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H星球上,聖文一號城淪陷過了好幾天,仍然沒有搜救或支援的到來,暴風小隊決定靠自己的力量脫困,逃離這個慘白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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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 謎樣的蟲族 – (一)混迷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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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街道上小心翼翼的前進,緊貼著建築的邊緣掩護,不敢有絲毫大意。
但是整個街道,不,是整個城市,都安靜的出奇。除了放眼望去的殘敗破不堪以外,只聽得見從城外野地吹來的風聲,迴盪在城市中,無比淒涼。
『喀拉…』
儘管我們小心的行動,但踏過瓦礫碎石的時候,因為重量的關係,仍然會發出那樣的聲響。要是聲音大一些,眾人就會停頓下來。在這樣詭異的環境中,每個人都有些神經緊張。
但一個小時過去了,仍然沒有見到半隻蟲子。
『得了吧,牠們都回家去了。』
查德忍不住攤手說道。
柯曼稍一皺眉,恨恨的說:『來這裡大肆燒殺擄掠之後,就跑了個沒影…這些混蛋。』
我心想:﹝上尉你就少說兩句吧,非要蟲子在這裡到處亂爬你才高興嗎…?﹞
就在此時蕾蒂雅突然說:『等一等…安靜!』
眾人都隨著她的語音停下了手邊的動作。
『嗡……』
若有似無的一種聲音傳來,有些像是螺旋槳葉片旋轉的風聲,對了,像電風扇那樣震動的聲音。但是這座城市早已沒有了活動的跡象,以那聲音漸漸接近的情形來看,自然不可能會是甚麼鬼電風扇了。
說起來…還倒像是蟲子振翅的聲音。
『掩蔽!』
柯曼上尉低聲說道,一邊打手勢發布指令。
眾人立刻安靜快速的往旁邊的室內移動,已經被破壞到門戶大開的樓房不足以阻攔我們。大家分別躲在了房屋建築的柱子或牆壁後面。
接著大家面面相覷,神色詭異的,屏息著聽那聲音越來越大聲……
聲音的方向是從建築另一側的街道直往這邊過來,而我們也越發肯定那絕不會是人類或者人類的器具所發出來的聲音。
絕對是蟲子……會飛的蟲子……
我悄悄的將步槍上了膛,緊張卻動作緩慢,只讓它發出輕微的『喀』聲。
隨著聲音的接近我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而我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透過窗戶看出去,就在柯曼後方牆壁的那個方向,街角竄出了一隻黑黃相間的大蜂!
﹝FUCK!﹞
我瞪大了眼睛差點將髒話脫口而出,那是一隻好大的蜜蜂,不,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蜜蜂,那有如成人手臂般長短的大小,絕對不是我們所認知的蜜蜂,牠只是長得像而已,有著類似蜜蜂特徵的巨型昆蟲,會飛的蟲族!
柯曼看著我驚異的表情,他趕緊做出了禁止開火的手勢。
然後他緩緩的抽出了腿間的軍用匕首,還刻意避開了外頭照射的陽光,將匕首隱藏在了牆柱的陰影之中,就等著這隻不知名的昆蟲進來,他就會瞬間將牠刺殺!
