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內容

0 GP

小說翻譯「機甲都市・柏林2 1939」(2)

作者:只成一事│2023-01-26 01:19:14│巴幣:0│人氣:125
都市系列第6部之2
作者:川上稔
發表時間:2000年

閱讀上注意:節省空間,請參照1

第三章『轉輪助跑』
1939・07/27~28・22-08~03-41
忽然,我想起我的職責。
我干預這個世界的理由。
可是那個,
那個不知為何的伴隨著恐懼。
其他的人為什麼能心平氣和呢?

龍與G機關
 一千年前,從救世主把獨臂的青年置於身旁,與身纏風的龍一起平定德意志的時候開始,龍在G機關之中便成為受到特別看待的異族。
 一千年前的騎師團使用了獅子的紋章來奔跑在陸地,擁有疾風之名的龍支配了天空的餘影嗎,基本上G機關開發的重騎會有獅子的名字,航空機則會擁有龍的稱號。而且,同樣的,G機關的紋章是上方會放龍,下方會放獅子的楔型紋章。
 G機關會認同是龍的並不是粗俗且動物般的駄龍,僅只有巨大且才智卓越的大龍。為此,關於駄龍所引起的龍害會用"祓汙"的含意來從事撲殺。
※袚汙 驅邪。
 另外,由於在一九三六年還在建造中的G機關北部第九基地的工事餘波,從地脈的紊亂誕生地龍。從被捨棄在新天鵝石城堡(Schloss Neuschwanstein)的地下的過去的實驗場來跑到市街的龍,被趕去的兩名G機關成員給打倒。

1

 G機關本部沒有尋求睡眠的夜晚。有的,只有為了防備的夜晚。
 與夜勤的換班也已經結束,現在,本部正要靜靜地迎接正式的夜晚。
 那點在食堂也是相同。
 食堂的燈光除了廚房的螢光燈是開著的之外,只有位於寬廣的天花板的中央的大型太陽燈一個是點亮著。雖然整體上有昏暗冰冷的氣氛,不過在運作。
 人不在廚房的,有的是,在勤奮地給食堂的餐桌擦拭的人影一個。
 是雷賓璨恩。從被捲到手肘的袖子之中出現的手臂是過份的白色、纖細。用瘦弱來形容也沒有關係的手臂,她用抹布一片來擦拭餐桌,
「──呼」
 額頭的汗水也不擦拭,從餐桌上來窺視之後發現,臉映照在上面。
 嗯─,一邊如此說並點頭,一邊看了映在餐桌的自己的臉。
 試著皺起眉頭,或是笑,把側臉照進去。
 用斜眼來看稍微映照出來的臉之後,改變臉的角度。接著又再瞄一眼。
 如此,在尋找著良好角度的時候。意料外地,巨大的人影突然進到了餐桌的鏡子裡。
「在做什麼?」
「......!?」
 因為聲音而慌亂起來,她從餐桌向後退的離開了。那個動作,是會撞上從背後攀談過來的人的動作,不過,
「會有危險喔」
 她與低沉的聲音一起被接住。被堅硬又巨大的金屬手臂。
 回頭一看之後發現,有認識的臉。是赫拉德・修拜札。
「......中尉? 為什麼在這個時間到這裡?」
 一邊詢問,她一邊離開他的手臂並轉身面對了。表情是笑容,小小地歪頭,
「來見我的之類?」
 說完,她就自己笑了出來。跟我不合適呢─,如此述說之後又是小聲的笑聲。
 相對的修拜札則是用不是很明白的表情來歪頭,
「因為在想,一些事。也不是會彙整出結果的思考,於是來借用了酒的力量」
「嘿耶,會喝啊......,中尉也是」
「我不認會有不喝酒的德意志人」
 被這麼說之後,雷賓璨恩就指了自己。表示對象的大拇指,指著自己的左胸。
 修拜札讀取到大拇指的意圖了嗎,稍微讓表情變得陰暗。
 相對的雷賓璨恩則是苦笑。
「不用在意啦,比起讓中尉拯救的三年前,狀況是好得不得了」
「妳父親......,空軍部長的謬拉將軍,說過妳可以更加依賴他」
「是嗎? 就算變成了養女也不能老是依賴吧。三年前,光是讓中尉把我從新天鵝石城堡的龍害中拯救出來就很足夠了
「在那個醫院,妳努力得很好」
「是只會叫人亂來的相反吧。可是會對才剛結束心臟手術的女孩說去跑步! 這類的話」
 雷賓璨恩瞇起眼睛的笑了。
「結果,還是跑了就是」
「因為新天鵝石的醫院,除了慕尼黑中央醫院之外,是還有治理新天鵝石城堡的G機關的援助的地方。既然治療完成了,就不得不請妳跑步
 明明是之後才知道我的病情,雷賓璨恩如此告知之後,用斜眼來看了修拜札。視線前方的他,不知道是否是明白她的言語的含意,是沉靜的表情。
 雷賓璨恩保持沒有挖苦人的表情,嘆息了。
「不過那之後可是大騷動呢。赫拉德中尉的手被打飛,阿爾弗雷特中尉一聲吼叫就毀掉城市一半......」
「打倒龍之後,不知道為何的反而是我受到妳的急救」
「感謝我吧。因為你那時候渾身是血。......可是,因為有你們做了那些事情,原本無親無故的我,現在,才能這樣。住進謬拉將軍的家和得到貴族的末席,這樣」
「所謂命運──,是嗎」
 說完後,修拜札浮現出了小小的笑容。接著,
「請給我黑麥酒」
「好唷」
 如此說完,她快步地走起,用手稍微地撐到廚房的櫃檯上之後便跳躍了過去。
 從裝飾著花朵等等的整潔櫃台來進去之後,看到那裡是空有廚房之名的戰場。
 很寬廣。四邊各二〇碼的石造牆壁邊,放置有爐灶或烤箱,中央有能夠直接支解一頭牛的四邊各四碼的調理台。在那個巨大的調理台的四方再各配置一張小一號的調理台,而中間的通路上,則整齊地排列放有調理用具或調味料的櫃子。
 對可以直接用雜亂這個形容來被丟在通路的管子或料理盤(Vat),雷賓璨恩小心翼翼地避開並行走。要去的地方是裡頭的牆邊。那裡有一大群從牆壁突出來的巨大水龍頭。
※Vat,在日本指料理時撒粉之類用的盤子,英語的Tray。
 忽然,對行走的背部有聲音攀談過來。
「夜晚是妳一個人負責這裡嗎?」
「今晚是特別的。料理長,去補貨了。因為從明天左右開始會有宴會」
「宴會?」
「上頭的人有來對吧? 剛才聽到海利迦中將已經來了。因為去年和前年都有來,就是要私底下躲起來盛大地開宴會吧。......所以海利迦中將來了的意思,就是說集結了在二〇年發起G機關的創始者們的宴會要開始」
 雷賓璨恩微笑。一邊用背部來聽著修拜札的沉默,
「有想到什麼原因嗎?」
「來這裡的途中,從海利迦中將那裡聽說這次的召集有隱情......。盡是不明白的事。在兩個禮拜前被告知給全軍的預言也是」
「預言? 哪裡不明白?」
「兩年前雖然所有人都奔波在完成來自上頭被賦予的預言,但這次的預言,只是說達成的話救世主就會復甦,卻沒有人被命令要給那個做見證......。預言的含意也無法理解。一直什麼都不做,感覺就會產生對上頭的不信任感一般的東西」
「體育系呢......。在兩年前有找到會成為救世主的人對吧? 那樣的話一定沒問題。那個人會完成預言,總有一天會成為救世主吧? 預言是已經是預定好會變成那樣」
※體育系,日本留有守舊規定的運動系社團。
「是這樣嗎?」
「已經給導火線點了火對吧? 在兩年前。再繼續加火是要怎麼辦? 多餘的事情只要沒有被預言指示,那就不必做。......上頭的判斷一定是那樣。不過,就我聽到的,好像陸軍部的人正在行動」
「嗯......」
 修拜札的聲音小小地說了,抱歉。
 雷賓璨恩沒有回頭的簡單揮了一隻手給他看。
「中尉老是在跟我道歉呢。......三年前從我的膝枕起來之後也是,就那麼說了。中尉你啊,什麼事情都想得太困難了。謊言之類,沒有說過對吧?」
「沒有聽說過虛假裡有美德和真實」
「沒有聽過就不做那個? 有曾經在謊言裡,自己來做出美德和真實嗎?」
 這樣不行啊,如此低語後,雷賓璨恩停下腳步。看向前方,是牆壁。
 從牆壁排列著橫向十個,縱向兩排的巨大水龍頭。
 不管哪個,都會跑出各別的麥酒,是那樣的水龍頭。水龍頭下面是水會流動的水路的構造,溢出一些也沒有關係。
「做事認真卻粗枝大葉呢,男人這種東西」
 雷賓璨恩用背後的男人聽不見的聲音來說一句。拿起附近的調理台上洗好放著的空的木製啤酒罐杯,看了被埋入在水龍旁邊的保冷紋章的色澤。
「那─個,冷的比較喜歡嗎? 是最近的流行」
「只要能喝什麼都可以」
「......果然是粗枝大葉」
 刻意用明朗的聲音來那麼說之後,扭轉了水龍頭。倒出一些泡沫,滿滿地。
 倒酒。停下水龍頭深呼吸一次。擦拭掉稍微浮現在額頭的汗水並回頭了。
「哎呀?」
 雷賓璨恩的視線前方看到了新的人影。
 把義腕放在櫃檯的巨大身軀的後頭。食堂的中央,看到了更大的人影。
 比修拜札還要大的人影的話,
「海利迦中將......」
 如此說一半的言語,在中途被阻止了。因為修拜札在她的視線中轉頭,呼喊了人影的名字。
「......葛拉漢閣下!?」

