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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GP

【自由象限】【活動】終末大冒險

作者:紫辰│2017-03-28 01:05:32│巴幣:26│人氣:582
素材:2048、羽毛、拒絕被愛、勇者
分工名單:2048(紫辰)、羽毛(南卿)、拒絕被愛(炎星)、勇者(妄翔)
附註:正文開頭會以素材來做為分辨每個人所負責的文章
正文:
勇者(妄翔)
  「妄翔隊長貴安,多日不見您又健壯了些,近日過的舒服嗎?」深夜的王宮中,第一衛隊的執勤室中,尚未卸下盔甲的衛隊隊長轉頭,看到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就這樣出現在眼前,穿著僕人的衣袍,操著一口流利的貴族語─那種帶著大量形容詞語讓人聽了只覺得心情焦躁的說話方式,他帶著那標準的笑容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妄翔只能壓抑著一拳揍上去的衝動聽他說話卻不能執行自己的使命。

  這讓他非常焦躁。視線想移向門口又被意志力拉住,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人,總覺得他嘴角的弧度又更深了。

  「有事快說。」不想問為何他能出現在這,就算想要整頓自己的部下也會被各種勢力阻止,這腐敗的官僚已經無處不在,就如同這王宮令人生厭。但如果連自己都離開,只會更糟糕吧?光想到那樣的未來妄翔就能咬緊牙關多撐過下一天。

  「再過幾個日夜,就是炎星公主誕辰了,屆時還請隊長……多多幫忙。」

  「要我幫忙什麼?公主殿下誕辰自有禮官安排,難道有人要對公主不利?」妄翔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但他不能接話,也不想接下這話頭。

  他怎能不知道呢?炎星公主即將成年。王室成年除了會舉辦大型的宴會、昭告百姓外,最重要的還有一件事情:聯姻。國內的才子佳駿、國外的王子貴人都會參加誕辰宴,以期能獲取他們想要的利益,但這次是炎星公主,那個安靜、帶著淡漠眼神的炎星公主。

  在妄翔的眼中,炎星公主對於王室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存在。她是唯一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公主。

  國王會想起炎星公主並替她準備誕辰,這還真令人驚訝。

  「妄翔隊長,您說笑了呢,這樣很好,我們確實該多親近親近,可別忘了是老主人幫你一把你才能坐上這位子。」這話就更可笑了,不過是因為自己人不夠份量,又不想讓對手的人上來,才幫自己一把,現在就變成施恩了?

  這他媽忠誠與良心都不值錢的官僚體制。妄翔在心中暗罵,然後又嘲笑自己的無能為力,眼前的男人並沒有理會他心中的轉折,他眼中閃爍著妄翔熟悉的熱切,那是貪婪,即使傷害別人也要得到一切的貪婪。

  「妄翔隊長也是知道的,老主人可是炎星公主的外祖父,向來疼愛公主,當然希望能在公主的婚事上出點力,老主人認為,黑墨國的大王子殿下青年才俊,又受到國王賞識,將來必成大器,與公主實為良配,不知隊長怎麼看呢?」

  「不怎麼看,距離誕辰還有好幾個月,各國出訪的名單也還沒送來,連禮官都不知道的事情我要怎麼看?天色不早我要交接了。」妄翔看著那人,他想轉達的事情已經說完,現在送客應該就肯走了吧?這人越早從眼前消失越安全,當然,安全的是他的小命。

  只要有機會,就算是暗巷偷襲這種違反騎士精神的行為,妄翔也會毫不猶豫出拳揍在他臉上,如果能打死更好。

  「當然當然,妄翔隊長很忙我當然清楚,那麼,預祝下次能有更美好的對談,或許兩杯美酒更好,晚安了。」聽著輕盈而從容的腳步聲逐漸遠離,妄翔鬆開緊握已久的手,看著掌上被盔甲壓出的痕跡,想著剛才聽見的內容,妄翔知道自己的臉色非常難看,連苦笑都做不到。

  這些貴族如果不滿足他們的慾望,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吧?想起以前隊長的眼神,那樣複雜而焦慮,他也在過著這樣的生活嗎?看不到前路的絕望,只要投向任何一邊就是死局,貴族隨便伸出手指就能捏死的小衛隊隊長,那才是自己這身分真正的名字。

  就像被套住脖子的野豬,狂奔著、不停消耗自己的力氣與氧氣,為了看不到生機的將來,毫無意義的消耗著生命。

  隔天,絕大多數隊員都意外,但少數不意外的嚴格操練讓休息室躺滿了人,妄翔一如往常最晚走回休息室,用著僅剩的力氣保養盔甲,感覺肌肉與體力緩慢回到身體的感覺。

  「接下來還有要做什麼嗎?」副隊長問,他臉上除了疲倦還有更多不耐。

  「日常訓練結束,今天不是我們值勤,都回家去吧。」妄翔這樣說,對副隊長的態度並無反應,隨著其他隊員緩步離開,妄翔也保養完盔甲,抬頭一看,副隊長還站在那,背靠著門抬腳蹬在另一邊門框上,一腳把門堵住。

  發現妄翔在看他也沒反應,還伸手用指頭掏著耳朵。

  「知道當這位子不好混了吧?沒靠山的廢物還敢跟我搶,就算你幸運撿到了大腿抱又怎樣?對你自己跟家人好一點就快點自殺吧,為你的貪心贖罪或許還有機會保住家人的小命。」眼看妄翔對自己的行為毫無反應,副隊長撇撇嘴終於開口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而聽完他的話妄翔只覺得可笑,他面無表情地開口回應:「我由衷期待你能打贏我的那天,還有,我是孤兒沒有家人。」伸手將副隊長推開從門旁擠過,妄翔連多看他一眼也沒有,不管他有多憤怒,現在妄翔還是隊長,在比武場上仍舊是隊上最強者。

  至少,現在還是這樣。

  回到自己專屬的小房間,這裡並不是家,只是值勤時候的臨時居所,打開窗戶就能看到遙遠山的那頭,有座高聳的尖塔,或許再過幾個月自己就要被送去那了。這幾年來,到底有多少得罪貴族、知道太多秘密的人被送進那座充滿怪物的塔呢?妄翔低頭把目光從塔移開。        

  「你聽說了嗎?」外面傳來聲音,那聲音不太熟,應該是其他衛隊吧。

  「聽說什麼?那個『最強者』要倒楣的事情?」聽到這句妄翔反而勾起嘴角,至少自己這麼多年勤練武藝還是有所得。

  「那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我要說的是公主,炎星公主的事情。」妄翔收起笑容,眉頭下意識地皺起,根據經驗接下來通常不會是好事。

  「我知道,聽說王子殿下寫信去給黑墨國的大王子,保證炎星公主是他喜歡的類型,讓他過來看看,嘖嘖!真狠心阿。」

  「不是嗎?那位大王子最出名的就是沒有任何一任妻子活過兩年,每個都是被他打死的,他又特別喜歡娶那種安靜乖巧的美人。」

  「你覺得,炎星公主能撐多久?」

  「不知道,反正那跟我們沒關係,說不定還能換到幾條商路那才是重點。」

  「哈哈,說的沒錯,我也這麼認為。」

  「連自己的家人也不放過嗎?」直到說出口,妄翔才發現自己有多不鎮定,他終於低下自己的腦袋,坐在椅子上苦笑著。妄翔並沒見過炎星公主很多次,但他怎樣也無法忘記那個冰冷的眼神,那是在一場宴會上,坐在上座的炎星公主面對眼前眾多貴族們毫無情感,無論他們談論的話題,他們浮誇的稱讚。

    華美的服飾、可口的食物、閃耀的寶石都無法打動高居上位的少女,跟其他貴族少女比起來她身旁的人少的可憐,但她仍舊毫無反應,隨著時間經過,在她該離開的時候安靜起身離開,完成屬於她的任務。身為公主就是那名少女的價值。

  「沒有……有沒有辦法,救救她?」想到昨晚那個人,恐怕事情已成定數,如果沒有人出手救她,那位公主就要被送走,送到遙遠的異鄉,悲慘的死亡。
       
  英勇、富有憐憫的騎士阿!帶著你的公主來找我們吧!

