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戰士之意
「吶,我說‧‧‧‧‧‧到底要走到哪裡呢?」
在無盡的迴廊之中,靜流。斬魔劍帝如此詢問著。
四周永遠都是燃燒的火把以及奇妙的走廊,彷彿永遠沒有止境一般地一直走著。
這條路自己已經走了將近三個半小時,不過和人一點都不在意的繼續走著。彷彿沒有終點一樣。
「其實,我也不知道欸。我今天是第一次來這裡。」
用手觸摸著牆壁,然而似乎根本不害怕有陷阱的樣子。扣除這點大無畏之外的話那就是愚蠢,自己實在很想拿自己的妖刀,村正砍下去。
不過這是不行的,村正是在過去自己的故鄉之中的染血妖刀。歷任的持有者不是瘋子就是神經病(好像沒差多少)。
所以,自己施加了制約。自己的刀絕對不會砍殺人類,絕對不會斬殺那些應當保護的人。
自己的抵抗詛咒以及魔力少說也有A+等級,不過眼前的這個人彷彿就像詛咒的集合體一樣,竟然能突破自己的抵抗性。
說真的,這個人很危險。危險的不得了。沒有任何自尊的,只是向雲一般悠然自在地活著。
但是,就像這樣子。自己總覺得好憧憬‧‧‧‧‧‧
「要怎麼樣,才能像你一樣粗線條啊。」
「好失禮啊,在靜流小姐傻傻地一直走的時候我可是一直在確認這座遺跡的範圍喔。地底下少說有八十五層吧?不過有一半似乎坍塌了,而且有出口。所以‧‧‧‧‧‧請朝著這面牆壁用力砍過去。」
移開身體空出位置,似乎是有著某種微妙的意圖。
「雖然不知道你葫蘆裡在賣甚麼藥────喝啊!」
但乖乖照做了,靜流將整面牆壁砍碎。
「果然啊‧‧‧‧‧‧」
「這是‧‧‧‧‧‧嗚!?」
四周天旋地轉,破碎的不單單只有石頭而已。還有鏡子的碎片,為甚麼會這樣?
「會入侵到這裡的人,恐怕有十之八九是一般的盜墓賊。但一定也有著少數的人是高強身手的人,就像靜流小姐您一樣。所以為了害怕幻術被識破,所以使用了類似鏡子反射的原理。故以此來干擾我們的移動。我們從一開始就在同樣的地方打轉喔。」
類似嘻哈鏡的原理,透過鏡子的扭曲,以及映照出相反之路的方式,徹底擾亂所有人。
而且,年代明顯不合。這種鏡面的格式,是最近的產物。
古老的遺跡外加上最新式的鏡面,看起來似乎有龐大的秘密。
「那麼,探險吧。」
一跑一跳的方式走了進來,但是下一秒內部立刻竄出一堆毒蛇。
「喝啊!」
不過在瞬間通通都被清空,斬魔劍帝並非浪得虛名。
咕嚕嚕嚕嚕嚕嚕~~~~~
「這條路大概還要再走上四到五個小時左右,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你應該沒有準備吃的吧,道說下一次請您至少要做好點準備好嗎?」
靜流害羞的蹲在地上,從自己那和服的衣袖裡拿出備用乾糧。那是一種吃一條就能夠填滿一整天的飽足感以及營養的東西,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不,應該說非常難吃還有嚴重魚腥味,可能的話不希望吃到這個,只可惜現在沒甚麼好選擇的。
「好吃欸這東西。」
「‧‧‧‧‧‧‧‧‧‧‧‧甚麼?」
差點把"你的味覺沒問題嗎?"這句話給噴出來,但是硬生生的吞回去了。
其實和人並不怎麼害怕魚腥味,倒不如說相當喜歡。那對他來說似乎等同於香料的樣子。
「你開心就好。」
「啊,還有啊。其實妳不必那麼戒備,答應妳的事情我會做到。倒不如說我遺跡探訪在探查幾個之後我就要離開這裡了。大約四到五個就好。」
「那,商會呢?商會怎麼辦?」
根據自己所得到的情報,和人是商會的人所召喚出來的。理應當聽從於商會的人的指示。
「姑且『命令』了自己的人幫我處理一點事情,因為我在這裡還有一點雜事要處理。那些事情可以跟探訪遺跡同時進行,只要我推測沒錯的話‧‧‧‧‧‧快點的話半年之內我會到妳所希望到達的地方。」
不過,自己想錯了。這個人並沒有那種武士之忠、騎士之道的精神,所以────
