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的地後時間也晚了,冥月安頓好川,整理完行李之後,靠著月光成功來道岩窟。
少女還沒睡,在岸邊用小腳丫啪噠啪噠的踢著海水玩,聽到動靜的她轉頭看到冥月,也不顧腳濕危險撲到冥月懷中。
「好久沒看到你了……」
「畢竟是從軍,而且是訓練嘛。」
這裡地處偏遠,就算成功調到最近的海軍基地也要花不少時間才能到,更何況他現在是普通的兵而已。
『等之後轉拚軍官訓吧,但也要幾年的時間才能夠申請。』
看著抱的緊緊的少女,他雖然想多花些時間陪陪她,但從軍是現在的他少數能做的,也是為了要讓這小漁村有機會過上更好的生活。
「好了,我有準備不少故事喔,坐下來聽吧。」
少女這才噗哈一聲抬起埋在懷中的頭,抱著一條小毯子就坐了下來,頗有打算徹夜長談的架勢。
說是說故事,其實也只是漫無目的的聊著,比起故事內容本身,冥月更珍惜和期待的是現在這段時間。
說著說著,話題轉到了川上。
「多說說你之前提到的那個人嘛,好像是叫做船,和海感覺很有緣的樣子。」
「妳說川?之前已經說過很多了,要說的話也沒什麼可以說的。」
見少女似乎有些失望,冥月倒是有些好奇了。
「之前沒看妳有這反應阿,為什麼對川這麼好奇啊,明明見都沒見過。」
話才剛說完,冥月想到一種可能,頓時想抽自己的嘴幾巴掌。
雖然村民中幾位老者會定期送日用品,但頻率其實很短,所以能見到的人並不多,當然也會產生好奇。
「正因為沒見過,所以才會產生好奇阿。」
少女的這句話可以包含到很多種可能,但她應該也沒多少心思,單純對未知感到好奇而已。
「抱歉,川的話還真的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不如說說在回來時他和我說的一個神奇的事情吧。」
冥月嘗試轉移話題,並暗自打算明早有意無意的探一點川的故事,自己也是該多關心下這位軍中的朋友了。
「事情是這樣的……
他將冥月所提到的東西再坐個簡單的統整,雖然是四手消息了,不過冥月說的挺客觀的,所以大致上和三手的他聽到的不會差太多。
「雖然有一點聽不懂啦,畢竟我對那些儀器什麼的沒有什麼概念……」
這挺正常的,自己也不算很懂,戰艦又不是漁船,而且還牽扯到不少機密事項,機密的點又不太相同。
「……不過既然有定位的話,打仗時不是有可能被敵人知道位置嗎?那為什麼還要用這種容易被探知的方式?」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有定位訊號什麼的,日軍接收的到,自然敵方也有可能進行攔截,從而知道我軍的部屬。
如果是一場海戰的話,光是提前被知道部屬,被擊破的可能性就會有很大的提升,研發相關部門自然有考慮到這些。
「這個定位訊號要探知挺難的,因為會轉為密語後傳送出去,這個密語會隨機更換,只有值星士官和當下執勤的通訊兵才有權限知道,其他人就算真的攔截成功,收到的經緯度也被各種加密。」
「如果是靠外力破解呢?」
「就我知道的啦,因為這個訊號主要是避免逃兵和救援用的,所以頻率的回報不用設的很頻繁,就算破解一個,實際上那艘戰艦的位置也會與實際位置有一定的偏差,只能當參考……」
冥月說到這邊,突然想到一個可能,但這個可能非常冒險,而且相關的回報機制可能要重新設計了。
如果真的打算摸走船,訊號會是一個大問題,這個訊號只要一中斷就會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基地那邊會收到一組警告機制,附近執行任務的船艦在這艘沒有訊號的船艦解除狀況前都要進入四級戒備狀態。
經過一定的時間沒有消息,可能會連動附近的空軍進行探查,也因此目前沒有出現過船被摸走的情況。
不過這個確認機制如果設計的情況是純粹接收,那問題就有趣了,因為避免逃兵,這個訊號自然是自動傳送而不是被動,而且設計成不可能被變造,但這是防內而不是防外啊。
「假如有人傳了個假的訊號,訊號的中斷和假的訊號傳送放在同一時間發生,那之後收到的都是假的,就有足夠的時間處理了。」
「可是定位訊號要解除不是要靠基地方嗎?莫非有內鬼?」
少女聽起來很擔心,畢竟這意味著軍機被洩漏了,無論是哪個國家系統發生這種事多少都會受到打擊。
「這我就不確定了,也有可能是靠系統崩潰,這要靠工程師才知道這有沒有可能發生,而且這也有很多問題,算漏洞百出的一個可能。」
所謂的定位訊號代表船艦的移動也會被算在內,所以假的定位訊號自然是以被動的方式傳的,不然不自然的位置移動就會讓事情曝光,系統崩潰有可能讓這種異常不被發現嗎?