『嗡…』
那隻大蜂實在過於嚇人,黑黃的肚腹,在尾端還有著肉眼可見的黑色蜂針,看那粗細…要是扎在人身上,絕對是個比彈孔還大的血窟窿。
只見牠在我們外面待過的附近悠轉了幾圈,隨後就甚麼事也沒有的離開了,一直到那嗡嗡聲已經遠不可聞,眾人緊繃的神經才漸漸鬆懈下來。
我大喘了一口氣,急急說道:『呼……那玩意兒!你們看到了嗎?!』
柯曼銳利的眼神尚未恢復過來,他緩緩說道:『牠離開的時候我有看到了……巨大蜜蜂是吧……要是牠進來了,我就給牠這麼一刀!』
說著柯曼緊握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閃,從上而下向空氣中狠狠刺擊。
好像那巨蜂就飛到他眼前一般。看那威勢,好像還真的可能將巨蜂給一刀刺死。
查德走到外面,抓起一把碎屑塵土灑到空氣中……
看了一會他說:『是風向的關係,這裡地形的大樓風救了我們…看來,聖文城並完全未遺棄我們阿。』
『有看到剛才那蜜蜂像是在這附近找什麼吧…應該是我們殘留的氣味。』
我聞言道:『牠們能夠聞到我們的味道嗎?』
說到這個,大家互相看了看彼此,髒兮兮的,一連幾天都沒有洗澡,雖然特戰訓的時候,這也算是訓練的一部分,幾天沒洗澡的經驗大家也有過。想來也不算什麼,但兩位女孩此時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自己身體,還動了動鼻子,好像想聞聞自己甚麼味道惹來了蟲子。
柯曼這時候開口:『很有可能。之前一些關於城外蟲子的活動報告我也看過,雖然研究得不透徹,但是蟲族有許多敏銳的感官這點,是肯定的。』
『走吧,繼續前進。回到基地的話可以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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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的確是挺令人期待的。畢竟基地有我們所需的一切物資,糧食、飲水、彈藥或是醫療等等,只要基地還在的話,那我們應該是可以得到比現在狀況還好的待遇,前提是基地還在…
看這眼前殘破的街景,我們也只能抱著這一絲希望。
街景雖然殘破,但是有一點非常奇怪,我們一路行來,路上幾乎見不到屍體。
這是一件詭異的事情,看不見蟲子的巨型屍體,這還算合理,畢竟這個區域並沒有太多軍隊的抵抗,蟲子在這裡橫行無阻,屠殺平民,根本沒有損失。但是被殺傷了無數的市民,確少見完整的屍體,只有大量的血跡和一些少許殘肢,或是分不清哪個部位的少許屍塊……
似乎是被蟲子搬運走了……
柯曼看到了又一片大量血跡,說道:『真是太可惡了…連屍體都運走…想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啊……!?』
這是一處街尾的死巷,逃到這裡的人們再無去路。血跡已經泛黑,應該是城破當日所留下的,周邊牆上血跡噴灑得到處都是,而剛好受到瓦礫的阻擋…地板上積著濃濃厚厚的一層,還散發著鐵鏽的血腥味道……
這裡曾是一個屠殺之地。
整日很少開口的克莉絲汀這時也皺起了眉頭,她拉住我說:『這…這個厚度…恐怕下面的血液都還沒乾,還是不要再過去了……』
查德卻走近,用手試了一下,手指按壓在發黑的血塊上,馬上陷落下去,拿起來的手指上,沾著黑色的濃濃稠稠物……
我們雖然帶著護罩,這時卻忍不住用手擋住口鼻避免嘔吐。
『噁……查德你離我們遠一點……不要過來!』
雖然是動力裝甲上的手套,查德還是不停的把那糊狀血液往旁邊的瓦礫堆上擦去,還埋進灰土裡擦了好幾圈才拿出來。
此處無法讓人久留,小隊繼續在廢墟中前進……
柯曼緩緩說道:『為了研究我們……?牠們之前沒有機會獲得如此多的人類樣本…趁這次機會對我們做通盤的研究?』
邊走著查德也湊過來:『但是不留活口嗎?要研究的話,不是活體的比較好?』
蕾蒂雅眉頭緊皺說道:『真是噁心……研究甚麼的…牠們真的已經進化到這種程度了嗎?會不會是拿回去當作食物了……就像螞蟻那樣……』
她說完又露出了噁心想吐的表情。
柯曼:『不知道,我們對蟲族太過輕視的下場,現在嘗到了苦果。蟲族了解我們,而我們對牠們一無所知!』
巴瑞爾低沉的嗓音卻傳來:『牠們是軍隊……』
大家都看向他,而他面不改色的繼續說道:『一開始毫無徵兆,突然一夜就破了城…我不認為這是毫無計畫的進攻。絕對不只是昆蟲這麼簡單…牠們是另一個種族的軍隊。』