你在尋求答案、你徬徨迷失,但你從未放棄心中的光明,你仍在尋找著,仍然保護著。

終末之塔,我在終末之塔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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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被愛(炎星)
  月夜無光之下,那雙了無生氣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火光,宛如被吸引般著迷。

  兩道人影在黑暗的沙漠中,搭起了一座帳篷,夜晚裡十分寂靜,只剩點點星光 以及風鳴聲陪伴著兩人。

  「如果想睡的話,可以先進去帳篷沒關係,我負責守夜。」健壯的男子是名魁 武的騎士,正生著火對著少女說道。

  少女點了點頭,冰冷的面容沒有一絲一毫的牽動,只有眼神仍盯著燦爛的火光 發楞,不知是想起了什麼。

  他是妄翔,王國的護衛軍隊長,不,或許該說,「前」護衛軍隊長才是。 原因自然是十分簡單,因為他帶走了王國中的公主,雖然這看似綁架的過程十 分無禮且遭人唾棄,但背後的原因卻是眾人無法想像的。

  那便是這個公主實際上是個魁儡,政治魁儡,本身的意義就是只要活著就行了, 僅僅只是受人操控的棋子罷了,那群貴族看著炎星的眼神令人作嘔,那副高高在 上的口氣令人火大,身為一個騎士,妄翔從小受過的教育讓他無法無視這個需要 拯救的少女。

  但是,他並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年紀輕輕的公主,眼神會如此的冰冷,目光如 此的黯淡,那是宛如喪失一切的神情。

  是喪失了什麼可以讓一個人變得如此憔悴? 是失去了什麼可以讓一個人失去絢麗光彩? 這一切,當然只有那個少女知道。

  炎星一句話也不說,直直地走進了帳篷,連妄翔在背後喊的晚安也沒有給予回應。

  躺在冷冰冰的地上,炎星因為寒冷而縮起了身子,眼角餘光掃視著漆黑一片的 帳篷,不知不覺,眼皮漸漸變得沉重,她闔上了雙眼。 開始作夢,作了一個,關於過去的夢。

  「炎星。」記憶裡,母親梅姬是這樣溫柔的喚她的。

  梅姬是位溫柔敦厚的女性,與其他宮廷的皇后比起來,梅姬少了點那分富貴, 卻不失優雅的端莊,雖然不擅長應付王國中的政事,但對打點家事以及照顧孩子很有一套。

  從炎星有記憶以來,梅姬一直是溫柔以及堅強的象徵,這一點並未隨著時間流逝而有任何改變,每當在皇宮外看到新奇的東西,炎星總是興沖沖得衝回房間與 梅姬分享,梅姬也很有耐性的聽完這些故事,然後再多述說一些關於英勇騎士和父親年輕時的故事。

  父親,這個名詞對於炎星來說是模糊的,如畫布上塗抹再三的痕跡,炎星鮮少見過幾次父親,她已經不記得,上次父親開口說過女兒是什麼時候的事。

  縱然梅姬對炎星來說無比重要,但看在其他貴族以及皇后的眼裡,梅姬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也正因如此,酸言酸語總是圍繞在梅姬的身邊。

  「皇后貴安!」身著誇張的華麗服裝的貴族對著梅姬行禮。

  「您也是。」梅姬低頭,散落的髮絲還來不及整理,剛剛在打理著炎星的房間,出來時便是這副模樣了。

  「剛剛若不仔細看的話,我還以為是女僕呢,我說皇后,您就不能更重視您自己一點嗎?」貴族噁心的嘴臉明顯帶著挖苦的語氣。

  梅姬並沒有生氣,反而還以一個微笑,「整理心愛女兒的房間這點事可不能讓別人來做呢。」

  貴族見無法惹怒梅姬,只好先行告退,臨走前還刻意留下了一句話。

  「就是這樣,陛下才會覺得丟臉啊。」

  幼小的炎星躲在角落,將一切盡收眼底,那副噁心的嘴臉,那羞辱母親的語氣,還有最後那一句刻骨銘心的話語。

  「炎星,你在這裡啊。」梅姬揚起令人放鬆的笑容,朝著炎星走來。

  炎星依著牆角,眼神中帶點哀怨,小小的臉頰微微鼓起,宛若賭氣一般。

  「怎麼了啊?」梅姬蹲下來,憐愛地摸著炎星的小腦袋瓜。

  剛湧至喉嚨的話題就要說出口時,頓時又失去了勇氣,炎星將苦澀吞回了腹裡, 輕輕搖頭道:「沒事。」

  「今天來做你最喜歡的派,好嗎?」

  「真的嗎?」炎星的大眼閃爍著光芒。

  「嗯」梅姬笑得很開心時,眼睛會瞇細成一條好看的線。

  開心的握起母親的手,炎星與梅姬一起走在陽光滿布的紅色大道上。

  明亮的日常背後,暗潮,卻緩緩洶湧。
  炎星在皇宮內甚少有朋友存在,或者是說,同等階級的朋友存在。

  每個公主會以各自的母親,也就是皇后的交際關係與別的公主相互交往。

  而梅姬,是個被國王冷落的妃子,而宮廷內的貴族和皇后的臉色也擺得十分明顯,她們不歡迎梅姬。

  然而炎星並沒有因此責怪母親,只要能與梅姬一起吃過早飯、午飯,度過個悠閒的下午,然後有值得期待的晚餐,就是個十足的好日子。

  但是,宮廷內的鬥爭卻會主動且惡意地纏上炎星。

  「瞧瞧你身上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是哪個孤兒院不要才撿回來穿的嗎?」

  每次碰上炎星,非要酸語幾句否則不罷休的娜德公主依舊挑起她高傲的姿態看著炎星。

  「……」

  相較於梅姬能夠毫不在意的忽視那些言語,炎星反而不擅長去面對甚至反擊。

  每一句發話,每一件裝飾,炎星都能看得出隱藏在其中腐壞的氣質,不,根本 是毫無罣礙的呈現在外頭,令人作嘔。

  這個世上竟有能比平民更骯髒的貴族存在?炎星慢慢的懂得這些事,那便是權力會讓人腐敗這個事實。   

  「你應該還有腦子吧?懂得回話嗎?」娜德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驕傲的口氣並未改變。
  
  如果回應了她,會怎麼樣?

  饒是炎星再年輕,她也曉得宮廷裡面的各種權力爭鬥,每看一次,心靈就會被汙染一分,如被墨珠渲染的水一般,擴散,染黑。   

  如果,開口回話,會讓記憶裡的那份憧憬受傷的話……   緊閉雙唇,炎星眼神內的焦距拉長,宛若陷入一種放空的境界,似是看著娜德卻又不是看著她般望著,與之相對的是,瞳孔內令人恐懼的冰冷,將情緒毫無遺留地抹去。

     「……」

  娜德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她想再說點什麼,但是喉頭卻梗著什麼東西般想說也說不出口。   

  那是一種純粹的恐懼,面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映在炎星瞳孔裡的她是歪斜的、扭曲的、不可正視的。   

  她從未在任何人身上看過這種眼神,抹去一切情感,只剩如人偶般的冷面望著自己。   

  有人說過:「眼睛是靈魂之窗。」   

  那麼此刻的炎星,是否早已喪失所謂的靈魂?   

  沒有了靈魂,那還是人類嗎?   

  不,那不是。   

  「你……」娜德緊咬著下唇,眼神流露出恐懼,「你是魔女!」

  說完這句話後,她轉身就跑往紅色大道的另一端。   

  炎星回過神來,她早已消失在視線之外,灑落在地毯上的午後陽光,似乎有些冰冷。   

  捲曲著自己的長髮,望向大道的另一頭,那雙眼眸,溢滿孤寂。
  王宮內的貴族很喜歡喝下午茶,國王也不例外,在特定節日時,國王會要求所 有的貴族都要出席茶會,在皇宮前面的大塊草皮,配上皇宮設計師親手打造的水池,所有的貴族都會為自己身分的高貴感到驕傲。

  「母親,您穿得好漂亮。」

  炎星睜大眼睛看著盛裝打扮的梅姬,雖不是華麗的衣著,但是亮麗的洋裝顯著梅姬的美麗動人。   

  「謝謝你喔。」梅姬瞇起眼睛,摸了摸炎星的腦袋,炎星舒服得瞇起了眼睛。   

  當然,為了出席這場茶會,炎星也被精美的打扮了一番。   

  上身穿的是淡藍色的洋裝,白色的長襪裹住細長的腿部,一頭如火光明亮的長髮用粉色的髮圈綁成一束馬尾和一雙靈動雙眼深邃迷人,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   

  梅姬從上到下審視著自己的女兒,宛若精心打造的工藝品般,然後滿意地點點頭:「很可愛喔。」   

  炎星的臉上罕見的浮起了紅暈,喜悅地輕笑幾聲。   

  「我們走吧。」   

  「嗯。」   

  牽起了手,兩人離開了溫暖到有些愜意的房間。

  石造水池前有著滿滿的人潮,都是些身著華麗卻誇張服飾的貴族們,水池的周圍還有園丁種的百花,繽紛的綻放著花瓣,為這美麗的茶會添增了一層浪漫,   午後的陽光明媚地灑落在大地,蔚藍的空中飄浮著幾朵愜意的雲朵,水波緩緩 得擴散在水面上,形成一波波的漣漪。

  炎星的目光掃視了在場的貴族,沒有一個,是炎星覺得特別的。   

  因為一樣做作,一樣虛偽。   

  沒有一個人例外。   

  但…… 炎星的視線往上移,梅姬的笑容不遜於此刻的陽光,為什麼呢?

