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訣別
＂快了……就快追上你了……那個不告而別的笨蛋。＂遠處的風沙中，似乎傳來這樣的聲響……
夕陽灑下的燦爛光輝，映照著遠方的地平線，那個披著黑色長袍，將自己深深埋在袍子底下的旅人，正緩緩的朝著洛德斯沼澤前進著。
不急不徐，即使滿地泥濘，風沙狂舞，他依舊靜靜的，來到了這片蠻荒的土地。
＂綠龍的寶玉呢？＂
黑袍底下，傳出一陣令人如沐春風的溫和嗓音。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背後的空間突然掀起陣陣漣漪，然後就像被硬撕開來般的紙片，碎裂出一個黑色空洞，一名有著紅色長髮，頭上綁著單馬尾的帥氣男子自虛空中趟足而出。
＂嘛！沒有拿到。你也知道的，對手畢竟是繼承了杰倫特的思念體，雖然我是如此的強大帥氣，但也討不了多少便宜，這種情況下還能解決掉卡拉律那個頑固妹妹，也只有本大爺才有辦法做到了。＂紅髮男子十分迷戀的摸著自己的臉龐。
＂哼！＂黑袍人的表現顯然不如他的嗓音來的溫和，冷哼道，＂你辦事的能力要是有你吹牛的一半就好了。＂
＂嘖！總比你現在半人半鬼的樣子要好多了。＂紅髮男子習慣性的反唇相譏，但是他馬上就後悔了。
一陣無與倫比的壓力衝擊到他的身上，令他完全無法動彈，黑袍人眨眼間來到了紅髮男子的面前，單手掐著他的脖子，將他狠狠的撞擊在背後的岩壁上，力道之大，甚至讓他整個人都嵌進了岩壁之中。
＂你似乎忘了你是在跟誰說話，克拉汗。＂
他單手將稱為克拉汗的男子從岩壁中提起來，把他雙腳離地的掐在空中。
＂你說的半人半鬼……＂另一隻手輕輕地將蓋住頭部的黑袍拉了下來。
＂是指這個嗎？＂
那是一張半邊是人，半邊是火燄構成的面容。火燄的半邊臉龐，瞳孔射出陣陣擇人而嗜的駭人紅光，人類的半邊面容，則不斷地從眼褚流出哀傷的淚水。
極度的不協調，簡直就像兩個完全不相容的生物被硬生生縫合在一起。
恐怖的威壓直接衝擊在克拉汗的身上，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嚇呆了，冷汗不斷的從臉上流下。
這個傢伙……比以前更可怕了……這是他現在唯一的想法。
似乎是覺得自己已經給予了足夠的驚嚇，半邊是人，半邊是火燄的海默爾，鬆開了掐住克拉汗的手。
失去了那隻手的支持，全身脫力的克拉汗像破布娃娃般跌坐到了地上。
＂不過是掌握了一些時間的祕傳魔法，不自量力的小鬼……＂
他轉過身，重新拉起黑袍蓋住了頭顱。
＂放心吧！既然你想看清所謂＂世界的真相＂，作為你的合作者，我會讓你看清的……在那之前，我還不會殺了你。＂
海默爾蹲下身，將手放在地上，片刻過後，一團綠色光芒從地上竄了出來。
他火燄的眼睛放光，就像看到了一頓大餐般，單手迅速的扣住了那團綠色光芒。
＂剛封印不久的綠龍寶玉嗎……只要距離夠近，混沌之龍殘軀間的＂引力＂果然還是最好用的。＂
綠龍的寶玉似乎意識到了危險，拼命的掙扎著，卻被海默爾死死的抓在掌心中。
握力不斷的加大，綠龍的寶玉竟承受不了巨力而被握出裂痕，接著發出一陣悲鳴，被海默爾捏爆在掌心中。
粉碎的寶玉圍繞著海默爾的周圍打轉，接著發出淡淡的光芒，逐漸被海默爾吸收進身體裡。
＂第五個碎片……身體……找回來了……＂
他掃了一眼頹坐在旁邊的克拉汗。
＂那麼，既然如此順道，不如就去拜訪拜訪老朋友，把過去留下的隱患給解決掉吧……＂
他大概沒有想到封印的碎片可以這樣被吸收的吧！畢竟只是思念體而已，連偽龍族都算不上。
海默爾的瞳孔如火焰般燃燒著，目光深邃而清冷的看著不遠處的洛德斯沼澤，有如黑洞般將其吞噬殆盡。
＂泰利蘇，我是不是很沒用呢？＂我仰躺在旅館的窗台，凝視著夜晚窗外的月圓。
＂為什麼又這麼說？＂她坐在我旁邊，含笑的看著我。
＂從以前就是如此。救不了母親，救不了凱德拉，救不了杰倫特，也救不了亞勒詹達……甚至我也救不了卡拉律和你的王國……即使我已經擁有著杰倫特的力量……＂
成為屠龍者的這段時間，並不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紅龍的消失，也不意味著他的陰謀就會停止蔓延。
龍之追隨者的爪牙甚至進犯到了黑暗精靈王國，直到那時我才知道身邊的泰莉蘇竟然是一國女王，繼承了艾蕾娜之位的女王。