2

 那名男人,葛拉漢,擁有著跟初老是相距甚遠的外表。
 比起一切總之,就是巨大。比站在他眼前的修拜札,禿頭確實地要高出一個頭。然後,支撐巨體的大小的背脊拉得很緊,肩寬也寬。
 有力量感的站姿。
 可是,那個的理由,是只要懂得人來看就會明白。從別上作為G機關的副長,大將軍的徽章的G機關專用的黑大衣的袖子或是下擺,能窺視到的四肢是用機械所做成,每次動作,也會從身體響起些微的驅動聲。
 全身義體。
 修拜札把手放在胸口行一個禮之後,葛拉漢便回以點頭。
 沒有表情,保持銳利眼光,從口中響起了低音。
「"疾風"試作型的零件回收,讓你費工夫了,赫拉德・修拜札中尉」
「......我沒有認為那種程度就能挽回兩年前的失態」
「你說的失態,果然是指讓救世主逃走一事嗎?」
 對詢問,保持垂下臉的修拜札不發一語。
 葛拉漢想要說出什麼,卻稍微地小小地咳嗽了幾聲。是敲打肺部一般的生病的咳嗽。
 但是,立刻停下那個,
「對於應該要成為救世主的少女,雖然你報告說"監視不周而被逃走",但是我們上層部,把那個理解為"為了達成預言而需要的事"。為了不要犯錯而埋下感情喪失機構的我的思考,也在告知著,你並沒有過失」
 同時,葛拉漢用右手的鐵指來指了頸背。脖子後側,大衣的鼓脹是達到腦幹的改造所形成的。讓感情停止,為了做正確的判斷的改造。
 與脖子的動作連動,響起了機械的些微的驅動聲,
「時機已經成熟。和政府軍合作機甲都市化計畫,開始建造"新柏林",戰爭的風在逐漸誕生。......這是把力量賦予給你的時間。下個月一日將會從空軍部長謬拉被授予大尉之位」
 深呼吸一次。
「苦撐兩年。你做得很好」
「是──」
「過於正直是修拜札家的人的美德,也是缺點,喪失了感情的我的記憶在這麼告知。你的父親作為海利迦的副官,過去也擁有著相同的資質」
「............」
 從默默不語並深深地行了一個禮的修拜札的背後,開朗的聲音飛了出來。
「恭喜晉升!」
 修拜札對聲音回頭之後,看到在廚房的櫃檯的另一頭,有拿著木製啤酒杯的雷賓璨恩。他把視線朝向葛拉漢的方向,用天不怕地不怕的語氣,
「閣下也要喝嗎?」
「遺憾的是我沒有味覺」
「那,心裡有想要喝的心情嗎? 有做出慰勞中尉的言語的判斷力的話,陪他喝一杯也沒有關係吧?
 被用浮現惡作劇的,小小的笑容來說的言語裡,並沒有挖苦的成分。
 葛拉漢點頭,
「對妳的那個意見雖然贊同,但是他的晉升還沒有正式發表。要慶祝為時尚早」
「......死腦筋」
 像是要擦拭掉雷賓璨恩的言語一般,修拜札慌張地發出聲音。
「失禮......,閣下,不過G機關副長的大將軍這等大人物,為何會在這個時間,到此? 是要與哪哪位人士碰面嗎?」
「因為聽說你在這裡。即便是大將軍的地位,依舊是一名騎師。有需要的話,就會用自己的腳來走動」
 接著,
「有一件要事。命令你明天,於上午九點宿舍前,在東正門正裝待命」
「......是要謁見某人嗎?」
「坐車兩小時左右向東行,目的地是慕尼黑。詳細內容會在前往那裡的路途上告知」
 簡短地告知之後,葛拉漢在修拜札的眼前背對了過去。與機械的聲音一起,
「最近,配合德意志的舉動,在水面下有各國的動作。跟割讓蘇台德(Sudeten)的時候不同,英法也開始警戒了。而美國──
 一個鋼的腳部聲。對頭也不回的背部,修拜札告知。
「作為參戰的代替,美國對M・修利亞所率領的反獨隊不是以義勇軍,而是似乎正式地進行了編成。然後,......依照阿爾弗雷特・馬爾多利克中尉的情報,現在,救世主的少女又回到了德意志」
「我有收到陸軍部的一部份在追蹤中的情報。不要輕舉妄動就好了」
「......輕舉妄動?」
 對修拜札的疑問,葛拉漢的回答沒有一絲動搖地轉回來了。
「預言並沒有要動作。現在,要是發生了拘捕救世主的行動的話,命運會扭曲的可能性很高。至少,在開發部進行中的德意志遺傳詞的解讀證明尚未完成的話,就不要行動」
「──是」
「明天陸軍部長的查理・施密特也會抵達。會討論各種事宜吧」
 一個點頭也不做的,葛拉漢動作了。離開。
 修拜札把手放在胸膛,收起下巴,目送對方。
 葛拉漢沒有回頭。用機械形成的巨大身軀,到出去食堂為止,十幾秒。
 遠處,稍微響起了有特徵的深咳,有了那樣的感覺。
 昏暗之中也很醒目的葛拉漢的沉重氣氛,到那個的殘渣消失為止,修拜札沒有要放鬆姿勢。可是,
「要變溫了唷」
 從背後,啤酒杯被用臉的高度遞出來。
 回頭一看,發現雷賓璨恩坐在櫃檯上。
 修拜札把被遞出來的啤酒杯給收下之後,吐一口氣。接著一口氣喝乾了。
 雷賓璨恩,哎呀哎呀,一邊如此低語,一邊看完他喝酒的模樣,
「什麼味道?」
「......變成不知道味道的心情了」
「不要連感情都不見唷,拜託」
 對被用苦笑的感覺來說出的言語,修拜札正經地點頭。沒有把視線對上她的把啤酒杯放到櫃檯。在坐在櫃台的她的右邊,把手肘放上去並低下臉,
「居然會被閣下親自,稱呼名字。老實說,正在混亂」
「有人會自己說在混亂嗎。那個啦那個,跟以往一樣想太多了」
「但是──」
「好了先仔細聽我說。這種事啊,因為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不去想也可以吧? 就跟收到生日禮物一樣。還是說」
 好像有思考地稍微沉默。
「......你覺得,閣下會對你做過份的事情嗎? 不覺得吧? 畢竟還跑來說晉升的事。那樣的話就不用想太太多。想太多是不安的證據。你,現在,對什麼覺得不安嗎? 只是不會危害你的人,來邀請你了而已」
 她詢問的同時,他注意到雷賓璨恩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肩上。
 隨後,她的身體以左手為支點的稍稍浮起了。
 因為手肘放到櫃台上,於是變平的背上,她的重量咚一聲地加了上來。
 她的身體的朝向跟櫃台,跟他相反,說是背對背也不是不行的構圖。
 她的言語被發出來。
「知道的喔,我。......修拜札家的前任當家的貝爾泰西特,在成為發起G機關的契機的事件,"皇帝流亡事件"上,作為海利迦・卡爾斯魯爾的副官來行動,因為沒有對市民暴動做鎮壓而過世了。......在慕尼黑發生的暴動中,守護慕尼黑中央醫院,沒有對市民動手,但是卻因為市民的鎗彈而倒下
 對他的肉身的肩膀,她的手指輕輕地敲了。
「那個事件之後,德意志的騎師就分成了兩派。作為只是守護國家,保護市民的組織的G機關,與作為特權階級來融入市民的人們」
「知道的真清楚,對這種無聊事」
「問中尉的事情的話,不管誰都會說這些」
 再次,雷賓璨恩用手指敲了修拜札的肩膀。
「龍害的時候,會在醫院拯救了我,......是因為想要接近父親嗎?」
 喘一口氣。
「每次看到中尉的右手我就會想。想到跟抱歉,還是對不起等等,是完全相反的事。因為你變成了那樣所以我們才會得救。......是一樣的吧?」
「一樣是指?」
 她的苦笑,意外地迴繞在耳邊。
「觀察力真是不好。......你,來救我們的時候,有感覺到不安嗎? 跟那是一樣的吧? 剛才的事情也是,一定,接下來的事情也是。現在只是因為有時間才會變成這樣子的不安,所以就放鬆心情地去做吧」
 修拜札,一邊背部感覺著她的重量,一邊小小地點頭,
「雖然相當兜圈子,......但是過去,也有人說過相似的話」
「又是,叫作艾琳姬姆的人的事?」
 啊啊沒錯,在如此低語的肩膀上,雷賓璨恩的苦笑一個。
 不去追求那個的含意,修拜札忽然,做出言語。
「總有一天,......救世主的少女,也會說出同樣的話也說不定」
 一面說,他一面拉起了身體,
「咿呀......」
 對突如其來的動作,從背上要滑落下去的雷賓璨恩,他從下面來把她給捧了起來,用鐵的義腕"英雄"。
 用有些跌坐的姿勢,她的身體被義腕的手指給支撐住。
「啊......」
 如此漏出聲音,用摟住他的手臂的體態,雷賓璨恩端正了姿勢。
 把那個身體,"英雄"慢慢地放到地上,使她站立。
 站起來後兩人自然而然地相對面。
 她想要說什麼卻含糊起來,用有一點迷惘的表情來把右手放到腰上之後深呼吸一次。
「......剛才,你那隻義腕很大膽地用了屁股會癢的摸法,是故意的?」
「沒有機靈到那種地步」
 對他的面無表情的否定,雷賓璨恩垂下肩膀之後,一句話。
「是有多不機靈啊......」

3

 黑潔兒,忽然睜開了眼。
「......啊」
 似乎打了瞌睡。用恍惚的頭腦來確認狀況。
 這裡是被貝爾加引導帶來的旅館的一間房間。貝爾加仍舊沒有回來。她獨自一人,在位於房間中央的餐桌前,坐在椅子上的睡著了。
 ......畢竟今天發生了很多事。
 用獸詞變來變成貓並奔跑之後,發現相當消耗體力。也有因為碰到貝爾加,緊張就放鬆了的關係。
「好想睡......。貝爾加,是怎麼了呢?」
 一邊說,一邊端正姿勢,稍微歪頭並看向牆壁的時鐘之後,發現已經繞過夜晚的十一點。
 忽然,掛在窗邊的厚窗簾搖擺了。夜晚的風和緩地流進來。
 眼睛看得見風的顏色。兩年前的事件之後,在右眼的視力復原的同時所得到的力量。藍白色。有些被磨損的帶子一般的遺傳詞,一邊搖擺、捲動,一邊在房間的裡面舞蹈。
 寒冷。穿著的只有貝爾加的黑色襯衫一件。就算是夏末,柏林的夜晚還是會變得氣溫很低。
 想要關上窗戶,站起來,回想起。
 ......不可以靠近窗戶對吧。
 在心中反芻被貝爾加指示的言語,她轉頭向廚房的方向,調理台。蓋上蓋子的平底鍋裡的料理一定恐怕是冷了。
 深呼吸一次。垂下肩膀之後黑潔兒重新省視了自己的穿著。
「居然用這種模樣打瞌睡......」
 低語,思考一下之後,環視了房間裡面。沒有衣櫥也沒有櫥櫃。
 ......衣服之類,要是哪邊有的話真想借來穿......。
 以場所來說可能有放衣服的地方,是調理台下面的櫥櫃。放著食物的空間的隔壁。黑潔兒靠近調理台並彎下了腰。把襯衫的下擺給像是裙子一般地夾在膝蓋後面之後坐下。
「對不起,我要擅自打開」
 說一聲,做一下道歉的手勢之後打開。老舊木頭的,跟鐵有些許相似的臭味發了出來。
 櫥櫃的後面,是兩年前,像是在貝爾加的秘密住處看到的木箱兩個。
 黑潔兒微笑了。
「那時候,給了我襯衫和短褲對吧。還有涼鞋」
 那麼說完,真傷腦筋,如此說並垂下肩膀,
「可是,內衣是在德意志軍宿舍拿到的吧。在那之前是沒有穿內衣地跑來跑去......」
 更加煩躁地垂下肩膀,
「然後一開始,是被貝爾加給全身看光光來著 」
 害羞地垂下頭,但是,
「可是那之後兩年,我呢,也把討厭的事情都給忘掉並且成長了。胸部之外!」
 兩手握拳並精神振奮地抬起了臉。那個頭從下面來激撞上櫥櫃的上緣。
 發出了沉重到令人難耐的聲音。
 !? 如此地大叫之後,按住頭並彎曲了身體,就在那個瞬間。
 地板下,從樓下,發出了什麼沉重的東西倒下的聲音。敲打木頭,的低沉聲音。
 ......貝爾加......?
 把與其說是痛楚,不如說是因為衝擊的驚嚇而浮出的淚水給擦拭掉,黑潔兒,這次真的一邊注意上面,一邊抬起了臉。
 站起身。僅一次的環視房間之中,接著她赤腳的腳步聲很輕地,抵達了門。
 用兩手拉動有厚度的門,打開了。
 有挑高設計的樓梯。而這個房間在尾端,離往下的樓梯口是最遠的地點。只要去看,就能對上樓的人一覽無遺。
 不是貝爾加的人影登上樓梯。黑服的男女。
 ......其他客人?
 在心中詢問了。不管怎樣,就現在的穿著,
 ......都不能到貝爾加之外的人前呢。
 如此,關上門,幾秒。突然想了起來。
 ......該不會,是G機關?
 入境德意志以來就多次看到的黑服的人影,然後,兩年前,把自己作為強臟式義眼"救世主"的主人來保護的的兩名男人。他們的氣氛,與上樓來的兩人的氣氛重疊。沉重的緊張,如此的緊迫氣氛。
 慌張地用身後的手來鎖上了門的鑰匙。
 隨後。沒有預警地被從外面敲門了。
 ......!?
 兩次。
 把敲門的聲音作為信號,心跳變快起來。
 把動作給停了下來。消去氣息。誰都不在這裡。必須要這種想法才行。
 憋住氣息,背靠在門旁邊的牆壁,墊腳站立,停止動作。
 數秒。
 忽然,眼睛,看見了藍白色遺傳詞的流動。是風。強風靠近了窗戶。
 ......不要給我發出聲音......。
 跟想法正相反的,強風吹了進來。窗簾搖擺,窗簾架振動。發出振動的金屬聲,厚布料讓摩擦聲強烈地響起了。
「......!」
 把手摀住嘴巴。
 按壓住。
 雖然沒有發出聲音的打算,但有什麼讓喉龍的聲塊震動而要飛出去似的。
※聲塊,都市系列裡發聲的器官,詳見倫敦篇。
 風平息下來了。
 但是敲門,還是來了。
 第三次。
 敲門的速度還是強度,都跟剛才不變。所以注意到了。
 ......難道不是在確認我在不在嗎......?
 知道有人在。只是,在等在著這邊的反應,始終都是紳士的應對。
 沒有敵意。
 注意到那件事之後,讓身體縮了起來。
 ......好可怕。
 感覺到詭異。
 同時,發出了聲音。
 是女人的聲音。稍稍低沉,沒有感情的聲音。
「稟報迎駕。我們為G機關陸軍部的人」
 對這裡有人在一事不疑有他,與不顧意願的語氣,黑潔兒抱住了身體。
 調整好氣息。
 ......是能夠交談的對象的話,不會有事的。
「那個......」
 一個深呼吸。
「究竟是什麼事。我只是來德意志旅行......」
「對於我們而言,乃是救世主的回歸」
「我還不是你們的──」
「命運,預言就是那麼告知。說無論現在是何種身份,有朝一日妳必將會引領我等。因此,我等對妳進行保護乃理所當然之事」
 對於單方面的言語,黑潔兒思考了。
 三秒。
 發出言語。
「......我、我,如果,沒有率領你們的意思的話,......你們要怎麼辦?
 對於提問的回答是當機立斷。沒有迷惘。
「就算是那樣,我認為妳還是會抵達引領我等的命運。對於我等而言重要的是那個時候,並非現在──」
 失禮,如此說完,門把轉動了。
 有鎖起來。打不開。門把停住了。
 ......應該是進不來吧。
 心安的吐氣。告知了結論。
「對不起。至少現在還是,不想。......所以,請你們回去」
「傻話。以為待在這裡就會有人來救援嗎? 很遺憾,妳在等待的道格・貝爾加已經捨棄妳,前往反獨隊的任務了」
 ......咦?
 倒吸了一口氣。那個傳達給了對方嗎,對方堆疊言語過來。
「在這裡花費時間的時候,為何他沒有回來,妳需要去思考那一點──」
「因為,他,貝爾加──」
「我們聽到了他在樓下的對話。道格・貝爾加,不想要再跟妳有牽扯,他如此述說了」
 ......騙人。
「請深思。......接下來要前往反獨隊的任務的他,要如何把妳送到國外?」
 黑潔兒沉默了。看向右手邊,爐灶上有冷掉的平底鍋。
「............」
 看了平底鍋,幾次呼吸。黑潔兒閉上了眼睛。
 接著,她挺起腰並告知了。
 用英語。
「不會相信的,我」
 僵硬的說話方式,是因為還不習慣。沒辦法像德意志語那樣簡單地說。
 不過,她接續了言語。
「以妳的意見,就好像貝爾加是為了要讓我傷心才離去的。......明明會做那種過份事情的人,這世界上沒有」
 不知道英語跟那邊有無相通。
 可是,言語,也相對的輕鬆地被編織了出來。
「如果貝爾加先生把我丟在這裡就走人了,應該是有什麼理由。樓下的旅館主人應該有從他聽說。可是」
 皺起了眉毛。
「很遺憾,我不覺得旅館主人會放行你們到這裡。......但是你們卻到了這裡的意思」
 ......沒有事吧? 旅館主人。
 似乎和藹的初老的旅館主人的臉,黑潔兒回想了起來。
 隨後。聽見了一個詞。
《祖國裡面不會有隱瞞之事》
 ......言實詞!?
 反射性地,她按壓住門把。
 從外面轉不動。也按壓住門鎖,使其不能打開。
 可是,開了。沒有轉動門把,沒有打開鑰匙,門就打開了。
「──!?」
 等發覺了的時候,手已經離開門把。門已經開著。眼前站著兩的人影。黑色衣服。一人是穿著黑色的連色衣與戰鬥用夾克的中年女性。另一個是穿著黑色軍服,年輕且有肩寬的男人。
 儘管黑潔兒做出防備的姿勢,還是面對了兩人。
「打算怎麼做呢?」
 ......押送?
「像兩年前,在學校進行的異族判定那樣,......要強行把我押走嗎?」
 在那個時候,保護受到暴力的友人之後,自己也被毆打於是失明了。
 ......然後被移植"救世主"──。
 思考使身體動作。給防備的身體灌注力氣。
 就在那時。
 兩人沒有預警的,單膝跪到了地上。
 女方的被剪得較短的金髮搖動,臉朝下,言語被放了出來。
「G機關陸軍部副長貞・施密特,前來拜見。......乞求,與我們同行──

