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眼前一片昏暗。
就目前的知覺看來,我應該是躺在地上。
「框啷!」動了動身子。摁,四肢都動彈不得,是怎麼了呢?
四周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東西。
「這到底?」我試著開口出聲,「怎麼回事啊?」
但從嘴巴發出的卻只是「唔...」的聲音。
靜下心來,感覺周遭,似乎沒有其他人。我努力將身子撐起來,手臂突然有股異常冰涼的觸感,「哇!」心裡暗叫。定神去判斷,這應該是限制住我手腳行動的來源,像是鐵鍊的樣子。我奮力的想掙脫它,金鐵交鳴聲愈發刺耳,但卻沒有任何鬆動的意思,我只好作罷。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有聲源從遠方傳來,「?」我慌忙將耳朵貼於地面...
「腳步聲。」悉悉窣窣。
接近了,當腳步聲到我身旁時便停了下來。
「你好啊…」男性。
「涂楓。」
我眉角抽動了一下,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子?我認識他嗎?
男子接著說:「想必你一定很納悶,怎麼在這裡又為何我知道你的名子。」
「」
我瞪大了眼,呃…雖然我並不曉得我是否真的睜大了眼睛,因為眼前一片漆黑,我猜不是我被矇眼就是我瞎了。
「相信你有很多的不滿吧?」陌生的男子語帶笑意。
不滿嗎?沒錯…
從小到大,在班上被排擠,被欺負的,總是非我莫屬,在人群中,鮮少有人肯真正願意與我交談。
就算也,也絕對不是認真的那種。
那該死的口吃,總是成為大家的笑柄。
我的口吃又非常嚴重,且足以對生活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
通常有人找我說話,是抱著嬉鬧的心態,他們喜歡看我努力吐出一個個單字的滑稽模樣,而且屢試不爽,樂此不疲。
漸漸的,我也不太想搭理別人,於是口吃又套上了個自閉的稱號。
然後「自閉的啞巴」是我就學時代的綽號…
真令人無奈又悲哀。
所以我很不滿,順暢流利的說話已經成為我畢生最大的夢想有22年了。
「嗯?」他似乎是在等待我的答覆。
但是我吐不出聲音阿.....因為嘴巴被塞住。
「阿阿!抱歉,我忘記你的嘴巴被塞住不能說話」男子陪笑,「恩……也幫你把眼罩拿下來好了。」
「所…以,你…你是來…邀…請….我的?」我懷疑地說出這句話,該死,連我自己也越來越討厭我的語言障礙了。
「可以這麼說。」眼前的男子,莫約二十來歲,衣冠楚楚,銀白色的頭髮長至肩膀,細長的眼睛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一臉虛偽的笑容。雖然我不太會看人,但是這傢伙就是一副奸詐狡猾的樣子。
「我們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不斷湧出負面情緒。」他雙手在空中比劃著。
負面情緒阿…我承認我是蠻悲觀的。
「我看的出來,你體內擁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雖然你可能會認為很科幻,但就是如此。」他將右手做手刀之姿伸向我,「加入我們吧!」
加入嗎?我不知道意義何在,但或許會很新鮮。
「……」我也伸出右手,回應了他。
「很好!非常感謝!」他笑意漸濃,接著把戴著手套的左手往我手腳上的鐵鍊一揮,我的負擔頓時減輕不少。
「那麼,我先送你回家吧!」男子邊踢開掉落在我腳邊的鐵鍊邊把左手的手套脫了下來。
我頓時愣住了,他的左手,是有什麼毛病?不!那根本算不上是人類的手!
以較像是……
惡魔的手。
「嗯?不用那麼驚訝,剛剛我也說過了,這會很科幻。」他將左手按住我的肩膀,「之後,你會看到更多令你驚訝的事情。」
突然的,眼前的畫面像是萬花筒般,交錯、旋轉,最後我看到了我的房間。
「很高興認識你,凃楓。」模糊之間,他向我鞠了躬,「我的名子叫,白昌廷。」
我感覺生命像是被抽乾般,乾到一滴不剩,雙腿一軟,無力地躺在自家的床上,昏昏沉沉,漸漸的,模糊的意識黯淡了下來,我的腦海一片空白,我好累、好想睡。
晚安了。
午夜,冷風不停吹向我,站在十二樓的高空俯瞰腳下,一排排的街燈顯得如芝麻般那麼小。
「怎麼樣?還習慣嗎?」身後的男子問。
「還可以啦。」我撇過頭望著遠方的無盡漆黑,「老實說,我還蠻喜歡的。」
「是嗎?那就好。」男子,不,我應該稱呼他為惡魔之手了。他笑說:「想想一開始你對大家還非常警戒呢,凃楓,還是要叫你『啞巴』?」
「不要叫我凃楓,自閉和啞巴也是……」
「我是『殤之鳴』。」
<殤之鳴 無聲的抗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