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歌˙殺屠者』
"復甦之蛇",這是某研究所中一個怪博士的自稱。
今年已經七十三歲的他如今站在研究所的門外,看著眼前的人,那人有著亮紫色的俐落頭髮,這顏色是復甦之蛇博士為他選的。
那人的面容相當普通,與常人無異,拖著一把銀白色的巨刀無聲站立,靜默的聽著復甦之蛇的叮嚀。
「總之一定要小心,第一次上戰場是很危險的。」
「是。」
「最後確定一下,你記得我是誰嗎?」
「博士。」
「錯,是"復甦之蛇",那你又是誰?」
「是"第一者"。」
「又錯,是"死滅創生之遍在者",我都教過這麼多次了,為什麼總是記不住?」
「名稱意義?」
「自己好好參透吧!這我就不直說了,直說一點氣氛也沒有。」
「是。」
「那之後就聽命於他們吧!等下次回到我這裡時,我有一份禮物。」
「是。」
「還是一樣不擅言詞吶!真是的,枉費我訓練了這麼久。」
「是。」
「切記了,身為無敵的超常存在,一定要有瀟灑的作戰方式跟極其華麗的開場白和結語,不然就枉費跟我多年了。」
「是。」
「我的孩子,我會透過螢幕看著表演的,不要吝惜力量。」
白髮蒼蒼的復甦之蛇一邊顫抖一邊抱住了那人,在那人的耳邊忽然輕語了一句話。
「等解去枷鎖之日,必要歸返。」
這句話一說完復甦之蛇就立刻退開,面對微笑。
「出戰吧!」
「是。」
坐上了飛機,那人就這樣離開了復甦之蛇的身邊。
隔天,那人站在戰場上,對面是許多戰車跟士兵,己方也是類似的陣容,只是數量遠遠無法相比。
那人身穿著銀色的寬大風衣,手套跟靴子也是銀色的,散發著金屬的光澤,給人一種無機質的感覺,宛若死物。
意識中已接受了命令,擊潰敵人,他,拖起了銀色巨刀,光明正大的向前一站。
那一瞬間,一發子彈狠狠的打中了他的臉。
「無須反抗,無須擔憂。」
子彈在他的臉上擦出火花,然後扭曲變形往旁邊彈去,而他的臉絲毫未損。
「給你們一分鐘,祈禱吧。」
他用平穩的聲音宣告,這全是復甦之蛇奇怪的教育成果。
「告禱,死後的世界會存在。」
鎗林彈雨當中,他仿若無事般從容向前走去,子彈撞到他的身上發出一陣陣的金屬撞擊聲,彷彿打到了什麼硬物上面。
「我乃無現再生者,我乃普遍存在者。」
高舉巨刀,這姿態具有宣示的意味。
「此身不死亦不滅,此刀無形亦無缺。」
他在心中默數,一分鐘之期已然來至。
「狩刀輪˙榮光喪滅之舞!」
一聲大吼,衝出,巨刀一分為四,四柄狹而長的薄刀藉由連結的銀色細繩漂浮著,只有一柄握在他的手中。
孤身衝了過去,一刀斬落,另外三刀卻往三個不同方向砍去,四個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濺出血花,連槍帶人斬開。
此刀之硬堅勝過鑽石,此刀之銳利勝過水刀,此刀之柔軟剩過流河。
無物不摧,無物不破,此刀,堪稱無雙之利器。
他持刀的身影如夢中的舞蝶,轉瞬間飛逝消失,徒留殘骸。
子彈幾乎無法擊中他,就算擊中也無法造成任何傷害,就連威力最大的飛彈或反物質步槍都只能打得他的身體出現一點點的扭曲,一瞬間就能回復,號稱無現再生者絕非空名。
奔跑的速度達到每秒八十公尺的地步,這還是因為土地的限制,也正因如此,他所經過的地方土地全都碎爛如泥。
奔馳疾走,刀如浮光掠影般閃過,軍人們就連反應過來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變得有如破爛的抹布一般了。
被砍飛腦袋的人是幸運的,他們不像被攔腰斬開的人一樣要度過漫長的痛苦時光,但不管是何者,都不具備生存的機會了。
就算是戰車也有如破絮,一斬,就連人帶那厚重的裝甲一起被剖開。
除了天上的轟炸機外,沒有他斬殺不了的,就連自主作戰機器人都被他隨手斬碎,完全是碾壓式的戰鬥力。
英雄主義這早該在現代戰爭消失無蹤的東西被他給完美演繹了出來,要說有什麼缺陷,就是他沒有一個相稱的名號,要成為媒體傳頌的英雄人物還略差一點。
如果真叫復甦之蛇命名的"死滅創生之遍在者"恐怕沒幾個人記得住,但很快的,他就能得到專屬於他的外號。
不過這時的他並沒有多想什麼,事實上,他幾乎從不思考,也不需要思考。
他只是以超越常理的速度奔走著,然後將一個個敵人消滅抹除,這絕不是戰鬥,而是清掃。
就這樣,以一己之力,扭轉了整個戰場的局勢。
在那之後,每一場戰鬥,他就得到一個新的封號。
並沒有回去研究所,他的存在是昏星共和國的王牌,不得不在各個戰線流轉作戰,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戰鬥。
殺敵,破城,屠村,滅鎮。
直到十年後,他的同類才逐漸誕生,不過實力都遠不及他,要說分別,就像是手工藝品跟工廠大量生產的貨物,品質上有根本的不同。
又過了十年,人們對他的稱號才逐漸統一,那是凝聚了二十年來數百萬亡魂之指向的名號。
---"殺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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