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酒吧的鐵門拉下時,太陽才剛剛露臉,蕭曉嘉一臉抑鬱的趴在吧檯前,晃著已經見底的玻璃杯,冰塊撞出細微的框啷聲,伸了個懶腰,倒了杯氣泡水飲盡,等收好杯子,她拖著疲憊的身軀上樓。
在蕭曉嘉打工的酒吧二樓有一間小房間,那裡原本是儲藏室,但在老闆娘的同意下那裡變成蕭曉嘉專屬的小天地,一進房間她一屁股坐在床上,倒下、半張臉埋進枕頭裡,她翻身大字躺著,翻來覆去,林妤芳的臉和聲音不斷停留在她腦海。
「妤芳……」蕭曉嘉閉著眼,捲曲在床鋪的角落,慢慢地進入夢鄉,夢裡她回到了第一次見到林妤芳的那天……
「啊!死了錢不夠!」蕭曉嘉看著公車上的刷卡機顯示自己的悠遊卡餘額不足,偏偏她自己身上也沒有零錢,要是這班車沒坐上她鐵定沒辦法在六點前回到家卻無可奈何,當她想和司機說她不搭時,身後的女孩拍拍她的肩,「欸,妳到哪?」
蕭曉嘉發楞,對方又喚了她一聲時,她才說:「喔…博物館那一站。」只見女孩買了兩張車票付錢,她才回神過來,「等等,妳幹嘛?」她打量著對方,女孩身上穿的衣服是同鎮的另一間小學的制服,看了下學號,和她一樣是五年級。
女孩將票給她,「只是看見一個笨蛋擋路而已,而且已經轉綠燈,司機不開車只會被後面的車罵而已。」蕭曉嘉,發楞直到司機提醒她要開車了,她才趕緊走去後頭坐好,她特意挑了離女孩近的地方。
「欸,妳叫什麼名字?N小的對不對?哪一班的?我明天還是會搭這班車,妳呢?我明天把車錢還妳。」蕭曉嘉鼓起勇氣向女孩搭話,對方轉向她,淡淡地說:「不用,只是我身上只剩鈔票,公車又不能找零,剛好而已,反正都是要浪費的錢。」
蕭曉嘉無言,心想:「還有這樣的?是自己太窮還是對方太有錢?」
那一天蕭曉嘉默默記下女孩下車的站牌,偶而經過那附近都想看看能不能遇到她,也向補習班N小的朋友打聽到女孩的名字。
當她在升上國中,她看見了與那時相似的人,可她不敢斷言那就是幫她的公車女孩,她便死纏爛打的問那人的名字。
後來,真的讓她遇上了,那位幫助她的公車女孩,林妤芳。
「欸,妤芳妳發什麼呆?」馬安蕎將咖啡推到林妤芳面前,拆了砂糖倒了進去,林妤芳道了謝,握著杯子的把手,卻沒有要喝的意思,馬安蕎皺眉,自昨天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掛斷後她就這樣魂不守舍的。
馬安蕎喝著咖啡,她不知道昨天林妤芳到底接到什麼電話,那時她自己在洗澡,手機響個不停,她就讓林妤芳幫她接電話了,洗完澡,她問誰知打的電話,她只關掉電視淡淡地回,「打錯的。」便進了房門,讓馬安蕎很是疑惑。
她翻開通聯記錄,電話號碼她不認識,她暗暗的想,「也許真的是打錯的……」,可林妤芳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晃神呢?她怎麼也猜不透,但她直覺告訴她,一定和那通電話脫不了關係。
在林妤芳出門上課之後,馬安蕎被好奇心驅使,回撥了那通電話,接通之後,她只聽見一個慵懶的聲音,迷迷糊糊的說:「我不接受…推銷……要的話等我…嗯…睡醒,晚安…」之後便是一陣輕微的鼾聲。
馬安蕎對此是嘴角抽搐,但電話的聲音她似乎聽過,但想不起來,馬安蕎將手機放在桌上,就坐在沙發上看起電視,頂多,晚點再打過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