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歸國前夕

　　美國越前家─

　　此時的凝霜已經滿十二歲了，成為一個令人又愛又恨的小惡魔，愛她的可愛、活潑又貼心，但是，每當她捉弄起人來時，那損人不帶一句髒字的功力卻讓人有哭笑不得的感覺，可是，這樣的她，如此的耀眼，讓人無法不去喜歡她。

　　「凝丫頭，過幾天龍馬要準備回日本念書了，我們也打算一起回去，你呢？要不要回去看看？」南次郎頗有深意的問道，雖然一般人對他的形象都是一種輕浮或是不太正經的感覺，但是當面對他所認同的人時，他卻是可以給他最好的保護的那種人，就如同他的孩子，如同包容那活潑過了頭的她。

　　「回日本啊！可是人家捨不得爹地跟乾爹他們啊！」雖然回日本的確有在她的計畫之中，畢竟在日本她還有一些必須去切斷的牽繫，只是一想到這次一回去，加上忙公務的忙公務，旅遊的旅遊，要再見他們一面，實在相當困難啊！

　　「凝寶貝，你就回去吧！放心，你又帥氣又溫柔還很善良的爹地，一定會抽空去找凝寶貝玩的喔！」展令揚笑著看著懷中的少女說道，「可是，凝寶貝不可以讓自己受傷喔！還有就是要天天打電話跟人家說晚安，每週要跟人家視訊通話三次，每個禮拜要寄一次Email給人家，還有還有，要拍好多好多照片給人家，最重要的是不可以喜歡別人比喜歡人家多，由其是長的一副像色伯伯的南次郎更不可以！」

　　南次郎有些無語的看著那聒噪的展令揚，認識他三年以來，他總算明白聒噪不是女人的權利，就如同眼前這名男子，只是他的聒噪往往都會扯到他，有時候他還真的很懷疑，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世界裡的人嗎？

　　「是是是，人家知道囉！聰明可愛又善良的人家當然會記住爹地說的話啦！」凝霜點頭應道，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因為展令揚的聒噪而不耐煩，突然，那精緻的小臉上出現一絲絲猶豫，「可是爹地，人家不想要住在看起來像色伯伯的南次郎叔叔家裡耶！可以幫人家在日本做一個『異人館』嗎？這樣爹地來找可愛的人家的時候，就可以睡在又大又舒服的床上，不用委屈己去跟看起來像色伯伯的南次郎叔叔擠一張床了！」

　　「凝丫頭！我哪裡看起來很色！」展令揚就算了，沒想到連她這個他還算很疼的小徒弟也這樣說，這讓他情何以堪啊！

　　「我說看起來像色伯伯的南次郎叔叔，色不是錯啊！男人不色才是奇怪吧！不然那來這麼多『電車之狼』跟『偷窺狂』啊！由此可之，男生是很色的，但是他們的這種『色』法已經趨近於變態的地步了，可是看起來像色伯伯的南次郎叔叔只是偶爾看看18禁的週刊，或是看看美女，比起他們來說看起來像色伯伯的南次郎叔叔已經算是很好了啊！你說對不對，看起來像色伯伯的南次郎叔叔？」

　　「夠了！」南次郎滿臉黑線的阻止凝霜繼續說下去，再繼續聽下去，恐怕他還沒回到日本，就已經先在這裡吐血身亡了，一時之間他都忘記了，眼前的這名少女可是由東邦養出來的啊！他怎麼就忘了她損人不帶髒字的功力也是讓人不敢恭維的啊！

　　「疑，可是人家還沒說完耶！」相當無辜的大眼直盯著南次郎看，好像還有什麼話想說的樣子。

　　「我說…夠了！」南次郎相當無力的說道，他可不想再領教一次這丫頭的廢話連篇。
　　「好吧！本來人家想說倫子阿姨剛剛抱了一箱南次郎叔叔的雜誌走了出去的說…」好個無辜的表情，卻讓南次郎頓時驚醒，連忙衝了出去。

　　然而，某人則是一臉又看到有趣的娛樂的模樣，站在一旁的龍雅無奈的搖搖頭，心想著，可憐的老爸，老是被丫頭耍得團團轉。

　　隔天清晨，街頭網球場上…

　　「凝丫頭，真的決定要和老爸還有小鬼頭回日本去了嗎？」雖然在昨天的談話裡，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早就定案，但是一想到這個小丫頭就要離開了，少年心中的那份不捨，還是如此的深厚。

　　「人家知道色龍雅哥哥一定很捨不得最最善良可愛的人家，可是最最善良可愛的人家在日本有必須要做的事情啊！如果色龍雅哥哥想可愛的人家了，可以打電話給人家啊！還可以寄E-mail給可愛的人家，MSN上跟人家聊天，想看可愛的人家的時候，可以看人家送給你的照片，人家拍給你的DVD，或是可以飛奔來日本找可愛的人家呀！」得到某人的真傳「碎碎念」加「廢話連篇」的凝霜將自己所學之專長發揮的淋漓盡致。