  炎星不明白, 為什麼身處這個令人感到心寒的環境,她還能如此開朗、純真?唯有不想讓這個笑容從記憶中溜走的這個願望極其強烈,那是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渴望。

    因為不會再有第二個人露出這種笑容了,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她肯定著,這個世界上,肯定只有梅姬會對她露出笑容。   

  不過,梅姬的眼神卻深情地望著一個人,炎星隨之望去,目光卻逐漸黯淡,映 入眼簾的是一個威武的中年男人,臉上的表情再莊嚴不過。   

  「你來了啊,梅姬。」男人的臉部表情沒有一絲起伏,就像對個陌生的女子說話似的,梅姬卻毫不在意。   

  「你依然英俊帥氣呢,威廉斯。」梅姬說話的聲音帶點柔情,像杯迷人的葡萄酒。   

  名為威廉斯的男人卻只是點點頭說:「嗯,這陣子還好吧,還習慣新生活嗎?」

  梅姬看著身旁的炎星,浮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很好呢,一直都很好。」   

  威廉斯低頭看著小一個個頭的炎星,炎星也盯著他瞧,幾秒鐘後,炎星彎腰鞠躬:「父王好。」

  明明僅僅是一句打招呼,但話語裏頭的事實讓空氣中多了幾分冰冷,炎星能夠感覺到那些人的視線正在自己的身上來回游移著,彷彿不可置信剛剛的那番話語。   

  威廉斯想必也察覺到了這樣的氣氛,他清了一下嗓子,然後開口:「嗯,好好跟你的姊妹一起享受茶會吧。」   

  炎星輕輕點頭,不再開口,威廉斯跟梅姬點個頭後,便轉身離去,梅姬很顯然不捨他的離去,卻故作鎮定,將炎星小小的身子拉得近一些。   

  「母親,好緊……」   

  「抱歉呢……」   

  明明應該是飽含著甜香的空氣,卻難受得令人窒息。

  梅姬的頭壓在炎星小小的身子上,炎星沒有怨言,就這麼讓母親依靠著也不討厭。   

  「炎星。」梅姬輕喚著。   

  「嗯?」火紅色的瞳孔充滿疑惑。

    梅姬將炎星水藍色的洋裝拉正,「沒事,我就喜歡這樣叫你的名字。」   

  「母親真奇怪呢。」   

  「是啊,真奇怪。」梅姬再次露出笑容,拉著炎星的手前往擺放點心的餐桌: 「來吃點心吧。」

     炎星點點頭,拿了個盤子依在梅姬的身旁。   

  午後的風舒適得令炎星瞇起眼睛,享受被微風親吻面頰的觸感。   

  將可人的蛋糕端回座位上後,炎星的視線在半空中與另一端的娜德交會,她的身邊還有一群與她結伴的公主們正在談天說地。   

  娜德與她們低頭竊竊私語後,她們的目光便聚焦到炎星的身上,炎星低下頭, 默默地用叉子享用蛋糕,並未理會她們的視線。   

  「就是她?她看起來不怎麼樣啊?」   

  「我沒有騙你,你如果有看過她那時候的表情,你就知道有多可怕。」   

  「呼,那麼等這場下午茶結束後我來領教看看吧。」  

   那些流言蜚語用絕不低調的方式流洩到了炎星的耳裡,她仍將目光放在鮮紅欲滴的草莓上,對於無須理會的人們,與他們交流也只是浪費心神罷了。   

  「梅姬殿下。」一位侍者端著一杯美酒到了梅姬的面前。   

  「這是?」梅姬疑惑的看著層次分明的豔紅美酒。   

  「這是國王陛下獻給您的美酒。」侍者端起了酒,放到了梅姬面前。   

  梅姬遙望著另一端的威廉斯,威廉斯也正看著她,對她舉起了酒杯,梅姬也舉起了酒杯,兩人在空中互相撞擊著空氣,然後飲下了那杯美酒。   

  然後,茶會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刻。

  「玩得還開心嗎?炎星?」梅姬幫炎星蓋上了棉被,深怕她著涼。   

  「嗯。很開心。」炎星臉上露出了真摯的笑容,毫無虛假,沒錯,很開心呢, 梅姬開心,她就開心。   

  「你覺得最好吃的料理是什麼?」   

  「草莓蛋糕,御廚做的果然都很好吃。」   

  「你這個小可愛,那母親做的呢?」   

  「當然是最棒的啦。」勾起一抹笑容,緋紅的眼眸流淌著憧憬。   

  「那明天早上起來,我們再一起決定要做什麼料理好嗎?」梅姬望著她,眼神十分認真。   

  「好!打勾勾約定!」炎星伸出小指。   

  梅姬微笑,伸出小指勾住了炎星的小紙,兩人相視而笑。   

  「晚安。」梅姬說。   

  「晚安。」炎星迅速地閉上了眼睛。   

  貓頭鷹的叫聲迴盪在午夜的城堡裡,深沉而幽遠。   

  果然……是後發型的嗎?
  
  梅姬摀著嘴用力的咳了一下,凝神一望,那是鮮紅的血水。   

  不會是你的,威廉斯。

  梅姬輕柔一笑,他不是那樣的男人,畢竟他是那樣的拯救了身為貧民的她,那副將她擋在身後的英勇模樣,他的意志,是不會允許他做出這樣的事的。   

  就這樣離去也好,雖然再也見不到面了,不過能夠再離去前再看到一次你的臉龐,那也好。

  如果離開是必然,至少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梅姬纖細的手指撫摸著 炎星熟睡的俏臉,她仍輕輕吐著氣,安然的沉睡於夢中。   

  走到了房間的書桌前,上頭放著插在墨水瓶的筆還有信紙,梅姬撕開了其中一 張信紙,然後開始動筆,勾勒著娟秀的字跡。   

  過了許久,梅姬開始覺得睏了,該寫的內容也寫完了,再次審視著自己寫的信, 梅姬將信折起來,放在書桌前,然後攀上了床。   

  「生日快樂,炎星。」梅姬在炎星的額頭上深情一吻。   

  緩緩地閉上眼睛,梅姬開始作夢,在那個世界中,有著一個完整的家庭,那個家溫暖祥和,威廉斯與炎星一起為了要加入多少糖到蛋糕中而爭吵著,而梅姬則拿著手帕為兩人溫柔的逝去臉上的污漬。   

  真好呢,炎星。   

  那是一個溫柔的美夢,無人可以打擾的美夢。   

  直到天明。
  迷迷糊糊的,炎星睜開了眼睛,早晨的第一絲陽光透進了窗紗,灑落在木造的地板上,梅姬睡得很安穩,像個睡美人似的,臉色宛如冬日的雪一般潔白,但仍 掛著安穩的微笑,看起來是做了個好夢吧。   

  炎星下了床,伸了個讓全身上下甦醒的懶腰後,迷濛的目光無意間掃到了書桌上的信紙,像是被呼喚似的,炎星緩緩地走到了書桌面前,用慢動作將折半的信紙打開。   「給炎星:             生日快樂。母親最愛你了。 巧克力布郎尼的作法要記起來,母親的記憶可不會一直記住喔。 如果等哪一天你靠自己一個人做出來的話。 一定,要第一個拿給母親吃喔。」

  最後,那毒酒確實不是威廉斯所為,而是娜德的母親,也就是威廉斯的大老婆, 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情,當然用了很多不為人知的手段,不過在那樣的過程中, 她的情感早已被抹除殆盡,而那個皇后,最終也得到她應有的報應,她死於房間內,被推測是自殺,但在房間的牆壁上,用了血在牆上刻下「魔女」兩個字,始 終沒有人明白這個詞的涵義,只好隨便殺掉一個宮廷的傭人當作獻給魔女的祭品。  

   那雙緋紅的雙眸,不知何時,已染上自己厭惡的黑暗,卻是純粹的黑、明朗的 黑,比起那種混濁的黑暗,她的眼眸沒有所謂的自我情緒。   最美的黑色玫瑰,就這樣燦爛的,盛開於腐爛的土壤之上。
  「公主!公主!」   

  炎星睜開了眼睛,緋紅的眼眸定睛一望,騎士的面龐便映入了眼簾。   

  「我們要繼續啟程了。」騎士低著頭。   

  炎星無視著騎士,逕自走到了外頭,一陣風吹來,帶著微小沙粒的風讓炎星的眼睛刺痛。   

  明明就是太陽升起沒多久的時刻,烈日卻將沙漠染得一片金黃透徹,與蔚藍的晴空相互襯托。   

  「待我收拾一下後,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炎星點點頭,昂首望著蒼穹。   

  透明的淚光在那如火般的緋紅眼眸中流轉,然後順著眼角,化作陽光下閃耀的水滴落下。   

  當然,誰都沒有望見。   

  風輕輕流過炎星的身旁,沒有帶走什麼,也沒有帶來什麼,遠方仍看不見任何一絲一毫的景色,就像那名少女,仍看不見任何的光明。

  旅程的終點,還未穿透黑色的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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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南卿)

  塔的門被打開了。

  正確來說,塔的門從未關上,只是有人踏進這棟建築的剎那,我一定知道。

  說是守門人只是俗稱,事實上我更喜歡被稱為神獸,有一種被萬人景仰的感覺。這對總是孤零零一個在這裡的可憐大鳥來說是一種憧憬。

  難得起來動一動,我的翅膀許久沒有重展雄風了,金光閃亮的鳥喙也鮮少現於人前,這時候該是在鷲的同族中號稱「高冷雪玉」的我出場的時候了。

  我飛下去看看這又是哪個冒失鬼誤打誤撞進來了呢?如果是好玩的傢伙的話得想個辦法讓他留久一點!