「理所當然的背叛了召喚自己的人也是正常,現在的靜流小姊是這樣想吧?不過商會就是商會,在商人眼裡只有利益沒有所謂的道義,那是用來讓他們趁虛而入的東西。自他們眼中我也只不過是一個鍍金的商品,在使用完之後就是隨手丟掉的東西。
不過呢‧‧‧‧‧‧就因為他們不知道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所以才會被我抓到機會。旁敲側擊也好,內部崩壞也是。我會同時進行,半年之後妳就會發現了,商會的資金跟權力將會徹底的‧‧‧‧‧‧像玩層層疊一樣的,最後都會崩壞‧‧‧‧‧‧」
那是,像孩童在拔蝴蝶翅膀一樣的笑容。並沒有甚麼,就只是單純玩遊戲而已。
那眼神渾沌,那眼神可怕。
明明肉體能力也好,綜合能力也行。靜流都一定會贏。說不定和人是必敗無疑。
但是贏過對方要付出多少代價,而輸掉的他是否又會像毫髮無傷一般地站起來笑著。
「接下來,邊走邊聊天吧。反正應該也沒甚麼人會過來。」
「‧‧‧‧‧‧你,沒有想保護甚麼吧?所以你才能像這樣傻笑,所以才會這麼狠毒。」
「妳說呢‧‧‧‧‧‧我在不久前才被人這樣罵過,說我是有錢人家的家庭出生的,又是被百般呵護所長大的‧‧‧‧‧‧」
啊~啊~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該有多好啊。詐欺的勇者這樣笑著,彷彿看著虛空一般。
「那妳呢靜流小姊,妳又為甚麼來到這遙遠的大陸來幹這種危險的工作。不惜拿起那種跟詛咒物品無異的妖刀,是為了甚麼呢?」
「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沒有兄弟姊妹的你來說,是不會明白的。」
因為,逃離了。
自己沒有該有的才能,所以逃離了。
因為自己的妹妹有著天賦之才,所以逃離了。
只要妹妹開心地跑來找自己,天真無邪的說著"姐姐,一起玩吧~"
心中就會有股怒火,自己理所當然地被拿來做比較。
自己的容身之所,漸漸地消失了。
但是,那笑容就是讓人又愛又恨。
由愛生恨得自己,最終選擇了不同的道路。
「是嗎,可是奇妙的事情是。我是有的喔,一個妹妹。」
「那,你不會想要保護她嗎?想要守護她之類的感情?」
「該怎麼說啊,其實我不怎麼擔心她。畢竟她是可以照顧自己的人。功課好、運動優秀,也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像我‧‧‧‧‧‧」
和人稍微走了快點,不過靜流也跟上。
「好像到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住腳步,似乎是在確認自己眼睛沒看錯。
這遺跡是不明原因所建造的,如果出現的東西是一堆自己不明不白的那也就算了。
但現在這個雖說是不明不白,倒不如說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畫面。一種讓作為女生的靜流不自覺想嘔吐的畫面。
「哈哈哈‧‧‧‧‧‧‧觸手、多人,踐踏在地上雜亂的來,然後男生被釘在牆上只能默默地哭泣‧‧‧‧‧‧嗎?」
「看到這種畫面你還在笑嗎!」
「我看起來像打從心底在笑嗎,要不然妳要我做出甚麼反應?」
被抓起衣領的和人確實只是發出笑的聲音,但是他的眼神並沒有在笑。
「這可真是稀客,是勇者大人呢。怎麼,是從誰的口中聽到這個世外桃源嗎?」
一個男子走了過來,這個人雖然沒聽過名字。但曾經無數次跟梅菲交頭接耳所以有點印象。
「只論地點來看確實是世外桃源啊,不過就連走道這裡都要把一個女性當人馬騎,我先把這點擺在一旁,這邊的女性的膚色好像‧‧‧‧‧‧」
「哎呀,這麼說起來您似乎撿了一個戰敗國的女性來當女僕使喚了。那您應該會享受這裡才對,這裡是商會的幹部才能知道的享樂場所,裡面還有著賭場以及許多東西。該有的應有盡有喔,不過現在才注意到呢勇者大人,在身旁的是異國女子。真是有您的又換了一個嗎?」
從人馬上起身,最後把人踐踏在地上。就跟和人說的一樣沒有任何作為騎士或者武士的尊嚴,就像人渣一樣的傢伙。
