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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人>十五章:敵蹤

作者:墨澄│2012-02-03 13:34:33│巴幣:0│人氣:212

  「『無雙的戰姬』……?」

  夏倫下意識的重覆這個從未聽聞的單詞。

  「她是魯瑟的『植種者』,同時也是魯瑟的指導者以及追隨的對象。」




  少女很快的想起何謂「植種者」。第四代樹人之所以能一次產生超過百名的樹人,除了「世界樹種」的改良外,另一個重要原因是「融合儀」的發明。

  在此之前要將種子植入體內,必需仰賴另一名達到一定強度的樹人進行「植種」才能完成這個步驟。能成為樹人的人本就少,成為樹人後有能力施行「植種」的人更少,因此大大的限制了樹人的數量。同時也因為進行「植種」並非無償的,因此願意進行這個儀式的人就更少了。

  而幫他人完成此一步驟的樹人被稱為「植種者」,在以前具有崇高的地位,特別是對於被植種的樹人可說是再生父母或授業恩師般的存在,擁有絕大的影響力。

  「等等、我記得因為『赫敦特事件』的關係,所以從第四代開始所有的樹人都是經由『融合儀』將樹種植入體內不是嗎?那隊長怎麼還會有『植種者』?」

  「因為魯瑟和我一樣,都是四代之前的樹人。」

  「這怎麼可能……」對於這個答案少女感到難以置信。

  因為如果是第三代樹人的話,魯瑟應該和艦長一樣已經超過六十歲,可隊長的外貌看來不過二十出頭而己。

  「關於這點我也很疑惑。可學長始於閉口不談,我也找不到更進一步的資料。」

  「那麼,這位前輩和我們現在討論的事之間的關係是……?

  「在我年紀和你們差不多時,無雙的戰姬和她的追隨者來到新東京市,我就是在那時認識魯瑟的。當時的他雖然和我年紀差不多,卻已經是備受無雙戰姬重視的弟子。」

  「在戰姬逗留的期間,魯瑟對我們這些剛成為樹人的新生進行指導,當時的學長既和善又熱心的教導我們許多戰鬥的技巧和能力的使用方法。」

  「那樣的隊長,以前居然……?」實在是難以想像那個隊長親切和善的樣子。不、那天在蟻穴中隊長出手時,似乎就挺……親切的?雖然後來又變回來了就是。

  「呵呵,很難相信嗎?我想也是。對照他現在的性格,誰也想像不到吧?」

  看見少女的表情,老婦人笑了笑繼續說道:「大約一個月後他們便離開了新東京市,繼續前往『世界樹』,聽說是要去討伐寄生於世界樹之上的『蟲后』莉莉絲。」

  夏倫沒有問結果,因為最終的結果顯而易見。如果他們成功了,失去女王的禍蟲早被人類滅絕了。

  「我當年想跟著去,卻被學長笑說能力不夠。後續的結局想必你也猜到了吧,無雙的戰姬陣亡在世界樹之下,當年的追隨著大多戰死,而活下來的少數則不知所蹤。」

  「我當年曾無數次祈禱,但哪怕是一丁點的消息也打探不到。在我早已放棄希望、接受事實成為垂垂老矣的老人時,卻和學長再會了……命運真是會開玩笑啊。」

  嘆了口氣,葉格那繼續說道:「相隔數十年的再會,我成為一艦之長,學長卻成為消極懶散、冷酷無情的人……。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想弄明白。」

  夏倫靜靜的聽著看似和自己無關的陳年舊事,直到艦長的話語終束,才張口問出最想知道的事。

  「為什麼是我?」夏倫的問題直指核心。論能力、論家世,無論哪種自己都稱不上優秀。甚至論外貌,贏過自己的大有人在。為什麼自己會被選上呢?

  「因為妳和『無雙的戰姬』一樣,是『黑焰』的使用者。」

  「就只是因為這樣?相同能力的人,應該有不少吧?」聽到如此簡單的理由,夏倫有些難以相信。樹人的能力多變是事實,可在數萬名樹人中找出一名能力相同,更加強大的樹人不是應該更適合嗎?

  「事實上,你是第二位使用『黑焰』的樹人……至少在我所知的範圍內是如此。而你也順利的取得了學長的認同,那可是我花費了數年都辦不到的事啊。」

  「我該……怎麼做?」

  「什麼都不必做,只要按照你目前的樣子就行了。不過,跟在那樣的學長旁邊很辛苦吧?」見到對方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解釋,葉格那滿意的笑了笑,操作鍵盤發了個指令過去。

  「這、這是?」看著被建立起來的專線。夏倫結結實實的吃了一驚。這完全不是身為一名二兵能得到的東西啊。

  「妳隨時都能透過這支專線連絡我,算是我這老人些微的心意吧。」

  「……謝謝您。」對於艦長願意告訴她事實、甚至還給予專線這些事,夏倫打從心裡感激。

  老婦人微微一笑,切斷了通訊。

  抱著複雜的心情結束了通話,夏倫攏了攏被夜風撫亂的長髮,開始整理思緒。知道了隊長的過去、得知自己被選上的理由,還意外的拿到直通艦長的專線,無論怎麼看都是大有嶄獲。

  「成為大人物的棋子這點有討厭,不過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艦長或許沒有說謊,但肯定有所隱瞞。不過,那些事恐怕就不是現在的自己有資格知道的事了。