柯曼憤恨的說:『是的,我們敗了。但是人類也絕不是廢物,我們不會任憑著挨打!一定會讓牠們付出慘痛的代價!毀滅了牠們整個種族都無妨!』
走著走著,查德似乎察覺到甚麼,停在當場。
然後他一臉興奮的道:『隊長!我接收到有某個頻道有活動!』
柯曼也相當驚奇道:『喔?!』
從他振奮的表情來看他似乎又活了過來!只有一瞬間而已。
其實柯曼的心理狀態也很不安,他畢竟跟我們一樣,是個普通人類而已。只是在前方充滿未知、後方絕無退路,這樣的絕境中,支撐著領導者的身分繼續帶領我們。看到他還冷靜的帶領隊伍、發號施令,感覺就好像照著他的話做,就還有希望,就能繼續活下去。如果不是他表現出來的穩健,我們當中很可能有人已經失控。
這時我才發現柯曼上尉比我想像的還要重要。至今為止他的命令也沒有錯誤過。他確實夠資格擔任一位領導者。但看到他這個瞬間的表情,我想,他之前所表現出來對蟲族的憤怒也許包含著害怕的情緒吧。
查德調整著他的頻率:『訊號很雜很微弱,但剛剛的確是偵測到了!自從我們出來之後我就有把被動偵測打開……嘖!怎麼聽不到了!?』
查德臉色變得苦惱,在附近來回走動,試圖找到良好的訊號接收位置。大家也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走來走去。
然後他停在一個地下維修通道的蓋子上。並且把聲音轉到大家的耳機。
『沙……沙……』
聽了好一會,卻甚麼聲音也沒有,只有無訊息的沙沙聲不停擾人。
查德:『喂!喂!聽到了嗎?有任何單位在這個頻道嗎?』
此時從沙沙聲中,我們似乎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但是又不真切,很難確定是不是聽錯了。
查德一連呼叫了幾次,都沒有辦法得到確切的回應。
他搔了搔頭,說道:『看來我們訊號的強度不足,沒辦法聯絡上對方,而且距離似乎很遙遠。』
柯曼:『大概有多遠?』
查德看了看地上的蓋板,這個維修用管道平時也是電腦控制,無法隨意開啟。而且聖文城下的地下通道雖然不發達,但其中也含有地鐵、通信、軍事…等等的管道存在。實際上也是錯綜複雜的。
『感覺上,訊號來源似乎是在地下,距離……難以估算……不過能發出訊息穿透到這個位置,使用的通訊裝備應該超過我們的等級,可能是機甲、載具或是別的甚麼設備。』
查德一邊發出滴滴的聲音,判斷著頭盔內顯影器的資訊……
『而且這個頻道……是軍用頻道!最後一個使用這個頻道的登錄者是……』
『機動步兵團第44軍,獨立作戰部隊,第一小隊……』
我搶先興奮道:『是第一小隊?!他們也還活著嗎?!』
查德點頭道:『嗯!非常有可能!』
柯曼說道:『一定就是他們了!在這種情況下能存活下來的,肯定也是擁有護罩的新式動力裝甲,只有他們才有可能。』
蕾蒂雅問道:『有辦法和他們會合嗎?如果我們聯合起來,一定比現在還要安全一些。說不定還能慢慢收編到其它生還的部隊?』
柯曼皺著眉頭來回踱步……不知在思索些甚麼。
我說:『不過真是太好了,竟然還有人類存活!』
而且他們是我們在遊戲場上較勁的對手,獨立作戰第一小隊。比之空蕩蕩的城市和一路走來的死寂。早就快把人逼瘋了。這消息無疑是為我們打了一記強心針。看來生存下去也並非是沒有希望。
過了一會,最終柯曼還是開口了:『對方的情況不明,位置也無法確認,我們還是依照原訂計畫吧!』
我說:『甚麼?不去聯絡他們沒關係嗎?如果我們把這通道蓋給炸開,也許就可以接收到清楚的訊號了。』
柯曼:『別蠢了,這樣一來還沒找到他們,就會先把蟲子都引來了。雖然我是想殺蟲想殺得要命,但是這個做法並不能確保我們暴風小隊的安全。況且……也許他們的情況並不比我們好。兩支彈盡援絕、精疲力竭的隊伍又能做什麼?』
『還是先回基地。基地內有功率大的通訊機。在那裡連絡他們。第一小隊有他們自己的行動。既然他們已經決定了,我相信他們。如果運氣夠好,我們就能夠再相遇。』
巴瑞爾也發表意見:『地下通道的凶險未知,加上各種狀況不明,如果我們到了那裡卻發現第一小隊陷入絕境甚至已經全滅了……我也認為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來源不明的訊號而更改計畫。這樣很可能讓我們陷入危機。』
我:『這……』
雖然柯曼和巴瑞爾說的話讓我無法反駁,但是在第一小隊生死不明的情況下放著不去理他們,總覺得讓我無法釋懷……
