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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第卅回 商機琳瑯鬼郡盛 殺氣迤邐魔宮騰

作者:小龍一夜又春風│2012-04-07 21:13:52│巴幣:2│人氣:180
     光暈過後,映入龍墨仙一行人眼簾的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城池,市集街道上諸如金髮碧眼、五官深邃的色目人;羅衾輕衫、語聲粗野的回藏人無不群聚在此。龍墨仙見狀低聲道:「唐真人,怎地已然入夜,這大漠鬼城的市集仍舊如此興旺?」唐加寶聞言髯鬚說道:「大漠鬼城本是中原與西域、回疆等地商賈往來的重要據點,因此即便已值夜晚,這些汲汲營營的商人仍然繼續幹活兒啊!」說到這兒,他轉頭望向林夢園,接著說道:「林掌門,你先和龍少俠、甄姑娘找間客棧投宿,貧道這先去通知歐陽公子他們。」
     
  語畢,林夢園應聲答應,隨後只見唐加寶使開身法,趕緊朝城門而去。待得片刻後,林夢園這才說道:「龍少俠,這鬼城市集當真琳瑯滿目,咱們也不知究竟哪處有客棧,不妨逛逛吧!」龍墨仙聞言點了點頭,隨後一行三人便信步在街道上遊晃。但見市集商品五花八門,舉凡兵器飾品、衣物用具無不一應俱全。龍墨仙一眼望向一攤販賣西域飾品的小舖,轉眼望向甄夜璇,只見她正自東張西望,似是未發現自己所注意到的飾品攤。
     
  心念一定,龍墨仙便足尖輕踮,一個輕躍飄然落在小舖之前,揀了一對紫琉璃耳環兒和一樣孔雀毛髮飾,隨手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元放在那小販手上,只見那西域小販用腔調略為怪異的中文連聲稱謝,龍墨仙聞聲莞爾一笑,隨後又退回甄夜璇身畔。
     
  這時甄夜璇也已然發覺龍墨仙的異舉,便即嬌聲笑問:「怎麼?看上什麼色目還回疆的美貌姑娘了嗎?怎地笑得這麼邪?」龍墨仙聞言笑而不答。待得三人又晃了一會兒,終於來到一處城中最為富麗堂皇的客棧,只見這客棧竟足足有七層樓高,三人便即進到客棧,不約而同地挑了位於頂樓的上房,好一觀神秘深邃的沙漠夜景。龍墨仙到廂房安置好行囊之後,便推窗望外,只見月掛半天,銀輝輕灑在暗中顯黃的沙漠之上,與黃沙相互交融,說不出的愜意可人。眼見此等美景,他便不由自主地想和甄夜璇一同分享此情此景,於是便來到甄夜璇房門前,他敲敲了門,咳了一聲後說道:「璇姊姊,是我。」語畢,只聞得房中的甄夜璇格格笑道:「小色鬼,你可別進來啊!」
     
  龍墨仙聞言,只道她正在更衣,於是便耐著性子在外頭等待許久,然而卻不見甄夜璇出外接應,龍墨仙略覺奇怪,便欲推門而入之時,忽覺肩頭一陣軟膩溫香,他忙回過身來,只見甄夜璇正在他身後笑盈盈地注視著他。龍墨仙見狀大驚,奇道:「妳方才不是在裡面的嗎?」此話一出,只見甄夜璇伸出纖手,在龍墨仙臉龐用力地擰了一下,這一著雖非極為用力,然而甄夜璇畢竟乃習武之人,手勁自是比常人來得有力,兼之指甲尖銳,龍墨仙只得痛得叫了聲「啊喲」。
     
  接著只聞得甄夜璇低聲嗔道:「就說你是個小鬼!叫這麼大聲當心別人都知道了。」龍墨仙聞言撫了撫適才已被捏得紅腫的臉頰,疑問道:「知道什麼啊?」語畢,只見甄夜璇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們住在極高的樓層,即便輕功再佳之人,想從房內跳至地面,那是決計不可能的……」話講至此,甄夜璇頓了一頓,但見龍墨仙輕輕點頭,她便又續道:「但你來看!」講罷,她便推開房門,來到窗沿之邊,龍墨仙不明所以,便也跟了進去,只見甄夜璇窗戶未閉,龍墨仙便下意識地朝窗下望去,只見下方有一間小房,屋頂一支煙囪騰起裊裊炊煙,顯是客棧的繕房所在。又見其高度約至客棧之半,若輕功略有造詣之人,想從此處一躍而下,並非甚難。
     
