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才剛升起,晨曦甚至還沒有碰觸到王城塔樓上的旗幟。但是,羅倫特家族的演武場卻已經傳出了練武的呼叱聲。
在潔白的大理石牆、與斑斕的馬賽克玻璃環繞之下,羅倫特家族的新任繼承人──菲歐拉‧羅倫特揮動著手上的細劍,如同迅雷與驟雨般劈擊在面前的木人身上。
全副武裝的木人像是波風間的一片黃葉,在華麗的劍技中不停顫抖。最後,在一波攻勢之後被完全擊倒,一身的制式盔甲散了滿地。
木人的頭盔一路滾到牆角。
牆上掛著一面像是布告欄的木片,在布告欄上,幾張不久前的剪報被匕首狠狠釘在上頭。
【德瑪西亞先鋒報:不敵佐恩舌劍!孤傲劍客暴走!】
【諾克薩斯軍事報:原形畢露!孤高貴族不過是潑婦!】
【皮特托福新知報:不堪被影射有特殊性癖,劍客怒槓播報員】
菲歐拉走到牆邊,撿起了滾到牆角的頭盔,用帶著厚厚黑眼圈的眼睛怒瞪了牆上的剪報一眼,像是想再用憤怒的眼神把這幾張剪報釘牢一點,只是,那雙平日被打磨得跟劍鋒一樣銳利的眼睛,卻是結滿了名為「疲倦」地鏽跡。
菲歐拉又走了幾步,撿起了滾落到另一角的鳶盾。在那個鳶盾旁,一個睡袋就擺在那兒,旁邊是一個簡單的行囊。
不難想像,菲歐拉這幾天可能都睡在演武廳內。
菲歐拉把散落一地的防具都撿回來後,將倒下的木人重新立了起來,審視著上面代表擊中位置的白色石灰點。
有些白點相當精準地擊在木人的鎧甲接縫、甚至連覆面的眼孔上都中了兩劍,但是,仍有不少白點落在了木人的防具上。
菲歐拉煩躁地嘖了兩聲,用布擦掉了木人上的灰粉,把木人身上的防具重新整理好、立了起來。然後,她可以說是虔誠地舉起了套著木球、抹著石灰粉的練習劍。
科魔法驅動的木人先是靜靜佇立了一會兒,接著,就像個老練的拳擊家般開始擺動著身體,木人手上的練習劍也開始游走,與面前地劍客對峙。
雖然眼睛因為睡眠不足而腫脹,菲歐拉面對練習用的木人依舊不屑給自己哪怕是一眨眼的休息與閒暇。
「哈──!」
一發動移行之體,菲歐拉的身影就變成了一股銀灰色的狂風,令人窒息的劍技風暴再次颳起,戰力水準其實相當於近戰小兵的木人再次變成了呆站著無法還手的木樁,只能隨著菲歐拉的劍技顫抖。
「One step ahead!」
故意賣出一個破綻,讓木人有了進招的大好機會。然而,木人的手還沒完全伸直,他的劍、手臂、乃至整個身體就被帶偏了方向。
在木人能站穩腳步之前,接在斗轉之力的迅雷之技就擊倒了木人,讓它再次倒在了地上。
菲歐拉站得直挺挺的,看著倒地的對手。
這樣的勝利卻沒有帶給她成就感,反而讓她在檢視自己每一次失手的痕跡時越來越焦躁。
「妳似乎很煩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