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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娘小說_史實篇】
《高天原之風吹向大海》
高天原の風は海に吹く
第一章:那陣風 (03_完)***
幾分鐘後,他終於與天津風來到宇垣纏少將的門口,並在得到允許後走入辦公室內。
辦公室內,宇垣纏就坐在辦公桌的後方。
另外,他的身旁還站著一名身穿奇特服裝的黑髮女性。烏溜的髮色與黑白相間的制服非常搭配。成熟的臉龐和身材卻韻味十足,絕對能令所有男性都趨之若鶩。若不是有嘴角那剛毅的線條搶了眼,她很可能會被誤認為才剛步入十八歲的年輕少女。
除此之外,黑髮女子深色的雙眸散發一股強烈的侵略性,若是凝視著這雙眼睛過久,任何生物都會不自覺地垂下目光,對眼睛的主人露出降服之色。
她就這麼雙手交叉抱胸,直盯著原為一看,目光中毫無情感,單純是為了監視來者罷了。
長門
原為一心想。眼前這位大概就是長門號戰艦的艦娘,接著他將注意力轉向自己上司。
「長官,請問我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嗎?」原詢問他。
「當然可以,原。請坐。」宇垣纏臉上帶著笑容,唯獨目光不然。
原為一躊躇了一番;他和宇垣纏說不上陌生,但並沒有非常熟識;聯合艦隊裡頭幾乎每個人都聽過宇垣纏的大名,而且絕非好的那種。
「黃金假面人」
海兵們是這麼背地裡稱呼他的。
這個名字出自於知名小說家,江戶川亂步寫的一部同名作品。
由於宇垣纏一向不把上司放在眼裡,對海兵和海大成績比他差的人一向無視,下級對他敬禮一向報以白眼,以及其傲慢態度,所以就被同僚們暗地取了這個綽號。
至今,原為一依舊不曉得在對方眼裡,自己究竟夠不夠格—不過,宇垣纏同意他發表意見,應該算得上好的開始吧?
「宇垣纏少將,我接下來的發言可能會冒犯到您或上級長官,並被視為傲慢且不敬的。但這完全是出於我個人的判斷力,我希望您不會誤會我刻意挑戰上級長官的權利,甚至對即將爆發的戰事感到退縮……」
「我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原。別感到拘謹,把心底的話都講出來。你是來找我討論有關於上頭主動攻擊同盟軍的決定嗎?」
「是得,長官。」我道:「我曉得自己僅是個驅逐艦專家,並不具有足夠宏遠的目光、全面的知識和考量來看待此一事。然而,宇垣纏中將……恕我直言,我個人非常懷疑上級的決定。我以為,我軍應近可能避免和同盟軍爆發全面戰爭,甚至繞過像……菲律賓等地。假使只是資源問題,日本難道一定得在這個節骨眼上攻擊荷屬東印度領土?」
宇垣纏望著原為一,臉上擠出一抹失敗的笑容—就跟南雲中將一模一樣。
「我可以在此告訴你,原。你的想法曾經由其他高級軍官提出過,如今這個選擇已被排除。有件事我必須強調,我們已經做出了決定,就必定預測了最壞的狀況。你也知道,我們的日本駐美大使野村吉三郎正在和美國政府做最後的談判。來栖三郎外交官也正在前往美國的路上,倍增我方的談判成功機會。」
宇垣纏抬起頭,目光迎向原為一緊皺眉頭的那張臉,說:「請記住了,原。我們並不是在主動求戰,而是被西方國家逼得走投無路。如果我們真得走上戰爭一途,那就必須迎頭痛擊敵人,出手要又快又狠。這,就是上級所採納的戰術。」
原為一欲言又止了一會,了解到自己再說什麼都是無益的。因此,他向宇垣纏行了個禮,決定離開此地。
「願您一切順利,宇垣纏少將。」
「你也是,原。」宇垣纏說:「你無疑是我們最優秀的驅逐艦指揮官之一,聯合艦隊將會需要你的力量得勝。期望未來有更多機會讓我們暢談一番。」
「我的榮幸。」
原為一在語畢後點點頭,然後和全程不發一語的天津風轉身離開,並感受到長門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他的身上。
離開長官的辦公室後,他正巧撞見了自己的直屬上司—田中賴三少將—站在他身後的,是始終如影隨形的神通,綁在後腦的綠色的大蝴蝶結從長官的肩膀旁冒出,讓人不曉得是該向她打招呼,或者該對她視若無睹。
「原中佐,大家正在外頭找你呢。」田中少將說:「第二水雷戰隊要拍合照,各艦長都已經到齊,就差你和你的天津風了。」
「很抱歉,我立刻就去報到。」
「嗯。」田中點點頭後便轉身離去,神通則是刻意慢了一拍的步伐才跟上他的背影。
「走吧。為一。」一旁的天津風拉了拉艦長的衣袖。
原中佐低頭思考片刻,暼了鐵灰色的房門一眼。然後,他才終於邁開步伐,與天津風走向長門號戰艦的甲板。
這名驅逐艦艦長卻萬萬沒料到,這是他此生中最後一次見到宇垣纏少將……
***
回到天津風號驅逐艦上的甲板上,原為一中佐又再度陷入沉思。
他不知道宇垣纏和山本五十六究竟是不是支持主動出擊的派系,但心底頭有種感覺,他覺得這兩人都是反對這項戰略的。
至於好友南雲,就連他都曾私下說過「日本艦隊最多只能打兩年!」並認為政治人物一開始就不該讓日本陷入這種窘境。
「又在做無謂的煩惱了。」天津風的聲音傳入耳中。
她就在原為一身旁,坐在欄杆上搖晃著紅白相間的過膝長襪和小腳。
「看看那些年輕人,要比你有精神多囉。」
