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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哀痛悲泣的不祥之刃.卡特蓮娜

作者:我哪有│2012-07-27 00:00:52│巴幣:12│人氣:265
  「我出門囉,小蓮娜今天也要乖乖喔。」

  「爹地掰掰!」

  杜‧克卡奧彎下腰揉了揉卡特蓮娜的頭髮,打開門,離開府邸。

  見父親已經出門了,卡特蓮娜蹦蹦跳跳的跑回她的房間,迅速的關上門,鎖起來。她趴到地板上,伸出小手在床鋪底下撈啊撈的,然後終於抓出──一把匕首。

  匕首的樣子很特殊,不是一般常見短短的模樣,相反的長度大約有一公尺上下,跟一般的劍差不了多少。唯一可以被稱做匕首的地方,就是它的刀柄,刀柄跟刀身比起來非常的短,短到最多只能以一隻手掌緊握,而且還無法以刀身朝上的直立式握法,相反的必須將它轉過來,以匕首的形式反握。

  為什麼卡特蓮娜的床鋪底下會有這麼一把特殊的兵器?這就要從她四歲生日開始講起了。



  「爹地,今、今天我生日。」四歲的卡特蓮娜拉著克卡奧的衣襬,口齒不清的喊著。

  克卡奧溫和的看著她笑笑,說:「爹地知道,小蓮娜生日快樂。」

  「蛋、蛋糕呢,爹地!」

  「蛋糕啊……」克卡奧露出苦笑,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說:「爹地今天有事要忙,找時間再補給妳,好不好?」

  「好!爹地不能忘記喔。」卡特蓮娜開心的原地跳了起來,臉上露出可愛燦爛的笑容。

  「嗯,那小蓮娜今天也要乖乖喔。」克卡奧彎下腰,微笑著揉揉卡特蓮娜的頭髮,然後轉身出門。



  然而,在四歲的卡特蓮娜期待了一整天後,半夜回到家的克卡奧,卻只有滿臉的疲憊,而沒有帶任何的蛋糕回來。

  卡特蓮娜很失望,非常的失望,可是見到克卡奧疲累的樣子,她也很乖巧的忍住不提蛋糕的事──因為她知道,克卡奧的工作非常非常辛苦,所以才會忘記了她的蛋糕。

  年復一年,每年卡特蓮娜生日的時候,總是會在門口提醒克卡奧買蛋糕,但,克卡奧沒有一次買回來過,讓卡特蓮娜既傷心又失望。

  失望之餘,卡特蓮娜開始暗中做了一個決定。

  爸爸每次都忘記,是因為爸爸的工作實在太忙。那卡特蓮娜如果可以幫上爸爸的忙,讓爸爸有一些多餘的時間,那麼爸爸就不會忘記她的蛋糕了。

  就因為這樣一個單純的理由,卡特蓮娜在克卡奧某一天出門後,偷跑到他的房間,翻箱倒櫃的找到一個漂亮的木雕盒子。

  她好奇的打開盒子,發現裡面有著兩把匕首,匕首很長,幾乎要跟當時的卡特蓮娜一樣高了,但刀身上美麗的紋路卻深深吸引了她,因此,她靈機一動,做了一個決定。

  卡特蓮娜知道克卡奧的是工作是將軍,對於將軍的認知,就是帶兵打仗的。所以單純的卡特蓮娜認為自己如果可以成為一名戰士,就可以幫助爸爸打贏很多很多的仗。

  她的想法就是這麼的單純。

  於是,卡特蓮娜偷拿了盒子中的其中一把匕首,卻留下了另外一把。一來是因為匕首對當時的她來講實在太長了,二來是因為,天真的她認為,如果把兩把都拿走,爸爸一定會發現,但如果只拿走一把,爸爸應該只會認為是弄丟了。