4

 面對下跪的兩人的黑潔兒,發覺到從自己的口中漏出了小小的聲音。
「......請、請等一下」
 一邊說,一邊要逃離毫無防備的對手一般,黑潔兒不發一語的後退了一步。
 慌張地左右看,但沒有救援。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又再往後退一步。
 很快地背部就碰到牆壁。可是,就算遠離,兩人還是下跪不動。
 毫無防備的讓臉朝下,就是將一切都交給了黑潔兒的意思。
 受到了就算把棄犬給趕走,卻還是跟上來的感覺,於是黑潔兒打了冷顫。
 ......就、就算你們那樣做。
 也沒有要一起去的意思。
 可是,不是拒絕就會順從的對手,自己也沒有拒絕的力量。
 而且,對方沒有敵意。
 無法拒絕,又不是強迫的話,結果,會變成只能選擇跟著走。
 就算等待下去,
 ......貝爾加也不會來吧。
 可是,
 ......我不要......。
 不想被用這種形式帶走。
「為什麼不讓我選擇呢......?」
 黑潔兒用出生的故鄉的語言來說了。
「為什麼要做那種事,......請不要那樣。那是錯的......」
 對她的台詞,兩人臉也不抬起的,不過,慢慢地起身了。
 黑潔兒,聽著貞僅是保持垂下臉的模樣來放出的言語。
「我們──」
「請不要那樣! 要把我帶走的話,就不要低聲下氣的把我押走如何!?」
 黑潔兒大喊。
 但是對手沒有動搖。貞走一步,不發一語地走向前了。
 她沒有腳步聲的又往前一步的,走來了。距離縮短。
 黑潔兒像是被推擠一般地把背部緊押在牆壁上。了解到腳為何在顫抖。
「......我,我,我不是什麼救世主。"救世主"也是還沒有復原......」
 對方什麼也不回答。不是強制,也沒有要撲上來地,又一步,推進過來。
 看到在那個動作中有不要給予威壓感的動作。
 是對我這裡的顧慮。
 ......為,為什麼......? 為何突然,這種......。
 在做出思考的眼前,連伸手都不需要的位置上,貞站著。
 她再次重下彎下腰,一邊撥開裙子的下擺,一邊再度單膝跪地。讓視線低於這裡之後,慢慢地伸出了手過來。
「我,我要在這裡等待,我,在等待貝爾加......,被說了在這裡等他」
 他不會來。
 那種事情是知道的,可是,
「我,我不想去......,我要,要做料裡,等他......」
 與抵抗的聲音一起,黑潔兒想要把手縮起來。
 可是,手動不了。一看之後發現手正在顫抖。手指正在緊張並細微地搖擺著。
 不要,把這麼一句話留在心中,再從手掌看向手臂之後,發現果然有抖動。把視線帶到胸部之後,明白到全身都在顫抖。
 無視顫抖,像是要把人按壓住一般的貞的手,伸過來。
「......不要,住,住手──」
 如此,就連接續言語的時間也沒有的,貞的指尖,往顫抖的手碰觸了過來。
 以女性而言堅硬且關節粗厚的手指,要按壓住自己的顫抖一般地緊握過來。
 面對厭惡感,反射性地喊叫了。把臉朝上,像是要哭出來的小孩一般,用英語。
「不要──!! 貝爾加先生!!」
 瞬間。看向天花板的視界裡,看到了藍白色的帶子一般的東西搖曳。
 風的遺傳詞。是冷風所擁有的冰冷的旋律。接著,
「──!?」
 有了敲打肉塊的聲音。
 在伸手過來的貞的背後的,年輕男人,往正側方飛了出去。
 木材的碎裂聲。與那個一起,年輕男人一邊把桌子給打碎,一邊彈飛到窗框上。一個迴轉。倒立過來,腳把玻璃窗給打破,發出了像是水花的聲音。
 是一瞬間。在那個剎那之後,黑潔兒的眼睛看見的,
「還貝爾加先生......,英語的話就突然加"先生"啊」
 是黑衣的青年,道格・貝爾加。

5

 戰鬥在黑潔兒眼前被開始了。
 貝爾加,對於一邊回頭,一邊要站起身的貞,由下往上拾起來一般地放出左邊的迴旋踢。
《祖國的風不會停下》
 貞站到貝爾加的背後。
「──言實詞!?」
 比他的疑問詞要更早一步的,黑潔兒看到貞從懷裡抽出了手鎗。從鎗口前端帶著的強烈紅色的光,殺氣的遺傳詞,往貝爾加的背部延伸著。
「來了嗎"野狗"啊。......我很意外喔,狗居然不會丟下貓」
「因為一拿到行李就被G機關人員給纏上。揍完三人就回來這裡了
 苦笑。
「從那個黑色禮服來看是"鋼華(Eisen Blume)"貞・施密特嗎。......跟傳聞的一樣是中年呢」
 鎗聲。貝爾加的身體像是受到側邊打擊一般地飛走,被打到牆壁上。
 過了一個拍子,黑衣的人影坍落到牆壁的下方。黑潔兒,心悸了一下。
「貝,貝爾加!?」
 對詢問,鎗聲的連續給予阻止。
 連射。每一發,貝爾加的身體就像被踢飛一般地彈跳,
《所謂命運就是不會被打穿的存在》
 黑暗飛到了空中。
 貝爾加的黑衣,朝向連射手鎗的貞飛去。從黑衣的左邊的袖口,金屬的手指已經對準貞的喉笛而被伸出去著。要扯下對方的喉笛的姿勢。
※喉笛 同氣管。為避免翻譯上混淆沿用原文。
「!」
 鎗彈在黑衣上打出洞。可是,那些把黑衣給貫穿了。
 飛過來,有左腕的黑衣中,卻沒有重要的人體。
「是不會被打穿的,說過了吧」
 從飛去的黑衣的影子之中,像是被剝開一般地,他的身影飛了出去。
 拆下左邊的義腕,右邊的手把刺出黑暗的刀刃的強臟式武劍"命運"的握柄給握住的他。
 從金色的握柄刺出去的刀刃,超過著八碼。
 握柄的中間左右,像是黑色的花的東西附著著八個。
 是壓扁的子彈。
 貝爾加像是散播那些黑色花朵一般地,揮動了"命運"。在眼前,描繪有些前傾倒下的圓,把天花板到底板給切斷。
《所謂命運就是被分開的存在》
 言實詞一喊叫完,房間就被切成兩半。不對,是旅館本身被切斷成兩半。貞與部下所在的窗戶邊,和貝爾加與黑潔兒所在的走廊邊。
 用傾斜的的角度來裁斷的那一側,貞所在的空間在一瞬間,確實地下沉起來。
 停不下來。旅館的一半,連同根基的崩塌落下。
「──!」
 對於貞的憤怒的吼叫,把"命運"銜在嘴裡的貝爾加,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箱子狀的機械出來。在表面上的幾個紅色按扭之中,按下兩個。
 隨後。倒下崩壞的旅館的一半漂亮地爆炸了。比起火焰,更飛散出粉塵與木材。
 貝爾加,像是趁勝追擊一般,把勉強留在切斷邊緣的椅子一張,給丟進了捲起來的煙霧之中。
「這樣就是三段掉落嗎......?」
※掉落,原文オチ,指故事的結局,發音同掉落"落ち",雙關。
 與說出的同時,崩塌的旅館的一半,支撐不住本身重量而在地面粉碎,散開了。
 三樓的份量。高度將近一二碼的木造建築的崩壞,雖說只有一半,但做了盛大的聲音與煙霧的演出。雖然不到轟隆作響,但捲起好似塵埃的盛大聲音。
「............」
 不發一語地,她靠近貝爾加。聲音漏了出來。
「為什麼──」
 低頭,
「為什麼來了呢? 跟那些人說的一樣,因為有隱情,把我給......」
 緘口閉起了言語。取而代之的,是做出其他台詞。
「貝爾加,明明不是會回來的那種人。雖然我在等你,可是......」
「用叫喊我的名字那樣,用英語說看看那個」
「咦?」
 抬起臉看向貝爾加之後,他正在把從頭頂流到額頭的血,給用右手擦拭。
 那個表情,沒有笑,也沒有生氣,也沒有力量。
「事態變了。G機關是認真的。所以我要親自帶妳去」
「到,到哪裡呢?」
「在妳袋子裡的信件,回來這裡的途中我看過了。......到黑森林,破壞即將首航的戰艦到第八基地去,在明天中午前必須要抵達才行。有反獨隊的任務」
 接著,
「技術好的搬運工也會去那裡。會幫我送妳到美國吧。就是這麼回事」
 被這麼說之後,點頭,然後黑潔兒想起了一件事。不可以忘記的事情。
「那,那個,旅館的主人,沒有事嗎? 該不會......」
「有活著喔。雖然把他留在這裡很危險就是」
 說完之後,貝爾加才第一次地苦笑了。用稍微困擾的表情。
 怎麼了嗎? 如此小小地歪頭之後,他便這樣告知。
「在意其他人之前先擔心自己,笨蛋。都還那麼遜」
「是那樣呢」
 黑潔兒想要這麼說,並勉強地笑出來。
 但沒能做到。
「是......」
 如此告知之後的言語壞掉,嘴唇放鬆,變得無法保持為了製造聲音的形狀。
 感覺到跟,啊,的聲音很相似的沙啞聲,不是從嘴巴,而是從喉嚨漏出來的同時。眼淚掉了下來。沒有發出聲音。因為像是被敲打著肺部深處的吐氣,身體擅自啜泣起來。
「不要哭啦」
 對那句話,黑潔兒好幾次的搖頭並且無視了。
「真,真的,真的是,為什麼」
 深咳,
「為什麼回來了呢──」
 任由淚水落下,用兩手來緊抱貝爾加的右腕,哭泣了。
 夜晚的風正在蕭蕭地吹著。