  門被開了一個小縫,看來是個非常小的東西,從身形來看是人類。該不會又是那些扔屍體進來的人吧?

  影子從一個大的變成兩個小的,影子越短,實體越來越近,正式走進塔的大門的是一男一女,小夥子看起來挺年輕,看上去差不多三十出頭,一頭亂髮,盔甲髒兮兮的,在外面掛了不少彩吧!

  被他拉住的那個女的就像是被牽著走的小狗,任憑拉著走,什麼意識感都沒有,不過若是能夠有點表情就好了,要是那娃娃會笑,大概後面那個小紫紫會心花怒放吧!

  「妳在這等一下。」

  小夥子把娃娃拉到一邊的牆角,雖然那裏看起來是比較安全啦!不過腳下那堆碎骨頭已經堆得像小山了,那娃娃還真是臨危不亂。

  「請問!有人嗎?」

  回音震得我腦袋疼,這小夥子嗓門還真大。

  那小夥子再喊幾次,畢竟我又不是人,我沒甚麼必要回應他的請求。只見小夥子回到娃娃身邊,問她長問她短的,看起來呵護備至,他們是戀人嗎?那娃娃對他不理不睬的,難道是單相思?所以來這裡求姻緣嗎?我都不曉得狄特列斯有在幹這行。

  看起來是個好素材。

  我擺擺羽翼,大門立刻匡噹一生關起來,聲音響徹全塔。

  小夥子果然警戒起來,他把娃娃護在身後,抽出那把一直配在身上的劍,沉穩無破綻,看得出實力不錯。原來如此,他是那個王國的騎士吧!把那些骨頭扔進來的就是他們,也不想想每次小紫紫打掃得都很辛苦啊!

  清清喉嚨,要比大聲是吧!

  「人類!」

  小夥子摀住耳朵,娃娃也露出了微微難受的表情。

  「你們為何來到此?」

  聲音的震動把塔建築震下許多粉塵碎塊,險些砸了兩人腦袋,小夥子確實武技高超,一刀兩段,小小碎塊不放在眼裡。

  騷動平息之後小夥子大呼:「我聽到了聲音來到此處,請拯救我國公主。」

  原來那娃娃是公主啊!這可要單相思一輩子,瞧這小夥子年輕有為啊!雖然不如我,但也長得挺帥……嗯……

  我飛身向下,張開雙翼,順便抓開塔頂上老是漏水的屋頂,任憑陽光照射進來,第一次登場我可要好好炫耀一下我才剛清乾淨的羽毛,我昂首挺胸,落在了跟我一根指頭差不多的小夥子面前。

  頂上落光,猶如聖光降臨。

  腳下那點粉塵吹得兩人東倒西歪,小夥子還很盡職地黨在娃娃身前擋去所有灰塵碎塊,時不時看看身後的娃娃是否傷了痛了。

  這到顯得我不夠貼心了,我縮成跟他差不多高,這舉動似乎嚇了他一跳,不過他應是早有面對衝擊的準備,他強作鎮定,手上的劍還是握得緊緊的,一邊問:「你是誰?」

  完蛋了,我沒想開場白。

  我頓了下,在他身邊繞,「在此之前,你們是誰?」

  「我是王國第一衛隊隊長,妄翔。」

  我繞去娃娃的身邊,好香。

  「那妳呢?」

  小夥子立刻緊張兮兮地過來擋在我與娃娃之間,佔有慾很重,並帶有敵意地告訴我:「此為我國第三公主,炎星殿下。」

  公主與騎士啊!這麼美的故事還真的還原出現了,他說他想要我救這個娃娃,但她看起來挺正常的啊!

  小夥子舉起劍,說:「你是這個塔的怪物嗎?」

  怪物?真失禮,雪山寶玉是你這麼稱呼的?

  「說話小心點,再說一句怪物小心我啄掉你腦袋。」小夥子懦弱地吞口水,我知道他害怕了。我往上飛,飛到我專屬的高台。「我叫南,南方的南,我是這座塔的主人。」

  「你就是那個聲音?」

  什麼聲音?

  稍微試探一下。

  「你告訴我,你聽到了什麼?」

  「說我來到這裡可以找到答案,可以找到救公主的方法。」

  狄特列斯果然對他說話了,何必這樣呢?那個國家的人已經不再信仰神,更有些人因信神而喪命,這裡頂多荒廢,我也可逍遙。就算現在救得了這娃娃,不過百年一樣消失在歷史洪流,連名字留不留下都不知道呢!

  「為甚麼你想救公主呢?」

  「當然是為了公主的人生安全!」

  「是麼?」我用只有他我聽到的聲音說:「難道不是為了占為己有嗎?」

  「你!」

  小夥子立刻拿著劍指著我,一臉正義凜然的樣子,看了就討厭。

  我舉起翅膀,強而有力地搧了他一巴掌,他沒能挺著,馬上倒地,不過半晌卻又訓練有素地站起來,立刻回到原位,將我視為敵人。

  「說中了?」

  「身為王國衛隊,我絕沒有汙辱王家的事!」

  他像是戳到痛處似的,難道這只是其中之一?

  「王國衛隊可以帶著公主逃到這裏?我不相信,應該是你做了什麼不忠的事情才要這樣吧?」

  「我、我沒有!」

  動搖了動搖了!

  「愛情前人人平等,你都有能力帶著她出來了,何不找個安靜偏遠的地方生活呢?」

  「少迷惑人,我不會這麼做的!」小夥子又把劍舉得更近了些。

  「私奔常有,為了愛情的少男少女們多的是。」

  「我從未對公主有非分之想!」

  原來只有剛剛動搖那下嗎?看來不是跟公主有關的事情啊……是他真的藏得很深呢?還是他遲鈍到沒發現?

  啊……真沒意思。

  「如果你表現得坦率點,我還會考慮一下。」

  說喜歡就喜歡,天底下哪有人會對自己不喜歡的人護成這樣,想私奔我可以幫忙啊!又不是不近人情,這倒像是我變成壞人似的。

  趕快打發他走吧!難得有人進來,卻是個木頭,不,石頭。

  「不合格。」

  「欸?」

  「你沒那資格進門,你可以走了。」

  我飛往我休息的窩,這種人玩起來特沒意思。我守塔守了幾百年,就盼著一個真能進塔裡的人,可以的話我不希望是這種無趣的傢伙,後面的小紫紫應該也會玩得不盡興吧!

  「等、等一下!」

  小夥子放下劍,有些退讓意味。

  我才懶得聽他說,稍微放置個幾個小時他大概就會知難而退了吧!

  雖然如此,塔程通天柱型建造,我就住在塔的上頭,小夥子只要大點聲講話就回直通上來,還頗有回音擴音效果,這叫我休息也無法休息。

  小夥子在打下喊著我的名字還有勸說,聲音越說越啞,也越來越小聲,應該要不了多久就不會再出聲了吧!姑且忍耐下,小夥子一下子就發不出聲了,再等一下……

  鏘的一聲耳邊刺痛,在我的頭邊居然插著一柄短刀,造型簡單,白光發寒。

  往下看,果然是小夥子給扔上來的。

  渾蛋!他不知道差點我美麗的毛就要沒了嗎?

  「我違反王命也要帶公主來到這裡!我能與全王國的人為敵,還怕與你這個守門神獸作對?!」

  小夥子劍指我的眼睛,很囂張。

  「縱使要在這裡把你殺掉,我也無所畏懼!」

  殺掉?

  高冷雪玉的我?

