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和平建國軍的編制

　　隨著戰爭的進行，這些偽軍和其他日本友軍的可疑行為讓日本人越來越感到懷疑。他們一方面需要數量更大的傀儡部隊，另一方面又不可能信任這些軍隊。也因此日本人不願意訓練真正有用的傀儡部隊，因為擔心部隊會輕易轉向游擊隊。任何傀儡部隊人數不得超過3,000人，發給的機槍數目被嚴格限制，同時幾乎沒有火炮，如果有的話，頂多就是一兩門擲彈筒，這種手段也是為了防止傀儡部隊叛變。以便在軍隊叛變時，日軍可以迅速且有效的摧毀他們。

　　太平洋戰爭開始以後，日本需要從中國大陸抽調額外軍隊，導致軍火限制的政策的改變。傀儡部隊被擴張到6,000人，且被允許擁有重型機槍和幾門輕型火砲。日本人試圖讓這些友軍保持火力弱點，讓每個單位都平均有一點重型武器。不過，這樣還是增加了和平建國軍的戰鬥力，和1943年當時的國民黨軍隊以及共產黨比起來，他們的裝備比較精良。

和平建國軍的新兵在軍營大樓前接受日本教官的訓練。 許多南京軍的士兵是前國民黨士兵，他們和他們的指揮官一起來到汪精衛政府。 不過這群人顯然是新兵，是從平民加入軍隊的。

　　和平建國軍的組織變化很少，大部分部隊的規模有很大差距，一部分單位只有2,000人或更少，而一些師則有6,000人或更多。只有首都衛戍師（中制表上寫定警衛師）才有現代化的標準組織，並且為了讓他們有作戰效率也採取了一些方法，例如1942年5月開設的軍械維修工廠。金陵兵工廠在當時沒有什麼產能，但據報導還有一些步槍在生產。而且在南京建立了中央無線電台，以及聯通中國佔領區的無線電，試圖改善軍隊指揮部和邊遠駐軍的通訊。不過這些改善大多是表面上的，和平建國軍的整體效率保持不變。

一名偽軍士兵在木製假手榴彈的幫助下接受投擲手榴彈的訓練。 他的帽徽在這裡模糊不清，但可能是國民黨佩戴的藍天琺瑯圓形徽章上的白色太陽，並增加了紅色外圈，以區分它是南京軍的類型。 他手持日本教官發給他的有坂 38 式步槍。

　　談到和平建國軍內普通士兵的士氣，會將南京政府直接控制的士兵以及佔領區邊疆的士兵進行區分。1944年的報告指出，受到南京當局訓練並聽命於南京當局的偽軍訓練比那些不受他們控制的部隊高上很多。同一份報告指稱，當地偽軍指揮官臨時組建的普通部隊往往都會被規模小很多的游擊隊擊敗。事實上，報告中說明共產黨游擊隊有時候能夠擊敗數量十倍於他們的偽軍部隊。南京訓練出來的傀儡部隊雖然比地方的偽軍還要好很多，但也沒有達到他們平時並肩作戰的日軍水準。當時的報紙報導，受過南京訓練的軍隊和他們日本盟友的裝備一樣精良，而且經常從因為地區戰鬥而失去財產的農民中招募，農民們將失去生計歸咎於游擊隊，並且將服役於傀儡軍隊視為挨餓以外唯一的選擇。

列隊閱兵的南京軍 94 式輕裝甲車以及車輛側面的白色太陽標誌標識。 只有少數這些坦克被提供給南京軍，為該政權提供象徵性的裝甲部隊。 這名乘員戴著一頂德軍 M35 鋼盔，這是中國國民黨軍隊所戴的，可能是從日本人的戰利品中取得的。