也因此他才想到回報機制可能需要討論甚至重新制定,這會是一個大工程,很多計畫可能會延期。
這時他看到少女擔心的臉,右手摸了摸少女的頭。
「沒事啦,這也不是現在的我需要擔心的事情,而且我也只是猜猜,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
少女嗯了一聲,冥月丟了一個新的話題,強硬的結束剛才開啟的話題。
天微微的亮了起來,些許的陽光透過岩縫撒了進來,冥月拿出自己帶來的麵包等食物和少女吃了個簡單的早餐後,就划船離開去找川了。
等他把船隻藏好,回頭就看見一張狐狸面具出現在自己眼前,著實把他嚇了一大跳。
「你又獨自去找那位黑髮少女了嗎?」
面具後面的川用帶有點戲謔的聲音說著,冥月沉默了兩三秒後,一拳往川的頭打下去。
「幹嘛啊?」
「警告。如果你敢亂說話,尤其是在軍中,那你就死定了。」
川不滿的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頭,冥月也不打算和他多說些什麼,今天他打算去一趟材料行修補船隻。
走到一半,他突然想到昨晚和少女聊到的東西,便和川說說看他的假說,做情報的川應該比他知道的多一些。
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和他說後,川皺著眉頭陷入沉默,不知不覺停下來做出思考狀。
無論冥月怎麼叫他都沒反應,良久後才回過神來。
「因為我的權限知道的有限,如果我太深入的話會出事,就我個人理解的範圍的話是有可能的。」
川在說這句話時聲音有點虛,大清早的就聽到這個,本來還有點睏意的,這下全醒了。
「這件事我會試著和我的班長提,由他上報看看,不過這樣你的功勞可能會被吞佔喔。」
「不,這我倒是不在意。」
光是能建議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按川的說法情報部門也在動工尋找些蛛絲馬跡,這件事比他所想的還嚴重很多,他們在海邊曬太陽時,軍中高層與一些隱密部門早已開始各種動作了。
至於功勞被吞這想想也不意外,應該說這是功勞本身就是一件讓他難以想像的事。
「你覺得我們的研發部門不會想到這些嗎?」
「也有可能研發部門在證明不是這個原因,因為這個原因對研發部門非常傷,所以拖延到也是有可能,我整理一下後,中午就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另外你要有心理準備,如果是這原因,被壓下來是有可能的。」
如果只有研發部門搞事的話撐不久,所以其它部門可能也牽扯到其中。
「明明是這種大事?」
「就因為是這種大事,牽一髮則動全身,互相牽連在一起才會使很多事綁手綁腳的。如果你有自信不被這種生態影響,甚至想要改變這生態就努力的往上爬吧。」
沒有什麼軍銜的小兵在軍中只能服從,無論是在軍中還是社會中,這個道理永遠不會變,想要有話語權就只能努力不被擠下來,持續往上爬。
「我一個小菜雞想這個會不會太遠了?」
「如果你是想要振興你的家鄉,那還是多想一點吧,別以為你這種心態在軍中是少數。」
和高層相比,這種人多的基層出什麼樣的人都不奇怪,而且有時高手往往是在自己所無法預料到的地方。
冥月吞了口口水,雖然不是沒想過,但實際想到時還是會有些緊張。
買完材料後,冥月回到港邊,走到一艘船後將工具和材料放在沙灘上。
「我還以為你是要修你的那艘小船,想說一艘小船要這麼多東西幹嘛?」
川氣喘吁吁的把懷中的材料放下,放下後腳一軟咚的一聲坐在甲板上狂喘,全身像是被潑水一般。
「你以為我家是在做什麼的,補魚阿,我都不去補魚了,修船這種事總要做吧?」
看著累的不行的川,冥月淡淡地補上一句。
「這樣就不行了?」
「老子現在在休假!休假你懂嗎!平常已經累的夠嗆了!」
川憤怒的表達抗議,不過自己的腿因為搬了一堆重物,現在放鬆後整條腿暫時動不了,只能揮揮拳而已,威嚇作用先不提,反而有些好笑。
「得了吧,休息完之後看要不要來幫我的忙,不要的話就在旁邊看著。」
說完就拿起工具箱走到一旁開始敲敲打打起來。
平常看冥月也沒有什麼表現,不過做起工來也不含糊,頗有幾分專業的感覺。
在處理一些嚴重繡蝕的部分時,冥月想起自己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還沒做。
「川,你聽的到嗎?」
船的另一側傳出川的聲音,冥月這才放下心來,畢竟自己也有時間壓力,放下手邊的工作的話時間可能會來不及。
「之前很多人問你的名字,但你也不說你的全名,是有啥原因?應該不會有日本人的名字只有一個字而已吧?」
「你眼前不就有嗎,既然我能從軍,那我是日本人沒錯吧?」
冥月愣了一下,剛剛的話雖短,訊息量卻有點大。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的名字就是『川』?你的姓還是名咧,你是怎麼報的戶口?」
「這個解釋有一點點的複雜耶,不過我的名字就只有一個字沒錯,我沒有姓。」
以川的說法來說,他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更別說出身證明什麼的,他是在一條河川被人撿到的,所以那個人就把他命名為川。
