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被襲擊的女人
這是一個相當漫長的夜晚,在人的一生當中有多少次的痛苦來讓人感覺到這份漫長,對某些人來說已經完全感覺不到沙漏中的沙子在手中溜走的痛苦。
「警員六五三零零在市區的巷子發現一個裸體女性,沒有意識有抽蓄的狀況需要派人來…」
這個女人被發現在巷子中,沒有人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情或是被某種東西襲擊,她就像癲癇發作般倒在地上抽蓄著。
警員在莫可奈何的情形下將受害者送到醫院,並調閱監視器。
在已經人手不足的警局裡負責的員警調整著監視系統中的錄影時間,大約在十一點左右那名受害女子跑進巷子裡頭,而接著五分鐘後一個頭戴著黑色頭盔身穿著大衣的人尾隨跟著衝進巷子中。
看到這段影像的員警飛快調閱其他附近的監視器,卻沒辦法目睹那個黑衣人對那個女人做了些什麼而直到巡警到達的時候,都沒有任何人走出那個巷子。
「員警六五三零零,襲擊嫌犯沒有離開那個巷子,不要輕舉妄動,馬上派其他警員過去了。」
短短不到半個小時這條巷子外已經停了三部警車,數名警察小心翼翼的提著槍從巷子的前後走進巷子裡,直到兩個小隊相遇都沒有碰到其他人。
「有任何人在這段時間走出這個巷子嗎?」
「沒有,你們有抓到嫌犯嗎?」
「沒有遇到嫌犯…」
夜晚更加深遂,隱瞞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在沒有人看見的漆黑月夜中,黑影在天空跳躍著。
他穿過了街道巷弄,跳過了兩個高樓間的寬間隙,在其中一戶的屋頂停了下來。
進了屋內看起來是在鐵皮屋中的一個工作坊,他摘下了頭盔走到一個貼了臺灣市街地圖的備忘欄前面,地圖張貼著幾張照片,其中有兩張照片被紅色的馬克筆畫了叉叉,而今天所狩獵的女人相片上也被畫上一樣的叉叉。
獵犬
除了兩個當事人沒有人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一個女人被襲擊後口吐白沫,還有一個戴著頭盔的黑衣人。
在聖約翰醫院的病房外,執班的警察與護士做資料的確認,這個受襲的女子叫涂安娜,來自馬來西亞,三年前
來台灣結婚定居台灣,大約半年前丈夫去世,目前靠網路行銷為生。
在警察做完筆錄後離開,在暢開的玻璃門與一個穿著深籃色襯衫的陌生男子擦肩而過,在那名員警轉身走下樓梯後,男子走到護士面前。
「我是涂安娜的朋友,我是來探望她的。」
「莉絲,莉絲……醒醒。」
在安娜的病房內,那個男人用著如此熟悉確毫無映像的名字呼喚著熟睡的安娜,被吵醒的安娜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用著矇矓的視線盯著那個男人。
「莉絲,妳還記得我是誰嗎?」
「不知道…」
「我是土御門啊,妳忘了嗎?」
「對不起,我記不起來了…頭好痛……」
自稱是土御門的男人離開了安娜的病房,閤上門並掏出手機撥號,將手機貼上右耳慢步走出醫院。
「喂,是我。畢莉絲已經死了……」
「所以銀下個週末要去那裡玩?」
「再看看吧,一直待在家裡好無聊。」
在咖啡廳內銀吃了蛋糕上的莓果,配上一大口加了三包砂糖的拿鐵,然後開始吃蛋糕。
「我還以為銀只吃甜食,沒想到還會喝咖啡。」