  一閃身,我直接到了他眼前一厘,他渾身一抖,是嚇到了,可那眼神依然鎮定得令人討厭。

  「你夠資格殺了我嗎?!」

  眼下一疼,他竟然握著他那根小鐵劍傷了我潔白的羽毛。

  雙手握劍,小夥子大吼:「如果說要打倒你才能過去,那我非做不可!」

  「狂妄!」

  我搧了一巴掌,他這次記得教訓,往側邊滾閃開了我的攻擊。

  小夥子左腳跨出,劍任連三砍,動作之慢,力道之小,這種東西就想要砍傷我?

  不,他確實趁人之危,傷了我的臉。

  我揮他一掌立刻又倒地不起,腳爪壓著他的心口,惹得他呼吸困難。要不是這裡不能殺人,我老早就送他歸天。

  眼看他要用那柄小鐵劍貫穿我的腳,我輕輕一抬,馬上踢得他鼻青臉腫,

  在地上爭扎地咳了幾聲,小夥子搖搖晃晃站起來,吐出一口髒血,一字一句說:「我、我一定要、帶公主進去……」

  一掌揮去,他這次居然沒倒下!

  「我、我一定……」

  再一掌。

  「為了炎星殿下……」

  一掌又一掌。

  「……不會在這裡倒下……」

  他馬的!

  渾身解放,久違的能量再度沸騰,鷲的氣息從來冰冷,我更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凍氣,畫陣凝氣之時方圓一里都會結冰,不過怎能讓這臭小子就逼出我的全力?

  翅膀做出最後結印,射出一股巨大的凍氣團。

  這小子竟想硬碰硬!

  他舉起劍,大吼:「我不會放棄的!」

  一道聖光灑下,從塔頂而來,打在小夥子身上。小夥子眼睛直勾勾瞪著我發出去的能量,卻沒有注意到從頭頂冠下去的神力。

  該死的狄特列斯!

  小夥子發自肺腑的大叫,叫得我胸悶,忍不住仰頭罵那該死的神明。

  「渾蛋!」

  擁有神力的小夥子發出的這一擊與我的凍氣相抗,區區一人就算有神力對抗凍氣還是吃力些,但不知是狄特列斯有意無意壓迫我的力量,我仍感覺能量爭在衰退中,小夥子的劍氣壓力越來越大。

  最終,仍被抵銷,並剩下依然濃厚強勁的劍氣往我襲來。

  我是神獸,哪能因為這種事情敗下陣來!

  我翅膀在頭前交叉,凍氣在前方形成一道薄膜,硬生生接下神力劍氣。

  神力果然霸道,明明身為豐饒之神,確有這般戰爭之力。

  我雙爪往後被推移,凍氣削減快速,職志最耗消害帶進之時那股力量與我相互撞擊,最終我後腦迎頭撞上通往塔內的門,翅膀被燒得又黑又醜。

  小夥子舉著劍,連自己都驚訝對付我的能力,恐怕他壓根沒想到有人會幫忙他。

  狄特列斯的意願已經很明顯了。

  翅膀很痛,也很累,能量被抽乾似的。

  「你可以進去了……」

  小夥子一楞一楞的,粗喘著氣,看似還沒回過神來。

  也對,平白無故多了個神力轟開我這神獸,他是該驚訝。

  「楞著幹嘛?過來。」

  小夥子這才回過神來,回到那個堅毅的神情,朝我點了頭。

  他往那帶著的小娃娃那邊去,說實在,那小娃娃就算在我兩拚氣拚得你死我活的時候都沒有一點點的反應,是對這種現象司空見慣呢?還是壓根沒把這事情看眼裡?

  確實娃娃不像正常人類。

  娃娃被小夥子簽到我前面,距離一近身高一擺,不過也才我一根腳爪高,真的是,要不是上面那位來攪局,我還能玩得開心點。

  「小子,你的願望是甚麼?」

  「我要拯救公主免遭惡人荼毒。」

  小夥子握緊娃娃的手。

  「好好好,死鴨子嘴硬。」

  我金喙一點門上圖騰,此乃狄德列斯像,一尊女神閉著雙眼,雙手捧著果籃與花葉交織的圖騰,門高寬五丈三呎,他們所見不過是女神的腳丫子。

  我所點之處乃是腳鍊中的寶石,此處與我凍氣同源,碧藍的光線從寶石中射出,蔓延至門上鎖有一寸花草,只見狄特列斯像的雙眼微開,一雙金瞳若隱若現,可惜此處特高,小夥子跟娃娃沒這幸運看到。

  金瞳光芒與藍光交織,原本灰樸樸的石門如金瓦玉琢,底部蔓延就晚,等到金光延伸下來,小夥子目瞪口呆,只可惜,這麼漂亮的景象在眼前,娃娃依然無動於衷。

  上頭的雙眼忽地閉起,底下所有金碧輝煌瞬間收暗,塔又回到了只有上頭白光灑下的灰暗。

  喀拉一聲,石門磨著地板發出陣陣隆響,小夥子總算看到這門之後的景象。

  我笑在心裡。

  你以為我這裡是試煉嗎?

  小夥子有點不解地看向我。
 
  「歡迎來到『真正的』終末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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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8(紫辰)

  「紫,我有事情要拜託你。」

  我被那熟悉的聲音喚醒,那是狄特列斯,天上的試煉之神,奉行著付出努力通過試煉,便 能獲得相對回報的理念。

  我睜開了原本因為魔法而靜止不動的雙眼,紫色雙眸盯著蹲在我面前的試煉神。

  「會這樣露出燦爛笑容看著我,果然又有什麼麻煩事吧?」在幾千年以前,我也曾是自由 之身的精靈,但年少輕狂的我,與這個神打了賭,於是輸了賭約的我,只好依照約定,要為這 個偉大的神明做三件事情,在完成三件事情前,都只能被時間靜止著,直到我履行了承諾,抑 或是狄特列斯消失。

  雖然很想讓這個贏過我的神永遠消失,只可惜願賭服輸那才是我的風格。

  我便這樣等待著他的委託,等待了千年之久。

  久到我都想在恢復自由後直接再度挑戰他一次。

  「只是件小事而已,不要那麼緊張。」狄特列斯手拿著一塊棋盤,做勢要遞給我。

  「你也先等等,我現在還是本體的狀態。」能夠穿梭在陰影與夢境之境的星辰貓,那紫色 與灰色相間的花紋便是我最明顯的特徵,只不過要讓貓掌拿著棋盤,這神可以在過分一點。

  「喔呵呵,差點都忘了你還是隻可愛的小貓咪。」狄特列斯的笑容更燦爛了。

  我懶的答理眼前這個傢伙,當初要不是我疏忽大意,論實力我是不可能會輸給他的。

  輕輕抖動身上的毛,我將自己變成了一個深紫色頭髮的小男孩,將狄特列斯手上的棋盤接 了過來。

  我仔細端詳著棋盤,看出了這遊戲的來歷,那是已經失傳很久的遊戲,也只有我們這種老 古董才識得。

  《2048》

  棋盤上頭有幾枚數字一,只能透過搖動棋盤,讓棋盤偏向上下左右的其中一邊,使棋子撞 在一起,然後......

  我一把將棋盤往左偏,其中有兩個一正好在同一列,撞在一起時,兩個一都消失不見,取 得代之的是數字二出現在那一列的最左側。

  「用這種殘酷的軍階遊戲當作試煉嘛,你這人的趣味果然很惡劣。」

  這遊戲,說穿了就是個練蠱遊戲,最初階的小兵,透過戰勝與自己同樣階級的小兵,而取 得晉升的機會,每次晉升到新的職位,除非有另一個同樣職位的對手出現,否則自己是不可能 繼續晉升的。

  最終爬到將軍這個位置的人類,便會被惡魔給帶走,成為惡魔最佳的玩具。

  居然拿惡魔們所喜愛的遊戲,大家便可以明白這個神並不是甚麼好傢伙。

  「遊戲才不存在對錯呢,錯的是想拿這遊戲做些什麼的人。」狄特列斯將原本因為笑而微 瞇的雙眼睜開,「總之就是這個遊戲了,去終末之塔等待吧,會有一對可愛的挑戰者們前來, 讓他們參加試煉,這就是我對你的委託。」

  「只需要讓他們參加試煉,不問結果?」

  「無論結果如何,都與你沒有關係,你我之間的賭約也會在結果出爐之際畫下終點。」

  「我明白了,那麼遊戲我稍微修改下也沒有關係吧?」我腦中閃出了一個主意,相信可以 好好讓那對挑戰者們吃些苦頭。

  「你我認識這麼久了,你應該很清楚我的界線在哪裡。」狄特列斯同意了我的提議,我們 太熟悉彼此了,熟悉到即使被他遺忘千年,也只會像這樣稍稍抱怨的程度而已。

  「我可是陰影與夢境之神,雖然是階位比你低了好幾階的小神,但若是論讓人類體會過去 的黑暗與夢靨,即使是你也比不上我。」拿起棋盤,我轉身踏入陰影之中。

  在連續幾次的陰影跳躍後,我來到了狄特列斯所說的那做終末之塔,那是他的居所與人間 所連結的其中一道入口,即使只是站在那塔的周圍,便能感受到那個傢伙的臭味。

  輕嘆一口氣,我緩緩的走向大門,然後一把將從門內衝出來突襲我的白鷲獸給擊飛。

  「這也是狄特列斯的安排嗎,找隻神獸來作弄我。」踏入了終末之塔,從外表看是一座高 聳的塔沒錯,但是室內卻像是穿越了傳送門一樣,是個像宮殿一樣的場景,只不過這座宮殿目 前的主人是我......以及剛剛被我擊飛在王座旁的白鷲獸。

