊中的焰人一樣,徹底燃燒也可……當然是開玩笑的,就算是我這種人,也不會惡劣到詛咒相親相愛的陌生人的。

  不過每每看到這樣的場景,我依然會被觸及到內心深處的幽暗。要徹底擺脫昔日的情感、徹底釋懷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當我正在感慨萬千的時候,有一個煩人的黑色物體又從我眼角旁出現。

  沒錯,雖然自行車的時速並不快,但這個畫面仍然極度不科學。剛出現的鬼東西以無視物理法則的方式浮在我身邊,以和自行車相當的速度,和我一起移動著。

  不過我已經不會驚訝了,因為這鬼東西已經纏了我半個月了。

  「竟然還是稱呼我為『鬼東西』,真是令我傷心!」名叫鬼東西或黑色傢伙都可以的男人在我耳畔故作可憐地說著,他還有著令任何同性看到都會感到不爽的陰柔俊美外表。

  更過分的是他還不斷讀取我的想法,無恥地單方面一直揭開我的內心想法與傷疤。

  「誰叫你不肯和我好好對談呢?」鬼東西無奈地抱怨著,雙手在胸前交叉,擺出一份極度欠揍的動作。

  經過半個月的時間,我已經可以肯定他並不是我因為壓力過大而產生的妄想。因為我的妄想根本不該出現這種既莫名其妙又讓我感到煩躁的傢伙啊。
  
  總之,這令人煩躁的傢伙,自稱是惡魔,講出來的名字不知道是哪個時代的語言,完全聽不懂。既然不是什麼七大罪、所羅門之類的,應該就是個無名小惡魔吧。雖然我這樣想,但是電影小說中一般惡魔該會的他似乎也都做得到,像是在我洗澡的時候穿牆跑進來呀、毫不在意地出現在我周遭呀之類的,盡是不正當的能力。

  「什麼不正當的能力?這樣的能力很適合保護人類吧。」姑且算是惡魔的男子不滿意地出口反駁,真是煩躁,我只是在心中想想而已,就被自作主張地讀出來。

  你這惡魔是真的很悠閒嗎?為什麼不找其他人啊?雖然這半個月的時間對你這個惡魔來說可能就像一眨眼,但是如果把時間花在其他更迫切的人身上,應該早就達成你的目的了吧?
  我感到非常疑惑,我到底為什麼值得他如此執著呢?

  「確實這段時間對我來說,只是一瞬間罷了。」惡魔聲音愉悅了起來,「但更重要的是,你是我目前遇到的人類中,最適合的一個。」

  聽起來真噁心,尤其這話還是從一個詭異男性跟蹤狂的口中說出來。

  「就算你這麼認為,我也不會生氣的喔!」

  不,我希望盡可能地惹怒你,把你氣跑。

  「那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你以為我活了多久?情緒管理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你真的是死纏爛打!有讀心能力的你應該知道吧?我最近很煩、非常煩。因為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正感到鬱悶。

  我覺得我的精神會被這惡魔搞到更加衰落,不,或許老早就露出破綻了。

  「當然。」惡魔講話的態度認真了起來,跟剛剛輕佻的語氣有天壤之別,「我就是為此才跟隨在你的身邊,我只希望你能好好聽一次我提出的契約內容。但你連聽都不聽,就一直拒絕和我對談,我要怎麼跟你正常交流?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設計的契約絕對能夠給予你紓解壓力與煩惱的曙光。」

  聽到這句,我倒是無法反駁了。沒錯,我一直都是存著懷疑的心態看待這惡魔。再加上種種令人感到困擾、煩躁的行為,我完全沒有好好和他說話過。一次都沒有,一直都是我的心中想法被他讀了出來,他單方面地回應我。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到有點愧疚……。

  「無須愧疚,只要你聽我講一次契約內容就好,之後我會讓你安靜好好考慮的。」惡魔露出非常誠懇的態度,口中吐出宛如糖衣毒藥一般誘人的耳語。

  「……好吧。」半個月以來,我第一次開口回應惡魔了,「先讓我專心騎車回家吧。」

  「好的。」惡魔滿意地應答,我用眼角瞥見他確實消逝在空氣中。

  弔詭的是,剛剛的愧疚感居然也消失得一乾二淨了。不會吧?我被他給耍了嗎?

  此刻的我,感覺就像踏上一條不歸路。而且還是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下被迫開始旅途的。

創作回應

莫莉安
「沒有意義」是我最近常常想的事情,然而一旦陷入這種思考迴圈

表示 自己在最近也經歷過這個階段。現在也是在經歷著。一種 我為何要這麼做。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我幹嘛這樣的無限循環…
2017-05-18 07:28:54
魔王少女
是的
2017-05-18 11:45:39
單手11連擊
感覺不錯欸 好看
2017-05-18 18:42:22
卡滋厚切洛排(央夜)
文筆相當不錯呢(重複看ing
2017-05-18 20:51:14
♠Ace_不是紅心A
來了來了[e6]

GPGP~
2017-05-19 02:29:43
赤月
有興趣有興趣~
2017-05-21 03:12:06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