　　「…」龍雅頓時無語，雖然早就知道這個少女不會用正常人的方式回答自己，但是就算看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有點不太習慣啊！

　　「我說凝丫頭，好歹我也算是正人君子吧！那個『色』字是怎麼一回事？」龍雅既無奈又沒力的問道。

　　「色龍雅哥哥對可愛的人家做的事情都忘記了嗎？」凝霜眼裡滿是無辜及委屈地指控著，天啊！這裡可是街頭網球場啊！凝霜這樣的指控已經遭來許多人的側目了啊！

　　「丫頭，你…」龍雅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明明直覺告訴自己這丫頭只是在誘騙自己上當，可是，那滿滿委屈的紫色雙眸卻又讓自己忍不住去思考是不是真得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你都看過人家…的樣子了，還摸過人家的…了！居然來不承認！」凝霜泫然欲泣的模樣，讓在場所有的好友們都慌了手腳，也因為凝霜她刻意省略的那段詞彙，以及臉上那充滿委屈的表情，引人遐想的空間更大，讓本來的側目轉變為怒瞪。

　　「丫頭你別亂說！我哪有做那種事！」接受到無數殺人般目光的龍雅，頓時慌了手腳，現在的他，哪有以往慵懶又帶點愜意的模樣啊！

　　「我說龍雅啊！你可要好好待咱們的小凝啊！」某位金髮少年帶著些許危險的微笑，勾著龍雅的肩膀，語帶威脅的說道。

　　「凱特，你聽我解釋，我…」龍雅連忙向這位一直都暗戀著凝霜得少年解釋著，但話才說到一半，人又被另一名黑人青年給跩走了。

　　「龍雅啊！別怪麥科利大哥我沒提醒你，要是敢讓我寶貝乾妹妹受一丁點委屈，就等這吃拳頭吧！」這句話出口，龍雅瞬間瀑汗，這位名叫麥科麗的黑人青年，可是業餘拳擊大賽青年組的冠軍耶！這是個多麼強而有力的威脅啊！

　　「丫頭，你快點解釋清楚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龍雅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凝霜的身上。

　　「可是…人家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啊！」眼裡開始有了霧氣，讓眾人慌了手腳。

　　「好…好啦！我會負責到底的啦！」龍雅終於投降地大喊道，這丫頭這次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啊！以往的捉弄，丫頭都是不掉淚的，但現在她那深紫色的雙眸裡，滿滿的委屈及將溢出來的淚水讓自己的心狠狠的揪疼一下，也先不管自己到底有沒有做了什麼，反正先答應再說。

　　「噢耶！我贏了！誰說龍雅哥哥不會上當的！凱特要請我吃Häagen-Dazs，麥科利大哥欠我一客牛排，至於雅妮莎姐姐則要親手設計一套禮服給可愛的人家！」計謀的逞的凝霜，滿是勝利的笑容說道。

　　「丫頭？…你們…？」某龍雅似乎還沒有清醒過來，又過了幾秒才驚覺，原來是所有人串通好要一起騙他的，而他就很聽話的掉進凝霜所設的陷阱當中，提供了他們一個欣賞娛樂的機會，「你們這些傢伙！居然串通丫頭騙我！」龍雅又氣又無奈的大吼道，再過幾天丫頭就要回日本去了，居然不忘在這時候多整自己一回。

　　「是你自己太蠢，才會被丫頭騙去的，怎可以怪我們！」凱特帶著一臉好笑的說道，心裡為他默哀一秒中。

　　「不過，小凝的演技太好了，我差點被你給騙去了呢！」雅妮莎一臉讚嘆的說道，若非她事先知情，肯定也會被這淘氣的小丫頭給騙去了吧！

　　「嘿嘿！因為龍雅哥哥真的都看過人家…的樣子，也摸過人家的…啊！」凝霜此句一說出口，所有人相當一致地瞪著龍雅。

　　「丫頭，你話別亂說！」知道她是在騙人之後，龍雅已經沒有剛才的慌張了，但是還是相當不滿的抱怨著。

　　「龍雅哥哥果然好色，想到哪裡去了呢！人家是說龍雅哥哥看果人家『打網球』的樣子，也摸過人家的『頭頂』啊！龍雅哥哥果然是色狼！」非常不解的口氣，相當疑惑的眼神，讓所有人都無奈了，的確這個小丫頭的確沒有提到任何可以令人遐想的詞彙，是他們自己思想不夠純正想歪去了，這次被坑，還真是不冤枉啊！

　　「哈哈，到頭來是我們大家都被小凝給坑了呢！」凱特如此大笑道，卻沒有因為自己也是被坑的一員而感到不滿，有這個丫頭在身邊果然不會無聊，只可惜，以後大概很少機會可以再跟這個小丫頭見面了吧！想到此還是有點不捨呢！