她被篡位了，被一個帶著龍之追隨者面具的黑暗精靈。
那簡直就像是宗教狂熱般的感染著每個黑暗精靈，利用煽動性的言語激起黑暗精靈對人類長久以來的怒火，不顧一切的對人類發起戰爭。
泰利蘇不是不想阻止，但是戰爭總是比和平來的容易，新任的女王成功的引發了種族仇恨的對立，一但試圖阻止戰爭，就是整個黑暗精靈種族的公敵，除了泰利蘇少數的忠心手下沒有跟隨新任女王，其他的黑暗精靈幾乎都把試圖阻止戰爭的泰利蘇當成了罪人……這或許也跟泰利蘇之前繼位女王的時間並不長有關。
但無法否認，自從紅龍消失後，亂象叢生。
受到黑暗精靈的攻擊，本就因黑龍與紅龍接連不斷的事件導致兵力大受影響的神聖天堂近日更是捉襟見肘，已經無法再提供屠龍者任何協助。
我不知道泰利蘇之後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或許是無家可歸，或許是再無牽掛，但是總覺得這完全沒有必要，畢竟以她的實力，在哪裡都足以生存……
剛來到洛德斯沼澤的時候，我看見了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人，我的父親……那個毀滅我一生的男人－安德烈‧法維拉
他就像個霸主般意氣風發的統領著這片異域，以一個人類的身分得到了原住民的擁戴，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排外的心理可不是幾個政績或著言語的聳動便能輕鬆抹平，安德烈有著他自己獨特的一套魅力與行政能力。
說一句實話，神聖天堂的軍隊與這邊相比簡直是雜牌軍與正規軍之間的差異。
不過人類組成的軍隊，要與龍族抗衡，始終是薄弱了些，如果不是有卡拉律鎮守在洛德斯沼澤，這邊早在綠龍第一次現身就扛不住了。
對於這種虛弱化的非完全體龍族，年邁的卡拉律還是有辦法對付的。
但是，克拉汗的出現打破了這微弱的平衡，被龍血污染的卡拉律就這樣在我面前，因過度使用魔法，力竭而死。臨終前，只將那個戴著眼鏡的男孩－西戴爾，託付給了我……西戴爾，卡拉律．佩特拉托的繼承者。
雖然那個時候，我重傷了克拉汗，緊接著斬殺了綠龍，但這無法抹滅我救不了卡拉律的事實……
＂你已經拼命過了，不是嗎？＂
泰利蘇看著我因陷入回憶而無神的雙眼，輕輕的抱著我，撫摸著我胸口……在衣服下面，那是被克拉汗用火球炸過的傷痕。
＂這樣就夠了……這樣就夠了……＂抱的越來越緊，將臉埋在我的手臂下。
聽不見的啜泣……不能拯救自己的王國，她應該比任何人都要痛苦吧！
這樣……真的，就夠了……嗎？
我看著一如既往的月圓……一夜無話……
烈日當空，洛德斯那酷熱的早晨，不管過了多久都無法習慣。
這是個奇怪的地域，白天熱到令人頭暈目眩，下午則是狂風夾帶著沙土與大量雨水沖刷著這片貧瘠的土地，如果不是親眼看見這邊生活著那些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和極少量的外地人，這樣惡劣的環境，我實在很難想像有人居住於此。
真的要說的話，洛德斯沼澤也只有傍晚之後才令人感到舒心。
我站在一人高的穿衣鏡前，一件一件解開束縛的衣物。
鏡子裡的那個我，右手手掌已經完全化為了利刃的龍爪，手臂上佈滿著櫛次鱗比的金色鱗片，一路蔓延到右胸。
這樣的我……還是一個人嗎？不，這樣的我……還是我嗎？
＂你會徹徹底底的湮滅在這個世界上，＂夏爾＂的存在將會被思念的本體載入而取代。＂
……
黑騎士的話言猶在耳，就像一座大山沉重的壓在我的肩上，一刻也不得放鬆。
＂不知道亞勒詹達有沒有照顧好自己……＂
＂咚咚＂的敲門聲傳來。
這個時候會是誰？泰莉蘇和西戴爾都被我去打發買旅行的必需品了，難道是旅館的服務生？我可不記得我有叫客房服務。
＂咚咚咚＂又一次響起敲門聲，還真是個心急的傢伙。
＂來了。＂我穿戴起衣服，快速而熟練的纏起右手的白布，我的這個狀態實在不適合讓普通人看到。
＂咚咚咚咚咚＂
＂嘖！心急的傢伙，就說來了！＂
匆忙的穿戴整齊，我略顯不耐煩的打開了房門。
那一抹銀色的髮絲，就這麼突兀的闖入我眼裡，又一次在我的世界呼嘯奔騰……
＂找到你這個笨蛋了！＂
我幾乎是反射性的就把門給關了起來，心髒還在噗通噗通的跳著……怎麼可能……