  龍墨仙端詳一陣,這才恍然大悟,他拍手說道:「所以妳方才就是從這兒跳下,再繞回客棧正門,這才爬上樓出現在我身後的是嗎!」甄夜璇聞言點了點頭嗔道:「你這傻小子,現在才知道,所以我剛才才叫你別叫那麼大聲……當心全店的人都往我房裡跑……」說到這兒,甄夜璇似笑非笑地望著龍墨仙,顯是十分輕鬆自適,反觀龍墨仙卻已面色通紅,他好容易擠出話來道:「那……大不了我給妳守門嗎……」甄夜璇聞言,這便笑出聲來道:「我還怕『監守自盜』呢!」龍墨仙聞言臉變得更加爛紅了,他趕緊說道:「……我不會這樣的……」甄夜璇眼見龍墨仙語塞,便得勢不饒人,加緊問道:「那你現在怎麼在我房裡呢?」
     
  龍墨仙聞言暗罵:「明明是你叫我進來的。」於是他便佯怒道:「好!那我走啦!」語畢,他做勢轉身便走,甄夜璇見狀趕緊拉住他衣袖,嬌聲道:「好啦!龍大俠,小女子這就給你賠個不是了!對了,你來找我究竟所為何事啊?莫非你真要來……」起初龍墨仙只道自己這佯怒法頗收成效,誰料聽到最後,甄夜璇卻又出言調笑,龍墨仙只得苦笑心道:「真奈何不了她!」想到這兒,他趕緊收拾心神,掏出懷裡的那對紫琉璃耳環和孔雀髮飾,遞到甄夜璇面前說道:「哼哼,我本來是在市集上給妳挑了這兩件玩意兒,妳若不要,我就把它們扔了好了,省得妳『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甄夜璇見狀心下大喜,她心道:「想不到他竟會給我挑選飾品,眼光倒也不錯呢!」尋思至此,甄夜璇臉上驀地閃過一絲笑意,然而卻稍縱即逝,她面色裝作不屑地道:「哼哼,放在你懷裡這麼久,都被你的臭汗弄髒了!」龍墨仙聞言呆了半晌,只見甄夜璇面色輕視之餘,似是略帶喜色,他當即會意,也不發怒地柔聲說道:「安在璇姊姊身上,那不就香了嗎?」
     
  甄夜璇聞言笑道:「油嘴滑舌的小鬼!」語畢,兩人相視一笑。這時便又聞得甄夜璇懶聲道:「可我一路上奔波勞累,可沒力氣安置這些玩意兒了,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幫我戴上吧!」龍墨仙聞言心道:「剛才還有精力跳下跑上的,怎麼可能沒力氣配戴飾品呢!」話雖如此,龍墨仙卻即刻照做,他首先伸出左手輕輕拿住甄夜璇耳垂,由於以往毫無替女子配戴飾品的經驗,他便上下拿捏了一番,正當他自覺好似掌握到箇中要領之時,忽聞得甄夜璇嬌聲道:「啊!很癢呢!你個色小鬼!笨手笨腳的!還是我自己來吧!哼!」語畢,她一手撥開龍墨仙之手,隨後拿過那對耳環來,一眨眼間便已配戴完畢。
     
  龍墨仙見狀便又將手上的孔雀毛髮飾遞上幾許,同時說道:「喏,這妳也自己戴吧。」誰料這時 甄夜璇卻又嗔道:「你啊!不會連這麼簡單的工夫都不會吧?將來如果你媳婦兒要你替她畫眉梳髮,你豈不……」說到這兒,甄夜璇便一時住嘴,只因她腦裡忽地浮現兩人當日在長城旁的對白……
     
  待得沉默半晌,龍墨仙這才低聲道:「那好……我做不好妳可別再罵我啊。」甄夜璇聞言並不答覆,似是若有所思。龍墨仙看狀,便緩緩撥開甄夜璇秀髮,甫一行動,便嗅得一陣蘭草幽香,他登時心頭一陣酥麻,強自按捺住情緒,龍墨仙將那髮飾安置穩固,只見甄夜璇一頭烏髮,摻雜著幾許金絲摻雜,比之尋常漢家女子著實大不相同,再往下看,只見她一臉比常人更加白皙的臉孔正自面無表情,顯是尚未脫離那陣沉思,龍墨仙見狀便童心陡起,雙掌順手各在甄夜璇兩頰摸了一把,再順勢輕拂其頸,這時只見甄夜璇忽如大夢初醒,笑罵道:「死小鬼,很癢呢!」
     