6

 風,吹襲。
 德意志南部,位於黑森林之中的亞爾海姆隕石坑。
 位於那個,超過直徑四〇〇碼的大洞的東邊的大型開發基地,就算是夜晚也不會入眠。
 照亮基地的燈火的密集地,大致分成五個。
 第一個,東邊底端,飛機跑道的常備燈。第二個,是跑道的西側,把基地的佔地的中央偏東給填滿的大型機庫群。第三個,機庫群的西邊,位於基地中央的司令大樓。
 第四個,司令大樓的左邊,偏向基地的中央西側的地下式造船廠,將近四個半英里的造船廠的上方被開放著,裡面,有了一艘巨大戰艦。擁有像是滑翔彈的流線型的外型的巨大航空戰艦。
※滑翔彈 原文滑空弾,應該是指Glide bomb。
 從船艦的側邊部位到牆壁,長著好幾條巨大的燃送管,正在進行對船艦的燃料供給,但是有幾條還沒有被連結上船艦,依然是尚未使用。
※燃送管,精燃輸送管,沿用原文。
 除了那四個光,還能看見的最後的第五個,是位於基地西側的"祖國"。似乎正在進行給予造船廠的戰艦的燃料供給,讓低穩沉靜的驅動聲迴響著。
 在那聲音之中,響起了一聲,單發的聲音。
 可以說是強風的風的聲音。聲響來自於基地東邊的大型機庫。
 機庫的大小約四邊各一〇〇碼。高度達一五碼。從正面入口放著大型搬運拖車這點來看,是騎用的機庫。
 在機庫的外部照明的光下,站立了一個人影
 從機庫裡面出來的那個人影,僅穿著G機關的褲子與黑色襯衫和背心的輕裝。手上,拿著沒有裝飾的白刃的神形具。
 是阿爾弗雷特・馬爾多利克。延伸在基地的路面的機庫的光,他步行到那個中間,朝向天空把雙手往上揮。是伸懶腰。也有附帶聲音。人工聲帶的有些沙啞的聲音。
「咖啊~......!!」
 快速地把手往下揮,扭動脖子發出聲音的時候。從背後,響起了巨大的聲音。
『您心滿意足呢,阿爾弗雷特大人』
「你似乎也很高興,奈因」
 阿爾弗雷特頭也不回。然後,從背後,這次響起了巨大的金屬聲。以一定的節奏來低沉響起的重金屬聲,是用鋼來演奏的腳步聲。
 重騎的腳步聲。而且是兩騎的份量。
 使空氣震動,往阿爾弗雷特的影子的左右,高身長的影子兩個,延伸了過來。
 鐵的腳步聲有兩騎的份量接近。裝甲服的布料摩擦聲也是一樣。
 但是,兩騎所製造的影子,並沒有把阿爾弗雷特給弄黑。
 讓動作與聲音保持那樣,兩騎與阿爾弗雷特並排了。
 右邊倉藍。左邊朱色。兩騎,都小小地從身體迴響出重騎特有的驅動聲,
「知道有風嗎? 奈因。僅有腦與脊隨與騎合一的E計畫之子啊」
『我明白。把這個機械做為身體的我也能明白』
 如此的,蒼藍回答了。對透過揚聲器的沙啞聲音,阿爾弗雷特微笑。將總髮的頭髮往上撥,
「雖然不過是抵達之後的三小時左右的實驗運用,但是我明白了重要的事」
『是什麼呢?』
「那個強臟式重騎,是我專用的。不管是作為母體的我的"黑獅子",還是葛拉漢閣下的"銀獅子(Silber Löwe)"都追不上那個。馬爾修說過,於重騎,要做到作為強襲用的高機動化,重點是要把慣性控制和火箭推進等等給複合起來」
 吐氣。
「因為"黑獅子"的凌駕紋章完全是航空用,並且有把強臟式的訓練機構裝在"黑獅子"裡,所以那架騎體才會有辦法駕駛。......居然是靠暫定發動就能自動運行和強化驅動,甚至沒有凌駕紋章的狀態也可以對空作戰的重騎
『那點我認為,並不是因為訓練機構,而是因為真的使用了阿爾弗雷特大人的身體的一部分,用了聲音,所以才會是那樣吧。......不過就算是這個含意,那架騎體也還是阿爾弗雷特大人專用』
 如此說完後,這回不是一直說話的蒼藍,而是朱色告知了。
『但是,不遵從剛才的聯絡可以嗎?』
「葛拉漢閣下的事嗎? 因為被問了明天有沒有空,就回答說有新型重騎的調整罷了。如果是命令的話我就欣然接下了......」
 阿爾弗雷特,頭也不回的,保持拿劍的靈巧地交叉手臂。
「對每年只有今天才會醒來的蘿絲大人,很過意不去就是」
 哈──,有了如此的蒼藍的聲音之後,金屬的驅動聲一聲。是點頭了吧。
 阿爾弗雷特闔上眼睛,
「不過,這次的召集的真意,不是新騎體的測試,也不是蘿絲大人的迎接,也不是見證幻奏歌級強臟式航空戰艦的首航。應該是有其他目的。奈因,你沒有聽說嗎?」
 蒼藍,回答。
『我並不知情。打從一開始,從開發初期就因為有構造缺陷而得到缺損(Nein)之名的我,並不擁有與領袖的奈洛爾,還是副長的卡爾斯魯爾家的交流
「你的弟弟,你認為菲亞之類會知道嗎?」
『很遺憾,弟弟們盡是難以通融的個性,我不認為會告知』
「你會那麼講的話,那還真是嚴重。修拜札也一定,恐怕認為這次的召集有什麼吧......」
 他打開了眼睛。視線的前方,夜空中有星星。東邊的天空,下方開始變成有些紫色。將要黎明。
 從背後,響起了朱色的聲音。
『但是真的......不和葛拉漢閣下一同,迎接蘿絲大人好嗎? 這三年,您都有與葛拉漢閣下一同前往』
「我也想去,但是今年的召集好像真意不在那裡的樣子,而且這次海利迦中將比往年都要更早抵達。同行的話,我的性格上,會演變成不好的事」
 到此阿爾弗雷特才第一次轉向背後。對全高超過九碼的深紅的重騎沒有懼怕地仰望,
「對主人的自虐,給點救援的手如何?」
『我這真是不用心』
「......剛才的實驗運用的模擬戰,跟面對"黑獅子"的時候不同,兩騎同時也無法打成平手......,老了嗎?」
『年齡過百便沒有在數』
 比起那個,如此地,蒼藍的重騎說。
『為何對海利迦中將感冒到那種地步? 是連接軍方與G機關的唯一一人,又是阿爾弗雷特大人以師禮事之的葛拉漢閣下的弟弟,也是蘿絲大人的兄長喔』
 再次,阿爾弗雷特朝向了前面。用腳跟輕輕地踢地面,
「一九年的"皇帝流亡事件"的時候,修拜札的父親擔任了慕尼黑中央醫院的防衛,但是你覺得他的長官的那個男人在做什麼? 當國家正在圍繞著皇帝的流亡而動盪的情形下,他卻在討自稱是政治家們的歡心。......接著G機關發起之後,因為害怕不好的謠言,於是巴結軍方,只靠家世背景就得到了地位」
『............』
「理由是什麼? 是為了自己。──但那些不是騎師該做的事」
 苦笑。
「是那個的報應嗎。兩年前,為了軍方進行的第二次異族鎮壓,居然不得不交出家人。......作為服從國家的典範,把內人和令嬡給割捨了」
 阿爾弗雷特往前,踏出一步。將"純皇"舉在眼前,
「四年前,跟相似的男人戰鬥,然後失去一名女性,之後就發誓了。我......」
 含糊言語之後,幾個瞬間。含有些許自嘲的這麼說了。
「要變成最強,這樣」
 阿爾弗雷特,張開了左手。
 左手的中指上被戴著一只,女性用的戒指。紅色珠子很醒目的戒指。
「不管是何人,我都必須確實要贏。為此得到了這個"純皇",把聲音寄託給馬爾修讓他做成強臟式零件」
『馬爾修大人的事很遺憾......』
「啊啊沒錯。你能懂嗎? 奈因。失去馬爾修之後,兩年,我苦等了兩年」
 深呼吸一次。握緊左手,告知了。
「為了贏過命運」

7

 在亞爾海姆隕石坑的底部,有一個作業已經結束了。
 有亮光。也有陰影,在洞穴底部做出立體。
 把天空給打開並且進行整理作業,灑水後,出現在底部的是一張很大的地板。以混凝土做成,給表面各處凹陷的地板,正埋在地面的底部。
 就像是蓋子一樣,在洞穴底部的那個的大小,四邊各約四〇碼。
 現在,那上面站著兩個男人。現場監督,與現場指揮官。
 指揮官俯視腳下的混凝土牆壁,一邊輕輕踢著凹凸,
「P・華格納的研究所,居然在地下藏了這種東西。這個看起來是板子的東西,似乎是天花板的上方部位。是地下設施之一嗎,這東西」
「內部是空洞。依照回音探測的話裡面也沒有水......」
 現場監督手指向了東邊的方向。
 板子雖然向東邊變得有些狹窄,但還是以寬度二〇碼的範圍來長長地突出去,埋藏消失在洞穴的內壁。這個房間像一邊像是通道一般,一邊向東邊延伸著。
「通向哪裡?」
「在這對面,有亞爾海姆隕石坑被發現的時候開始便有的小廟」
「通到那個小廟的意思? 研究所到小廟的逃脫路嗎? 這個」
 告知之後,現場監督蹲了下去。撫摸混凝土的板子的上面,把灰塵給撥開。
 接著,看到了混凝土上有像是波浪頂端一樣的白色東西參雜著。
「石頭等等,相當大的東西也包含在裡面。跟以往的鋼筋水泥房間不同」
「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房間,說不定,是把原本就存在的洞穴還是什麼,給從內部用混凝土來補強的。這是採掘遺跡的時候會做的事。用石頭做成的家或是洞穴的內壁之類,會從內側塗上混凝土來使其穩固」
「就是說,這個並不是P・華格納的研究所,而是原本──」
 看見了剛才,向東延伸的通路的天花板。
 指揮官,慎重地挑選詞彙之後說了。
「從山麓延伸到這裡的通路,和這個空間是從以前就存在,然後P・華格納從上面建造設施下來的時候,偶然抵達這裡......」
「對,然後他認為有必要留下這個空間於是做了補強,就算爆破了設施,也還是留下了這裡,如此。不會是這麼回事嗎」
 對被說的言語,指揮官過了一會兒之後小小地笑了。
「有什麼在裡面? 不能利用那個延伸到東側的那個,從小廟來進入嗎? 寬度二〇碼的通路什麼的,要是外面有的話會是很顯眼的入口吧?」
「之前沒有說過嗎? 站在岩壁前的小廟裡有個巨大的岩石」
「用我倒了酒的那個石頭,來封印著在這裡面的什麼東西嗎」
「流傳若是真的,應該是封印著龍」
 小聲地笑之後,站了起來。
「反過來說,就是在這裡面的東西,或許能把那個大岩石給打飛」
 現場監督那麼說完後,抬頭看了上面。遠處,頭頂上有被裁剪成圓形的夜空。
「不過那是好幾百年前的事嗎,畢竟現在我們沒有解開封印就來到了上頭,總之任務就是挖下去」
「是嗎。那樣,必須打開這個房間呢」
 告知之後,他低下了視線。
 往地板。從內側來被補強的過去的空間。


第四章『轉輪加速』
1939・07/28・09-11~20-18
因為有過去所以才有未來。
可是也有不展現過去的人。
我又是如何呢?
有辦法跟過去在一起嗎?