＂夏爾，開門！！＂她大喊著。
＂……你，認錯人了。＂
＂你覺得我是白癡會聽信你這種白癡的謊言嗎？＂門外傳來那個思念已久的咆哮聲。
承認？開門？不，那是不可能的事，打從我成為思念體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不可能再像過去一樣了。過去的夏爾消失了，現在留下的，是名為夏爾，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取代的思念體。她喜歡的，她思念的都不再是我，只是那個在記憶中的夏爾。
＂回不去了……亞勒詹達……回不去了啊……＂我的身體重重靠在門扉上，假裝這樣就可以將她排拒在自己的心房之外，＂你認識的夏爾早就已經不存在了，現在，我是混沌之龍的思念體，所以……回去吧！這裡不是妳該來的地方！＂我朝著門外用力怒喝。
世界的重擔就由我替妳承擔吧！這是我沒說完的話。
外面沉靜了，接著在我還沒反應之前，門一下子被踹了開來，不，是整扇門被踹飛了，連帶著靠在門上的我也被門板壓在了地上。
＂我說你這個笨蛋到底在講些什麼喪氣話啊！＂紅色的帽沿，紅色的眼褚，飛揚的髮絲，亞勒詹達一如記憶中的英姿颯爽。
不是什麼喪氣話，我只是闡述事實。亞勒詹達的話，戳傷了我……身為夏爾的部分。
＂亞勒詹達你還要我怎樣！？還要怎樣踐踏我身為人類的最後一點尊嚴？我不可能再成為過去的夏爾，夏爾早就死了，再成為思念體的那一刻就死了！妳看看我現在變成什麼樣子？＂我扯開自己胸前的衣服，露出右胸大片的金色龍鱗。
＂你們這些龍族把世界搞得一團糟，卻要整個世界的人替你們收爛攤子！妳滾！我再也不想看到妳！滾！！＂
我口不擇言的怒喊著，轉過身，不願再看她，不願看她任何傷心的表情。
依她的個性，或許會罵我揍我，甚至久違的撩陰腿出現，我都不會意外，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想看到她現在的臉，我怕我會忍不住求她留下。
腳步聲不緊不慢來到我身後，細長的腬胰穿過了我的腰間，緊緊的抱住了我……
＂你這個笨蛋還是這麼傻，以為這樣我就會走掉了嗎？你沒有必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扛在自己的身上，這場戰爭並不是你的戰爭……＂
她埋首在我背上，＂沒事了，夏爾，沒事了，你不是只有孤單的一個人……＂
破天荒的溫言軟語，她抱住我的身子像是一下子抽空了我所有的力氣。
貼著她滑坐在地上，我依靠著亞勒詹達的身子，淚就是止不住的流，我恨，我真的很恨這個世界，它帶給我如此多的痛苦！但我卻又是如此的深愛著它，這片孕育出她的天地。
＂我可以為妳擔下整個世界的責任，但我卻沒有陪伴妳的資格。＂
即將消失的存在是不配許下或被許下承諾的，我無法帶給她幸福，沒有留在她身邊的權利。那麼……至少讓我替她擔下這片狼藉的世界吧！她擔的夠久夠重了。
＂你啊你啊！蒼皎如月，伸手卻夠不到你，孤單無所適從……＂
亞勒詹達抱著我，輕聲的唱著戀龍曲……
……
＂祈願你共舞，吾愛你。＂
依偎著彼此，傾聽著心靈的悸動。
＂你有的……你有的……＂她輕輕的撫弄著我的頭髮，囈語般柔聲說著，＂也只有你，有陪伴我的資格，再沒有第二個人了。＂
她低下頭吻著我的唇，眷戀，濃濃的眷戀著妳的味道……我像是找到了家的孩子，吸吮著她的唇，她的香，舌尖探入後，便再也不肯離去。
我能察覺到她的手鑽入了我敞開的衣裳，該死的女人，不對，女龍在玩火！
＂亞勒詹達……門……＂
碰！房門被她用腳後跟踢了起來，剛好穩穩的卡在了本來門口的位置，遮住了全部的視線。
呃……這樣真的安全嗎？
她的手摩娑著，從眼角到鼻翼，從嘴唇到下巴，好像要將輪廓深深的印入她的腦海，一路順流而下，越過胸膛，撫過腹部，最後來到了那最私密的部位……
我的腦筋早已一片空白，情慾的漩渦拉扯著我，早就分辨不清天南地北，我想要阻止她，但是那微弱的抵抗或著言語的組織還沒發起革命，便被亞勒詹達溫柔而誘人的肢體動作給剷除，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的慾火燃起。
她親吻著，濕潤的紅唇輕咬嘴角，滑過臉龐，最後停在了耳朵，她輕輕的吹了口氣，道，＂今天……你是我的。＂然後咬了下去。