  兩人相互調侃一會兒,這時忽聞得遠處傳來林夢園之聲:「唐真人,你回來了!」龍甄二人聞言便即快步來到林夢園房門前,只見唐林二人已佇立門前,只見唐加寶愁眉深鎖,實是憂心忡忡。龍墨仙見此情形暗覺不妙,便即脫口問道:「唐真人,歐陽公子他們呢?」此話一出,只見唐加寶雙眉蹙地更緊了,他緩緩答道:「方才貧道到達城門,便被城門旁的衛兵叫住,說是今夜將有沙暴來襲……」龍甄林三人聞言,均是不約而同地「啊」了一聲。
     
  接著又聞得唐加寶續道:「貧道起初不信,便要硬闖,誰料這時果見遠處塵土飛揚,幾乎矇蔽了視線……所以貧道這才趕緊來到客棧,和諸位商討……」龍墨仙聞言,又急又憂地道:「那蕭兄弟和柳兄弟他們豈不……不行,我這就出去!」語畢,只見龍墨仙氣運足下,登時便要拔足奔去。然而他忽覺肩頭吃痛,隨後身子一軟,再難使勁。龍墨仙回過頭來,只見唐加寶一指點中了他的穴道,龍墨仙喝問道:「唐真人!你這是!?」
     
  這時只見唐加寶語重心長地道:「龍少俠切莫逞血氣之勇,現下沙漠中飛沙走石,任你武功輕功再高,也萬難全身而退,更別說想救人了。」語畢,只見林夢園也補述道:「是啊!龍少俠,歐陽公子和龍少俠的兩位兄弟身手均臻化境,也不見得就會身陷不測……待得明日天明,咱們再行出外尋找他們吧。」龍墨仙聞言怔了一怔,他深知此二人武功均勝於己,若自己強加突破,實是萬難得手,於是他便點了點頭,步伐沉重地踱回房內,不再出外……
     
  隔日一早,龍墨仙等人便要出外尋覓歐陽無風一行人之跡,唐加寶首先說道:「雖說此事迫在眉間,然而還是先由貧道出外探路,免得到時咱們又再茫茫沙漠之中迷失方向。」眾人聞言點頭示意,唐加寶見狀,便髯鬚一笑,隨即運起輕身功夫揚長而去。
     
  時至正午,龍、甄、林三人已坐於客棧廳內多時,卻仍不見唐加寶歸返,均自心中暗叫不妙。過不多時,龍墨仙便霍地站起身來道:「唐真人現下還未回來,只怕……不如咱們也趕緊出發吧!」語畢,只見林夢園也緩緩站起身來,拍拍龍墨仙肩膀道:「龍少俠切莫急促,再等半個時辰,若唐真人還是未歸,在下便和龍少俠一齊前去!」龍墨仙見林夢園說地斬釘截鐵,便只得順得其意,緩緩坐下。
     
  果經得一頓飯功夫,客店外浮上了一抹熟悉的人影,正是唐加寶已然歸來。龍墨仙見狀叫道:「唐真人,怎地去了這麼久?」只見唐加寶聞言笑道:「龍少俠問得好,貧道這一行雖是耽擱甚久,卻也值回票價,你看看誰來了?」語畢,唐加寶伸手指向門外,龍墨仙依言望去,好銳利的喜悅刺上他心頭,他大聲喜道:「柳兄弟!楊姑娘!」來人正是柳殘風和楊曉月兩人,然而只見柳殘風負著雙眸緊閉的楊曉月,而自己也是氣喘吁吁,顯是十分疲憊。
     