  從那一天起,卡特蓮娜便把那把匕首藏在自己的床鋪底下,等爸爸出門後,開始日復一日的揮舞、練習。



  不得不說,卡特蓮娜的天分非常優異,優異到似乎她就是為了當殺手而生的。

  在毫無老師指點的情況下,年僅九歲的卡特蓮娜,已經自己研究出了許多匕首的格鬥技巧。如果把這時的她丟出去和軍隊裡的戰士格鬥,雖不能說穩勝,但卻已能不敗。

  然而,沒有機會接觸外界的卡特蓮娜,並不知道這一點。她仍然認為自己不夠強,不夠厲害,還沒有辦法幫上爸爸的忙,所以她也一直隱瞞著她在練習劍術的事,沒有跟克卡奧講。

  送爸爸出門後,一如往常的,卡特蓮娜在自己的房間裡開始舞劍。雖然明知道那是匕首,但跟十歲的卡特蓮娜比起來,還是像劍一樣長。

  直劈、橫斬、斜削、背刺。

  簡單的四個動作,卻被卡特蓮娜做的像跳舞一樣,明明才九歲,配合上匕首的每個動作,卻都美的令人近乎窒息。

  然而,美歸美,卡特蓮那的每個動作卻又異常的狠辣,如果這是在跟一個沒有防備的戰士斯殺的話,恐怕對方的喉嚨已經破一個大洞了。

  「在等兩天。」卡特蓮娜自言自語,露出甜甜的笑容,說:「在等兩天,今年的生日,就告訴爹地。」

  告訴爹地,小蓮娜也可以幫上他的忙了!



  才剛天亮,卡特蓮娜就興奮的拿著匕首,蹦蹦跳跳跑到門口。她背靠著門,把匕首藏在身後,想要給克卡奧一個驚喜。不過以她的身高根本就擋不住匕首,匕首地刀鋒還是從她的腳後露出來了,她也完全沒發現。

  卡特蓮娜一想到等一下爹地的驚訝,跟誇獎,就開心的哼起歌來,身體一晃一晃的左右搖擺。

  爹地會怎麼誇獎她呢,爹地會不會說她好厲害。嗯,可是這樣偷拿匕首的事情就會被爹地知道了,怎麼辦,會不會被罵……被罵就算了,沒關係,反正自己可以幫上爹地的忙了,這樣子爹地就可以有多餘的時間可以買蛋糕,陪她一起過生日了!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掛在牆壁上的鐘擺,不停的發出聲響,整個迴廊間非常安靜,只剩下卡特蓮娜的哼歌聲。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卡特蓮娜疑惑的抬頭看了看鐘擺──已經超過爹地出門的時間了,爹地怎麼還沒來,難道爹地今天睡過頭了嗎?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卡特蓮娜靠著門坐在地板上,把匕首藏在自己的身後,她打了一個哈欠,太早起床的睡意襲捲而來,但她還是強撐著在等克卡奧。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卡特蓮娜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一點了。

  「不小心睡著了……」她揉揉眼睛,從地上爬起來,手裡緊緊抓著匕首,疑惑的看著鐘擺。

  自卡特蓮娜小時候起,克卡奧從來沒有哪一天沒有出門過,也沒有哪一天會賴床睡到下午。所以卡特蓮娜莫名的感到一陣害怕,原本早就聽習慣的鐘擺聲,此時卻有些刺耳。

  卡特蓮娜拿著匕首,走上樓梯,往克卡奧的房間走去。她現在還很擔心克卡奧睡過頭了,去工作的時候會不會被罵。不過應該沒關係,就算爹地因為被罵心情不好,只要自己把匕首的秘密告訴他,爹地的心情應該就會好起來吧。

  不知道為什麼,越接近客卡奧的房間,卡特蓮娜就覺得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緊張。隱隱之中她覺得今天很不對勁,而且其實她心裡一直都很明白,爹地不是會睡過頭的人。

  手搭上克卡奧房間的門把,卡特蓮娜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胸膛了。不要,不要,爹地只是睡過頭,爹地不要有事!

  深呼吸一口氣,她轉開門把。

  ──空蕩蕩的,沒有人。

  呼。卡特蓮娜吐了口氣,還好沒有出現她最害怕的場景。她怕看到克卡奧躺在床鋪上一動不動,再也不會醒來。還好並沒有發生。

  「爹地呢……」卡特蓮娜看了看四周,確定克卡奧並沒有躲起來,就轉身離開房間,輕輕的關上房門。

  靠在門上,卡特蓮娜納悶的回想自己最近有沒有做錯什麼事,不然爹地怎麼會不等她送門,自己就先走了呢。

  越想,卡特蓮娜就覺得越委屈,原本想好的生日驚喜,根本就派不上用場,可是自己明明就沒有做錯什麼事,為什麼爹地要生她的氣……

  叩、叩、叩。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卡特蓮娜的思緒。卡特蓮娜的臉上重回笑容,興奮的跑下樓梯,大叫:「來了!」

  爹地回來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爹地今天不等她就出門,如果果然是因為卡特蓮娜做錯什麼事的話,等等就跟爹地道歉,然後告訴爹地匕首的事情,給爹地一個驚喜!