第一次世界大戰
 以一九一二年發生的奧地利皇太子暗殺事件為契機而開始,於一九年結束的歐洲戰爭。最大特徵,是作為國家間戰爭也徵招了一般市民來進行大規模戰鬥,為了填補戰力,新兵器被陸續投入戰場。不是英雄的人,變成也能進行大量殺戮的戰爭。
 為此,以騎為中心的德意志,被戰車或戰鬥機,機關鎗或野砲的組織性破壞力給壓倒,除了被要求軍備的重新審視,也發生了騎師們的權威的喪失。經過恰巧在大戰中發生的俄羅斯革命的影響,發生士兵們的政變,包含市民在內來被進行的戰爭,由於市民的台頭而分裂,終結。
 在戰爭結束前夕,發生了身為全軍指揮官,也是舊體制象徵的皇帝威廉二世,因為害怕戰後由市民發起的制裁,因而流亡海外的"皇帝流亡事件"。

1

 醫院的早晨來得很早。
 是綜合醫院的慕尼黑中央醫院的早晨更是特別早。上午九點的話,已經是收拾完配膳給入院病患的早餐,把全部精力轉至應付看診病患的時候。
 把五個地上四層樓,長度超過一〇〇碼些許的建築物給組合起來所建造的醫院的內部,是宛如迷宮一般的構造。
 擁有為了讓病床能夠擦身而過,而被建造得很寬廣的走廊,與為了吸取許多自然光的大窗戶的巨大複層迷宮,僅是為了治癒人而存在。
 在那裡面,年長的病患們或是醫師們所行走的通路,連腳步聲都響亮地來行走的人影有三個。
 首先是,一臉清爽地穿著G機關的黑色大衣的像是鉛筆的人影,貝爾瑪爾克・菲亞走在前頭。他的身後有巨大身軀兩個。
 一人是禿頭,把身體包覆在黑色大衣裡的全身義體的男人,葛拉漢・卡爾斯魯爾。
 像是被義腳的聲音給引導而走在後頭的,是脫下大衣並抱在手中的修拜札。他僅是視線的環視周圍,行走。
 右手邊的大窗戶裡,有四方被病樓給圍住的中庭。
 中庭裡,有被考量到日照範圍的草地的地面與黑杉木的樹林,幾名病患在走路,談笑風生。
 看向中庭的修拜札聽見了走在前頭的葛拉漢的聲音。
「中尉。你的父親保護下來的這間醫院,你怎麼想?」
「父親並沒有保護這間醫院。就自己所聽聞,不但使病患的大部分都避難,還沒有擋下暴徒並且死──」
 平淡地,修拜札娓娓道來。
 葛拉漢頭也不回的,把言語丟了過來。
「別垂下臉中尉。聲音在消沉。今天,你的職責是我的護衛。不要喪氣」
「是──」
 回答,讓稍微變慢的腳加快。擦身而過的病患的一人,一名老婆婆看到三人的身影之後稍稍行了一個禮。修拜札也簡單地回以點頭之後,向前。
 像是迎接他的步伐一般,葛拉漢說起話來。
「我的記憶在告知,你的父親,親自把無人的病樓給破壞並且做為屏障,把大地打碎,做成了防護。就算有了戰鬥,也沒有使用武器,沒有殺害任何人。」
「............」
「而那個,也是為了保護當時入院到這間醫院的奈洛爾家,也就是身在會成為G機關領袖的速讀歷的家系裡的女性,和我的妹妹蘿絲」
 對他的言語,修拜札不停下腳步的聆聽了。
「我雖然是沒有感情之身,但仍然感到有必要性。我要向你道謝,修拜札家的後繼者啊」
「──是我的榮幸」
 低下頭,抬起。一看之後發現走在前頭的貝爾瑪爾克,在通路的分岔,進入了十字路的左邊。走向離日照良好的中庭較遠的方向去。在那個時候,聽見了他的聲音。
「海利迦中將先進去了的樣子」
 葛拉漢點頭,行走。一邊讓義腳的鐵聲迴響在鋪著磁磚的地板上,
「貝爾瑪爾克。我聽說你和海利迦到本部之前有同行。我弟弟──」
「閣下接下來也會相會。我對您兩位,在立場上,不是這樣的場所便無法相會面一事感到遺憾」
「政府軍與G機關的關係,太過複雜」
「是時代那麼期望的吧。那個大戰之後,把速讀歷的奈洛爾家給做為領袖,閣下組織五大頂並且創立了G機關。......而海利迦大人,則接受在G機關與政府軍之間做斡旋的職責,自主降為平民,與異族的市民結婚之後,投身於軍旅」
 葛拉漢什麼也不說。貝爾瑪爾克的聲音,沒有感情地響起。
「國民的政府軍與騎師的G機關。會需要在那兩者之間做斡旋的海利迦中將,是當然的道裡。要是沒有海利迦中將,也會有其他的某人來位居其位了吧」
「貝爾瑪爾克。我判斷你的說明沒有感情」
「被感情喪失機構給支配的閣下,是如何了解感情的呢?」
「要是有感情,我便無法理解」
 葛拉漢再追加告知。
「我在車上從中尉那裡聽來了,貝爾瑪爾克......,聽說你對救世主的少女,黑潔兒・米利爾多爾夫,用了情感來應對。果然是因為她是未來的主人嗎?
「只是因為她稱呼了我為"叔叔",所以給了相對的回應」
 如此說之後,眼前的通道中斷了。有巨大鐵門。約有通道的寬度的門。
 接著他往旁邊一步,退到了通道的牆邊。
 對於那個,一個鐵的腳步聲,往前踏了。
 是葛拉漢。
 他保持背對修拜札的模樣來與巨大的鐵門相對面。
「這地方是距離黑森林很近的土地。一千年前,德意志的一切開始發展的土地。......德意志創始記說在救世主底下,和擁有神之名的獨臂的青年,作為騎師來效勞的就是奈洛爾,我們卡爾斯魯爾,波爾多佐與馬爾多利克的四騎師。
 修拜札點了頭。那些事情,是繪本上也會記載的事。
 不過,葛拉漢的言語依然被編織出來。
「對於其回報,我們卡爾斯魯爾對救世主要求了。拯救當時,流行著哭詞病的這塊土地的方法。那個的餘影就是這裡,你所拯救的新天鵝石的醫院
「............」
「在新天鵝石,為了製造出弟弟的"悲愴" 那種義體,於是設立了研究所,而這個慕尼黑則是被建造了讓末期哭詞病患的病狀停止的冷凍保存設施
 ? 修拜札如此心想之後,皺了眉頭,並脫口說出了話。
「那等高度的技術,為何,在當時?」
「我不知道。上個時代的大障壁時代的遺留嗎,或是變成了喪失技巧呢。只不過,在了解到哭詞病的治療法的同時,技術又再次,被用在其他使用方式上」
 說著,葛拉漢稍微地深咳。像是敲打肺部的咳嗽。強硬地用一個呼吸來壓下那個之後,他伸出右手,把手撐到了門上。
「在我卡爾斯魯爾的家系裡許多人會發病的病。把患上了就算義體化也無法完全抑制的言障的病患,給保存下來
 一說完,門就動了起來。向上
「來看看你的父親保護下來的東西,中尉」
 眼前,漸漸打開的門的另一頭,有了往下的階梯。
 連照明也沒有,黑暗的深淵就在那裡。

2

 走下長長黑暗的階梯,走了下去。
 在昏暗且視界也不確切的情形下,門在眼前打開,並在背後又再關上的聲音,修拜札聽了好幾次。
 保持沉默不語,在黑暗中連時間也不確定的,行走。
 接著,
「?」
 沒有預警地,空氣變了。
 一看之後發現,天花板很高。周遭變成廣大的禮堂的樣子,就算在黑暗裡也看見了。
「這是──」
 在低語的視界的角落上,看見了通路與禮堂天花板的分界線。禮堂是直徑二〇碼左右的空間,與通路連接的天花板的邊緣,不出所料地有了收納巨大鐵門的門窗箱。
※門窗箱,原文戸袋,指建築在建築外壁,收納拉式門窗的櫃子。
 有某個人,使禮堂變暗,並且使門打開著。
 注意到了那件事,隨後。
「好久不見。大兄長。睽違一年呢」
 響起了高音。接著,
「──!?」
 禮堂突然被光芒給包覆了。
 白色。用大理石做成的牆壁的面,反射來自天花板的光,將一切給照亮。
 禮堂的地板上,開著相距一定間隔並且滿溢著水的長度兩碼左右的洞。在像是被水給鑿開一般的地板上,看到有兩個人影站在禮堂中央。
 一人是身穿德意志空軍的軍服的雙臂義腕的巨大身軀,海利迦・卡爾斯魯爾。
 然後另一個人,是白色色彩的少女。和緩地拍打波浪的長髮是白色,肌膚也是,連正在穿著的禮服都是白色。而作為唯獨一個不同色彩的藍色眼睛正在微笑。
 看到她的臉之後,修拜札倒吸了一口氣。
 嘴唇動作,沒有聲音地,做出一個人的名字。
 不知道是明白他的心意還是不明白,一個聲音與動作誕生了。
 少女和緩地,跑了出去。小跑步。十幾歲出頭的,纖細的步伐與腳步,輕快地拍打在地上,立刻穿越過貝爾瑪爾克的身邊,抵達了葛拉漢。
 沒有停下。
 葛拉漢保持佇立,沒有彎下身體的迎接了她。
「可是等了兩個小時! 還以為不來了,一直在跟小兄長談這件事!」
「以為跟以往相反了嗎。以往是我先來,海利迦則在本部等待」
「嗯,嗯,以為是那樣。可是......」
 她轉向海利迦,接著又,仰望了葛拉漢的臉。
「想說該不會你們兩個人又吵架了! 不過太好了,看來不是那樣。都怪去年,阿爾弗雷特大人說了奇怪的話」
 對她的言語,修拜札改變了表情。稍微觸動眉毛之後,詢問。
「阿爾弗雷特?」
「是呀,阿爾弗雷特大人這三年左右都有來找我。他很能幹又是大兄長欣賞的人,遇過一次之後連我也喜歡上了,那位大人......」
 一面說,少女從葛拉漢的影子裡探出臉,把視線朝向修拜札。
 表情上,感覺哪邊看到了不安的東西,但是她也不藏匿地,
「......您是哪位?」
 對詢問,海利迦的聲音作為答案來響起了。
「二十年前,守護了這裡的修拜札家的子嗣。赫拉德・修拜札中尉。繼承"音速裁斷師"的人
 對他的說明,少女的表情明顯地轉為開朗。啊啊,如此地微笑並迸出言語。
「那時候的小孩就是你吧!? 葬禮的時候也沒有哭的小孩」
「......哈?」
 少女從葛拉漢的陰影處出來,跑到了修拜札的前面。
 彎下腰,用兩手來抓起有褶邊的好似柔軟的禮服的下擺,行了一個禮。
「我是卡爾斯魯爾家長女,蘿絲・卡爾斯魯爾」
 如此說完,端正姿勢,打開有些瞇起來的眼睛,仰望了過來。
 微笑。
「好厲害! 因為對你來說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所以應該已經不記得我了,可是,對我來說卻只是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情,可是那個孩子卻長這麼大了!」
 對修拜札的肉身的左手,用左手抓住,讓手指重疊,
「謝謝你,我要跟你傳達。謝謝你拯救了我們!」
 一面說,她一面用力地把右邊的手給揮向了側邊。
 一邊指著發出白光的禮堂的牆面,一邊稍微轉身。
「看得見嗎? 看得見吧? "音速的裁斷師"。二十年前你的父親守護這裡的時候,我和奈洛爾的妻子就在這個裡面,可是,可是不只是那樣!」
 她所指示的牆面。一看之後發現,牆壁把來自天花板的光給複雜地反彈回去著。
 有什麼東西被刻劃在上面。
「從一千年前開始,延綿地,在此沉睡,然後覺醒了的人們的名字,與他們遺留下來的東西」
 蘿絲,從注視牆面的修拜札移開視線,同樣地,看向了牆壁的方向。
「能了解嗎? 這些雕刻,並不是壁畫,幾乎都是藍圖喔。沉睡數百年之後覺醒了的人們的知識,有時候,對於那個時代會是喪失技巧。他們為了活在當下的時代,會把過去的知識捨棄在這裡,然後才離開」
 歇一口氣。
「聽說英國在天界有神明創造的知識之泉,這裡也是一樣! 支撐德意志過來的所有知識都在這裡!」
「只不過,這些幾乎都是無法解讀的東西,......就算能解讀,很多都是以現在的技術無法重現的東西」
 對葛拉漢的言語,修拜札吐了一口氣。
「意思是,我的父親,守護了德意志免於這一大群的知識的破壞和洩漏?」
 接著,忽然,抬起了臉。
「該不會,馬爾修也──」
「曾經一次,進來這裡。是開發部長埃爾利希的希望。雖然他在這裡得知了什麼是無從得知,但是,我判斷那之後的他確實地變得優秀
 修拜札點頭,看了右手的義腕"英雄"。
 表情稍微扭曲起來。
 就在那時。左手被拉了。拉的是蘿絲的手。白色的纖細的手對修拜札的手,用兩手來拉著。向通路的方向,向外頭。
「我說大家,快走吧。中尉也是。因為今天是重要的日子,是一年之中唯獨一天我可以醒來,跟大家一起渡過時間的日子,也是可以知道破滅的轉輪(Nibelung)會怎麼轉動的日子啊」
Nibelung,從原文判斷是單體形,而不是複數形的Nibelungen。
「破滅的......轉輪?」
 蘿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用微笑,
「今天呀,搞不好會知道,我是會拿到新的身體,還是被破壞掉喔。可是,依照那個結果會知道破滅的轉輪是不是已經轉動了! 然後......」
 仰望了這邊。
「一定,對"音速裁斷師"與"皇帝劍"兩人,今天會是重要的一天!」
 一邊被蘿絲拉著手,往前走起來,修拜札一邊不經意地往背後回頭了。
 葛拉漢已經走了起來。其背後,貝爾瑪爾克也是。
 只不過,在兩人的後頭,只有海利迦沒有走起來。
「............」
 修拜札把視線移開海利迦,環視了禮堂。
 禮堂的照明很亮,僅是照射牆面的雕刻,使其發亮。
 照亮還沒有閱讀完,但是,重要的知識。