「將人踐踏在地上可說是非常有趣的事情呢,勇者大人也請務必嘗試看看。」
「請務必讓我嘗試嘗試,雖然想這樣說但看看今天你好像包場的樣子。」
「讓勇者大人開心是我的職責所在啊,還在想說對金銀珠寶都不感興趣。原來您喜好這一個口味啊。」
「和人,你!」
「畢竟我沒有那種尊嚴,在戰場上哪怕你要強暴誰,又或者幹什麼事情。基本上我都不感到意外。畢竟戰爭沒有規則。」
和人用腳踩了地板兩下,在眼神之中沒有多餘的憤怒還是悲傷。就只是單純像看一份報告一樣地說著。
就像是終於得到答案的學生一樣,對方開心的看著自己。這樣就能打壓梅菲,正當自己這樣想的時候‧‧‧‧
碰!就這樣被踩在地上。
「不過要我踩我還是希望踩高官啊,差點忘了。應該要請靜流小姐踩才對,說不定能讓這位幹部先生達到嶄新的境界。」
「欸?」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連發出聲音都沒辦法地被壓在地上,剛才的踩地板似乎是發動某種咒歌的樣子。
「如果現在是在敵我兩方交戰,那我就不會對這種行為表示意見。畢竟戰爭是殘酷的、是冷血的,任何悲慘的事情、任何傷痛的事情通通都會在這裡出現。
所以我才會想在戰爭之前想辦法把事情解決,想盡辦法以兩邊都有好處的方式收尾。不過沒想到,會讓我看到這種情況啊。欸‧‧‧‧‧‧靜流小姊,不好意思。可以麻煩您把眼睛遮住,耳朵嗚住嗎?」
「為,為什麼?」
「因為我認真的時候腦子的思考會進入另外一種模式,我至今為止來到這邊我從來沒這樣過都是以玩樂為主。雖然喜歡這種雙重人格的感受,但是每次那樣我都會像失控一樣不知所謂節制這兩個字。」
「我拒絕,我希望能看到最真實的你。」
「欸‧‧‧‧‧‧這下傷腦筋了。算了,先解除吧。」
雙手一拍,此時被壓得喘不過氣得對方終於起身。
「尼,尼菜啜耴抹(你,你在做甚麼)!?」
「啊‧‧‧‧‧‧」
慘了,有點聽不懂。該怎麼辦?
「他在說,你在做甚麼!?」
「泥鋪粗套哦素蕾嗎!」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停停,我知道了。下一句絕對是,"我會讓你知道與我為敵有多可怕"之類的吧?接下來會惱羞成怒地拿出秘密武器。不過這邊可不可以以我這個勇者不喜歡這裡所以作罷呢?我會當作沒看到,也會當作沒聽到。好嗎?」
順帶使用了治癒的咒歌,總感覺讓對手就這樣腫著臉讓靜流翻譯很不好意思。
「哼,現在才求饒已經太遲了!這裡不單單是玩樂的場所,還是改造士兵的地方!反正都是戰敗國的母豬以及人渣,多少都不嫌多!」
「不過把我殺掉的話沒有任何意義欸,再者商會把自己召喚的人殺死?」
「危險!」
一隻龐然大物伸出巨腕襲擊和人,但是被靜流給擋下了。
在眼前的,是改造人。就算被改造了,但那身姿仍然是人的狀態。所以基於制約靜流無法拔出村正出來。
「反正你本來就會死了,誰叫你一直無視商會。早就判定你不是個能控制的人所以一直再找機會想把你處理掉!先聲明,那隻改造人身體有如鑽石一般堅硬,外加上有一堆人渣的魔力才治癒他,是不死的士兵啊!」
「是嗎?靜流小姐請退後。我來面對就好。」
「可是‧‧‧‧‧‧」
「乖啦,我不會在這裡掛掉的。」
將對手彈開之後就默默把武器收為腰帶上,此時和人無意間看到了。
那改造人那失去意識,瞳孔還放大的眼睛。
流出了眼淚,但是身體仍然朝著自己打過來。
「是嗎‧‧‧‧‧‧我知道了。」
拿起了圓月輪,使其高速迴轉。那迴轉的聲音甚至劃破空氣,造成刺耳的噪音。
「沒用的!」
沒錯,鑽石是世界上最硬的金屬。就算有魔法的強化也好,那也不容易被擊破。
就算受傷也沒問題,大不了把母豬給塞去做燃料就好───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嘿咻。」
丟出去的圓月輪,斬斷了改造人的手腳。使其趴在地上。
將鑽石,切割開來了。
「沒意思。」
怎麼可能,現場有人發出這樣的聲音。但不知道是誰?
