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來可不干河西路上那班党闕的事兒,單單是北梁夷們自個兒亂了陣,那頭頭還下了消息要處置大將軍哩!」
「唉……」店小二突然緩了口氣。「……道這可憐的異域大將軍,他那啥的不重用的下人,說是放了個陌生面孔到寨裡去,不知所蹤。要是把長白山上那害人的毒草給盜了,這下北梁頭頭該怎麼給大將軍定罪啊!」店小二說得不勝唏噓。完全沒發覺女子突然端正身子,準備再斟酒的臂膀震了震。
倏地,他手一揚,聲調又急轉直上:「卻聽那該死的下人解釋,入寨的是外地來的姑娘,還誇張的吹噓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哩!但你道啥,將軍即刻抓過全寨人民來審問,哪有什麼好看的美人胚子,盡是些黃花老嫗,真給人笑話!」小二喜孜孜說著,一番話說的像是把一場人生當戲唱,書說得很是趣味。當下女子逕自從身側的行囊裡,抱起一支琵琶,半開檀口:「小二唱齣好戲,小女這也給各位爺添點娛興。」纖纖素手方舉起,一聲琴音已然落下,鏗鏘有力,渾無雜音。再放手,手指宛若綻放的菡萏,又是五個短音,左手按品拗弦,幾個險音後,女子右手飛快地在琵琶木板上彈了一下,發出清脆的共鳴。「天蒼茫……江水兮!宛若玉露瓊漿……」嗓音黃鶯出谷,好比戰國韓娥,一聲拉拔,又是大珠小珠落玉盤的弦音,「古木兮!何以參天,蓊蓊鬱鬱照透多少血淚……」仰頭吸氣,素色白紗與風飄蕩,墨色青絲散落,垂掛在消瘦的肩上,朦朧下的臉蛋引人遐思。
「昭君出塞啦……。」小二喃喃,看得眼睛都給瞪凸了。
「男兒淚……斑駁如殘垣!誰人憶,我含淚送夫君……不歸……。」左手滑至相位,輕打幾個泛音,尾音收得極其輕描淡寫,卻又滿溢閨怨千古幽思,聞者相思伊人俱涕下,無有例外。「姑娘自塞外來呢……」小二直勾勾的看著她,眼眶裡淚珠打轉,哽咽。「是東凌人……這眼不明顯著麼。」 「俺可請教姑娘芳名?」小二抽了抽泛紅的鼻頭,聲音很是誠懇。
女子側過臉,思忖了半刻。「……你喚我九尾便可。」小二感激涕零的道過謝,還說自己這口牙折騰大半輩子,沒比九尾姑娘一晚上放歌招來的賞金還多。
「九尾姑娘麼……」女子眉間化開,一個淡淡的、狡黠的笑容。「那是我家愛犬的小名呢。」將身子往衣裘裡攏了點,腳板卻還仍不住瑟瑟發抖。替自己又熱了一壺酒,略一昂首,霽月當空,蒼冷的色彩籠罩整片穹頂,庭院裡幾株青楓的葉緣不知何時開始泛黃,變得枯癟皺摺。
「霜降……怎麼能這麼冷呢。」
她掀起頭紗,巴掌大小的臉蛋鑲著兩丸澄澈的紫水晶,抿成一線的絳唇反映出膚色白皙,但卻是更為慘淡的蒼白。略低頭,睫毛縝密細影在燭火搖曳下顫動,自薄紗細縫裡抽出幾枚幾不可見的銀針,她一把往沸騰的酒水裡扎下——直至雪白指尖一併沒入竄騰細泡的水面——吃疼的抽回銀針,針尖上帶著顆粒冒煙的水滴,了無變化。「姬玉瑤啊……姬玉瑤……妳何苦變得這樣落魄……。」囈語似的,姬玉瑤將臉埋進纖瘦的掌心。
或許,被開水燙的那一痕口子,也比不上心坎裡一隅的疙瘩。
–續
—分隔線君—
神隱的小生又浮出水面(嗨嗨跟大家過個招呼#
先不要想用麻布袋罩非現實,待小生打完後續再來K敝人QAQ
這是一篇古風文(廢話ry)不是獨立成篇,所以特別的短,是小生跟小生捧油合作小說的開場白。
好噠文字真是越來越不修邊幅了冏,幸虧暑假作業配了古今奇觀跟書單給小生,接著就等慢慢咀嚼古今還有文化苦旅吸收營養補補腦#
以上,開放大家圍毆(淚眼先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