3

 天空正在放晴。
 在下面,有黑色色彩的森林。
 將其中央給貫穿的,是沒有車輛通行的冷清寬廣街道。
 伴隨高速公路的建設,各地的街道被整備了。也有描繪戰車或軍用拖車的道路標識。不管哪個都是表示通過架在河川上的橋的時候的最大重量。
 在南北延伸的街道往南邊行,並登上山岳地帶的話便是慕尼黑。
 每次前進,斜坡就變得更加裸露,河川變得越來越細,標識也變少。
 風景也會改變。來到距離慕尼黑不到六〇英里的紐倫堡(Nürnberg)之後,周圍就盡是森林。左右被黑杉木給包夾的和緩山丘,好幾個好幾個的,接連下去。
 空氣很清涼,道路很寬廣,前方一直線。
 黑色與綠色的色彩的中央上,靛色的鋪裝柏油路無盡地延伸。
 在那上面,有了僅是奔馳的一輛機車。裝有邊車,只顧著奔跑的是BMW的七五〇cc。駕駛座上是身穿黑衣的貝爾加在坐著。沒有戴安全帽,左手已經沒有戴手套。新的義腕正在展露著金屬的光澤。
 被安置在右側的邊車之中,黑潔兒好似想睡的正在揉著眼睛。
 風很強。速度跑得很快。
 黑潔兒把穿上的衣服的衣領周圍給重新束好,抱住左肩。
 蓋在身體上的毛毯往座位的方向掉出一部分,用手來按住了。
 在行走的震動之中,轉向側邊,仰望。看向貝爾加。
「早安......。那個,現在,是幾點呢?」
「時鐘掉在妳那邊的座位下面」
 對保持看著著前方的回答,黑潔兒垂下肩膀。但還是,把右手伸到椅座底下,
「好像有很多垃圾呢......」
「當然的。因為那裡,是垃圾箱。騎機車遠行吃完飯之類,當有垃圾的時候,我就會用力地丟到那裡面去。......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對大自然很溫柔的那一派」
「那,那,那個,那個,我現在手碰到的黏答答的東西是?」
 黑潔兒用抽搐的表情來拔出手。
 某種黑色的東西黏在手上。
「──咿」
「"咿"什麼啊笨蛋。那單純是機油啦,椅座彈簧的」
 仰望在笑的貝爾加之後發現,他把左手離開把手,從懷裡取出了懷錶。
「嗯」
 點頭,再把那個收回去。黑潔兒看了那一連串的動作之後,
「是,時鐘......,那個,嗯──」
「我沒有說"我沒有"」
「過份......」
「那句話昨晚已經聽膩了。小鬼的詞彙量就是少。想裝大人的話就說不一樣的話」
 黑潔兒從胸前口袋取出紙手帕來擦拭手,把摟著的毛毯,從椅座的上面往腳下的鋪蓋。接著,再次斜眼看了貝爾加。
「......真的是很過份的人」
「喔? 修飾起語言來了呢。盡量講」
「那我要說了,你總是總是,像昨晚也是心平氣和地看著我的裸體,沒有要救人的意思。真的很過份。為什麼,別人在傷腦筋,你卻能心平氣和呢?」
「胸部平坦的小鬼在說什麼啊笨蛋。黑潔兒,沒有意義的裸體跟在肉店被販賣的肉是一樣的,沒有遮掩的意義也沒有買的價值,好好記住」
「那,那麼,胸部大就可以嗎?」
「不要想得太簡單黑潔兒・米利爾多爾夫。事態總是更複雜而且深刻。......黑潔兒,照妳的說詞的話,難到說大顆又有胸毛就是最好嗎?」
 被這麼一說之後認真思考,接著黑潔兒,啊,如此發出一聲。
「貓的時候的話是要說胸毛嗎? 有喔我」
「啊─,......是在高興什麼啊黑潔兒,妳呀」
 厭煩的語氣。一看之後發現,在貝爾加的周遭忽然,看到了帶有黃色遺傳詞的詞色。
※詞色,詳見香港篇。
 黑潔兒心想。
 ......在高興著,嗎?
 那個遺傳詞立刻就消失了。她沒有確認真意的,嘆一口氣。
「下次見面的時後絕對不會讓你看到裸體。請你不要說什麼,真可惜之類」
「是是大小姐。還能再見面就好囉──」
 對輕佻的語氣,放心。
 ......大小姐,嗎。
 在美國的學校,被那麼稱呼著。差點變得要沉思起來,稍微左右搖了頭。
「那個」
「怎樣?」
 ......看到裸體的時候,什麼援手都沒有伸出的你......。
「為什麼昨晚,回來了呢?」
「看了行李裡面之後,發現除了貧乏的內衣之外還有奇怪的東西,實驗管三根。想要問帶那種東西進德意志是想做什麼」
「真、真的嗎? 真的只是因為那樣就回來了嗎?」
「就算不是,妳覺得我真的會說嗎? 黑潔兒」
 被面無表情地那麼說,就沒有辦法反駁。取而代之的,是思考一下之後用其他言語來作填補空洞。
「一直在騎車嗎? 自從那之後。現在,慕尼黑前對吧」
「用一個晚上從柏林經由慕尼黑向西,進到黑森林的入口,多瑙埃興根(Donaueschingen)。正要跑完約四〇〇英哩。剩下還有二〇英里。真是不把世間當一回事的距離
 發覺到為了填補空洞的言語給自己挖了墓穴,黑潔兒垂下肩膀。
「──對不起」
「不用在意黑潔兒。學長也,因為對方是我才會出這種難題。在迎接"人狼將軍(Hardest Wolf)"帕爾・霍斯作為頭領,而且是反獨隊被正式編成之後的第一個任務上,叫了沒有經過訓練,只是跟反獨隊來往很久的雇用士兵的我。......意思就是我有辦法回應那份期待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黑潔兒。如果機車會因為妳道歉就變快那妳就再道歉」
 聽見了苦笑。
「不過嘛,姑且,我把原本想給妳的金幣給換成了旅費了,說得救的話是有得救。真的」
「金幣?」
「旅館主人在萊比錫(Leipzig)分別的時候不是有給我嗎,皇帝金幣。其實是那老爺子送妳到法蘭西的時候,為了旅行閉鎖都市,打算要交給妳的
「為何......,要給我?」
 對疑問,貝爾加苦笑。
「稍微做點打扮,的意思黑潔兒。把長長的秀髮給剪掉,還一副鑽牛角尖的表情,怎麼了黑潔兒,妳到底是,在美國碰到了霸凌不成?」
 沒有停止微笑。
「跟兩年前相反,由我來問嗎? 黑潔兒。妳想成為什麼?」
「你說什麼......,現在正在學風水五行」
「我不是那個意思。妳在碰到"疾風"之前,那個肩膀被印上烙印之前,不是那樣吧?」
 被這麼說之後,黑潔兒迷惘了。不過,還是縮起脖子小小點頭。
「......嗯」
「可以嗎黑潔兒。黑潔兒・米利爾多爾夫,現在的妳是住在美國的普通女孩子。"救世主"的機能沒有回來,妳要對不需要那個力量感到幸運」
 吐氣。
「妳回到從前就行了。放棄什麼風水五行。......妳是想參加戰爭嗎?」
「可是,我──。在兩年前覺得不想逃走,現在,跟昨晚說的一樣,......想要做點什麼。就算被父親反對,可是明明大家,老師或是貝爾加你們都在努力
「不要只出張嘴來談論事情黑潔兒。實際上妳連送一封信都沒有辦法好好做到,還被跟蹤。妳說想做點什麼......,但那是什麼啊究竟」
「可是,可是,......不想逃走的意思就是想要戰鬥,要戰鬥的意思,就是有誰會死掉吧? 那樣的話,我就想,要做其他的什麼」
「小鬼的理想論呢」
 被用言語打垮,黑潔兒沉默了。
「好好記住黑潔兒。想要做什麼,光是這樣是不行的。想要幫助誰,或是想要殺誰,要抱持那種想法是妳的自由。可是,光是那樣是不行的」
「意思是缺乏什麼嗎?」
「妳不明白吧黑潔兒? 要是明白的話,就不會發生昨晚的事。只是被跪下來,就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個,只是不想逃走而已對吧,又沒有去戰鬥,還是說還有其他事情能做嗎? 妳」
 ......啊。
 思考,包含悔恨的意義產生於心中。但仍然,貝爾加的小小笑聲響起。
「不過,跟默默地被帶走的兩年前要好一些了。......G機關的人,很可怕吧? 騎師的大部份,都是把一切交給主人,沒有自我的人。會覺得那很可怕的妳──」
 如此說之後,貝爾加停下言語。
「──不說了。說了妳會得意忘形」
 他摧下了油門。路面穿越過山丘之後變成短的下坡。
 向前。對掉落下去一般的感覺,黑潔兒一邊壓下屁股,一邊對貝爾加詢問了。
「是,是什麼呢? 那個? 那個,我會得意忘形的」
 進到上坡。車體安定起來。她把手放到椅座的邊緣,在風中看向貝爾加。
 可是,在視線的前方,果然貝爾加沒有轉頭。只不過他,如此告知了。
「黑潔兒。遲早妳會自己發覺吧,是妳的話。回去美國,不要牽扯上戰爭的慢慢去想就行了。......不用急著現在去尋求」
 看到貝爾加那麼說並且又摧下油門之後,黑潔兒縮起身子。
 有加速感。
 與其說是風,不如說是空氣的牆壁,變得更厚更強。
 不經意地,在遠方的天空,看見了蒼白色的搖動。言語脫口而出。
「風要來了」
 一說完,陣風就從前方吹來了。翔(Syou)。機車與這個聲音一起晃動了。貝爾加往前面挺出身體,從上方來壓住把手。
 黑潔兒坐著的邊車稍微浮起,接著
「要停下了」
 風消失,邊車的車輪抓住路面。再次,向前。
 呼,如此吐一口氣的是貝爾加。他的視線,第一次轉向了黑潔兒的方向。
 黑潔兒與他對上眼睛,發覺到那個視線裡沒有笑容還是其他什麼而悸動一下的同時,
「怎,怎麼了嗎?」
「是那個,右眼的關係嗎? 還是壞掉,機能沒有回復的"救世主"的錯」
「我想是那樣。一定是和"疾風"在一起的時候,身體學會了像是閱讀風的遺傳詞的東西」
「真不可思議。機甲都市化計畫,已經幾乎逐漸完成,像昨晚那樣,恐怕G機關和一部份軍人的話,已經可以使用言實詞,不過」
 吐氣。
「被預言為救世主的妳,卻不能使用那個,只是做像是天氣預報的事情」
「天氣預報......,那個─......」
「回去美國跟誰結婚如何,馬上生四、五個孩子,跟孩子一起去健行吧黑潔兒。當學校老師也不錯喔,要遠足的話,妳的能力在那種地方很有用。畢竟山上的天氣容易變化。不錯耶,PTA的遠足救世主」
 對一臉不在乎地說出來的他的言語,黑潔兒稍微呆滯,不過還是吐一口氣。
「好─算了。我要再睡覺了。到了的話請叫醒我,DOG的駕駛先生」
 闔上眼睛的黑潔兒的耳朵裡,確實地,聽見了貝爾加的微笑。
 可是,黑潔兒沒有打開眼睛。僅是,聆聽耳朵裡遺傳詞所發出的拍詞。
 聲音輕盈,像是鈴鐺滾動的聲音。音量之所以很小,是因為發出那個的人正在把遺傳詞給隱藏住。黑潔兒心想。
 ......這個人,不管什麼都不展現出來給我看呢。
 接著,闔著眼睛的做出了言語,用英語。
「那個,貝爾加先生,能聽我說嗎? 剛才你說的事情......」
「怎麼?」
「......兩年前,從學校被押送走的時候,剛好在上那種課程。把將來的志向之類給寫在紙上,交給老師的......,那種課程
「妳還記得寫在那張紙上的東西嗎?」
「沒有,因為在寫上去之前就被押送走了。也沒有思考將來到寫得出東西」
 對努力地用明朗的聲音來說的她,貝爾加用沒有笑容的語氣,
「畢竟是死板的妳。或許老師還是會很適合......」
「你那麼認為嗎......?」
「不要問我黑潔兒,自己決定。那樣的話,要我對妳做一些期待也行」
 忽然,聽見了聲音。