再然後？然後我才不會告訴你，我是不會說我被逆推的。
陽光透過窗戶映照下來，難得的早晨，沒有風沙，沒有細雨，我緩緩的起身，撥開那銀白色的瀏海，憐惜的撫摸著她那如綢緞般光滑的臉頰，雖然知道她的女王脾氣，倒真沒想到她會這麼的狂野，一整個昨日的放縱，要不是還有重要的事得辦，我現在連根手指都不想動一下，更別說起床了。
想來亞勒詹達的狀態也跟我差不多。
看著她睡成一副小豬的模樣，我忽然想起來，龍似乎是不怎麼需要睡眠的，能讓她睡成這樣子，也著實難得。
忍不住的，我開始逗弄著她晶瑩剔透的鼻尖，她在睡夢中嘟囔了一句，像是趕蒼蠅般胡亂的揮了揮手，側過身依舊睡得香甜，被子也在翻身的時候滑落少許，露出了她粉嫩的香肩與光滑柔順的腰身。
我看著她可愛的睡相，忍著想要捧起她來呵護的渴望，只是近乎貪婪的看著她，希望深深地把她最後的樣子印在腦海中，也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對不起啊！亞勒詹達，我還是得走了，龍族的事件，我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或許對你對我都不是一個好的結果，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而我不可能讓你參與其中的。
反正終究有一天我是會消失的，那麼，亞勒詹達，忘了我吧！只要我還是思念體就不可能接受你的戀龍曲。
我很想對你說，很想對你唱，但是我辦不到。
我永遠也不希望你成為思念體最後的藥引。
如果秩序之龍的復甦真的需要你的消失，我是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請原諒我的自私與任性，這應該也是最後一次的自私與任性了。
我默默地親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後輕輕放下，才正準備下床離開溫柔鄉，手上卻傳來了一陣強烈的拉力。
睡夢中的亞勒詹達像是知道了些什麼似的，緊緊的拉著我的手，＂夏爾……別走……＂她嘴裡模糊的說著，眉頭緊皺，神情苦悶，但是人卻沒有醒來，只是夢囈般地說出擔心的話語。
我愣了一下，然後微笑著輕拍她的手，安撫著她不安的心靈，＂沒事的，我不會走……不會走的，沒事了……＂我反覆訴說著欺騙的話語，眼淚卻止不住的滑落。
手上的力道逐漸變小，直到我輕輕的放下她的手為止，她不再發出夢囈，我轉過身，穿戴好了衣物，最後一次看著她睡美人般的容顏，然後毅然離去……
對不起，亞勒詹達，對不起……還有……我愛你……永別了，願你與世界長存。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離開後，亞勒詹達慢慢地睜開她的眼眸，她只是無力的躺在床上，然後用手臂遮住眼楮，嘴裡小聲的咒罵著……
＂騙子！＂
＂你這個大騙子……＂
＂夏爾，你這個大騙子……＂
淚珠，打溼了身邊留有餘溫的被單，但是，他已經不在這裡了。
下章預告：
多麼想問，他是否記得曾經扼殺過一個女人的所有；多麼想問，他是否知道，自己曾經還有一個孩子流浪他鄉；多麼想問他，是否對自己所做的罪惡有過懺悔……
但是那些現在似乎都不是那麼重要了，當他說出我存在著弱者的憐憫時，我意識到了，這個男人，跟我不同，他是一個真正存在著野心的傢伙，不，或許該說，他是個只有野心的人，他可以為了權謀不惜一切，拋妻棄子（雖然嚴格說起來我母親並不是他的妻子），扼殺一切過去存在的證據。
敬請期待下章－逼父妥協
睽違了這麼久，棄坑了這麼久，考試了這麼久，讀者都跑光的現在，我居然再度更新了，我曾經保證過我會把這篇文寫完，那好像現在就是時候來填坑了。（雖然是龜速填＝ ＝
從中間開始的劇情基本上就都是原創了，畢竟棄坑這麼久，ＤＮ的劇情發展得怎樣我都不清楚，甚至當初寫出來的混沌之龍碎片中沒有現在新出的沙漠之龍就知道我在多早以前就棄坑了。
唯一的劇情就只知道一個杰哥復活了。（壯哉！杰哥與天同壽，壽與天齊！（欸
創作內容
第十九章－訣別
龍之谷圖片創作區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