  「爹……」打開門,卡特蓮娜卻愣住了,因為外頭的並不是克卡奧,而是一群穿戴盔甲的士兵。

  領頭的軍官右手放在胸口,微微鞠躬,開口問道:「請問這位美麗的小姐,杜‧克卡奧將軍在嗎?」

  「爹地不在,他已經出門了。」卡特蓮娜失望的回答,開口反問:「你們是誰?」

  領頭的軍官聽到卡特蓮娜說克卡奧不在,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帶著微笑回答卡特蓮娜:「我是您父親的部下,今天杜‧克卡奧將軍沒有來指揮部,所以我才會來看看,怕發生什麼問題。既然將軍不在,那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軍官再次微一鞠躬,就帶著士兵們轉身離開。

  卡特蓮娜回到房子裡,關上門,茫然的看著上頭的擺鐘,依然在滴滴答答地作響。

  「爹地呢……」

  回答她的,只有滴答、滴答。



  卡特蓮娜一直在客廳裡坐著,偶爾起來舞舞劍,偶爾走到門口聆聽動靜。但更多的時候,她的視線都停留在那個鐘擺上,看著分針秒針一刻一刻地移動,期待聽到門打開的聲音。

  九點。

  十點。

  十一點。

  十二點。

  卡特蓮娜越來越害怕,沒有爹地的家裡,在夜裡是如此得恐怖。但卡特蓮娜依然不肯離開客廳,她怕自己離開客廳的時候,爹地就偷偷的跑回來了,這樣她就不能當場逮到爹地,對他發脾氣,問他為什麼要嚇卡特蓮娜。

  然後,疲憊的卡特蓮娜,又沉沉的睡著了。



  叫醒她的,是昨天領頭的那名軍官。

  與昨天不同的,軍官臉上帶著的不是淺淺的微笑,而是面色凝重的嚴肅,他開口說道:「先容我不向您道早了。請問您最後一次看到杜‧克卡奧將軍,是什麼時候?」

  看見這群不知何時闖進家裡的不速之客,卡特蓮娜嚇的將匕首橫擋在身前,問道:「你們怎麼進來的,你們要幹嘛?」

  軍官看見那把匕首,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但他也知道自己魯莽的行為嚇到了卡特蓮娜,連忙道歉:「抱歉,嚇到您了,我是用您父親的鑰匙進來的,昨天晚上,您父親的私人用品都放在指揮部的桌上,但卻一整天都沒有看到人,更重要的是,您父親的魔法波動完全從指揮部的追蹤儀消失不見了,所以我才會來調查,事態緊急。」

  「魔法波動?什麼魔法波動?」卡特蓮娜依然還沒有從驚嚇中回神過來,緊握的匕首說什麼也不肯放下。

  「指揮部為了軍官安全,都會在每個軍官身上留下魔法痕跡,如果遭到什麼事故,可以快速追蹤以致救援。」

   軍官講到這理,臉色浮現不可置信與淺淺的悲痛,說:「就在昨天,代表杜‧克卡奧將軍的魔法波動,卻毫無徵兆的消失了,用追蹤儀也找不到他的最後位置……」

  聽到這理,年幼的卡特蓮娜也已經明白發生什麼事情了,她顫抖的開口:「所以說,爹地他……」

  「我很遺憾……」軍官低下頭,將帽子脫下來,行了個長官禮,再度開口詢問:「所以,您確定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再見過杜‧克卡奧將軍了?」

  卡特蓮娜沒有回答軍官,因為接受不了事實的她,已經昏過去了。



  「爹地……」

  醒過來的卡特蓮娜,腦中一片混亂,她無法思考,只覺得好難過好難過。那群士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整棟房子又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卡特蓮娜茫然的站起來,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她的手上還是握緊了匕首,彷彿這時只有這把匕首可以陪著她。

  「爹地……」

  卡特蓮娜走進房間,坐倒在床鋪旁邊,縮起雙腳,頭靠在膝蓋上,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突然,她發現自己好像坐到了什麼異物。她低頭一看,發現床鋪底下露出了一個東西的角角──一個精美的盒子。