  「嘛,總之先把工作做好再考慮其他吧。」夏倫拍了拍臉頰站起身子,望向腳下燈火通明的城市。

  即使入夜,人潮依然川流不息。不、該說比白天時更多了嗎?夏倫看了看自己巡查的區域和值班的時間,發現無論時段還是地區都是安排在人潮最多的地區。大概是判斷兇手不會隨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動吧?

  「路人先生的好意,我就滿懷感激的確實收下啦。」

  夏倫左右張望,隨意選了一個方向。

  「首先先把區域巡視過一次吧。」以黑焰製造出在解析哨戒塔時得到的反重力裝置,少女一步躍入那廣闊燦爛的燈海之中。在高低起伏的建築物頂端與懸泛在空中的軌道間輕巧的穿梭。與起說是跳躍,或許說是乘著夜風在滑翔更加的貼切。

  原本就擁有著超過人類的體能,再加上反重力儀減輕重量,夏倫此刻能輕至的達到遠距離、長時間的空中滯留。利用這樣的方式,夏倫登上了一座高聳的大樓之上。

  「嘿~」夏倫揚手輕喝,黑焰自腳上湧出、瞬間化為一台浮空機車大小的機械。雖然自己不像夏姬那樣能夠對週遭事物進行「感知」,不過擁有黑焰的自己卻能用不同的方式完成目的。

  輕輕呼出一口氣,夏倫開始熟練的操縱複製自哨戒塔的搜索雷達。現在的夏倫,開始多少能理解為何隊長要求自己解析整座塔。黑焰是個看似好用,實際上有頗多限制的能力。和操縱自然現象的能力不同,想發揮黑焰的能力就不得不藉由各式各樣的物體。因此解析過的物體越多,就越能發揮出黑焰的能力特性。

  或許黑焰無法直接攻擊,但相對的能完成的事卻是遠遠超過其他的能力。像這樣大規模的搜查,就只有少數的樹人能辦到。

  設定完成、誘蟲波釋出。

  夏倫的做法很簡單,利用偵測儀在特定範圍內放出吸引禍蟲用的誘蟲波。要是這個區域內的真有禍蟲,在誘蟲波的吸引下絕對會有所反應。只要對方有所行動,就能逮出潛藏的禍蟲。

  因為敵方的正體不明,所以還不能大規模動用器材的現在,也唯有夏倫的黑焰才能輕易的動用如此設備而不引起民眾注意。雖然成功的機率可能不高,但總比什麼都不做好。在機器順利的啟動後,夏倫稍稍張望四周。

  「這裡……不正是之前休假日來過的新宿嗎?」仔細一看,上次夏姬大鬧的甜點店就在下方不遠處。

  「疑?那是……」在店門口,店長大叔似乎和人在爭吵的樣子。看了運作中的機器一眼,判斷短時間內大概也不會有什麼收穫後,夏倫朝著甜點店的方向開始移動。

  「我說過了不行了!這麼點錢就像買蒙德布朗,就算你是樹人都不行。沒錢就快滾、別在這裡妨礙生意!」

  從空中輕巧的落地,才剛靠近就聽到店長對一名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年大聲斥責著。

  「如果不能買整份的話,只賣我一小部分也可以,求求你。」

  儘管被嚴詞拒絕,但少年依然不放棄的請求著。

  「我就說了!」

  「店長大叔,怎麼了嗎?」看來不是店長捲入麻煩事的樣子。夏倫走入兩人的視線中向店長打招呼。

  「埃?啊,是妳啊。好久不見了,小姐。今天只有妳一個人啊?」店長看見夏倫先是一愣,雖即很快的想起這人正是那群上次在店裡造成騷動的樹人之一,堆起笑臉有禮的向夏倫打招呼。

  「只是路過而己。話說,發生了什麼事,我大老遠就聽到店長的聲音呢。」

  「啊、抱歉讓你看笑話了。這傢伙錢不夠卻想買店裡的招牌蛋榚,被拒絕後還死纏爛打說什麼只賣小切片也行什麼的,煩的要死。」店長說到一半便轉頭嫌惡的看著少年說道:

  「沒錢就去賺錢,我這裡是做生意的,不管你有什麼天大的理由只要沒錢我就不會把商品賣給你!小本生意,恕不賒欠。你再也不識相我就不客氣了。」

  「可是……」即使店長話說得如此明白,對方卻依然不死心的還想說些什麼。

  「咦?你是之前在巴士上開槍的那個男生?」

  因為對方抬頭的關係,夏倫清楚的看清對方的長相。那稍嫌稚氣的臉龐和褐色的東方人五官,不正是夏倫初戰時曾救助過的少年。少年當時握住沾滿血跡的機槍座上拼死對抗禍蟲的模樣可是讓夏倫印象深刻。