  龍墨仙見狀問道:「柳兄弟,你們……」話未說完,便見唐加寶伸手一攔,示意龍墨仙莫要再說,龍墨仙依言閉口,接著只見唐加寶將眾人帶至一房,隨即讓龍甄二人分別攙扶柳楊至床上。但見唐加寶坐於兩人身後,打坐運氣吐納,隨後一人一掌,緊貼在兩人背心之上,顯是替其二人運功療傷。只見唐加寶頂門浮出陣陣氤氳白氣,正是運功行至鼎盛之兆。這時忽聞得林夢園低聲道:「武當氣功,果真名不虛傳……」此話聲如蚊蠅細鳴,然而龍墨仙內力深厚,於他耳內卻是字字一清二楚。龍墨仙聞言心道:「若以內力純厚而言,我生平所見之人只怕唯獨那雪山高僧和華山老前輩有此等道行,我至今見過幽庸五鬼中的『冰魄』、『風魅』展示武功,然而他們武功縱然毒辣高強,於內力一門,似是略不如唐真人,莫怪唐真人近年來均位居正派武林泰山北斗之尊啊……
     
  尋思至此,只見唐加寶貼於柳殘風之手已緩緩撤離,轉由雙手齊按在楊曉月背心。龍墨仙見狀心道:「柳兄弟畢竟內力不俗,所修又與唐真人一般,同是道家氣功,莫怪能恢復地如此神速了……」過得多時,只見柳殘風雙瞳一睜,端的是精光大盛,顯是已然恢復氣力。然而他眼光游離,不由自主地飄到一旁的楊曉月身上。但見楊曉月雙頰蒼白透紅,一張秀麗的瓜子臉香汗滿佈,神色略帶痛苦。柳殘風正暗自期許楊曉月能儘速恢復之時,忽聞得一旁的林夢園低聲道:「柳少俠,不如助唐真人一臂之力!」
     
  柳殘風聞言便即會意,隨即雙掌齊按在唐加寶背心,兩人真氣貫通,宛如一體雙生,登時如雙龍取水般湧入楊曉月四肢百骸。楊曉月只覺心脾一陣沁涼,過得多時,她便如受醍醐灌頂般精力漸復,再過一會兒,楊曉月便能睜開雙眼,起先脫力的四肢也逐漸恢復。
     
  待得運功完畢,只見唐加寶緩緩站起,語聲似帶嘉許地道:「柳少俠,日前貧道傳你的『氤氳紫氣』你是越練越熟了,已漸能和你那門『仙霧朦月功』融會貫通,不錯!不錯!」說到最後,他髯鬚大笑了幾聲。原來這段日子來唐加寶除和柳殘風切磋過招,更傳了武當氣勁心法於他,柳殘風一段時日練將下來,已頗有小成,經逢和唐加寶適才這番運功交會,諸般難澀之處也是幾乎通解,離大乘之境竟是僅差臨門一腳。
     
  龍墨仙見楊柳二人均已精神許多,便即開口問道:「柳兄弟,昨日沙暴來襲之後,你們究竟怎麼了?以你倆的功夫,總不至經逢沙暴雖大難不死,卻如此疲憊不堪吧!」柳殘風聞言,便言簡意賅地將他們如何受大漠七殺圍堵,韓戀絃又是如何告知他們一條似是而非的道路,以致他們遭逢大難之後,又在沙漠中迷失一陣。後來終和出外探路的唐加寶合流,這才來到此處。
     
  龍墨仙這一段聽將下來,端的是又驚又怒,待得柳殘風說罷,他便喝道:「當年我被這大漠七殺圍攻,只怪當時自己學藝不精,現下若又給我撞上,定要好好一雪前恥!」說到最後,他氣憤憤地摩拳擦掌。這時,忽聞得林夢園悠悠地道:「咱們不知沙漠天象,以致在沙暴來臨之日入漠,這倒也罷,然而他們是怎麼知道咱們會在此日入漠,進而設下埋伏呢?」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均是心頭一震,莫非對頭敵人當真如此神通廣大嗎?
     
  眾人沉思良久,均不知其所以然,這時龍墨仙又驀地問道:「柳兄弟,那蕭兄和歐陽公子他們呢?可有見到?」柳殘風聞言搖了搖頭,黯然回道:「沒……」龍墨仙聞言臉色慘白,他暗暗心道:「只怕蕭兄他們是給雷行空屬下逮了起來,蕭兄、歐陽公子固然武功高強,然而小雪這小姑娘可是不擅武藝,若是給抓了起來當人質,那他們也不得不從……說不得!」想到這兒,龍墨仙便欲說「不如咱們今晚便夜探『百夜宮』!」然而話未出口,見得的卻是適才因運功替兩人療傷而略有倦態、元神有損的唐加寶,和死裡逃生、氣力稍復的楊柳二人,龍墨仙見狀便又尋思:「唐真人元氣略損,柳兄弟和楊姑娘也尚未完全復原,倘若我提出夜探百夜宮之計,只怕他們……」尋思至此,龍墨仙俯首沉思,不再搭話。
     