查德走過來拍了拍我:『放心吧!如果他們真的是第一小隊,沒那麼容易掛的,你的俏妞會平安沒事的啦!她那性格…怕是連蟲子都吃不下!』
甚麼俏妞。
娜‧雪蕾‧翰德羅斯,那傢伙想到就令我惡寒,她是第一小隊隊長的妹妹,驕縱外加潑辣剽悍,對人不客氣得很,我還記得她在賽場上那一分是怎麼得的,還有那輕蔑看著我的表情,如果說有什麼人令人厭惡到了極點,一定就是她。比克莉絲汀還要令人……噢,不!克莉絲汀現在已經……
克莉絲汀這時跟蕾蒂雅一起盯著我,就連柯曼還有巴瑞爾也是,那眼神恐怕是經過克莉絲汀事件後,他們一定相信我連這種女人也吃得下去。
我著急說道:『查德,你別亂說,我才不是因為她……!』
查德拉著我過來悄聲說:『好了,好了,你就別急著解釋…抱歉啦兄弟,我都忘了你現在還有兩個要處理呢……喏!』
我往查德暗示的方向一看,果然兩女的表情都不怎麼好看……
火焰的炙熱和冰山的氣息都直往這裡撲來,擋在中間的查德受了傳說中的冰火九重天威力,臉上表情忽冷忽熱的,一下漲紅冒汗、一下發寒咬緊牙根,爽得很。
他想要逃跑,我哪裡會讓他逃脫了去?還不都是你這小子害的!我緊緊勒住他的脖子,把他擋在兩女視線之間,深表遺憾的看著他的臉上表情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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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 謎樣的蟲族 – (二)城中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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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隊就依照著柯曼上尉的指示往基地方向繼續移動,此時是夏季,日照時間已經算長,但時間也隨著我們消耗,漸漸的天色暗了下來。
走在我身後的克莉絲汀搭住了我的背,我轉頭看去,她似乎喘著…即使穿著動力裝甲,這樣的行走也讓她開始吃不消了。
我問道:『妳還好嗎?』
只見她擠出微笑,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柯曼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看來今天我們到不了基地,漏夜行軍的危險還是太高,先找個地方過夜吧。』
走了半天的神經緊繃,加上天色開始昏暗之後,視線不良的夜晚,誰曉得會有甚麼出現,大家都不想要夜行軍,很快贊同這項提議。
而我們也找到了一座還算完整的樓房,幸運的是,這是一座百貨公司,雖然被異形柱狀物刺穿了建築的一部分,但尚未造成倒塌。我們橫跨破碎的玻璃大門直接進入。
『嘿!運氣不錯!』查德盯著買貨公司內四處張望,歡欣的說道。
我們決定在第10層樓紮營,這裡有傢俱的販賣部,因此我們弄了幾張床、帳棚、椅子過來搭造臨時營地,並用一些傢俱充當掩體,在窗邊附近把窗簾掛上,這樣可以隨時監視戶外又保持良好的隱密。
柯曼上尉說道:『趁天還沒黑,大家可以在這棟建築內自由活動……拿一些可以用的東西。』
聽到這個命令大家都露出了難掩興奮的神色……
『但是。』
他停頓了一下特別強調這個但是。
『別忘了,這裡已經不是我們的家園了,我們是在有蟲子的地方進行大採購,兩人一組行動,開始。』
我和查德興沖沖搬了一些食物回來後,他跑去抱了一堆清涼雜誌,還有啤酒。在他床前堆成一座小山,一臉滿足。他還用市售的門鈴及防盜系統,設置了一些簡易的警報器,充當暗哨,放在重要的出入通道。看來這傢伙還不忘發揮他偵察兵的本領。
巴瑞爾就誇張得夠嗆了,他跑去超商收集了一堆鐵管、含化學物質的溶劑、清潔劑還有粉狀的包裝物、一些五金工具、玻璃瓶什麼的。在那裏開始調配起來。
我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那裡,認真的將某個橙色的液體倒進裝有藍色溶液的玻璃罐中,然後拿起棍子不停攪拌,顏色有漸漸變黃變稠的趨勢…
查德好奇問道:『你在做甚麼?是我想的那個嗎?』
巴瑞爾把那東西弄進鐵管,專注得沒有看查德一眼,我看到他額頭似乎冒著一點汗水。