  「我是狄特列斯委託前來鎮守這座終末之塔的使者,名為紫,那麼你這隻鳥又是誰呢?」

  大白鷲獸緩緩站起身,張開翅膀似乎是要向我示威,但他拍了幾下翅膀後,總算是開口 了。

  「哪有一見面就賞本神獸拳頭的阿,狄特列斯大人未免也太惡劣了吧,居然要我跟這種可 怕的傢伙相處。」大白鷲獸開始瘋狂的吐槽著,彷彿他自帶的技能就是吐槽一樣,如同我天生 的技能,能夠自由的穿梭在夢境與陰影之間。

  就知道那傢伙不會讓我這麼輕鬆,狄特列斯你給我等著。

  露出了我原本身為星辰貓這遠古神獸的威嚇,我耐住性子的開口:「那隻鳥,再給你一次 機會回答,否則便讓你瞧瞧星辰貓的爪子是否依舊銳利,在狄特列斯身邊待久了,大家都似乎 忘記我這個夢與陰影之神的存在。」

  大白鷲獸一聽到我的威脅,馬上嚇得安靜下來,小聲地詢問:「是......是那個傳 說中只有少少幾隻神獸強到被授予神階與神職的大人之一嗎?天啊天啊天啊,我我我很抱 歉。」

  「快說說狄特列斯是為了什麼派你來?」

  「大人是為了讓我作為那兩位參加者的引導人而來,事實上也沒向我說是怎麼樣的人,只 說到時候我便會知道了。」大白鷲獸的工作簡單來說就是我的看門狗,看到不是參加者的傢伙 予以驅逐,以及擔任監誓者吧?

  我想狄特列斯不可能會那麼隨便的放我自由亂來,這隻蠢鳥十有八九會是監視者的身分。

  「那麼說說你的名子吧,既然我們要在這座塔待上不算短的時間。」坐上王座,我望向大 白鷲獸,心想著這樣的日子到底會需要多久呢?

  還是說這只是狄特列斯為了把我換個地方關起來所做的惡趣味?

  難以想像呢。

  「我是南,是神獸大白鷲獸,因為某些原因被派來這裡的,至於原因我想應該可以不用說 吧。」南抬起頭用大眼看著我,彷彿我逼他把一切都說出來似的。

  「不必了,既然都是神獸,就以名子互相稱呼好了,免得傳出去其他神獸都要笑我小氣, 狄特列斯在派你來之前,有交給你任何東西嗎?」

  南從她的身上抓出了一張紙片,那古老的羊皮紙碎片上,充滿著光輝。

  我拿起那張羊皮紙的碎片,激活了它。

  碎片隨著我力量的輸入,緩緩漂浮在空中,閃耀著,破碎成粉塵。

  那些粉塵匯聚成了一個人型,我與南一眼就認出,那是狄特列斯的模樣。

  「紫,既然看到這張碎片,想必你已經跟南有了初步認識了。」狄特列斯像是要重新為我 與南介紹似的開口。

  「南會是你這次試煉的裁判,由她負責判斷你所布置的考驗是否合適。」狄特列斯笑了, 「畢竟讓你這位穿梭於陰影之間,能夠看出人心所有恐懼的存在來擔任關主,沒有派個人監視 你的話,這場試煉就只會是單純的虐待而已。」

  我的確能夠從每個人的陰影中,讀取到這個人最深沉的黑暗,又或者在夢境中,明白這個 人最渴望的是甚麼。

  「那麼你們的目標大概還要40到50年後才會到來,目標出現時,我會好好提醒南 的。」狄特列斯將他的話語吐露完畢後,便隨風消逝。

  「我......我們要在這裡待上50年?」南這才意識到了剛剛那位試煉神的話所說 的重點。

  「是的,過來一起幫忙布置吧。」回應了南的疑問,我站起身要走向終末之塔的控制之間 ,在那裡,才能夠好好將這座塔布置成狄特列斯希望的考驗場地。

  「等等,50年耶?紫難道都不會驚訝嗎?」南追了上來,似乎50年對她來說,是段難 以接受,很漫長的一段等待時間。

  是個年輕的孩子吧,望著南這樣的反應,也許是隻不過數百年的年輕神獸。

  我轉過身,輕撫著她頭上白色的羽毛,「我啊,被狄特列斯封印了數千年,等完成了這次 的委託,便能夠重獲自由。」

  南驚訝的表情,果然她並不知道我的故事。

  我這級別的上古神獸,經常都是一隻便代表一個種族。

  星辰貓,便只有我這麼一隻,所能聽到的,也就是我過往那傳說般的故事。

  誰叫我輸給狄特列斯呢,消失匿跡了這麼久,被年輕一輩所遺忘,這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五十年而已,這五十年一過,我便能重獲自由,那麼這段時間,又算的了什麼 呢?」

  南點了點頭,也許是因為跟她相比,我的故事更沉重吧。

  看著年輕的神獸,似乎被我的情緒所感染,我檢討著自己,怎麼能讓年輕的孩子為我擔心 呢?

  「別這麼擔心我,往好處想,50年的時間,足夠讓我好好聽你說說,在我被關起來的這 千百年,世界有了甚麼樣的變化。」望著南重新恢復的模樣,我繼續往控制之間走,而南也跟 了上來。

  一隻貓,與一隻鳥。

  若換到人世間,這會是一對補食與被捕食的對象,看看我與南,這個組合真是奇妙的巧 合。

  當我走到控制之間,那是一個不大的房間,大概只能容納十來個人類左右,在房間的中央 懸浮著一顆白色的球,閃爍著像是閃電般的電弧。

  將狄特列斯的棋盤放進那顆白球中,我將我的意念融入了這顆球中。

  「這是要做甚麼阿,紫?」南在一旁看著我所做的,好奇的提問。

  也對,南並不知道控制之間,也不曉得接下來我所要做的事情,畢竟那都是古老的法術, 還知道的,除了天上的神以外,大概就剩下我們這些活過數千年的老骨董。

  「為了布置成狄特列斯所希望的遊戲,我要控制這顆終末之塔的核心,讓它去理解這塊棋 盤上的規則,以及修改成我所希望的模樣。」我伸手一揮,將南的意識也導入了這顆球裡。

  帶上南的意識進入白球,對我來說並不是甚麼困難事情。

  在夢境中,我便是這樣引導著人們,讓他們在自己的夢想中,找到可行的方向。

  將南的意識引導完畢後,我也將自己的意識融入白球裡。

  場景一下子便轉換到一片虛空中,我與南踏在棋盤上。

  這遊戲,原是個無限殺戮的殘酷遊戲,但對我來說,我想讓他具備些其他意義。

  「您正在做些什麼?」南望向我開始捏起一顆又一顆的光球,好奇的問。

  「這些光球,是這座棋盤上的棋子,那兩位參加試煉的挑戰者,會有一位要在棋盤上不斷 的戰鬥,另一位則是操控著棋盤,決定著在棋盤上的夥伴,要面對的下一個挑戰。」我將其中 一顆光球拋向南,只見南接下了這顆球後,球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南有些痛苦的神情。

  「這樣你明白了嗎?光球代表著你的其中一項過去的恐懼,不同等級的光球,所擁有的恐 懼程度,也會是不一樣的。」

  「那麼剛剛給我的這顆是?」南流下了冷汗,在看見自己過去某個不舒服的片段,光是感 受一下都是那麼陰冷黑暗。

  「是顆數字32的,換作層級的話,是層級六。」我繼續捏製著光球,「順帶一提,想要 通關這場遊戲,需要從層級1一路突破到層級12。」

  「12層?」南大叫起來,似乎難以接受。

  「是的,這遊戲,考驗的是棋盤上那位挑戰者心靈有多堅定,對他的夥伴有多重視,另一 方面對操控棋盤的夥伴,考驗的是那位挑戰者智慧,以及對夥伴的憐憫。」狄特列斯在那張紙 片上額外的告訴了我,這對挑戰者會是甚麼樣的身分。