「我只是想喝而已。」
銀把蛋糕吃完了,但再度喝上咖啡瞬間感覺到咖啡的苦味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我朋友要找我,先走了,掰掰。」
銀的手機響起接過桌上再響的手機跑出門,同桌的男伴見銀急忙的離開,對著銀的背影丟了句〝回去再聯絡〞。
直到銀完全離開了,他轉頭看了看周圍確認沒有人在看他,便把銀喝了兩口的拿鐵接到自己的面前,伸出舌頭舔弄銀的嘴唇接觸過的邊緣。
「真是無聊的約會。」
逃出了咖啡廳後,銀跟著自己的朋友抱怨著剛才的事情。
「也要先了解對方才知道對方是怎麼樣的人吧。」
相比起銀,銀的小伙伴並不是個嬌小的女生,偏像正常女生的身高,相比起銀高了一個半頭身,所以兩人出去經常被誤以為她是銀的姊姊,但實際上銀比她大兩歲。
「為什麼沒有人直接約我去遊樂園,這樣約會有趣多了不是嗎?」
「沒有平常人第一次約會就約在遊樂園吧?!而且銀妳剛才喝咖啡了吧?」
「今天天氣好好喔…靜我們去逛夜市吧。」
「不要轉移話題!」
面對銀心虛的裝傻,靜只能無耐的搖搖頭,兩人經過了街口的3C量販店,銀被櫥窗內的電視吸引了目光。
「在北市發生的一起襲擊事件,目前疑犯戴著黑色的鋼盔犯案,警方不排除有報復的可能性,目前受襲的涂姓女子……」
「銀,走了啦。」
聽到了靜的呼喚,銀回過神跟上了靜的腳步。
「暗號。」
「漫行黑暗之神。」
門被打開後,守門人收起焦黑的手槍,並站在門的旁邊。
土御門走進門後,對著教團的六芒星標誌行禮,不少的信眾已經匯集在會議圓桌兩旁,等候他的報告。
「這手法跟殺死紅燁、凜雪和朵菈一樣,我們不知道這次的對手是誰,和他得動機是什麼…」
其中有個幹部打斷了他的話。
「那找到傑斯那個叛徒了嘛?」
「我得到的線報是他已經死了,被一個年輕的魔法師殺死的,連同肉身都被消滅,所以我不認為和這件事情有什麼關連。」
「活該,是他自己太高調。」
幹部丟下了這麼一句話退回自己的位置,土御門接著自己的報告。
「應該要做些什麼,不然全滅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其中一個女幹部大力的拍了下桌子。
「去你媽,不就四個打不過別人的廢物,現在浪費時間緬懷她們有屁用,被一個電視裡的美國超級英雄中二渣滓幹掉,怎麼不說她們技不如人?!」c
「白姑娘,話不能這麼說,她們的真身也對教團貢獻不少。」
「我看你是被你的床伴給衝昏頭,我告訴你,這種無聊的會老娘不屑開。」
被稱作白姑娘的幹部離開了會議室,幾個也不想開會的幹部跟著離開。
剩下坐在主位的教團領導以及僅存的4個幹部。
「所以…」
教團領導發出了低沉的聲音。
「你有什麼打算嘛,土御門。」
「我覺得……」
在中市藝術中心正在舉辦某種展覽,銀並沒有研究印象畫的興趣,只是手頭有兩張免費的票所以來看這次的展覽。
靜比銀還要感興趣的盯著那些模糊的畫作,但問她看出了什麼心得,只是模凌兩可的搖頭。
「銀怎麼會有畫展的門票?」
「是朋友給的,我才不會花錢買這種東西。」
「可是妳以前不是常在藝術展打卡嗎?」
「那是黑要去的,他都不帶我去遊樂園玩,哼!!」
黑是銀的前男友,關於他的相關資訊靜並不是很清楚,只有見過幾次面,並沒有和他有直接的交集過,後來聽銀在抱怨他才知道他們分手了。
記得她是在某個社團裡與黑認識的。