直到他把鐵管蓋上,臉上表情稍微緩和,他又變回一臉剛毅的說道:『土製炸彈。』
查德哇哇大叫:『哇喔!你是恐怖份子嗎?!竟然會做這種誇張的東西……?!』
巴瑞爾白了查德一眼:『不是恐佈份子…是因為我們的手雷都用盡了,這玩意威力雖然不大,好歹也是炸得開一些門牆之類的建物,拿來對付蟲子可能稍嫌不足,總比甚麼都沒有的好。』
我說:『就用超商這些物品?……看來中尉你對爆裂物好像非常有心得啊…』
巴瑞爾卻很認真的說:『不…我拿手的是機槍掃射與近身搏鬥。』
他一邊說一邊揮動著右拳打擊空氣,速度跟力道都很大,但左手拿的溶液瓶卻未滴濺出來。
『爆破只是剛好被分配到的小隊職務…如此而已。』
『現在不要吵我,我需要專心。』
巴瑞爾的敬業精神讓我倆肅然起敬,說完他又繼續開始製造下一枚土製炸彈,從他額頭開始冒出汗,一臉的嚴肅表情,看來真的並非得心應手的樣子。
我倆都下意識的離他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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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暗下,夜晚的冷風從破碎的大樓窗口灌了進來。
由於情況不明,所以我們也不被允許昇火、甚至照明,要盡量保持隱匿。以至於大家夜晚還是只能吃著乾糧。
不過比起避難室那時好多了,因為我們可以選擇一些餅乾零食或是罐頭食品之類的美味食物。大家也都吃得津津有味。
柯曼在稍作休息後說道:『目前這裡看來非常安全,只要我們不做什麼大動作應該是不會被發現。但是晚上還是需要警醒一些。』
『夜晚准許卸裝睡覺,大家睡得舒服點,不過站哨的人就得盯緊了,大家的命都在你們手上,明白吧。』
『現在開始1小時的休息時間,休息結束後兩人一班哨輪流守夜,我和巴瑞爾先站第一班。查德、克莉絲汀第二班、蕾蒂雅和克萊斯第三班。』柯曼上尉指著我們說道。
既然哨衛都分配下來了,克莉絲汀百般不願也只好答應,從她跟上尉哀求跟我同班的樣子看得出來,她真的很想跟我一起站哨。不過做出這個舉動的她,很快就被蕾蒂雅像抓小貓似的抓走了。聽說她們剛才找到了一個乾淨的噴水池,想在那裡洗個澡。
而柯曼正專心的看著他的顯像戰略地圖,只隨口說了一句:『去吧,小心點。可別讓我聽到槍聲和尖叫。』
兩個女生就開心的結伴前往了。
我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一個高挑而健美,充滿知性與矜貴。﹝蕾蒂雅較克莉絲汀稍微高一點﹞。另一個則纖瘦而有緻,像隱世的花朵般含羞待放。
看她們現在有說有笑的樣子,其實隊上就兩個女生,她們原本感情就很好,為了我而吵架什麼的,只是鬧著玩的性質,並不是真的容不下對方。
兩個都是好女孩。想想要是能同時擁有她們……該有多麼的……
不,我怎麼能這麼貪心呢……這樣對她們是不公平的,尤其是蕾蒂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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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進帳棚,我卸下動力裝甲,這副保命的裝備就維持站姿站在我床邊,以便我隨時穿上。上面已經因為連日的征戰而傷痕累累。露出藍色塗裝底下的金屬刮痕。
而我躺進我的被窩裡,在這種情況還能睡入溫暖的被窩,簡直是奇蹟了。一連累了好幾天,加上守衛的兩人很可靠,我又是排第三班,所以躺了上床很快的就沉沉睡去。
當我睡得香甜時,感覺一股不快,原來是有人在搖我的腿,於是我無意識的踢了踢腿,卻似乎聽到『唉喲!』的聲音。
我困難的睜開眼,朦朧中卻看見一個穿白衣的金髮美女爬上我的床,鑽進了被窩,用手撐著身體說:『真是的……你怎麼這麼壞心腸踢人……』
『……真的就這麼討厭我嗎?』
這是……
克莉絲汀嗎?
『克萊斯,你看……這是我跟小雅找到的,好看嗎?』她晃了晃身上的白色內搭。
『我們還找到了些香水喔!平常很貴買不下手的呢…不過怕有味道不敢噴……』
『你想聞的話我可以為你噴一點點喔!』她開心的笑著。
目前為止我睡意仍深沉,不相信所看見的,我伸手過去摸了摸她的臉,還捏了幾下。
嗯?
