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漆黑板甲但未戴頭盔的少年在塔樓的窗邊俯瞰著城市街道,俐落的短髮搭配著他的銳利的眼神看起來如同掠食動物一般。他用手上已經出鞘的長劍有意無意地刮擦著窗框,鋒利的刃部在木頭窗框上畫出許多道紊亂的痕跡。
少年專注於他的任務,似乎沒有發現身後的門以極為輕柔的力道給推開,身穿白色麻布衣的褐髮少年躡手躡腳地前進。他的頭髮比起黑髮少年略長,手上拿著揉成一團的虎斑背心,突然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掄起背心打在黑髮少年的後腦上。
黑髮少年被突如其來的攻擊給嚇到,立刻往褐髮少年的方向揮出強而有力的一劍,但褐髮少年帶著奸笑險險閃過。
黑髮少年發現來者是熟人,便沒有繼續進逼,只是他慍怒的眼神讓褐髮少年不得不避開視線。
「墨哥,你們今天怎麼不打啊?」
穿著華服的少女輕盈地走近室內,她淺色的及腰棕髮藉著灑進室內的光,閃耀出如綢緞般的光澤。
被稱作墨的少年挑了挑眉,又把頭轉回了窗外,「今天不打。」
「墨哥,最近你都不跟我一起玩了,來嘛,我先讓你三招!」褐髮少年重新穿上了背心,用快速的刺拳敲了墨的版甲好幾下。
「克勞德。」墨側過身,瞪視著褐髮少年,「你有看到這是什麼嗎?」
克勞德聳聳肩,瞇起眼看向窗外。
「人啊,很多人啊,墨哥你沒看過人類嗎?」克勞德帶著笑容,一派輕鬆地站著。
另一名少女則是自顧自地拉了椅子,優雅地坐下。
「沒錯,是人類。」墨無視克勞德戲謔的語氣,開口道:「但是是什麼?」
克勞德皺了皺鼻子,「是什麼?人類就是人類啊。」
墨搖了搖頭,伸出一隻手揪住克勞德的後頸,將它拽到窗邊伸頭看向市街上的隊伍。
華麗的金色轎子正好從這個街區的轉角出現,街道兩側的民眾正興高采烈地歡呼與高歌著。
轎子由四個健壯的牛頭人扛著,他們身穿金色的鎧甲,外袍上還有著王家的徽紋,塗上金漆的角在太陽光下如同真正的金屬耀眼。
「牛頭人⋯⋯是父親的隊伍嗎?」克勞德努力地伸頭,想要更仔細地觀察緩緩接近中的隊伍。
「你忘了嗎,小王子前幾天出世了,現在王城上下都在慶祝他的誕生。」墨邊說著邊掃視人群,「身為父親與母親的孩子⋯⋯雖然我們並不像小王子能夠繼承王權,但是我們一樣要守護這個國家的安危。」
克勞德癟癟嘴,「是喔,沒關係啊,國家這麼太平不會出什麼問題啦,況且墨哥你不是把警備隊長的工作做得很好嗎,幹嘛突然講這個?」
「現在我需要你答應我,你也會像我一樣地守護這個國家⋯⋯守護父母親還有小王子的安危,同時也要肩負起教導茶茶的責任。」
「我很好,不用你們擔心。」被喚作茶茶的少女撥弄著自己的頭髮,連一眼都沒有看向二人。
「幹嘛要我來,墨哥在的話,這些都是你要做的事吧?」克勞德埋怨地看著墨,才發現到墨的表情比起平時與他鬥嘴時還來得認真許多。
「如果我不在了呢?」
墨的視線轉向天空,這城市刺眼的陽光與平常無異。
「你別裝了,墨哥這麼有責任感的人,怎麼可能突然消失。」克勞德的表情顯得有些著急。
墨淡然一笑,「總之,你這傢伙要好好加油。」
他拍了拍克勞德的肩,再度開口道:「街道上的巡邏就交給你們了,麻煩囉。」
「呦。」茶茶一鼓作氣地起身,揮了揮手便走出門。
「什麼表情啊你,快去就位,不然小心我揍你喔。」他輕輕地在克勞德肩上敲了一拳。
「墨哥⋯⋯你⋯⋯」克勞德欲言又止。
「去吧,離開時把門帶上。」
隊列這時正好走到塔樓之下時,國王與王后抬起頭來望向塔樓上的小窗。
站在窗口的墨右手掌平舉,將食指指尖靠在眉梢,對他們行了個禮。
「父親、母親⋯⋯還有弟弟妹妹們⋯⋯請務必開心健康地生活下去。」
他回過頭,克勞德已經離開,但是半掩的房門被風吹得前後微微擺動。
「這小子,真令人擔心啊。」
墨走向門邊,輕輕地將門給靠上,街道上的嘈雜頓時變得好遠好遠。墨面帶微笑地回到了窗邊,視線轉向掠過天際的鳥兒。
獻給一位總是警戒著我的小朋友 :)
以後再見拜託跟我好好相處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