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久遠的記憶
當石內卜從豬頭酒吧回來時，第一眼就看到綴歌她焦急的臉色，石內卜走到綴歌面前，接過她手中的日記本，「賽弗勒斯，我懷疑這是一本被下了黑魔法的日記，可以檢查一下它的效果嗎？」
「跟我來。」石內卜把綴歌帶到隔壁的魔藥室內，圓形的布局，牆上放滿了自己研究的魔藥，中心則是一個山銅製的大釜，大釜之前則是一個放了天平和各類研磨器材的長桌，石內卜一進去魔藥室，就將長桌清出一個空間，慎重的舖上一塊隔絕魔法的黑布，並將日記放在布上，「妳有被它做什麼事嗎？或拿著它的時候有什麼反應？」
石內卜的態度異常的緊張，他帶著手套，仔細的檢查日記上殘留的魔法痕跡，任何物體被施加黑魔法都會留下痕跡，但今天他眼前的日記比那些還要特別，他從來沒有看過這種魔法，但他研究黑魔法的經驗來看，日記上的黑魔法比觸碰一下就會死的詛咒強大多了。
「沒有……」看著石內卜的反應，綴歌確信了日記的嚴重性，她抿著嘴唇，不知道該不該對石內卜說實話，說那本日記是魯休思的，「我看見它的時候，它被人沖進馬桶裡。」
「我需要徹夜研究，妳先回去睡吧。」
「我可以……在這裡過夜嗎？」綴歌語氣期待的問。
石內卜的辦公室分成三個部分，最南方的圓形魔藥室。往北則是長方形的辦公室，裡面有壁爐、沙發和桌子，讓石內卜處理校務。再往北則是與辦公室格局一樣的臥室，裡面有一張雙人床和滿牆的書，書是石內卜的母親留給他的遺物，床則是綴歌還小的時候，石內卜為了方便照顧她特地換的，除了幼兒時期的綴歌，石內卜沒跟其他人睡在同一張床過。
綴歌的要求讓石內卜猶豫了很久，他嘆了口氣，無奈但又強硬的說：「回去。」
「今天是聖誕節耶。」綴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難受，「以前你都會陪我過的不是嗎？去年還特地跑到我們家來，今年你到底是怎麼了，感覺賽弗勒斯你……好像在躲著我？」
被發現了，石內卜無言以對，只好假裝自己在專注的檢查日記本。
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教子，石內卜大概從半年前就不斷提醒她要注意男女之間的距離了，但她絲毫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的感覺，雖然也有可能是她從沒把石內卜當成男的，但根據石內卜自己查書所說的，女孩子在進入青春期的時候，應該都會排斥把自己帶大的男性，跟父親類似的角色，但他卻感覺不到綴歌有這個意思，反而變本加厲越來越纏著自己了。
甚至纏到格蘭傑都覺得有問題，假扮成綴歌來套自己話的程度。
為了尊重綴歌，石內卜在綴歌進入霍格華茲後，就不用破心術去讀她的內心了，如果他有做的話，他就知道去年自己差點死在奎洛的手上，讓綴歌對可能會失去他產生恐懼，不想離開他的身邊的心情了。
「我要在這睡。」見石內卜不回答，綴歌重複了自己的要求。
「回去。」見綴歌不改變主意，石內卜重複了自己的命令。
「我在留在這裡。」綴歌瞪著石內卜的背影，她無法理解這個明明會讀心的教父一點都不體貼她的心意。
「回去。」石內卜頭痛的想用桌子敲自己的腦袋，他搞不懂這個丫頭到底在堅持什麼。
「我想陪你。」
「回去。」
「讓我留著。」