手指接觸的肉感讓我漸漸清醒過來。
克莉絲汀則臉上泛紅的對著我微笑。
我眼睛瞪大了起來問道:『妳在這裡幹麻?』
我完全清醒了過來。
情景十分尷尬,我腦袋飛快的轉著各種理由……
我突然想起柯曼說過,她和查德是我的上一班哨。
『是要換哨了嗎?!』
我急忙想要往後起身擺脫這尷尬的局面,卻忘了她現在只有一隻手……
克莉絲汀在床上被我這麼一晃,往床邊倒下。
『啊……』
眼看她失去平衡就要摔到床下,她可是病人,經不起摔的啊……
我不由自主的迅速反應過來……伸手過去一把接住她。
『!?』
『啊……克萊斯……』
我瞪著眼睛看著她,此時我倆的距離不到數公分……
我的手還在她的腰際,感覺到她整個人就趴在我身上……
剛才的一陣驚恐讓我們微微的喘著氣,幾乎是臉貼著臉、身貼著身。這讓我腦袋發漲,心跳的劇烈似乎連對方都能聽到……
不……我是確實能感覺到,隔著單薄的衣衫,倆人的心跳就在這近距離的肌膚接觸中,不停的相互抨擊…『噗通…噗通…』聲此起彼落…就這樣毫無遮攔的傳達過來,而壓在我胸口的,是她軟膩而豐滿彈性的酥胸。
一想到這個情景,讓眼前情況加劇得更糟…我喘著氣,心想完蛋了,這下可怎麼辦才好?直盯著她水藍色的眼眸,簡直無法思考。
克莉絲汀被我瞧得害羞,雙頰通紅……
反倒是她先別過臉去…然後直接靠在我肩膀。
到底過了多久,也許是幾秒鐘,還是幾十秒、幾分鐘,我根本無法分別這段安靜的時間過去了多久,恍如一世紀般的漫長……
『又一次……』
『你又一次……』
『抱住我了……救了我呢……』
耳邊傳來她細語的口吻。耳朵還感受到她說話的溫暖氣流……
這實在已經超過一個男人能忍受的了!
我甚至……感覺有了反應……
『……嗯?』
克莉絲汀似有感覺般的發出疑惑的聲音,抬起頭來看我。
當她突然意識到什麼的時候,『啊……』的倒吸一口氣,迅速捂住嘴。一張臉紅到了耳根處……
我趕緊趁她離開我有些距離的時候,抓住她肩膀把她抬離我的身體。
終於能夠恢復點理智。
『啊……!』
卻瞥見克莉絲汀痛苦的表情。
因為我的緊張忘了她的傷口,兩隻手都抓在她肩膀,斷臂的傷處也正被我抓在手上,痛得她差點大叫了出來。
我驚慌失措放開手,卻看見克莉絲汀的眼中流下了幾滴清淚。這讓我更是感到極度的內疚,不停的道歉。
克莉絲汀的哭勢卻收不住,反而一發不可收拾,她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問我說:
『你討厭我對不對……想把我推開……嗚……好痛……』
我急忙辯解:『克莉絲汀,我不是討厭妳……我是不小心的……』
一哭起來好像把她的委屈全潰堤似的,她開始不停的說著。
『我知道你討厭我……我本來就不討人喜歡……』
『……何況我現在還少了一隻手……誰會喜歡這樣的女孩子……』
『嗚……』
克莉絲汀不停的啜泣邊說著,完全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她一定很在意她少了一條胳臂的事情……
都是我不好,哪不該碰,偏偏碰到了她的痛處。
她越說哭得越慘,像個被遺棄的小女孩般楚楚可憐。
這種情況下我怎捨得再將她推開,連忙安撫她……
在這樣鬧下去恐怕會驚動大家……
『沒事,沒事,克莉絲汀,我怎麼會討厭妳呢……妳誤會了!』
克莉絲汀埋在我胸前哭泣,一邊悶悶的聲音說:『你在撒謊……男人最會撒謊了……』
『你之前明明是討厭我的……我看得出來……』
這下我真的語塞…妳都知道了妳還問我,女人真是……
她自己倒是吸了幾口氣。待情緒稍微緩和了之後……
『但是不怪你……』
『都是我自己不好……』
她說完爬起來,含著淚的眼眶楚楚動人:『但是,我有在努力的……』
『只要能讓你開心……』
『你不要再討厭我了……好不好……』
『接下來的日子……我一定要開心的讓你過每一天,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克莉絲汀說到這又是雙頰緋紅,目光婉轉,接下來的話難以出口。
