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亦華
一個禮拜後我接到徐耀明的電話,這是我們在KTV重逢後第一次聯絡,說是想找我一起打個球,順便聊聊怎麼追徐婉婷。
「好懷念啊,沒想到我們又能一起打球了。」已經滿頭大汗的徐耀明用著標準的防守姿勢,雙眼緊盯我的一舉一動。
「如果不是徐婉婷,可能我們永遠都不會再見到面了。」我笑了一下說,接著趁他一時的鬆懈抓緊空檔繞過他,運球上籃。
見球從籃框落下,他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喘著氣,我們才開打不到二十分鐘他就累成這樣,我疑惑的問:「你以前體力有這麼差嗎?」
「自從開始坐辦公室以後體力變差很多,而且老實說啊.....」他湊了過來,在我耳邊小小聲地說:「我有點宅。」
「難怪....」重逢後我就覺得他好像有哪裡不一樣,經他這麼一說我才發現以前他的那些活力和陽光的氣息少了很多,幸虧他還是很在乎形象,出門會好好的打扮自己。
我可不想看他哪天頭髮過長還亂糟糟,穿著鬆垮垮的衣褲出現在我面前,那就不是我認識的徐耀明了。
我們坐在場邊補充水分的同時他問:「話說你跟徐婉婷是怎麼遇到的?我問了好幾個人,沒有半個有你的消息或是有你的聯絡方式,怎麼她就這麼神!?」
「會遇到只是巧合,我在宅配公司工作,剛好送到她的貨而已。」我聳了聳肩,並不覺得有什麼神奇的,而且說到宅配我就滿頭黑線,「徐婉婷這女人三不五時就上網亂買東西,我送她的貨送到心都有點累了。」
在徐婉婷起初最瘋狂的那段日子,我不曉得有幾次在睡前祈禱希望她的購物慾能減少一些,好讓我不用每三、兩天就要見她一次。
「好好哦.....」徐耀明根本不了解我的痛苦,一臉羨慕的盯著我瞧。「可以常常見面耶。」
「你有這麼喜歡她?」我狐疑地問,我以為徐耀明只是被徐婉婷的外表煞到而已,可是看他一臉滿地花開的幸福模樣,這愛慕會不會一下子加深太多了?
「其實我高中的時候就想追徐婉婷,但你知道的,郁雯實在太喜歡我了,她跟徐婉婷的感情又不錯.....」
「所以你是在跟廖郁雯交往後才喜歡上徐婉婷?」我問。
他點點頭,有些懊惱地嘆了口氣,「你也知道郁雯的脾氣,要是我當時跟她分手然後去追徐婉婷,班上肯定會掀出一場腥風血雨吧?」
的確,廖郁雯是個脾氣相當硬的女生,雖然在男朋友面前會稍微溫柔點,但相處中還是有她強硬的地方,他們交往的那段期間徐耀明很少跟班上的同學聚餐,就連我們假日打球他也沒來過幾次。
據說都是把時間花在廖郁雯身上了。
我想像了一下廖郁雯槓上徐婉婷的場面,高中的徐婉婷火爆起來也是很可怕,這兩個吵起來大概會把整個教室都給掀了。
「你怎麼都喜歡這種浩克類型的女人.....?」我滿頭黑線,徐耀明也算是自作孽吧?
「哈哈哈!小鳥依人的就很不對我的胃嘛。」他大笑,隨後馬上跟我開了黃腔,「被女人壓在身下的感覺其實挺不錯的,要不要試試?」
「試你個頭。」我把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拍掉,對他一臉嫌棄地道:「講得像是要帶我去什麼場所一樣,你該不會還有玩SM那類的興趣吧?」
「靠!沒有到那種地步好不好!」他激烈的反駁,還用手肘頂了我一下,「我是喜歡被女人霸佔的感覺,而不是被女人鞭打的感覺!」
「好吧,我沒有體會過那種感覺,沒有辦法了解你的感受。」
話題到這裡終於是停了下來,徐耀明要我拿出手機開始辦正事。
「為什麼是拿我的手機?」拿出來後我愣了下,不對呀,要約徐婉婷吃飯的人又不是我!
「吼!你幫我問啦,我害羞吼!」
「害你媽啦,要追女人還這樣畏畏縮縮的!」
「拜託啦!我求你嘛!要是約成功了我保證我每天睡前都會幫你唸經祈福!」
我怎麼覺得他比較像是在咒我.....?
拗不過他,我邊嘆氣邊點開和徐婉婷的聊天介面。
指尖點了點,打上:「徐小姐。」
「梁先生?找美女有什麼事嗎?」居然馬上就有了回覆,這女人到底有多閒啊?
「我想問妳月底有沒有空,徐耀明要....」打到一半,徐耀明很激動地指著螢幕,要我補充一點,「徐耀明要請吃飯。」
「是我不用帶錢包出門的意思嗎?」她回,後面還加上一個奸笑的表情貼圖。
徐耀明的臉黑了零點五秒,不過看徐婉婷似乎很心動的樣子,馬上又拿出所有男子氣概的點點頭。
「嗯。」見狀,我也老實報告給徐婉婷。
「好啊!免錢的當然好!」
「Yes!」徐耀明看見徐婉婷的答覆立刻握緊了拳頭,樂得直上雲霄。
把手機收回口袋,我冷眼看著他開出小花的模樣,「這樣你高興了吧?」
「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一定會信守承諾,幫你唸.....」
「唸經就不用了。」我打斷他,用眼神警告他不准實行他所謂的“謝禮”。
「哥,你回來啦!」當我進門,在客廳的兄妹倆跟我打了招呼。
「爸媽呢?」我問,明明剛才晚飯時還在的。
「去二叔家打牌了。」梁澤勳說。
「又打牌。」我沒好氣地抱怨,「到時候輸了全公司的人又要一整天看他擺臭臉。」老爸就是牌打不好又硬要打,每次都弄得公司人心惶惶的,就怕一個不小心被掃到颱風尾。
「哈哈哈!爸為了不要輸錢,剛剛還特別上去換紅色內褲。」梁欣純大概是覺得老爸這樣很可愛,在沙發上笑個不停。
我笑了一下,上樓前不忘叮嚀道:「我去洗澡了,欣純不要太晚睡,明天還要上課。」
「哦!」梁欣純點點頭,接著和他二哥一起對我揮了揮手,「哥,晚安啊。」
我剛把上衣脫下手機就響了起來,看是周又珊打來的,我沒多想什麼就按下了通話鍵。
「梁亦華嗎?」她首先問。
「嗯,怎麼了嗎?」
「我想問你月底有沒有空,我們一起吃個飯。」她的嗓音偏柔,帶著開朗的笑聲說著,我聽了心情也有點飄了起來。「而且還有個東西想給你,你一定會很喜歡。」
「什麼啊?這麼神祕。」我輕笑。
「到時候你就知道,我保證你一定會跳起來尖叫。」
跳起來尖叫.....我不自覺的警戒起來,有點緊張想跟她確認,「不是假蜘蛛吧?我超級不喜歡蜘蛛。」我也不喜歡蜘蛛人。
她笑了出來,像在安撫我的說:「你放心,絕對不是蜘蛛。」
「好吧.....」
「那詳細的日期我再另外跟你討論。對了,你那邊怎麼回音這麼大聲啊?」
「噢,我在浴室,正準備要洗澡妳就打來了。」我回。
「那、那你繼續吧!我不打擾你了!」她莫名的著急起來,我還在疑惑她為什麼要這麼緊張時她就掛了電話。
看著暗下的手機螢幕,我聳了個肩,把手機放到面紙盒上後繼續洗我的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