　　1943年1月，當時報導南京當地以及周邊的部隊被重組為＂都防軍＂。陸軍共有兩個師由三萬人組成，並且有另外一個正在組建的加強師。北京的中華民國臨時政府消息視，1943年10月，南京的汪精衛政府在華中和華南的兵力為42個師、5個獨立旅、15個獨立團，由任援道（第一方面軍）將軍指揮，駐紮在南京和上海地區。

　　都防軍（警衛軍）為陳公博（掛名）指揮，下轄9個師、2個獨立旅和2個獨立團，其中3個師是汪精衛最忠誠的部隊。

　　蘇北的李長江將軍是第一集團軍的軍長，下轄4個師、2個獨立旅、1個獨立團。武漢臨時指揮部參謀長楊揆一將軍下轄3個師，負責山東、河北兩省。第二集團軍軍長孫良成將軍底下的師則不定數，兵員約2萬人。陳耀祖將軍在廣東省有2個師；其他21個師散佈日本的中國佔領區。各種情報來源和這份報告相同，非常不完整，無法完全了解這隻偽軍的組織與分佈。

日本人提供了少數的指揮型號的 94 式輕裝甲車給南京軍裝甲部隊使用，用一面旗幟向他所在部隊的其他車輛發出旗幟訊號。 這些按照西方標準已經過時的輕型裝甲車當時仍在日本陸軍服役。

　　1944年2月，英國的情報單位估計，偽軍和他們招募的民兵總數為627,200人，其中有327,400名為正規軍、299,800名為非正規軍和當地民兵。國民黨則稱偽軍人數總和是683,569員。共產黨則預估1945年有900,000名傀儡士兵，分別有410,000名正規軍和490,000名地方民兵。

　　國民黨另計投奔汪偽政府的將軍人數為1941年12名、1942年15名、1943年42名。共產黨稱1941~1943年間共有67位將軍投奔汪偽，並帶走500,000生有力量。

1943年，南京軍首都衛戍部隊的士兵慶祝汪精衛政府對盟軍宣戰。他們正在模仿日本帝國陸軍士兵表演他們版本的日本萬歲。 男子身著制服，頭戴M35鋼盔，手持中國產毛瑟步槍。

　　英國的情報部門宣稱，1943年3月，汪精衛同意日本首相東條英機，將在華北招募400萬名青年，將這些人送上戰場前要接受三個月的訓練。但由於日本在戰爭中的物資貧瘠以及裝備的缺乏，這樣的計劃從未實現。

　　雖然在1944~45年，日本在太平洋的敗局已定，但他們仍然在中國戰場佔據主導地位。偽軍一直都和日軍並肩作戰，直到戰爭結束。1945年3月的湘西會戰中，和平建國軍第二方面軍也是日軍的其中一支友軍。事實上，直到1945年4月，仍然有部分國民黨軍隊投奔日本。雖然日本在太平洋上大敗，但中國大陸的情況卻正好相反。這些偽軍傀儡士兵也不會知道戰爭突然在八月就結束。

一小隊偽軍士兵在巡邏時搶食，並將他們的有坂38式步槍靠在他們身後的牆上。 男人們都衣衫襤褸，其中至少有一個赤著腳，他們的製服看起來很破爛。 其中兩個人的袖口上方有大 V 字形，上面有一顆白色或黃色的星星。 另外兩人戴著紅袖章，上面有黑色條紋和一個漢字，表示軍警等角色。

　　隨著偽軍的規模擴大，他們開始徵兵來滿足數量，通常自願入伍就已經足夠了，但汪精衛政府繼續國民黨政府相同的徵兵政策。但是，在大多數的情況下，有足夠多的土匪、地方流氓和飢餓的農民被招安，因此徵兵是不必要的。但有時，和平建國軍和日軍會強迫徵兵，並且讓新成立的團去圍捕當地的年輕人（抓丁），但這不是汪精衛政府招兵買馬的政策。1940年的一項調查，安徽省的偽軍大約由一半一半的農民和前國民黨黨軍組成。