  「啊……?」相較夏倫,東方臉孔的少年則是一臉茫然的樣子。

  「忘了嗎?在車頂上我們見過面啊。」

  「啊!妳是那位樹人!」經夏倫這麼一提,少年總算是想起來了。

  「唔,小姐,你認識這個煩人的小哥啊?」

  「不算認識……只是有點因緣而己。店長,蛋榚錢我來付吧。」

  店長大叔抓了抓頭,有些無奈的答道:「既然有生意做我自然不會拒絕。不過小姐妳還是說說他,別再這麼做了。」

  「知道了。」

  趁著店長轉身進店內蛋榚,夏倫向少年說道:「你好,我叫夏倫.愛爾緹,是剛調到新東京市的樹人。」

  面對落落大方的樹人少女,少年顯得有些畏縮。

  「……梵.克諾亞。剛從新雪梨搬過來這裡。」

  「梵.克諾亞啊……這是個好名字呢。」

  「謝謝。」和剛剛對店長死纏爛打的樣子不同,梵的答話相當的簡短。

  或許對自己的身份有距離感吧?梵這樣的態度讓夏倫在心中苦笑。

  「那時在車廂抱住你的是妳女朋友吧?她還好嗎?」

  聽見這句話,不知為何梵的身體微微一顫。低頭瞹味的回答:「嗯,還好。」

  「看你這反應,難道是和女朋友吵架了?該不會這個蛋榚是要給女朋友賠罪的?」

  「……」

  雖說原本就稱不上認識,甚至說起來還是自己多管閒事,但對方的態度也挺令夏倫苦惱的。

  「來,蛋榚在這。既然是小姐出錢,我就按樹人的價算了。」老闆此時恰好出現,讓正有些尷尬的夏倫暗自鬆了一口氣。

  「謝謝老闆。」

  老闆從辨識環中扣款完成後又閒聊了幾句才回去,這段時間克諾亞在一旁安靜的站著。

  「喏,蛋榚。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買這個,但還是不要造成別人的困擾比較好。」

  原本站的有些遠的克諾亞靠了過來,夏倫才注意到對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

  「這味道……好像在哪裡聞過?」

  「謝謝。」正在夏倫在搜索腦中記憶時,梵已經接過蛋榚,深深的一躹躬後便頭也不回的走掉。

  望著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夏倫無奈的嘆口氣。不管怎麼說能順利解決就好。

  「嘛,也該回去看看釋放誘蟲波的機器狀況吧。……!」

  正打算回去的夏倫,此刻終於想起克諾亞身上的味道是什麼──那正是禍蟲特有的味道!因為混雜了香水還有蛋榚的香味的關係,夏倫才會沒在第一時間想起。

  「那傢伙,有蟲子躲在身邊嗎?」

  為了彌補自己的失誤,少女朝著少年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同時調出附近的監視畫面。對方應該還沒有走遠才對。

  「嗶嗶!」搜查很快就有了結果,少年進入了車站之中。可惜當夏倫進車站時克諾亞正好搭上了列車,夏倫還來不及追上車子便發動離站了。

  「慢了一步嗎?」儘管如此夏倫卻不氣餒,搭上了下一班的車並調出沿途車站的監視畫面。列車的路線是固定的,加上克諾亞必定比自己早下車,只要監視車站出入口就一定找的到他。
  在數分鐘的行駛後,夏倫看到克諾亞在其中一站下車。出了站門,憑著監視畫面
夏倫很清楚的看到克諾亞選擇了人煙稀少的小路行走,漸漸的走到建築較為低矮的居住區後,進入其中一間稍顯陳舊的六層樓公寓之中。

  雖然公寓內並沒有監視器,但幸好蛋榚的香味相當濃郁,憑著香味夏倫很快的找正確的樓層。

  按下了電鈴卻沒有反應,夏倫只好敲門呼喊。

  咚咚!「克諾亞,你在嗎?我是愛爾緹,有些事想找你談談。」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開了一個縫。梵瞪視著夏倫口氣不善的說道:「你怎麼會知道我住這裡?請你回去,這裡不歡……哇啊啊!」

  在門開的那瞬間,禍蟲的味道從自門縫中流徜而出。不會錯!禍蟲就躲在這裡!顧不得克諾亞的話還沒說完,一直處於警戒狀態的夏倫立即發動黑焰化為步槍、連同克諾亞一起把房門撞開,直奔屋內氣味最濃郁的房間。

  「這、這是怎麼回事……?」

  房內,蒙德布朗蛋榚正放在桌上,散發出香甜的巧克力香。當初在巴士內見過的女孩身穿著淺綠連身洋裝端坐在桌前,一臉驚慌的看著自己。而夏倫也呆然的望著少女的左手──少女的左手手背,覆蓋著如昆蟲般的甲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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