「回去。」
這對教父女頭一次吵架，吵架的方式十分奇特，至少一個小時的時間，魔藥室內充斥著綴歌用各種不同的方式描述自己想留在這裡陪他的主張，以及石內卜只會用「回去」兩個字來回應她的聲音。
「你都不怕我回宿舍的時候被攻擊嗎？」綴歌忍不住了，她用了石內卜無法拒絕的理由。
這招的效果如綴歌預料的優秀，石內卜不像剛才那樣果斷的回答，他煩惱的皺緊眉頭，抿著嘴唇，他最後還是在自己可能克制不了的風險和綴歌可能被襲擊的危險中選擇了前者，「去吧，安靜的睡，不要來煩我，我今天一整晚都要專注。」
「賽弗勒斯……」綴歌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顏，看著她的笑臉，石內卜的態度軟化了很多，但綴歌隨後又湊了上來，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聖誕快樂，晚安。」
看著綴歌步伐雀躍的朝臥室走去的身影，石內卜決定明年暑假去馬份莊園度假的時候，就算會被魯休思絕交，他也要好好的把他學長海扁一頓。
綴歌走後，石內卜再度專心的看著日記本，他的心情有點開心，不只是綴歌對自己撒嬌，還包含這本日記，儘管在他失去所愛的那一夜後，他發誓不再接觸任何黑魔法，但他還是對跟黑魔法有關的東西有濃厚的興趣。
吼吼燒、吩吩綻，甚至是撕膛三步殺都無法在日記上留下任何痕跡，墨水也好，魔藥也好，甚至是能將桌子燒穿的毒藥，滴在上面也馬上消失了。
「有意思。」石內卜忍不住露出笑容，幸好綴歌去睡了，他不想讓綴歌看到自己癡迷黑魔法的樣子，他還記得當初她就是因為這樣而疏遠自己的。
石內卜心想，既然是日記，那就應該跟記憶有關，既然是記憶，那就是心靈的一部分，也許破心術能有作用，「破破心。」
魔杖的光照在日記上時，石內卜知道自己中獎了，日記第一次對他的干涉產生反應，他的意識進入日記中，看到日記主人的記憶，一個俊美的黑髮男子，殺了帶著寶石戒指的男人。打開密室，用爬說語殺了發現他的女孩。他還有個跟班，一個黑髮的，帶著點鷹勾鼻，眼神無光，看起來對這世間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的少女。
「不可能……」石內卜看著那個與自己外貌相似的少女，童年痛苦的回憶湧上心頭。
男子看向石內卜，石內卜發現異常，如果這是記憶，那他不可能察覺到石內卜這個入侵者，男子舉起魔杖，手中閃出綠光，「阿哇呾喀呾啦。」
石內卜的意識衝出日記之外，強大的魔力在他的魔藥室內炸出一個大洞，石內卜兩眼無神的看著日記本，在對方用索命咒的瞬間，石內卜用全身的力氣施展屏障咒才勉強擋下對方的攻擊，他吃力的爬到儲思盆旁邊，將自己所看到的內容存放在裡面，萬一自己醒不過來，還有人能知道這本日記的秘密。
「有意思。」石內卜失去意識後，一個半透明的，類似於靈體的人從日記中出現，「剛才那一下交手，我也看了你的記憶，相見恨晚啊，如果我能早點認識你，也許我們還會成為朋友。」
靈體拿起石內卜的魔杖，攪動著儲思盆，改寫石內卜放進去的記憶。
日記的主人湯姆瑞斗笑了，嫉妒心強的純種叛徒衛斯理千金讓他恢復力量的速度比預期的更快，金妮內心的黑暗面讓瑞斗跟她產生獨特的共生關係，當她的力量越強，自己的力量也會越強，現在他已經能在日記周圍移動，距離完全復活也只需要讓她經歷幾次打擊就夠了。