1941 年 1 月 10 日，南京軍的一個偽軍士兵從他們在南京的基地登上駁船，準備出發去攻擊附近游擊戰的頭領。改組政府的旗幟和黃色的反共旗幟飄揚在駁船上，士兵們穿著混合了淺卡其色的製服。 南京軍的大部分反游擊戰都是為了支持日軍而進行的。

　　即使是南京國民政府成立的初期，汪精衛本人和其政府官員都明白他沒有真正的權力。這個政權僅充當宣傳工具的一部份，日本人強迫汪精衛和他的政府向同盟國宣戰，即使汪做了許多努力，但最後仍然無法拒絕，最終在1943年1月9日正式對英、美宣戰，但該宣戰不適用於蘇聯，因為日本和蘇聯有《日蘇中立條約》。

　　汪精衛的健康狀況因為一次失敗的暗殺而每況愈下，1944年11月10日，他在東京的一家診所去世，由副總統陳公博繼任。不過陳公博沒有實權，背後操盤的是上海市市長周佛海。當時大多數的傀儡官員對日本人早已失去信心，有許多人秘密尋求和重慶國民政府的合作途徑。周佛海在1942年以來就和蔣中正秘密談判並且被收買，一直為重慶國民政府提供關鍵的重要訊息。汪精衛死後，南京國民政府失去了合法性，並且只有日本人才能夠維持它的存在。1945年，日本皇軍雖然繼續對共產黨以及國民黨作戰，但直到8月日本投降、9月2日中國戰區日軍投降為止，大多數的軍隊的攻勢都算演習，而隨著大戰結束，南京政權也倒台。

在日本和南京士兵的聯合行動中，一輛 89 式中戰車後面跟著一群混合的士兵。 坦克後面的南京士兵舉著南京政府的旗幟，和國民黨旗一樣，只是多了一道黃色的長三角旗。 這張明顯擺姿勢的宣傳照片，是為了表明南京軍正在與他們的盟友日本人並肩作戰。

　　很少有和平建國軍的部隊是完全忠於南京國民政府，其中一隻效忠的是由南京中央陸軍學校的學生組成。日本投降的當時，這些學員開始在南京市中心設置路障和挖掘戰壕，偽軍的親陳公博派系和親蔣介石派系在街道上發生戰鬥。不過當重慶國民政府開始進駐時，任何抵抗都是象徵意義。絕大多數的狀況下，和平建國軍都將他們的武器直接繳交給國民黨。而各地偽軍直接宣布效忠蔣中正以及其國民政府，並且努力阻止共產黨軍隊佔領他們的地區。

　　各地傀儡政府的領導人在戰後損失最大，尤其是那些傑出的菁英被表演性質的處決。汪精衛本人逃過了處罰，因為他在1944年去世。1946年4月5日，汪精衛的繼承者陳公博受審後被處決。1946年11月9日，中華民國維新政府的領導人梁鴻志在藏匿的過程中被發現，受審後也被處決。1945年12月，中華民國臨時政府的領導人王克敏死於北平（北京）候審。1947年12月1日，冀東防共自治政府領導人殷汝耕，受審之後被槍決。當然，也有不少因為日本佔領期間虐待人民的人被抓出來私刑，例如汪偽浙江省會警察局局長陳秉鈞就被暴民帶走，街頭遊行之後被處決。根據當時的國民政府估計，汪精衛政府的官員總共有2,720人被處決，另有2,300人被判無期徒刑。

這支南京軍士兵巡邏隊在進行反游擊行動時穿過一個小村莊。 這些人穿著與他們的民族主義敵人相同的基本製服，除了臂章外沒有任何徽章。 他們的製服是由褪色成藍灰色的藍色棉布製成的，冬天穿時會有襯墊。 配圖說明南京軍的作用是“止暴、鎮民、保南王府”。

