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芬里爾曆 • 三一六九七五 • 座標-B37
寂靜之夜,皎潔月牙高高掛起。縱然這日月光明媚,延伸至各處,美得令人不由得停頓步伐,昂首眺望,但因樹叢繁茂的緣故,照耀卻未傳遞到陰暗森林深處的隱秘建築,使得它顯得更加幽暗、模糊。
樹林猶如禁區,外圍緊緊纏繞荊棘與防範入侵的鐵網,藏身枝葉間的蝙蝠、貓頭鷹,嘰嘰喳喳個不停,在茂葉下將這份聲響壓抑而下,使人退舍三尺,避諱不已;然而景象……未曾映入在建築內的少年眼底。
究竟是因為什麼……而衝動開始奔跑的?這件事我已經不想去探討了。散發螢光綠的水光,在周圍的巨大罐狀儀器裡佈滿著,這個地方並沒有任何一絲的光線、照明工具,僅有佈滿在周圍的這些幽幽綠螢充當照明設備而已。
過長,如同拘束衣般的服裝穿著打扮呈現在少年體表,四肢從未停頓的舞動著,那赤裸的腳已經傷痕累累,並有無數的傷口在隱隱作痛,儘管部分在稍早前已塗抹了傷藥,依舊沒有減輕下盤傳來的陣陣痛楚感的情況,也因地板起伏不定,傷口的添增從未間斷。
在此,知曉又或者撞見這一幕的人們,心裡難免多多少少有疑問,疑惑這個少年為何傷痕累累,獨自一人在這使人窒息,並且充滿危機的古怪建築物裡游走著。
啥?你問我為什麼會在這樣詭異的空間裡奔走著?喔,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但在那之前嘛——我想請你先瞧瞧我身後究竟有什麼,只要達成這小小的請求,你想知道的疑問與答案,我將一一依照承諾回答,所以請依循著我時不時確認背後的雙眼吧。
呵,我想你已經發現了,但是一切都晚了。
「——嘎啊啊啊!」
由於光線昏暗的原因,聽到這聲怪叫的你,或許會覺得心裡有些害怕卻打腫臉充胖子的說『不就是個在那邊鬼吼鬼叫的人嘛?怕什麼!』。不過我可要好好說明那邊那個可不是什麼人……是貨真價實的Monster,翻成中文就是『怪物』。
「可惡……怎麼甩……也甩不開……」
喘著粗息的我一昧想著該如何是好,腳底下邁開的步伐未曾停頓過,畢竟無論怎樣逃跑我都甩不開那頭怪物,拐彎、繞圈、躲藏、臥倒、反跑、使伎倆……什麼都奈何不了牠,而我的體力……也漸漸不支,疲憊不堪是否就是這樣來形容的……?
不管怎麼樣,在體力耗盡之前,能夠擺脫牠的追逐就好……什麼?你說『牠長得怎麼樣?』唔嗯……好吧,趁我現在還有那麼一丁點的力氣,我們就來談論談論牠的容貌吧。
首先,大家一定多少知道怪物大概長得什麼款,我打個比方:牠有著異於尋常生物的外型,肌肉分佈超越其他生物的量,雖然我這樣講跟廢話沒什麼兩樣……但是這麼古老的情節卻是真實發生在這個場所,不由得讓人感到失望……對吧?
不過還是有那一丁點的不一樣。
平時我們認知裡的怪物,身上的顏色不是黑啊……就是白的,但牠打破了這麼固有觀念——沒錯,牠全身上下五彩……不,用七彩繽紛來形容才對,不是那塊綠,就是那塊紅的!搞得我都不曉得自己是該害怕,還是該笑了……
啊哈哈……扯遠了,我們回歸正題吧。
正如剛才所說,牠的確是個怪物,沒有與人溝通能力的樣子。倘若我真的被牠捉住,開口求饒什麼的肯定沒路用,祈禱別抓到自己就很感謝了,無法奢求牠給些傷藥來塗一塗我的傷口。
當然牠不會給,不然我老早不跑了。
腳,開始愈來愈沉了……兩腿的肌肉好似哭鬧的孩子,開始不停得哭嚎著,尖銳般地次痲感充斥著細微的肌肉們,腳下奔騰的速度逐漸地慢了下來,『看來雙腳達到極限了』我不禁想道。
見那怪物從較遠的後方,一步一步縮短彼此之間的間距,恐懼感就不停歇地湧上心頭。
我嘗試拉開我們的距離,無奈肌肉再也支撐不了的使雙腳踩空,我整個人重重摔在了硬實的地板上,下顎磨擦地板而破皮流血,鐵鏽般的味道撲鼻而來,儘管那是如此的疼痛,我依然勉強撐起身體,如蜘蛛般地彎曲膝蓋的動了動,可腳卻已忍不住顫抖,並且遲遲踩不著地板使力起身。
腳已經……站也站不了了嗎。
腳無法動彈不得,可兩手還好好的存在;抱持著這樣的想法,我硬是用手肘拖行整副身體的伸長手得匍匐前進, 一絲一毫的希望也不想放過,我不想屈服最終仍然免不了被牠追上,啃食殆盡的結局。
不知過去多少時間——手肘淤青腫脹,無法再前進了。
我「嘶」地吸一大口氣,吃力地將爬行的自己硬翻回正面,席捲而來的疲倦壓得我不想動任何一根指頭,仰首看見得是幽暗的天花板,眼睛因稍長茶髮扎到而瞇眼,嘴角不自覺得上昂。
啊啊,單伊……哥哥恐怕不能去找妳了(註明:單,ㄕㄢˋ)。
咯咯地竊笑聲由不遠處低鳴,晃動響聲從此逐漸擴大逼來,顫抖的手指貌似碰到些什麼,一觸之下竟發現是一把手槍,但已經沒時間確認是何種槍型與口徑了,我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握緊槍柄,冰冷的觸感使我再次燃起生存意志的瞄準。
喀嚓。
保險栓開關的聲響十分清晰,由於無法挺直身子射擊,我的視野受到極大的限制,發顫的手像是隨時都會支撐不了的將槍口對準它,寂靜的空間裡,留下我不安的喘息及怪物撲來的震動與奔騰。
我——開槍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