瑞斗回到日記中，現在還不到他出手的時候，任何魔王的登場都要充滿壓迫感，他要以完全之姿重回霍格華茲，讓那些與他為敵的人付出代價。
綴歌走到石內卜的房間，在床頭櫃裡翻出自己的睡衣，綴歌埋怨著自己的教父，嘴巴上說不讓她在這過夜，還不是幫她把東西都準備好了。
綴歌將身上的衣物脫下，換上石內卜準備的睡衣，躺在石內卜的床上，她小時候躺了好幾年的床，味道跟記憶中的完全一樣，她解開頭髮，蓋上棉被，石內卜帶著魔藥的味道就像他本人抱著綴歌一樣，讓綴歌安心的入眠。
碰！
魔藥室傳來劇烈的爆炸聲讓綴歌驚醒，她立刻起身跑向魔藥室，路過辦公室的時候，看到辦公室的門開著，哈利站在門口，剛好撞見她從石內卜的寢室走出來。
「綴歌……」哈利痛苦的看著綴歌身穿單薄的睡衣的模樣，她私底下的模樣比哈利想像的還要誘人，但出現在這裡，彷彿正應了哈利的猜想，「妳和石內卜教授……」
「現在沒空管你……過來幫忙！」綴歌強硬的態度讓哈利暫時忘了失戀的痛苦，他跟著綴歌的腳步走到魔藥室內，只看到珍貴的大釜被炸爛，石內卜倒在破碎的魔藥瓶中，只剩一口氣。
「賽弗勒斯……」綴歌焦急地走到石內卜身邊，赤著腳的她被玻璃扎傷，但她沒有心思留意自己腳上的傷，吃力地想把石內卜扛起來。
「綴歌妳的腳……」哈利心疼的看著被玻璃刺傷的綴歌，她走過的路全都是鮮血。
「別管這種小事……」綴歌的眼睛流出淚水，她感覺到手中的石內卜體溫正在降低，再拖下去，她就要失去她最重要的親人了，「幫我，求求你了，幫我把賽弗勒斯搬到龐芮夫人那裡……拜託……」
哈利從來沒有看過這麼脆弱的綴歌，他從綴歌身上感覺到她對石內卜濃厚的感情，那是哈利永遠比不上的，哈利的心就像沉入大海般凝重，他默默走到綴歌身邊，將石內卜扛起，為了保護她而練壯的身體終於派上用場，但哈利並不希望是這種形式。
「綴歌……」石內卜半暈半醒間，指著儲思盆，那是他最後須要交代的事情。
「有人可以這麼倒楣嗎？」醫院廂房內，龐芮夫人在幫綴歌的腳包紮的時候，忍不住吐槽著，「兩年，從時間點來算甚至不到一年，就被黑魔法攻擊兩次，石內卜是不是有什麼能吸引黑魔法的體質啊，別人對空施展黑魔法會轉彎到他身上打死他之類的。」
當綴歌和哈利把石內卜搬到醫院廂房後，龐芮夫人只看一眼就立刻放出護法通知鄧不利多，要他立刻趕過來，正如龐芮視診的結果一樣，石內卜身上的黑魔法除了瞪不利多之外沒人能解，這次比去年還嚴重，就算鄧不利多親自動手，石內卜也必須躺好幾個月才能醒。
然後她注意到綴歌腳上的傷，強硬的要幫綴歌處理傷口，「腳底板都被玻璃刮爛了，還有魔藥的影響，我知道妳很擔心妳的教父，但妳是個孩子，擔心大人之前先顧好自己，要先讓自己成為不會被大人擔心的人才對。」
聽著龐芮看似責罵時則關心的話，綴歌暖心的低頭，「謝謝。」
綴歌知道石內卜是因為日記的關係才受傷的，要是她不自作聰明，為了什麼父親的名譽，把日記交給石內卜而不是鄧不利多教授，今天的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石內卜教授是綴歌的教父？」哈利訝異地看著綴歌，這件事他好像從沒聽說過。
綴歌這時也才想到，她沒跟哈利提過這件事情。
「不然你以為他們是什麼關係，能讓一個女學生晚上穿著睡衣跑到教授的房間裡面，不良教師誘拐未成年女同學嗎？」龐芮搖著頭，眼神鄙視的看著哈利，「真是想像力過度旺盛的青春期小鬼。」