  一個富有正義感的騎士,與一名心靈封閉的公主。
  不會是伴侶,僅僅只是為了正義。

  那麼我這樣的布置再合適不過了,騎士要面對的,會是公主內心中,那一個比一個還要沉 重的黑暗,不斷的打擊著騎士的心靈。

  想要撐到層級12太過困難了,即使那位公主真的聰明到可以不斷成功製造出讓騎士挑戰 並晉升的對手,對人類而言,能夠撐過第8層級,大概就是極限了。

  就連神獸都會感到極不舒服的層級,都還只是6而已,以人類的身分,那更不可能。

  若想通關,只能讓那位公主,流下不捨的眼淚。

  突破那封鎖已久的心靈枷鎖,讓她不再是個人偶,而是重新回復到人類的樣子。

  直到那刻,公主的眼淚會化作通關的鑰匙,一滴滴的眼淚,會逐漸融化棋盤,讓整個遊戲 迎來真正的好結局。

  當我將規則一一分析給了南聽後,雖然不包括挑戰者的身分,畢竟狄特列斯沒有直接告訴 南,肯定是怕南作了些什麼多餘的事情,聽完規則的南,算是認可了這遊戲的想法。

  「難道都沒有任何事情,是對他們有利的嗎?」南疑惑的問。

  的確,聽完這樣的遊戲,任誰都覺得想通關根本不可能,所以我還是有埋下能夠獲勝的希 望。

  「當那名騎士戰勝了一個個黑暗後,那些黑暗會對應到公主內心中的黑暗,也會隨之消失 ,逐步的修復起公主那滿是傷痕的心。」我想,若是那兩名挑戰者真能齊心協力,是能夠順利 過關的。

  狄特列斯的試煉,向來是獎賞與懲罰合在一起的,用對了方法,便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

  當我捏完了最後一顆光球,我重新審視起這遊戲,似乎沒有任何的問題後,我重新帶著南 回到了終末之塔。

  「紫,他們真的能通關嗎?」南有些擔心的問。

  「我們只是關主與引路人,做好我們能做的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就是那對人類們自己 的事情。」多餘的憐憫之心,有時只會帶來更多壞事而已。

  年輕的南似乎還不懂這樣的道理,沒有將那對挑戰者的模樣告訴她真是對的。

  人類,唯有在經歷過一次又一次磨難後,才會成長茁壯,他們生命雖短,但能夠展露出的 潛力卻是無限的。

  「就讓我們在這座塔慢慢等待著吧,這段時間你就好好把我所不知道的數百年故事好好講 給我聽。」重新坐回了王座上,我對著將自己縮小成白鴿停靠在肩上的南開口。

  「恩,當然沒問題。」

  願那對挑戰者能夠順利來到此處,然後通過狄特列斯的考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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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8(紫辰)

  我,從成為騎士的那一天開始,就發誓要為了正義而戰。

  在城堡裡與炎星公主的第一次碰面,明白了這位與眾多公主王子相比處境最慘的公主,所面臨的諸多磨難時,我便明白自己的正義該投向何方,這位公主並沒有任何過錯,但政治與親情的黑暗,卻一點一點的吞噬著公主。

  帶著公主逃出那個黑暗的聚集地,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大幫助,老實說,我對之後的日子並沒有太可靠的計畫。

  四處都潛伏著各個派系所派出的殺手,在接到神的指引時,我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即使那個聲音的主人是惡魔,也總比漫無目的的逃跑要好得多了。

  至少,帶著炎星公主來到的這座終末之塔,在我們面前出現的那位紫髮男孩與白色大鷲,感覺不出任何一絲惡魔的氣息。

  總算是有了點好消息。

  「兩位旅行者,我是這座塔的管理者紫,我想你們都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要面臨甚麼吧?」紫髮男孩對著我們開口,從他說話的口氣,可以充分感覺到他的內在遠比起這個外表要老上好幾十歲,至少對我來說,是位悠久的存在。

  不敢作出任何怠慢,我連忙踏出一步,回應著紫:「是的,我們收到神的訊息,若是能夠通過這場試煉,那麼公主就能夠得救了。」

  當我將來意說明清楚時,只見紫冷哼了一聲:「天真,連這是場甚麼樣的試煉都不瞭解,就這樣隨意地答應。」

  「不,即使是困難至極的挑戰,我也會鼓起勇氣去完成的,請紫大人讓我們參加挑戰吧。」這也許是我與炎星公主的最後一絲希望,若是能夠讓炎星公主幸福,再多的苦難我都願意承受。

  「即使付出生命?」

  「是的,身為一名騎士,能夠履行守護的諾言,即使要我付出生命也在所不辭。」我斬釘截鐵的說著。

  紫嘆了口氣,輕彈了一下響指,只見原本我與炎星公主所站立的宮殿,變成了一片大棋盤,而紫便飄浮在空中,繼續對著我們開口:「這個小棋盤,是公主的。」

  我轉身低頭一看,炎星公主的雙手多了一個與我們腳底下一模一樣的棋盤,炎星公主死死的盯著那棋盤,彷彿棋盤正在與炎星交流著一般。

  過了一會,似乎是交流完畢了,炎星公主的身體緩緩地也飄浮起來,只留下我一個人留在棋盤上。

  「公主!!」我大叫著,要是公主出了什麼事情,那可就糟糕了。

  「別急,這可是為了保護公主才作的,不然你可願意讓公主待在這棋盤上,然後被等等的決鬥給波及?」紫用著一副別大驚小怪的表情看著我,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我連忙謹慎地看著這面棋盤,只因為剛剛紫有提到決鬥兩字。

  難道這次的試煉,僅僅只是簡單的決鬥?

  作為王國數一數二的劍術高手,決鬥對我來說倒是件好事。

  「你還是好好的照顧好自己吧,接下來你的命運完全操控在炎星公主的手上,而你要做的,就是擊倒一個個炎星公主所召喚出來的敵人。」紫換了個慵懶的姿勢在空中飄浮著,「規則我都已經交給炎星公主了,那麼你們就加油吧,剩下的事情都與我無關了。」

  「等等,只要殺光所有棋盤上的敵人就可以了嗎?」我對著紫大喊著,畢竟若是無窮無盡的敵人,那根本贏不了阿。

  「11個敵人,若是你能夠在接下來一個個的決鬥中撐下來,那就算你們通關,不過你撐不住的。」

  「不可能,我一定會贏給你看,我可是要守護公主直到最後一刻阿。」

  「多說無益,用你手上的劍溝通吧。」紫輕蔑的笑著,似乎對我的誓言不削一顧。

  拔出了我的武器,我輕嘆了一口氣,那是在戰鬥前夕,重新平定自己心情的習慣。

  只見炎星公主輕輕的滑動著棋盤,而我則像是受到強烈吸引力似的往一個方向移動,直接與一個旗子上寫著「1」的小兵對撞著。

  撞上小兵的那瞬間,我周圍的場景都變得不同,周遭變成了王國的皇宮內,我小心地握住劍,仔細地望著周遭的動靜。

  「這不是那位可憐又下賤的小公主嗎?呵呵呵呵......」

  「還真討喜呢,多出點糗讓我開心嘛。」

  「炎星姐姐少靠近我,很髒的。」

  我看見一個個穿華麗禮服的人影,手拿著一把把匕首靠近我。

  阿阿......原來這就是炎星公主所面對的生活嗎?

  飛快地揮舞起劍,這些身穿禮服的人影對我而言並不是太大的威脅,至少以外在條件來說,一點壓力也沒有。

  但......我很了解我的內心受到了傷害。

  無數調侃咒罵的惡劣話語就像利刃一樣直射我心,讓我感受到漸漸心寒。

  「都給我閉嘴,你們這些骯髒噁心的人啊。」發怒似的揮舞著劍,我恨不得下一秒就將這些人影通通砍成碎片。

  「妄翔騎士,夠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將我喚回,那是引路者南的聲音,「第一輪的試煉已經結束,恭喜妳通過了。」

  我重新望著四周,回到了原本棋盤的空間,冷汗流遍了我的身體。

  「第一輪......結束了嗎,公主你放心,我一定會通關的。」我努力打起精神,對著公主喊著。

  而回應我的,只有炎星公主繼續滑動棋盤的指令。

  依舊冷酷的像座冰山嗎?

  我明白起這份試煉的意義,接下來我所要面對的敵人,都會是來自公主內心的那些創傷。

  一個個黑暗又噁心的回憶。

  我的位置隨著公主的滑動不斷變換著,若這也是個考驗,用著一個益智遊戲的方式,那麼公主是沒問題的,公主很聰明。

  但聰明的人受了傷,也是最難以癒合的。

  看到我的位置準確的移向了下一個棋子,棋子的裝飾看起來比剛剛的小兵棋要好看一些,這也是階級的提升吧?