　　1940~45年和平建國軍所使用的武器和裝備來源相當多樣。由於權力核心南京所控制的領土上只有幾家兵工廠，所以南京國民政府不得不依賴繳獲的國民黨軍隊武器或是日本人捐贈以及販賣的武器。

　　南京各部隊所用的武器的數量和品質差異相當大，有些部隊得到當時在中國最好的步槍，另一種是獲得了各種類型的槍枝。從國民黨換邊站的士兵經常和他們的指揮官一起把他們的武裝帶過來。例如國民革命軍常見的中正式步槍（毛瑟98k）和漢陽造（1888年毛瑟步槍的中國版）。南京國民政府生產和購買了相當多的武器來裝備軍隊，有些是南京政府控制下的軍火庫生產的，雖然數量極少。在第27號法令技術報告指出，戰爭後期，廣東兵工廠生產的中正式步槍、北平兵工廠生產的北支一九式手槍（南部手槍的中國變化版），雖然有可能是為了補足日軍在中國的裝備，但有些可能是發給偽軍軍官使用。1941年，日本人在繳獲的戰利品中，出售了大約15,000挺曼利夏1895型步槍（Infanterie Repetier-Gewehr M.95，有可能被改口徑），提供給忠於汪精衛的南京部隊。日本人還提供了30,000枝三八式步槍給南京最好的部隊。首都衛戍師（警衛師）和鹽稅警察都收到了這款武器。

　　半獨立狀態的閻錫山在太原的軍火庫生產了美國湯普森衝鋒槍的仿製品，其中一些被賣給當地的偽軍。當地使用的機槍也是各式各樣，捷克ZB-26輕機槍最常見，日本十一年式輕機槍、三年式重機槍在偽軍中最常見。根據報導，在中國南部靠近法屬印度支那的偽軍也使用法軍的紹沙輕機槍，這很有可能是日本人從維琪法國的軍火中移交出來的，因為這批庫存的控制權在日本人手中。

這張照片拍攝的是 1943 年 2 月 19 日的南京軍輕機槍隊。所有男子都身著灰色棉質制服，“滑雪”帽的正面飾有新的南京軍軍帽徽章。 機槍是捷克斯洛伐克的ZB-26，是中國國民黨軍隊服役的主要類型之一。 這兩名步槍手裝備了捷克版本的毛瑟步槍，同樣是從繳獲的國民黨庫存中取出的。

　　迫擊砲在中國內戰中一直廣泛使用，用來替代取得不易、供不應求的火砲，斯托克斯式戰壕迫擊砲（Stokes mortar）製造相對容易，許多中國人在簡單的工廠就能生產。大多數的傀儡部隊不得不完全依賴迫擊砲來取代火砲支援，而大口徑的迫擊砲則是由師級或軍級的單位負責。中國或日本製造的小口徑迫擊砲則是在營或團級使用，雖然有這些裝備的單位很少。裝備較好的傀儡部隊每營有4門，但大多數的部隊只有1門。

　　即使傀儡部隊擁有槍枝，他們的彈藥攜帶數量也被日本人嚴格限制，最多發給30發彈藥，但實際上只有5發。日本人的想法是，即使這些偽軍轉向國民黨或共產黨，他們也無法帶走太多彈藥。有時一些日本的步槍發到部隊，卻沒有大量的彈藥，造成了作戰上的問題，而且偽軍自己的兵工廠在生產子彈上往往有很大的問題。

1942 年 6 月，汪精衛總統在廣東省檢閱了他的重組政府的所謂“南京”軍的一個單位。 這些人都表現得很好，符合儀仗隊的要求，並且都獲得了繳獲國民黨的 德國 M35 鋼盔。 這些單位旗幟與國民革命軍使用的旗幟幾乎相同，並沿用了南京軍的政敵徽章樣式。 除了汪精衛的在場之外，這些部隊身份的最佳指示可能是照片右側男子攜帶的日本提供的 11 年式輕機槍。