 黑森林的黑之闇
 於深淵誕生
 自深淵轉輪
  捲起疾風與龍語
  眼觀風後淚水流
  手持力量而逡巡

 是德意志創始記的一部分,『起臥的第三節』。
 貝爾加的聲音,像是配合風的喜悅的拍詞一般,宏亮地詠唱起詩。把那個歌詞與標題跟自己重疊,黑潔兒為笑了。
 睡吧,如此,誠實地心想了。雖然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但是,
 ......跟兩年前不同,遺傳詞會告訴我各種事......。
 與安心的吐氣一起讓身稍微沉進椅座之後,她再次沉入睡眠。
 風,正在和緩地吹拂。

4

 在G機關本部,中央大樓的正面大廳,正充滿著傍晚的寧靜。
 西下的日光從天窗或是大窗戶照射進來。用白色磁磚做裝飾的巨大地板,因為幾乎沒有人影嗎,一切的一切都染上紅色。
 染上了朱色的大廳是四邊各四〇碼的間,像是支撐很高的天花板的石頭的圓柱聳立著四根。那柱子的根部,與牆邊雖然有沙發,
「真是敗了。白天結束重騎的實驗運用,才正想要睡一覺,居然就來了緊急召集」
 聲音,從東南的圓柱的根部響起了。
 坐在圓形沙發上,正在沐浴著朱色的光的是兩人。
 阿爾弗雷特與修拜札。
 阿爾弗雷特身體前屈並把把手撐在臉上,
「搭飛機從第八基地用十五分鐘急忙趕來。但是到了本部之後卻是叫我待機」
「待機的話我也同樣,阿爾弗雷特」
 修拜札淺淺地坐在沙發上,把頭靠在圓柱上不動,
「蘿絲大人的迎接等等,今天事情已經很多了,還會有什麼嗎」
「在第八基地等待的幻奏歌級構成一號艦的首航,應該是一個禮拜後。難道是要做那個的祝賀會的預演嗎」
「祝賀會不會有預演。......說起來,祝賀會是在各地建造中的剩餘七艦完成之後」
 修拜札告知之後,仰望了天花板。
「等到戰爭開始......,機甲都市化計畫發揮出其意義的時候,那個幻奏歌級戰艦真的會作為這個德意志的防空的重鎮來完成使命嗎,阿爾弗雷特」
「除了現在北部的十六基地實驗中的言詞塔砲(Babel Kanone)達到了實用階段之外,在柏林開發部的都市防護用的言詞障壁的天蓋(Himmel Silt)的產生理論也被證實了。這樣的話,不管有多少國家,都無法靠航空戰艦或轟炸來污染德意志的天空了。是很雄偉的戰艦
「聽說是強臟式,誰會搭乘,你有聽說嗎?」
「不是我或你是確實的。老實說,沒有頭緒。......是馬爾修的開發所產生出來的嗎? 是的話,那名字應該會被用上艾琳姬姆以前擁有的黑盤」
 但是,阿爾弗雷特如此告知的事情,修拜札聆聽。
「......那個和今天的這個是不同事」
「盡是不知道的事。我們也還沒有......,去視察那個挖掘現場」
「會是什麼呢赫拉德? 通宵挖掘的東西」
「是P・華格納研究所的遺址。是軍方為了對我們還以顏色而製造的研究所,也是那個"皇城"的開發場所」
「挖那個是想做什麼? 就算有研究資料等等,我們也已經有"疾風"的開發技術。......雖然馬爾修的資料不齊全,沒有精緻的零件也很多。但是零件回收也已經結束,立刻就會有建造"疾風"以上的戰鬥艦的動作吧,建造強臟式的,新型」
 被那麼說之後,修拜札交叉了手臂。義腕"英雄"一邊在汽缸發出聲音,一邊靈巧地與肉身的左手交錯,擁抱他的胸部一般地被做出姿勢。
 一邊仰望天花板,他一邊詢問了。
「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每年,閣下們好像都會這樣聚集的樣子,可是你每年,什麼都沒有發覺嗎? 儘管有去迎接蘿絲大人」
「我雖然從閣下那裡被給予了獨立部隊,但是沒有請他給我做那之上的事情。比起我,你才是,你去迎接的時候,從閣下或是副官那裡什麼都沒有被告知嗎?」
 兩人面面相覷,數秒。阿爾弗雷特下了結論。
「各別只知道攻擊與防禦的無能之人就算面對面,答案也不會出現呢」
「嗯......,嗯?」
 修拜札與疑問詞一起拉起了身子。
 因為從大廳的北側通路,雷賓璨恩出來了。
 她正在用一本正經的表情,一邊擺動著長長的辮髮,一邊推著銀色的送餐車,運送過來。
「雷賓璨恩!」
 修拜札站起身,呼喊了她的名字。
 她雖然轉頭了,但是沒有停下推送餐車的動作,只是把臉朝向了修拜札。腳跳步起來,把腳放到靠慣性力來前進的送餐車的下緣,搭乘上去。
 那之後才總算,面對站著的他,用事務性的動作來稍微舉起了一隻手。
「對不起上尉! 有點在趕時間─我要忙這個
 她保持那個模樣的靠在牆邊並且與送餐車一起滑進東側的通道。接著,
「哇啊」
 聲音從通到的另一頭響起,鐵製品還是什麼激撞上牆壁的聲音迴響,
 阿爾弗雷特保持視線朝向那邊的,
「......從三年前開始就沒有變的是粗疏的女孩」
「用味道來評論的話會被她踢飛喔」
 她的去向是食堂。在修拜札的視線的角落,阿爾弗雷特看向那邊之後詢問。
「雖然知道食堂在這個時間很忙......,修拜札,她總是那樣嗎?」
「不,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從裡面的倉庫拿出那種東西」
 原來如此,說完之後阿爾弗雷特站了起來。右手,拿起剛才橫放在沙發上的"純皇",提起。用劍尖指向雷賓璨恩所前往的通道,
「應該要去。要是什麼事都沒有──」
 思考,
「就來吃飯吧」
 如此,一個人擅自地走出去。頭也不回地。
 真拿你沒辦法,修拜札如此地聳肩之後,跟上阿爾弗雷特的後頭。他身高高一個頭。步幅也不同。立刻變追上。
「話說回來,閣下的令妹,蘿絲大人」
「很像艾琳姬姆吧。......頭髮的顏色和性格不一樣就是」
 阿爾弗雷特打斷修拜札的言語一般地說了。
「若是要用性格來說的話,你在兩年前碰到的救世主的少女比較相近吧? 對說過不想逃走的,艾琳姬姆」
 一邊聽著用輕佻的語氣來被說的言語,修拜札一邊注意到一個事實。
 阿爾弗雷特的右手。握著"純皇"的那個右邊的拳頭,沒有因為步行而搖擺,正像是失去血氣一般地變成白色。正在被用力緊握著。
 修拜札稍微低下臉,改變了表情。做出小小的微笑。
 不過,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抬起臉的時候,表情上僅只是讓人感覺到力量。
 擁有"英雄"的巨漢加快步伐向前。
 就那樣子地兩人並肩,行走。
 進入通道。從朱色的空間,到稍微有黑暗的空間。
 空氣變了。從有稍微溫暖的空氣,到沉靜,沒有動作的空氣去。
 接著,
「兩位,讓你們久等了」
 可說是神經質的沒有感情的聲音,從通道的中央響起了。
 兩人停下腳步一看之後,發現在通往食堂的通道中央,距離一〇碼左右的位置上,站著像是鉛筆一般消瘦的人影。
 身穿就連在昏暗的黑暗之中也很醒目的黑色大衣,來超然地站立的,是貝爾瑪爾克・菲亞。
 他過了一會兒之後深深地行了一禮。
「方便嗎?」
 啊啊,比修拜札如此說並點頭要更早一步的,阿爾弗雷特往前去了。
「請你快點」
「那麼,請進入左邊的通道」
「左邊? 去食堂的通道應該是一直線才是? 是吧赫拉德」
「是說那裡啊」
 貝爾瑪爾克點頭,看向對他而言的右邊,對修拜札與阿爾弗雷特而言的左邊。在貝爾瑪爾克的視線的前方,確實有通道。至今,兩人都沒見過的通道。
 無視他們的想法還是其他什麼,貝爾瑪爾克的聲音響起了。
「因為城裡有好幾個預備通道──」
 對他講話的方式,在前頭的阿爾弗雷特的小小笑聲給了回應。
 阿爾弗雷特站到貝爾瑪爾克的前面。很快地修拜札也趕上去。
 接著,兩人的疑問變成聲音重疊了。
「......走這裡的話,會怎麼樣?」
 對雙重的疑問,貝爾瑪爾克面無表情地,如此回答了。
「到達我們領袖的房間。......身為G機關長的奈洛爾的速讀歷,允許對新進者的謁見了。她說,與兩人會面的時刻到了」