『因為我真的是……對你……對你……』
她的話語停頓,讓我發現自己竟然期待著她說出口。
但是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實在是可愛透頂…令人百看不膩……我一點都沒有要接話的意思。
我到底怎麼了……
我還真的是壞心腸……
『唰~』
棉被被人揭開……
一架紅色的動力裝甲出現在腳邊,背對著的克莉絲汀也似有所覺,動作停頓了下來。
蕾蒂雅一臉殺氣騰騰的把她從我床上抓下來:『克莉絲汀!!妳這傢伙!』
接著把她提在手上大吼:『不是說好輪流守衛嗎?!妳居然放著我在那邊洗澡,一個人偷溜!連動力裝甲也放著就跑回來!』
克利絲汀則是不好意思的戳著手指頭,低聲道:『小雅……妳怎麼這麼快就洗好了?我想說我只是離開一下下……不會有甚麼問題的……而且而且!為了我不在的時候,小雅的安全,我有把動力裝甲設定到自動警戒的模式喲!』她說完還一副邀功的表情加手勢。
蕾蒂雅青筋暴露,卻又不忍真的動手打她,此時能讓火山般的蕾蒂雅如此壓抑的恐怕也只有這個變調的克莉絲汀了。
但我卻忘了火山的爆發會找另一個出口……
蕾蒂雅突然指著我罵道:『就是你!你幹嘛誘拐未成年少女!你在這裡跟她了做什麼?你你你這個可惡的……』
她說著說著惱羞成怒就往我這裡撲過來攻擊。
我急忙格檔她排山倒海的攻擊,急急的說:『我沒有阿,蕾蒂雅!神經錯亂了嗎?!住手阿!克莉絲汀什麼時候未成年了……啊不是!好痛!』
在我的帳篷外,查德和巴瑞爾、柯曼三人各自抱著不同的表情對著帳篷內的人影嘆息。
查德低頭嘆:『唉……這小子真是艷福不淺……』
巴瑞爾微笑著:『唉……這就是青春吶……』
柯曼搖頭嘆:『唉……都當幾年兵了,還是長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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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睡下去也不過幾十分鐘的事情,蕾蒂雅和克莉絲汀相約去水池邊洗澡,為防安全,兩人商量輪流警戒,結果克莉絲汀洗好之後卻趁機溜回來找我……
除開這場鬧劇,接下來的時間真的睡得很好……直到我被查德叫醒。
凌晨時分,我穿著動力裝甲在窗邊警戒,呼呼的風響吹醒了最後幾分睡意,也掠過身旁的蕾蒂雅,捲起了她紅棕色的秀髮,讓它們像波浪般舞動的好看。而她依然不為所動,和我靜靜的注視著這城市,這感覺……似曾相似。
我說:『才幾天前而已,我跟妳看的夜景……都……變成現在這樣。』
蕾蒂雅低頭看了看手中,烏黑光澤的突擊步槍,再看了看窗外的景色,說:『這世界真的變得很快,美麗的城市一夕間就毀了……那時候我還和你一起在咖啡廳眺望這風景,現在……拿著槍,卻不知道要保衛些什麼……』
她邊說邊轉過頭來:『克莉絲汀也是,根本無法想像她會變成現在這樣子,連性情都換了一個人……』
『她的想法我已經懂了……那你呢……不會連你……也變了吧?』
我看著她的眼睛,一時答不上話,世事的確多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我沒有時間整理,可是…我有變了嗎?
『不,和那時候一樣,我還是想和妳一起住在這裡。』
我看著城中的廢墟:『如果這裡不能住人了,那就住到別的城市去,如果這個星球不能住了,那我們一起回月面基地,或是到地球,甚至在宇宙中漂浮的殖民衛星站。』
我說完之後,她沒有回答,靜靜的陪我看著黑幕下烏漆漆的建築物影子。
她的側臉不復往時,雖然同樣的潔白美麗、同樣的堅毅神情,卻透著淡淡的哀傷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