　　和平建國軍的裝甲車很少，雖然日本在1941提供了18輛九四式輕裝甲車，為他們提供了象徵性的裝甲部隊。當時的報紙還報導，日本人向南京部隊提供了他們在1942年初攻陷新加坡時繳獲的大量英國裝備，包含通用載具（Universal Carrier）、馬蒙-赫林頓裝甲車（Marmon-Herrington Armoured Car）以及QF 4.5英吋榴彈砲（Ordnance QF 4.5-inch howitzer）。不過這些裝備其實都給了印度國民軍（Indian National Army），並沒有照片或文件可以證明日軍將這批裝備的什麼移交給和平建國軍。

　　由於日軍自身裝甲單位的數量就已經不足，很難有額外的產能來供應傀儡部隊。不過他們經常將一些過時或擄獲的裝甲車提供給中國盟軍。有紀錄的是1941年春天日軍向南京部隊提供了20輛裝甲車、24輛摩托車，但因為日本在當年12月8日才偷襲珍珠港，這些顯然不可能是來自擄獲英軍的裝備。

南京軍的一支部隊從汪精衛政府控制下的一座城市的廢墟中行進。 他們戴著卡其色的大盤帽，1930 年代以後中國軍隊不再使用這種帽子。 國旗是國民黨軍旗的一個版本，藍場上有一個白色的太陽，一個黃色的邊緣和一個黃色的邊框在桿側。 宣揚南京政府反共性質的黃色三角旗貼在旗幟的頂部。

圖為 1942 年 2 月的一次行動中，日本和南京中國士兵的混合部隊。看到偽軍軍隊像這樣在日本盟友身邊作戰是不尋常的。 儘管南京軍的部隊經常與日本帝國軍一起進行反游擊戰，但它們通常會被分在不同的部隊中。 事實上，他們經常與日本人一起行動，充當支援部隊並接管任何駐軍任務。

在一張擺姿勢的宣傳照片中，一支由南京軍和日本士兵組成的混合巡邏隊共用一支火柴棒點菸。 日本人及其“傀儡”盟友在現實中是否混雜到這種程度值得懷疑。 日本士兵被教導說，所有中國人都是種族劣等的，所以這種近距離接觸很可能是為了宣傳照片。

清新店（Chiangsintien）的這一小隊青年男女正在接受培訓，成為鐵路警衛，在南京政府轄區內巡邏鐵路。 像這樣的“傀儡”部隊被用於鐵路、工廠和政府大樓的警衛和巡邏任務。 正式受僱擔任這些職務的日本士兵隨後被釋放，以便在中國發揮更積極的作用，或者被派往太平洋地區支援陷入困境的駐軍。

可以看到南京軍的軍官與被派往農村宣傳汪精衛政權的流動宣傳隊一起工作。 其中三名男子穿著標準軍官制服，戴著滑雪帽，與國民黨軍官幾乎沒有區別。 前景中的男子很可能是隸屬於南京軍的“軍族”或平民，他的製服是綠色的。

為了提高南京政權的士氣和加強人民對它的支持，這支軍樂隊每天早上在南京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行進，演奏軍歌，但徒勞無功。 他們的制服是基於國民黨軍隊設計的全套制服，這種制服通常只有最高級別的軍官在非常正式的場合才會穿。

在這兩張照片中，我們看到了一場針對日本 3 年式重機槍的陸軍訓練班。 雖然是日本服役的老裝備，但和平建國軍很幸運能收到許多這樣的裝備。 他們通常不得不滿足於繳獲的戰利品和他們能得到的任何日本淘汰的裝備。

戰壕中的兩支南京軍隊正準備發射看起來像當地生產的 89 式擲彈筒。 南京軍缺乏所有裝備，故意保持缺乏比輕武器更重的任何東西。 包括迫擊砲在內的所有火砲，這類裝備通常都留給汪精衛在南京地區較為可靠的私人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