  夜裡,龍墨仙輾轉難眠,他深知若然自己意欲隻身前去,眾人定然不肯,自己雙拳難敵四手,也萬難突破防線。心思游離,他換上衣裝;佩上兵刃,不由自主地踱出房門,下意識地來到甄夜璇房前,只見紙窗內一片漆黑,龍墨仙輕叩了門,細聲問道:「璇姊姊,妳睡了嗎?」語畢,未聞得室內傳出絲毫聲響,龍墨仙略覺失望,轉身欲走之時,忽聞得「壓」地一聲,房門應聲揭開。龍墨仙欣喜地望向揭門之人,正是僅穿一件輕衫蔽體的甄夜璇,正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只見甄夜璇低聲調笑道:「怎麼?小鬼頭睡不著來找媽媽啊?」
     
  龍墨仙聞言本欲反唇相譏,然而一想見蕭鈺笙等人此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之情景,他便毫無半點嘻鬧情趣,逕自低下頭來,俯而不答。甄夜璇見狀深知其意,便即驀地說道:「你想隻身夜探『百夜宮』?」此話一針見血,龍墨仙聞言端的是又驚又喜,驚的是甄夜璇竟如此冰雪聰明,一語中的;然而喜的是什麼,他一時卻也說不上來,只覺給這甄夜璇一語道破心思,心頭亂甜一把。
     
  這時又見甄夜璇正色道:「這可不成,說什麼也得讓我陪你去。」龍墨仙聞言也不吃驚,僅是苦笑答道:「我早料道妳會這麼說,可是這次的敵手不只是『幽庸五鬼』之一的雷行空,還有他座下不知多少人眾的部屬,既要救得蕭兄他們;又要設法尋得『百夜魔刀』,可沒這麼容易喔……」甄夜璇聞言嬌笑道:「正因為如此,我才要陪你去啊!省的你又做什麼蠢事……」龍墨仙聞言一笑,隨後卻又雙眉微蹙,憂心地道:「我之所以要夜探,是不想讓精氣未復的唐真人和柳兄弟他們置身險境……而林掌門最好也能守在這兒,以防敵人趁虛而入……不過林掌門一晚都守在客店門口,我實在想不出什麼好法子,可以瞞天過海,直取百夜宮……」語畢,他長嘆一聲。
     
  這時只聞得甄夜璇低聲斥道:「傻小子,昨天咱們在我房裡都做了些什麼,你忘了嗎?」龍墨仙聞言不由得臉上一紅,低聲罵道:「我哪有對妳做什麼!」甄夜璇聞言一愣,隨後格格笑道:「早說了你是個小色鬼,我哪有說你對我做了什麼?」龍墨仙聞言呆了半晌,這才恍然大悟,他強自壓住欣喜若狂之情,不讓林夢園等人聽得聲響,僅是逕自在甄夜璇粉嫩的右頰上輕吻一口,接著讚許道:「璇姊姊真聰明!」甄夜璇見狀也不害臊,僅是調笑道:「瞧你這種舉動,我說的不錯吧?小色鬼!」語畢,兩人相視莞爾。
     
   隨後,兩人便小心翼翼地進到甄夜璇房內,輕輕帶上門扉,接著只見甄夜璇換上一襲深紫薄紗,腰間繫上兵刃,隨後兩人便來到窗邊,先後運起輕功,幾個縱躍輕彈,便如仙人循天梯下凡,從高樓客棧經由繕房屋頂,步至地面。待得身子站定,兩人便刻意繞過大門,在夜裡的巷弄摸索一番後,終於來到百夜宮宮殿後門。這百夜宮便是當年魔刀老祖綠涯於當時還是廢城的大漠鬼城中央所建,後由其弟子雷魁雷行空接手,雷行空更是變本加厲,半請半逼地讓西域工匠在宮殿屋梁之上雕琢諸般西域宗教銅像,在西域宗教的虔誠信徒眼裡或許十分神聖,然而映在龍甄二人眼裡,卻是不知所謂,只覺更替這百夜宮增添幾分陰森戰慄。
      
  皓月彎彎,黑雲顫顫,好似一抹沾著數層暗紅鮮血的嘴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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