哈利紅著臉別過頭，他完全無法反駁龐芮對他的鄙視，更令他難過的是，他隱約也感覺到綴歌看著自己時，彷彿在看著垃圾的眼神。
「你懷疑我跟賽弗勒斯有一腿？」綴歌難以置信的看著哈利，眼神逐漸從看著垃圾變成看著不可回收的垃圾。
「你們的關係真的很曖昧啊，不只我，連妙麗都誤會了。」
「和你跟衛思理的小女兒的交流比起來，我跟賽弗勒斯這樣只是正常範圍吧？」
綴歌不甘心的反駁，雖然她反駁的很沒有道理，哈利跟金妮關係再好，也沒好到金妮會爬上哈利的床的地步，但綴歌只要搬出金妮，哈利就會因為內心的愧疚而無法回嘴，他認份的吃下啞巴虧，但心中又萌生一股喜悅。
綴歌跟石內卜是教子女關係，而且綴歌在吃他的醋，想到這，哈利的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哈利，你笑得很噁心耶。」綴歌的眼神，從看著不可回收的垃圾，變成看著有毒廢棄物的眼神。
「我只是在想，綴歌是不是……在吃我的醋？」解開誤會，喜上心頭的哈利，沒注意到綴歌眼神的變化。
碰──
當龐芮注意到的時候，綴歌床頭的熱水壺就飛到哈利的頭上了，「現在誰有心情吃你的醋啊，看清楚場合好不好？」
哈利失去了意識，龐芮失去了理智，她用昏擊咒把綴歌也擊昏了。
「青春的愛，有如品嘗未熟的果實，總是如此青澀。」在一旁看戲的鄧不利多，感慨的發表感想。
「阿不思。」龐芮已經火大到直呼校長的名字了，「健康教育列為必修，這件事你到底要處理到何年何月啊，距離第一對情侶在我這裡搞大肚子，害我要幫他們接生小孩算起，好像過了很久，久到他們的孩子在這裡又一次生了一個小孩了耶。」
「嗯哼──」鄧不利多假裝咳嗽來敷衍龐芮，鄧不利多做事向來有他的盤算的，如果一件事長期沒有結果，那大概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他本來就不想做。
「霍格華茲接納所有學生，包括未婚懷孕的媽媽，我們必須帶著愛與關懷，照顧那些因為年輕的錯誤而人生不得不較為艱辛的學生，妳不這麼覺得嗎？慈愛的帕琵．龐芮女士。」不管她有沒有懷孕霍格華茲都一視同仁，那有沒有避孕其實都沒差別吧？鄧不利多如是說。
「阿不思。」龐芮已經放棄跟眼前的老頭溝通了，她直接了當的對鄧不利多說：「舉起你的魔杖，老娘要跟你單挑。」
「醫院廂房不是用來動武的地方。」鄧不利多有些害怕了，龐芮要跟他單挑，他是絕對不可能還手的，萬一打傷龐芮，霍格華茲就沒人能醫好傷患了，以霍格華茲的傷兵增加速度來看，龐芮只要一天無法工作，霍格華茲就會立刻癱瘓。
「醫院廂房也不是用來接生的地方！」龐芮不管鄧不利多手上有沒有魔杖，直接對鄧不利多動手，激烈的魔法火光在醫院廂房內閃過。
聖誕節隔天，校長鄧不利多和史萊哲林的院長石內卜，同時躺在病床上。
有人傳言是為了綴歌。
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老頭爭奪馬份家千金的八卦成為謬論家聖誕特別刊頭版。
備註：
石內卜醒來後發誓，從今爾後所有聖誕節，他誰都不見。
這個誓言在明年聖誕節平斯夫人敲他房門的時候破戒。
或許更早，綴歌聖誕節早上去他房間給禮物的時候就破了。
創作內容
短篇小說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