這個時候兩人停在一幅畫的前面,那幅畫在描述某種標誌,用黑色的線條與金色調覆蓋整個背景,而那個巨大的標誌隱藏在背景之中。
「怎麼了銀?」
「這…是一個魔法陣。」
銀一邊說著一邊拿手機拍那幅畫。
「小姐這裡不能拍照喔。」
剛按下快門的按鍵,工作人員就飛快的出現制止,銀也只丟下一句「抱歉」就逃離這個區域,靜則摀著臉跟著銀的腳步跑開。
「銀妳在幹什麼?很丟臉耶!」
靜紅著臉抓弄著吹亂的瀏海,她不知道銀連這種常識都沒有。
「天啊,超丟臉的…銀妳怎麼會這樣,妳不知道在任何展覽都禁止拍照嗎?這樣會被當成鄉巴佬。如果妳爸知道一定會罵我們…有事沒事幹嘛來看什麼美術展。喂喂喂…銀妳有沒有聽我說話。」
銀飛快又熟練的用著手指敲打著智慧型手機,完全沒有理會靜的教訓。
「銀妳在幹嘛,妳有聽到我說的嗎?」
「我在問黑這個符號是什麼。」
聽到銀的說法,靜一頭湊過去看兩人對話內容。
〝銀:黑這是什麼0.0〞
〝傳送圖片〞
〝黑色Simon:幹嗎?我在睡覺〞
〝銀:55〞
〝正在傳送訊息…〞
〝黑色Simon:凱爾特魔法陣用來做防禦跟宣示 意思是復仇〞
「銀,妳怎麼還有和他有聯繫啊,妳們不是分的很不愉快嗎?」
「可是這方面的事情黑比較明白…」
在銀還沒說完時,黑又傳來了訊息,感覺到手機的震動,銀低頭確認。
〝黑色Simon:不要再翹課尿尿要記得沖水〞
「黑是笨蛋啦!」
回完了訊息,躺回床上,這樣子日夜顛倒的日子在明修讀了市立工校的夜間部後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還剩下多久?大概一年半,把它撐完吧。
明修闔上眼,正準備享受被打斷的睡眠時,手機的鬧鐘剛剛好響起,是該吃晚飯,然後去上課的時間。
將手機鬧鐘劃停,明修睡眼惺忪的爬起,茫然的坐在床邊;這個時候,時間就像靜止一樣,努力的去找今天出門的動力。
就在正準備放棄躺回去時,手機應聲響起。
「喂…」
「趕快去上課喔。」
「知道了,我正要出門。」
套上制服襯衫還有西裝褲,明修踏上速克達前往學校。
「早啊~」
「早…」
「嘿,你怎麼那麼睏,昨晚沒睡啊。」
「是啊,A片看太多了。」
「少尻一點,會瞎掉。」
明修總是不怎麼喜歡跟喋喋不休打交道,那些人總是喜歡從與人的對話裡找到對方的一些把柄,在把那些道聽胡說的話當成寶物到處炫,見一個說一個。
所以隨意丟幾個瞎掰的事實給他們,那些人就會像得到狗骨頭的哈巴狗一樣離去,把那些假消息叼去其他人。
缺點是,他們還會叼著其他根骨頭回來。
「班長,上次教到哪裡了?」
「第五課。今職盡愁滋味,欲說還休……」
短暫的五節課一眨眼就過去了,這是讓許多普通高中生羨幕的地方。
每天短短的半天就能領到和日間部學生一樣的文憑。
收拾完東西明修就離開教室,今天不需要留下來做浪費時間的打掃,不如早早回家做想做的事情。
在停車棚處,一對情侶親吻著,他們發現明修的存在便騎上改過的機車離開,離去前還不忘挑釁的按兩下喇叭離開。
「過不了多久妳就會後悔跟這種男生交往。」
明修低喃幾句,現今在哪個地方騎著那種機車改個喇叭、排氣管跟車燈,就能吸引上一堆無知小女孩。
這個社會病了,人們越來越膚淺。
戴上口罩和安全帽,明修騎上速克達離開學校。
看著街燈一幕幕的閃過眼前,盡頭的高架橋上還懸掛著上弦月。
廝殺扔在夜晚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