這個人到底做了什麼,沒有任何人明白。
如果是發動大規模魔法還說得過去,畢竟是那種類型。但是和人使用的魔法連小型都算不上。說這是幻術比較讓人信服。
「這不是幻術喔,在我的世界裡。這是常識,只要有設備誰都做得到。」
其實,纏繞在圓月輪上面的。只是單純的水而已。和人只是單純使用一點魔法把水分凝結纏繞在武器上。
其實簡單來說,就是壓縮的水刃。壓縮的水可以連鑽石都切割開來,這點早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是常識之中的常識。
「啊,差點忘了。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因為改造人開始復原,所以把牆壁上那些當作燃料的人通通殺死。把這種行為,不要說殘酷了。簡直到達惡劣的境界。
「等等,我會提供你情報的!你是那種只要有提供你不殺的價值就不會殺戮的那種人對吧?我會把我知道的通通告訴你!」
「我的世界有句俗話說的好,事不過三。我剛剛提醒了你兩次,第三次我就會真的動手。再者等等問你的腦袋就好。再者在戰場上求人同情、原諒嗎?」
收回圓月輪,甩著往前走。徹底絕望,這個人確實提醒過自己的。
和人確實是仁慈的人,不會莫名的殺人。在有人跑來找麻煩時還是會想辦法饒對手一命,理解對方。
但是理解不等於認同,確實和人不會對於在戰場上看到任何事情感到意外。不過這並不代表自己喜歡這種東西。
其實在和人看到這種以前只會在遊戲上看到的寫實場面之後,心情就一直很不好了。
心情不好,提醒過兩次了還不打算收手。那就不要怪自己殘酷無情、不留情面了。
「掰掰~」
「等!」
連鑽石都能切開的刀刃,徹底把對手化作粉末。在接下來,六個圓月飛舞。
觸手,調教過的魔獸。所有的所有通通切割乾淨,連血跡都沒有留下。現場只有一堆被稱之為奴隸的東西。
給予最後一擊吧,自己腦海之中開始有點這樣的念頭。
「為什麼‧‧‧‧‧」
然而打斷自己思考的,是靜流。
「為甚麼!明明把罪魁禍首殺死就好!你不是一向只針對最重要的敵人攻擊嗎!那又為何要把那些無辜的人質都殺掉!」
「是啊,我沒有改變作法。」
「你騙誰啊!你剛才還不是想把那些身心都殘破不堪的人給──!」
「謝‧‧‧‧‧‧謝你‧‧‧‧‧‧」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靜流轉過頭來。
那是被斷手斷腳的改造人,現場唯獨他沒有立刻被殺死。
「謝謝你,拯救了我們。讓我們能夠以一個戰士的身分死去。」
感激的說著,這句話讓靜流看著驚愕的和人的臉。
難道說?
「你們早就已經死去了吧,只是被施加魔法在死亡之前治癒。只能永遠當作燃料,在不能死的情況看著現場那些本來是情人、家人,妻子的人遭人糟蹋,汙辱‧‧‧‧‧‧」
「但是,你讓我們最終得以以一個人的身分,而不是一個物件的身分死去。在此‧‧‧‧‧‧由衷的感謝你‧‧‧‧‧‧勇者啊。」
「不要誤會,只是把你擺在最後而已。再者如果我是勇者的話‧‧‧‧‧‧就一定能想辦法拯救你們了。」
就算如此,還是感謝你。
懷抱感激,留下了身為一個人的淚水。最後被和人給殺死了。
「你,難道是‧‧‧‧‧‧‧‧為了那些人?」
「不滿而已,那些奴隸。擺著不管想死的都會死,但至少她們現在還活著。反正我要離開了,想去追隨老公去死的就隨他去,我也不想管。心情差到一個極致,難得聽了幾場好聽的音樂立刻被糟蹋了。」
「心情不好的話,陪我喝一杯吧請問‧‧‧‧‧‧那是什麼表情。」
靜流看著和人那張超級欠揍的臉說著,不過自己的心情其實十分愉快。
該怎麼說呢,現在稱呼他為詐欺勇者感覺好像不太對。
好的壞的都參雜在一起,沒錯就像渾沌一樣。
「渾沌勇者呢,呵呵。」
少女綻放出了宛如櫻花般的笑容,如此想著。
寫完啦~
吃完巧克力之後果然強大,補充糖分萬歲。
今天二更,不兌現在時間已經是禮拜五了。
總之先這樣,去睡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