5

 被稱為黑森林的土地的夜晚,理所當然的黑,
 不是黑暗,而是黑。天空看起來還比較有亮度,那樣的夜晚。
 過去異族或神明所居住,人類不尋求共存便無法居住的土地。
 現在那樣的場所也有鋪裝道路通過,人類,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自由地來往。
 在黑森林的廣大土地,像是蛇一般經過的山路,而稍微偏離那一條路的深山中,現在,黑潔兒在那裡。
 黑色填滿著視界。光源只有從天降下來的星星的光芒。
 把樹木製造的黑色,像是樹蔭一般的藍白色星光微小且淡淡地貫穿過去。周圍的立體,是經由星光而形成的陰影而朦朧可懂的程度而已。
 黑潔兒,在一根杉木的下面,正在躺著。
 睡袋就是寢具。並沒有睡著。
 背部碰到的地面的形狀不太好也是理由,並且,早上已經睡過了也是理由,也有時間上要睡覺還太早的理由。
「剛才,是晚上八點來著?」
 如此,從睡袋裡伸出了手。從貝爾加那裡借來的懷錶正被握在手裡。
 立起指甲來打開了蓋子。發出略為大聲的聲音,倒吸了一點氣。
 數秒。環視不可能會明白的周圍,吐氣。看向了夜光塗料的文字盤。
「晚上八點十分......」
 ......我想已經有兩個小時,都這樣躺著。
 是甚至沒有聲音的夜晚。
 時間的感覺變得曖昧起來。她蓋上懷錶的蓋子,翻身。在睡袋裡撐起手肘來窺視外頭。這個姿勢的話就看得見至今用仰望而沒有能看見的頭頂的方向,
「............」
 貝爾加正在睡覺。
 他,把背部靠在黑潔兒頭頂附近的樹幹上,用抱住單膝的姿勢來睡覺著。雖然他的寢具是睡袋,不過把拉鍊往下拉到了中間,只把身體的膝蓋下面附近放進到裡面。是為了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能夠馬上動作。
 為了不要使身體著涼,姑且,是有從肩膀來披著大衣。
 把身體給隱藏住的黑衣的胸部之所以會有奇妙的隆起,是因為在那裡被摟抱著"命運"。把太陽眼鏡拿掉,闔上眼瞼的臉上,疲勞的成份很濃厚。
 看到被藍白色的,星光給照亮的他的臉,黑潔兒才初次注意到那件事實。
 ......一整晚,不對,是騎了一整天......。
 他有任務。要強襲G機關的基地,擊沉建造中的航空戰艦,如此。
「以企業贊助為資本,來行動的世界第一個的獨立軍隊......,反獨隊」
 以全世界為單位,為了不要使國家紛爭產生,以多國籍來編成,並且可以高速又隱密地處理所有問題的反戰獨立部隊。那就是反獨隊,如此,這點的知識連她也知道。
 以及,資金還是人員仍舊很少這件事也是。認為是反獨隊的人經常會來見父親。而那大部分為原本是德意志國籍的人,也有女性。在送茶的時候,每次都會聽到一點談話內容。
 在那裡聽到的談話內容,是即使看報紙,聽廣播,也不會出現的內容。
「............」
 不經意地,想起了一個事件。
 那個事件,也是完全沒有上到檯面。
 ......為了達成救世主的預言而被啟動,可是,明明都達成了......。
 不經意地,用手觸碰了右邊的眼睛。
「那個事件結束,沒想到"救世主"壞掉之後,就保持那樣......」
 她抬起臉,看了貝爾加。看了在黑色的空氣中難以見到的,他的左手。
 然後,就在那時。突如其來地,周圍的草叢小聲地吵雜了。
「......?」
 在心裡抱起疑問詞。隨後,突然在背後響起了咆哮。
「──!!」
 從可說是,嗚,也可說是,哦,的連續聲音,拉長並連接到,嗯,的餘韻的野獸的叫聲,對天空轟隆作響了。
 是狼。
 而且成群結隊。
「......咿」
 發出聲音,黑潔兒慌張地抱住左肩,縮起了身子。
 幸好是俯臥著。對於是貓人的她,在有敵人的時候把腹部朝上,是代表服從或不抵抗的意思。
 接著,又響起了咆哮。感覺變近了。
 對犬科的叫聲,貓科的本能在膽怯。
 不留一絲空白時間的再次,響起了野獸聲。這次是其他地方。
 咆哮。
 吼叫。
 低吼。
 突然吼聲接連起來,打破了黑森林的寂靜。
 嚎叫的重疊以一定的音律,像是波浪一般地擺盪騷動。
 身體,沉浸在好似會被什麼給撲上來的氣氛。
 ......是,是怎麼一回事?
 連疑問的時間也沒有的,心跳悸動起來了。隨後,她的身體遵循本能而開始獸詞變。
「──!?」
 不行,當這麼想的時候已經太遲。
 為了重組身體的遺傳詞,空氣一鼓作氣地吹進睡袋之中,並爆炸了。
 落到那個空氣爆炸之後,黑潔兒作為一隻貓從睡袋裡滾落出來。腳上,牽著稍微撕破的衣服或內衣。
「不要......」
 厭煩地低語的聲音已經是貓的叫聲。把原先綁在脖子上的項飾給原封不動的像是頸圈一般地掛著,她靈巧地讓腳掙脫自己的衣服,行走,跌倒了。
 周圍仍有叫聲的波浪。由於變成了貓,夜視比之前要更敏銳。
 黑潔兒在自己周圍的草叢裡,看到了幾個在動的影子。
「嗯,嗯─,那個」
 低語變成了貓的小叫聲。而那個聲音也被多重奏的嚎叫給抹消掉。
 比起迷惘還是什麼,恐懼心更勝一籌。
 黑潔兒像是飛跳的跑起來了。跑到貝爾加的身旁。從他的腳底下,到腰的附近。窩進覆蓋在身體上的黑衣的下擺,用脖子附近來拼命地對他的腰部磨蹭。
 ......請快起來請快起來請快起來!
 說是懇求也可以的含有焦急的思考,被相當隨便地實現了。
 貝爾加,睜開了眼睛。而且,是半開。
「!」
 黑潔兒心花怒放,要哭出來的呼喊了他的名字。
 那個也變成貓叫聲。不過,他用稍微朦朧的眼神來環視了周圍。
 嚎叫在周圍,森林裡,山中。
 貝爾加環視周圍的視線,忽然,停住了。
 黑潔兒,?,用如此表情來稍微歪頭,看向了那邊。
 森林之中,黑色之中,有個奇妙的巨大影子。
 像熊一般的巨大影子。身長有兩碼半的巨大影子。換算成距離的話,距離不到五碼的草叢中,那個站立著。
 會知道那不是樹木,不是小山,是因為那個影子的臉附近,有一個指尖大小的小小的光。
 ......目光?
 說到獨眼的生物的話,現在就只有少數生活在虛構都市裡的巨人族的亞族。如果是他們的話應該會更巨大。所以不是,是其他的什麼。
 然後,看見影子的邊緣有銀色的光纏繞著的模樣之後,黑潔兒屏住了氣息。
 ......是什麼? 獸毛?
 不知道。只不過,知道了那東西正在看著這邊。在狼群的嚎叫的情況下,把視線朝過去,
「............」
 無言。
 黑潔兒因為無言的恐懼,向貝爾加依偎。
 於是貝爾加的手,從黑衣的影子中伸出來,把她抱進懷裡。
 ......啊。
 她把因為變成了貓,所以變得更加的柔軟的那個身體,給押向他。溫度透過他的衣服傳達過來,而放下心。調整氣息之後,黑潔兒用雙色的眼睛來仰望了貝爾加。
 貝爾加,用稍微睡迷糊的眼睛,看著站在眼前的影子。
 突然,他的嘴唇動起,這麼說了。
「讓他們安靜下來,笨蛋」
 是口吻雖然模糊不清,但卻奇妙響亮的聲音。
 在嚎叫接連不斷的情況下,他的一句話凌厲地響徹起來。接著,
「............」
 站在眼前的影子笑了。有了那樣的感覺。
 不對,黑潔兒看見了。從那個影子確實有小小的笑容的拍詞掉落了出來。
「!?」
 是怎麼回事,當這麼心想的時候已經太遲。
 影子在一瞬間就消失,跳起來了。而且,
「......?」
 突然,狼群的嚎叫消失了。耳朵聽得見的,已經只有撥開草叢來遠離,踩踏折斷樹枝而離開的幾十個腳步聲。就連那些,也都在黑潔兒還在張望周圍的時候就漸漸消失,不見了。
 ......是什麼?
 沒有回答疑問的人。只不過,貝爾加的聲音用半睡半醒的狀態,
「是怎樣......。我還很想睡的說」
※這裡的我,是日語較年輕感的"僕",平時貝爾加是用粗野感的"俺"自稱。
 對他的言語,黑潔兒還是被抱在懷裡的,歪了頭。
「──我?」
 用貓的小小叫聲來詢問,但當然,沒有回答。
 取而代之的,是突然被用右手一隻手來從脖子背後擰起。就那樣子地被一口氣舉起來。
 一瞬間,雖然有想要亂動抵抗,但是被放在他的手中的力量很少,了解到他還在半睡半醒。亂動的話手會鬆開,然後掉下去吧。
 黑潔兒不說話的把一切交給了貝爾加。
 他用有些粗魯的動作來把蓋在身上的黑衣放到身旁,用右手抱住了她。往自己的胸口。
 接著這次,是用機械的左手來把睡袋抓住並拉近自己,把身體深深地放進去。一口氣地把拉鏈拉到胸口,仰臥的睡覺了。黑潔兒變成是從睡袋的口,只有探出臉的模樣。
 仰望的話,就有貝爾加的臉。
「............」
 他已經進入睡眠。看到些許長了鬍渣的臉之後,黑潔兒吐了一口氣。在把身體抱過去的他的手中調整了姿勢。變成俯臥,把自己的身體押向他的身體。
 這時,右前腳好像勾到了什麼,發出了小小的金屬聲。
「?」
 一看之後發現,掛在他的脖子的女性用品的項墜,那個的墜子的部分在自己的臉的旁邊打開著。
 ......貝爾加總是戴在身上的紅珠子的項墜。
「看墜子裡面是不行的吧」
 黑潔兒伸出右前腳,想把墜子給蓋起來。
 可是,單腳的話爪子沒有辦法靈巧地勾住,讓項墜翻滾了。
 跟心中想的正相反地,項墜的內部被星光給藍白色地照亮,而看得見。
 她從正前方來看到了收納在裡面的一張照片。老舊了的,剪裁下來的照片。
 ......跟在"疾風"裡看到的,馬爾修・剛特的照片很相似......。
 有不同處。很,明確的。照片中的背景是跟在"疾風"裡看到的東西相同,滕珀爾霍夫的空軍基地,但是,拍攝對象不同。
 一名黑髮的青年,與另一名,茶色頭髮的女性。
 兩人都在笑著。
 黑潔兒一時之間,停住了呼吸。接著,
「......對不起」
 對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的感覺,黑潔兒儘管知道沒有意義,仍然道歉了。
 這次沉著地用前腳勾住項墜,蓋上。
 那個時候,光又更強烈地照耀,照片的樣子更加清楚地看見了。
 女性。讓細細的眼睛彎曲而笑的她的眼睛,有著跟貓一樣的眼睛。是貓人。
 跟自己是相同種族的她對上眼睛後,黑潔兒慢慢地蓋上了項墜。
「啊啊......」
 黑潔兒嘆息。
 ......所以,你才會不動搖,不慌亂,......已經習慣了對吧?
「像我這種女孩的──,對待方式」
 一面說,一面閉上了眼睛。一邊心想這件事,對誰都要保持沉默。

接續至3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5648416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保留一切權利

相關創作

留言共 0 篇留言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喜歡★shumeither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前一篇:小說翻譯「機甲都市・柏林... 後一篇:小說翻譯「機甲都市・柏林...

追蹤私訊切換新版閱覽

作品資料夾

e975483216 挖R災
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看更多我要大聲說14小時前


face基於日前微軟官方表示 Internet Explorer 不再支援新的網路標準,可能無法使用新的應用程式來呈現網站內容,在瀏覽器支援度及網站安全性的雙重考量下,為了讓巴友們有更好的使用體驗,巴哈姆特即將於 2019年9月2日 停止支援 Internet Explorer 瀏覽器的頁面呈現和功能。
屆時建議您使用下述瀏覽器來瀏覽巴哈姆特:
。Google Chrome(推薦)
。Mozilla Firefox
。Microsoft Edge(Windows10以上的作業系統版本才可使用)

face我們了解您不想看到廣告的心情⋯ 若您願意支持巴哈姆特永續經營,請將 gamer.com.tw 加入廣告阻擋工具的白名單中,謝謝 !【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