  場景同樣的進入了轉換,我發現自己正騎著一匹馬,而前方則是一群公主與皇子的身影,我一眼就看出這是甚麼場景。

  大狩獵,屬於皇族的盛大活動,每個公主與皇子都會換上裝備進入皇室專屬的狩獵場,根據每個人所獵得的獵物,國王會給予嘉獎,對於提升自己名望而言,是個很值得把握的活動。

  但我騎著馬,卻發現自己離那些公主與皇子越來越遠,一聲狼吼從我的後方傳來,回頭一望,那是一隻體型比我大上一倍的巨狼,身後則跟著五六隻體型正常,但年輕旺盛的狼群。

  我苦笑了下,這是對炎星公主所刻意製造的意外,對馬下毒、放狼群等等,都是為了除掉炎星公主,而最後是我拯救了公主。

  「即使是第二次交手,我也是不會輸的喔。」對著身後的巨狼,靠著騎術我勉強的閃掉了一隻隻狼的撲擊,至少在這匹中毒的馬倒下以前,身後那些狼群被我收拾到只剩下一隻。

  我緊握著劍,對著那頭巨狼警戒著。

  「炎星,怎麼連馬都不會騎阿,哈哈哈。」

  「連狼都不會應付,這樣你還算是我們皇族的人嗎?」

  「少丟我們皇族的臉了,被狼吃掉或許是個不那麼丟臉的下場。」

  又是那群公主與皇子,那種想追上他們,卻莫名追不上的無力感,對炎星公主來說是個無法抹滅的創傷吧。

  我一邊思考著,一邊閃避巨狼的攻擊,期間還順手將最後的狼小弟給擊殺。

  曾經對上過的對手,若是還輸,那就太丟臉了。

  迅速地找出當時巨狼的弱點,我飛快的出劍,一刀將狼的頭給砍了下來。

  只見巨狼的頭噴出了四五隻狼,將我撲倒在地上。

  我的左肩被咬傷了,但我明白若是不趕緊站起身,那就等著永遠躺下吧。

  狼狽地站起身,我努力地揮舞著手中的劍,重新料理掉這些惡狼。

  最終我粗喘著氣,回到了原本的棋盤上。

  拿盾的左手有些顫抖,這是左肩的傷所帶來的影響,一把撕開自己衣服的一角,將自己肩上的傷口好好包扎了一番。

  第二關嗎......

  紫所說的話,果然不是胡亂說的。

  我果然沒法撐到最後嗎?

  「啪!」猛然賞自己一巴掌,我清醒過來。

  怎麼能那麼輕易就萌生退意呢,我可是要貫徹自己誓言的騎士。

  「妄翔騎士,若是你想要退出,可以馬上提出,我會以裁判的身分中止這場試煉的。」南飛到我周圍這樣說著。

  「請讓我繼續試煉。」

  「我想你是個聰明人,應該能理解自己的極限在哪裡。」

  「那又如何?」

  「你......」

  「即使希望渺茫又如何,即使傷痕累累又如何。」我望著那頭白鷲獸:「屬於我的騎士之路,即使看不見任何道路,我也要用我的劍開創出來。」

  「天真。」紫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那句天真沒了前一句的嘲諷,似乎帶著幾絲嘆息。

  「那就自己保重吧,我說的話一樣算話,隨時可以認輸退出。」南飛離了棋盤,而炎星公主則像是沒看到這一切似的繼續滑動著棋盤。

  我緊握著劍,望向那第三個撞向自己的棋子。

  第三個,是炎星公主曾經最親近的姐姐,最終卻也是炎星最痛恨的人,欺騙了炎星,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刻選擇攤牌。

  第四個......

  第五個......

  我滿身傷口,擊倒了最後一個撲向我的哥布林,那是第五個回憶,關於一場策畫炎星公主被哥布林抓走的戲碼。

  呵呵......一個人對抗滿坑滿谷的哥布林,果然夠嗆的。

  全身都是被哥布林打擊的傷口,我努力靠著意志力繼續堅持著。

  手中的劍感到意外的沉重,至於盾牌,早已化為拖慢自己速度的存在而拋棄了。

  我望向炎星公主,她的表情似乎有些鬆動,若是我的這場試煉,能夠打動公主那冰封的心,讓她重新燃起希望。

  那麼讓我此刻死去,也是值得的。

  帶著滿身的傷口,我靜靜等待著公主的指令。

  炎星公主看起來有些徬徨,那並不是不曉得該如何移動的表情,而是不曉得該不該繼續下去,屬於人類的表情。

  最終公主緊閉著雙眼,滑下了最後一步。

  我望著朝自己移動的棋子,露出了微笑。

  場景是在宮殿。

  而公主的心結,是國王。

  望向自己曾經效忠的對象對自己拔出了劍,這讓我感到有些熟悉。

  似乎自己帶著公主逃離之際,也做了這樣的夢。

  我死死握緊了拳頭,深怕顫抖的雙手會讓劍滑落。

  國王一步一步地朝我走了過來。

  我的心境瞬間進入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不捨嗎?

  也許有點,畢竟無法繼續保護著炎星公主了,愧對那位對自己有恩的妃子,也就是炎星的母親。

  面對死亡的到來,卻一點也不害怕。

  身體依舊感覺無比疲憊,若是死亡,大概會很輕鬆吧。

  國王對我揮出了劍,光是抵擋那力大無窮的一劍,就讓我用盡全力。

  用劍支撐著自己,我仍然努力苦撐著。

  「對國王陛下心寒嗎......」

  喃喃自語著,這關的國王出現,源自於公主對國王的不滿與絕望吧。

  畢竟連自己的母親也無法好好保護,若是沒有這樣的父親,炎星應該可以活得更快樂一點。

  不知不覺,我發現自己意外的能理解公主的感受。

  直到國王的劍貫穿了我的身體,我跪倒在地上,國王消失不見。

  而我重新回到了棋盤。

  看來是失敗了呢......

  腹部的劍所帶來的巨痛,幾乎要讓我失去意識了。

  此刻炎星公主也被紫傳送到我的面前,我用盡自己最後的力量,擠出了微笑。

  「炎星,看來是我們失敗了......」面對自己即將死亡,我並不覺得失落:「請您一定要找回笑容,那才是......最適合您的......」

  黑暗漸漸吞噬著我的視野,望著炎星公主最後的面容,似乎是大哭一場。

  別哭阿,我的小公主。

  要永遠笑著過日子。

-------分隔線-------
勇者(妄翔)

  神靈無跡、欲惑縱流。王者貪歡,諸貴如豺。

  飢荒、動亂、殺戮、易子而食的人民;腐靡、婪酣、貪歡、笑裡藏刀的貴族,沒有人能逃過,沒有人無罪。惡念流淌於地,開出腥臭的腐血花朵,結出瘋狂的果實。

  但神是存在的,祂們遠離遠古人類祭祀的地方,靜靜等待,等待著,直至被人遺忘,直至長河的盡頭……或是,重新被人類憶起。

  試煉之神慢慢地等待著,等待命定的勇者誕生,帶來神恩的種子。

  勇者妄翔。屈膝卻無可忠之王,持劍無能斬卻王國之敵,守戒而不明其意,榮辱錯亂、正邪無序,恩仇迷茫無以為藉,日昇星沉逐日盲於世俗。

  此時,王女炎星陷於他眼前。屈膝當為弱者,持劍當斬惡徒,守戒只為專一,榮辱因忠正邪由心,恩仇為斷世之鎖,只為一人的劍,只值一人的忠。

  勇者從混沌黑暗中打撈起一顆蒙塵明星,持神之恩惠必受凡俗所驚懼,星辰蒙昧無光,為拯救希望之星勇者來到了高塔,只求神靈拯救這顆星辰。

  王女炎星、星炎女王,歸還了勇者的魂,帶著勇者的勇氣,炎星拾起武器離開了高塔,孤身來到棄城,率領棄民走出荒野,炙炎之星燒盡渾沌冉冉高升。

  後世稱此段時光為

  救贖之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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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9 篇留言

芭蕉葉
蚌,太蚌了

03-28 02:09

梅子卿
Gan!我打錯啦!原來是拒絕被愛喔!

03-28 02:38

紫辰
尼被他拒絕惹03-28 10:24
星璃(姬月兔)
超級強調炎星公主的第一段wwwww

03-28 02:53

紫辰
主角捏w03-28 10:24
阿提風
不行,太令人印象深刻了,炎星公主的故事已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裡了

03-28 07:18

星璃(姬月兔)
不是阿W整段都看到炎星公主 到底是有多執著WWW

03-28 10:28

炎星
炎星表示:OWO

03-28 11:05

炎星
不對啊,這是個傷心的故事,大家不要笑www

03-28 11:06

妄翔
樓上公主殿下本尊

03-28 11:40

水冥音
不行了我每看一眼就出戲一次哈哈哈

03-30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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