原看向甲板上一邊,一群年輕小夥子正三三兩兩地聚在一塊,熱烈地討論著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他聽見一名中尉神氣活現大聲說道:「我們驅逐艦的男兒呀,就是要跑在艦隊最前頭,把那些只靠數量的敵人打得落花流水啦!」
所有人都對這番話報以激烈掌聲。
原為一對自己輕輕點頭,或許他缺乏的正是這些年輕人的衝勁。
這時候,一陣海風吹來,讓原為一不禁打了個寒顫;被秋季之神奪去熱量的海風吹拂著,彷彿在輕輕撫摸他的臉頰、額頭及脖子。
「我們進去室內吧。」天津風說。
回到原私人的艦長辦公室後,他隨手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書—那是中國古代的兵書,孫子兵法—他坐上椅子上,而天津風也自然而然地坐上他的大腿上。
瞬間,一個念頭自原的腦袋中一閃即逝:膝上的天津風……
「怎麼?」少女仰頭望向艦長,銀白色的髮絲騷弄著他的鼻尖。
「沒事。」他微笑。
這本不朽的作品開頭第一頁就寫著: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我似乎常常看到你讀這本書呢。」天津風晃著腦袋瓜,與原為一讀著書本裡的內容。
「這本書教導許多非常有用的戰法,就算與作者相隔好幾百個世代,這些內容也不曾落伍過……哪,妳瞧瞧這段話。」
原為一翻到謀攻三章,上頭寫著: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
天津風偏過頭道:「也就是說,無論自己或敵人的實力為何,能夠理解敵人也能理解自己實力,即使作戰一百次也不會有危險。反之對敵人毫無頭緒,甚至連自己能力都不甚理解,就鐵定會輸得一蹋糊塗囉?」
「沒錯,說得很好。」
原像個替孩子聰慧感到高興父親,笑著點了點頭。可是下一瞬間,憂鬱的神情又返回他的臉龐上。
「可是,我們真的徹底理解敵人的實力嗎?」他說,比較接近喃喃自語:「更甚者,我們對自身的信心來自於正確的分析,抑或是一廂情願的盲目信念?」
「差距……有這麼大嗎?」天津風問:「我只誕生自這個世上一年,對許多事情還不甚理解。」
原為一想了一下,接著說道:「我通常能夠在只用半數魚雷的情況下擊沉敵艦,而這僅僅是在演習和理論上證明過罷了。這是我的實力,我很清楚。但敵人呢?我幾乎敢說,我們所面對的是10比3的軍力差異。這意味著我必須在保有妳的情況下,擊沉至少四艘敵船。」
「……但,這個計算是建立在艦隊中每個艦長都跟你一樣優秀為前提囉?而且還只能打個平手。」
「沒錯,連我都不敢保證自己本身的實力,更何況是其他人。同時,我們無法不去考慮美國潛在的工業能力,所以這個假設是非常不實際的。」
「什麼啊,原來你在擔心這種事情啊!」
天津風一邊說一邊從原的腿上跳下來,語氣相當輕鬆。
「艦長的官階,是中佐對吧?」
從少女口中道出的問題,似乎和剛才的話題擦不上邊。
原為一點了點頭表示肯定,心裡頭卻不名所以。
「你的工作,就是操縱這一台驅逐艦,打敗敵人對吧?」她繼續說。
「妳究竟想表達什麼,天津風?」原為一問。
「怎麼,你還不懂嗎,艦長?」
天津風轉過身,用食指戳著艦長的額頭,微微鼓起臉頰說:「既然你不是那些坐在辦公室指揮的高官,想著這個那個不確定資訊也沒用……所以說呀,你只需考慮真正上戰場後面對的情況再做適當的調整,藉此打贏敵人就好啦!」
宛如當頭棒喝一般,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愚蠢。
是呀,他本身確實只是個小小的驅逐艦艦長,煩惱那些無法控制的事物也一點用都沒有。他只需要根據不同的狀況做戰術調整,堂堂正正地帶領這艘船面對同盟軍即可。
如此簡單的道理,他怎麼會沒想到呢?
「原來如此啊!」
「嗯嗯,你這苦悶艦長,總是需要我的開導—嗚啊啊啊啊啊啊!」
天津風原本還一臉驕傲地雙手抱胸,對自己的教訓感到十足滿意—下一秒,原為一已經一把將嬌小的少女抱起來,一手托著她的臀、一手環住纖腰,彷彿是在慶祝什麼似地上下搖起來。
「笨、笨蛋為一,這樣很讓人難為情,快點放我下來啦!」
小小的拳頭不斷落在原為一中佐的頭頂上,卻沒有傳來一絲疼痛感。他反而笑著抱住天津風,在狹小的辦公室轉來轉去。
這一刻,無人查覺到的輕柔秋風,將殘酷的戰爭給吹走。
這一刻,所有煩惱彷彿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在這個當下,他們就只是一對感情很好父女在打打鬧鬧。
如此而已……
謎團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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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突然很懷念艦娘,因此這回特此公佈這篇以示紀念一下。並且,接下來要連載的是完整版的艦娘小說,分量為一本。
本作品系列是走史實風,也就是以’’如果艦娘是出現在二戰的時候,並且存在宛如船的靈魂的話,會是怎麼樣的情況呢?’’的假設下筆的。
在此感謝繪師:DS桑替本作品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