　　「丫頭，回日本去之後可別忘了我們啊！」麥科利寵溺的揉揉凝霜的頭頂，語氣種滿是疼惜及不捨，雖然和他只認識短短的幾年，卻發現她那討喜的個性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蠱惑了他們的心，想放也放不開了。

　　「當然囉！你們也不可以忘記最最可愛的人家，不可以喜歡別人比喜歡最最可愛的人家多喔！」凝霜眷戀地蹭了蹭，臉上帶著的是眾人看了多年的微笑，唯有眼底那泛起的波瀾告訴著他們，她有多麼不捨。

　　「傻丫頭，現在科技這麼發達，連絡的方是多得很呢！在不然，我們也可以直接飛去日本找你啊！我們可沒有窮到連飛機票都買不起喔！」雅妮莎輕刮了凝霜的鼻頭，如此說道。

　　 「就是啊！只要知道小凝過的快樂，我們就很開心了呢！」凱特緊接著說道，雖然他早就知道了，凝霜已經知道自己喜歡她的事實，但是在愛情這方面缺乏安全感的凝霜卻一直裝做沒有察覺，而自己也不打算勉強她，只要知道她過的快樂，就算守在她身邊的不是自己也無所謂，來到她身邊耳語說道，「最捨不得你的，應該是那個傢伙喔！」

　　雖然，凝霜總是用盡各種辦法想要來捉弄龍雅，甚至讓他出了無盡的糗，但其實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龍雅每次的生氣都帶著淡淡的無奈，及淡淡的寵溺，那是一種只專屬於她的溫柔，是一種龍雅珍惜自己最重要的家人時才有的眼神，一直以來看似輕浮的他，卻不知在什麼時候，把這個淘氣的少女放在心裡很重要的地位了。

「龍雅哥哥…」離開麥科利的大手，凝霜也不顧對方的意願，就這樣偎在他的懷中，其實她心裡最捨不得的，就是這個一直把自己當成親妹妹照顧的龍雅了，他對自己的關懷，他的百般縱容，他為自己心慌意亂的模樣，都已經成為她記憶裡很重要的一部分，怎麼樣也割捨不了。

　　「凝丫頭，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誰敢欺負你一定要跟我說，就算在人在南極，我也會衝回日本算帳的！還有，你已經夠瘦了，所以你不要我不在就飲食不正常了知道嗎？」難得地，龍雅說出了這般感性的話來。

　　「龍雅哥哥…」

　　「嗯？」或許是現在的氣氛所致，也或許是凝霜難得地撒嬌，龍雅的聲音放的極為輕柔。

　　「我發現你有當奶爸的潛力，以後從退出網壇後可以考慮看看。」凝霜抬起頭來，說出的卻是如此的驚人之語。

　　一秒…兩秒…三秒…三十秒之後，麥科利首先發出大笑，隨及其餘兩人也跟進，在這種感性的時候，大概也就只有這個丫頭才會想到這種事了吧？但，看到龍雅那哭笑不的的表情，倒是覺得挺有趣的呢！不過，前提是，被捉弄的對象不是自己。

　　「唉…你啊！」除了無奈還是無奈，但或許是早就被捉弄慣了吧！龍雅沒有生氣，反而將她擁的更緊，現在不好好抱抱她，以後要抱機會就少了啊！

　　「龍雅哥哥才是呢！不要越來越往某位色叔叔的『某方面』發展了喔！還有就算你再怎麼聰明，也不要老是翹課去打網球，小心被老師『拋棄』！還有，絕對不可以忘記可愛的人家，也不可以喜歡別人比喜歡可愛的人家多喔！當然，未來的大嫂例外就是了！」一連串不換氣的廢話連篇，大概也就只有他們家的人可以做得到了吧？

　　「是是是，我都知道！」將下巴輕靠在矮了自己一個頭的少女的額頭上，語氣裡雖然帶著一絲無奈，更多的卻是寵溺，不厭其煩的回應著她的種種要求及叮嚀。

　　當晚，東邦家族很難得的齊聚一堂，為了他們的公主，他們放下手邊忙碌的工作，全數來到位於美國的越前家，只為了幫他們的小公主半個歡送會。

　　「凝凝寶貝，爹地已經把你的東西和我們大家送給可愛的凝凝寶貝的禮物都送到日本的異人館囉！到了記得拆開來看喔！還有我們決定把那間異人館取名為『函月樓』，這是進出的鑰匙卡！」

　　「函月樓」，會取其名是展令楊決定的，雖然今世她的名子是展凝霜，但前世她名為「函月」，此名就是為了紀念前世的她，而不同於異人館的地方就是，進出總共要五個程序，「聲紋、指紋、密碼、刷卡及瞳孔掃瞄」，由此看得出來，他們對她的保護程度。

　　「謝謝爹地媽咪還有各位哥哥姊姊！」知道她們付出很多心力在保護她，凝霜感動的撲進眾人懷中，臉上浮現的，是名為「幸福」的笑容。

　　看著少女的笑容，他們發自內心覺得，當年把她給「劫」出來，還真得做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