「是個有點粗曠的男人,他當時就是一位軍人了,現在是海軍少將吧。」
「等等,訊息量爆炸了,那既然如此,你應該是跟那個人姓吧,那怎會是單名?」
「嗯……我的身分有一點特殊,所以報戶口的方式也有點不太一樣,算是有用一點特權吧,反正該用的時候就用,我對走後門開小道沒那麼排斥,我的能力還沒有辦法讓我說這種漂亮話。」
冥月也沒想到自己隨口問問會爆出這麼多東西,對自己沒有開話題的能力算是徹底理解了。
「抱歉啦,我只是想要找點有關於你的話題說說而已。」
「我也沒打算亂傳什麼的,不過諒你要傳也沒啥好傳的,你真的傳了我也有很多種方法可以反玩一波,所以沒差。」
和專門玩情報的人玩情報算是做死的經典案例,冥月自然深知這一點,他可沒打算玩死自己。
「不過怎麼會突然聊到我這邊來,你也不像那種愛八卦的人阿?」
冥月感覺川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原來他已經休息完畢,只見他走過來並伸手示意,冥月便把手上的工具交給他,自己去旁邊弄別的東西。
「因為有人對你有點好奇,為了滿足她,也算是關心下自己的朋友。」
川哦了一聲,冥月覺得話題有點往自己不利的方向發展。
「那位黑髮少女?那我也好奇一下,感覺你非常關心她啊,明明非親非故的,莫非你對她有非分之想?」
冥月不知為何有想要把手上的工具砸向自己同梯的衝動。
「本來我對那些是一無所知的,應該說巫女的事情在漁村中也只有少數的人知道而已。」
「為啥,你們喜歡監禁play?」
「想太多,單純就是信仰而已,但是這個信仰隨著老年人慢慢的離世,知道的越來越少,本來到少女這一代應該要逐漸淡出這種有點類似迷信的信仰了。」
想到這裡他嘆了一口氣,這些事情也是他透過少女和自己暗中調查才知道的,村裡的一些老者也算有心,為了不被他人多加利用,史料都破壞或刪的差不多了。
自己也是很偶然的才知道那個岩窟,屬於誤打誤撞那種,所以也不能怪村裡的那些人。
「那為什麼那位少女還在岩窟中?」
「因為她的父母突然離世,這邊邊陲到不行,醫療資源本來就缺乏,加上各種原因,最後只剩那位少女了。」
「所以?你們養她不就好了。」
川表示不解,這種想法很正常,但事情顯然沒這麼簡單。
「少女從小就被自己的父母教導,早就把這當成是自己的本分了,所以她不願意離開那個岩窟,村裡的想法是這是最後一代之下,這個信仰也會逐漸消亡,算是消極處理吧。」
「聽起來還不錯,至少有尊重那位少女的想法。」
冥月苦笑了下,他其實本來也有想要用一些手段的,但少女更兇狠,激烈一點時甚至會絕食,估計村裡的人也是這樣作罷的。
對少女而言,那就是她生存的意義了,隨意的剝奪只會造成反效果而已。
他會收集各種故事和少女分享也是基於這原因,既然無法讓妳看見,至少也要讓她知道這個世界還是有很多有趣好玩的地方。
「可以的話還是想帶她多看看別的東西啊。」
「說到這個……」
「怎麼了?」
川不知為何躲的老遠,爬到船的頂端,手裡還拿著工具。
「雖然我沒看過那位少女,估計也是美人胚子,我就想假如不是少女,是位體重破百的成年男性,你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天天惦記著他。」
冥月瞬間明白川在躲啥,自己手邊還真沒有什麼適合丟過去的東西,而且他那邊的船板正好能當掩體。
「他既然能把體重搞到破百,生活應該挺滋潤的,那我關心個毛啊。」
「那如果只是個男的呢?就瘦弱的男性。」
「一樣吧,幫助又不分性別啥的,你以為在那裡住的只有女的嗎,想歪也要有個限度。」
沒辦法打到他,冥月估摸著反正他也不可能躲到永遠,所以就繼續忙活著了,這下反而把川困住了。
「我下去你保證不打我?」
「我說我保證你就敢下來?這麼信任我?」
這發言讓川不知為何背脊發涼,立刻決定繼續躲在船板後方不出來,冥月自然也知道這點,算是半認真半開玩笑的鬧著他,後來川肚子開始餓了,為了自己的生理需求只能下船,結果也免不了一番打鬧。
畢竟能嘻笑打鬧時客氣的話,未來可能就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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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打個預防針,個人對一些定位訊號啥的算是標準門外漢,所以那邊別太認真,我自己是不確定那種說法可不可行。
當初設計川時算是個靈光乍現,川是取自河川,這篇題到的是他的第一個設定。
之後可能會把重心放在考試上,更新的話目前是會更新白貓的動畫相關的文,隱瞞之事看情況,我是很想更啦。
這邊我真的很想吐槽,這季不知道為啥各種動畫點評或吐槽都沒看到白貓,搞得我都懷疑白貓的定位是不是有點不同,明明動畫以No.9來說算做的不錯的了。
至於什麼個不錯法,這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概括的了,之後再細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