  昨天起床的時候,卡特蓮娜隨手就拿走了匕首,卻沒有注意到這個盒子。卡特蓮娜像看見了一絲曙光,急忙把盒子拉出來。

  那是好多年前,放匕首的那個盒子。

  打開盒子,卡特蓮娜的眼淚瞬間潰堤。

  ──裡面放了另外一把匕首,跟一個粗糙小巧的蛋糕。

  「爹地,爹地……」卡特蓮娜拿起了裡面的匕首,緊緊將兩把匕首抱在懷裡,眼淚不停的滑落。

  「爹地,你在哪裡,我不要吃蛋糕了,爹地,快回來……」

  在這一刻,卡特蓮娜才明白,原來克卡奧早就知道她拿走了一把匕首,克卡奧不但沒有怪她,還默默的沒有把卡特蓮娜的心意點破。

  「爹地……對不起,爹地,我不要吃蛋糕了,我不要吃蛋糕了,爹地你到底在哪裡……」

  看著那塊粗糙的蛋糕,卡特蓮娜嚎啕大哭──蛋糕的盤子上,刻著一個單字,Demacia。原來這塊蛋糕,居然是千里之外的敵國蒂瑪西亞出產的,卡特蓮娜突然瞭解了,為什麼這麼多年克卡奧都沒有買蛋糕給她。

  原來不是忘記,而是根本買不到。

  事實上,諾克薩斯這個軍國主義的國家,根本沒有所謂的蛋糕店,或者蛋糕師傅。不提少的可憐的奶油出產,基本上一般廚師擅長的就是軍隊裡的伙食,根本沒有什麼人會做蛋糕,這些卡特蓮娜都不知道。

  為了卡特蓮娜小時候意外聽到的蛋糕一詞,克卡奧花了好多年的時間,特地從敵國蒂瑪西亞,弄來了一塊蛋糕……

  「爹地……爹地……你快回來,卡特蓮娜好想你,爹地……。」

  卡特蓮娜感覺自己的胸口空蕩蕩的,心很痛很痛,

  「卡特蓮娜有乖乖的,爹地……」

  整座房子,迴盪著卡特蓮娜的哭聲。



  好幾天過去了,陸陸續續有很多不同的人來到杜‧克卡奧宅邸。有的是來調查事情,有的是來慰問照顧卡特蓮娜,連幼年分離所以彼此沒什麼感情的妹妹,卡莎碧雅,都被帶來跟卡特蓮娜住在一起。

  但,克卡奧本人,再也沒有出現了。

  無論周遭的人怎麼勸導,卡特蓮娜封閉起了自己的內心,每天抱著那兩把匕首,縮在房間裡,怎麼樣也不肯出來。

  爹地不會出現了。

  爹地看不到卡特蓮娜要給他的驚喜了。

  爹地不會再摸摸卡特蓮娜的頭,叫卡特蓮娜要乖了。

  「請不要讓將軍失望,卡特蓮娜小姐。」

  忽然響起的聲音,卡特蓮娜聽出是那個來過兩次的親切軍官。但她還是將頭埋在膝蓋裡,沒有任何反應。

  軍官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留下最後一句話,就轉身離去。

  「那一對匕首,是將軍的貼身武器。」

  卡特蓮娜抬起頭,愣愣的看著軍官離去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匕首。

  「爹地的……武器……?」

  眼淚,不禁又滾滾流出。

  「不行。」

  卡特蓮娜抹了抹眼淚,站起來,喃喃低語:「不行哭,我要努力,不可以給爹地丟臉。」

  是啊。

  爹地都沒有為卡特蓮娜偷走他的武器生氣了,那自己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哭哭啼啼的?

  低頭看著手中的匕首,卡特蓮娜緊緊的握著,握著。

  心中,已經暗自做了一個決定。





  又是一天的早晨。

  卡特蓮娜左手提著兩把匕首,站在門口,看著牆壁上的鏡子,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抬起右手,摸摸自己的頭。

  「爹地,小蓮娜要出門囉。」

  對著鏡子微微笑,她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淚,轉身,跨出門。

  蛻變成冰冷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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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魷魚滿天飛
感覺很棒,給個支持

12-18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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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喜歡★a50814a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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