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開始焦慮、開始憂鬱,然後…刺痛。
我從沒有失去過什麼,現在這樣…不過是回到了最初。
或許我是羊群裡的狼,沒辦法安安穩穩的跟隨團體,總是會離大家很遠很遠…
而現在…
就是自作孽。
***
睜開眼,大樹下的涼風吹拂著,穿透過身體吹進已經淌血而逐漸冰冷的心。抱著膝蓋,我垂下眼簾。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離你們越來越遙遠…
等我意識到這距離時,不管我怎樣追逐,拼了命的伸出手想要握住你們…都已經…碰不到了。
這不能怪誰。我訕訕地勾起嘴角。是我的問題,是我…把自己給關在鳥籠裡…等到我想把監牢打開的時候,在窗外等候我的你們已經展翅高飛。
我就像是許久未飛行的鳥兒,早已忘卻飛行的樣子和方法,只能傻傻的在地面上一步步跳躍,追逐著你們倒映在地上的影子。
好慢好慢,不管怎麼努力…我還是追不上那輕盈的影子。
心結越來越重、焦慮越來越深,然後又像過去那樣,把自己關回了鳥籠。靜靜的,只是看著飛翔的同伴。
不想再追了、不想再哭了、不想再讓自己受傷。有時候會不經意的看見你們的眼神,或許沒有惡意,但是我的心…已經扭曲,在我看來…是滿滿的鄙視。
「嗚…!」用手緊緊抓住胸口,手指彷彿要陷入肉裡似的。但這樣無法平息劇痛收縮的心臟,好痛好痛,真的好痛。
天下之大,居然找不到我的容身之處。很可笑吧?很可笑吧?
明明是人類的…低頭望著那漆黑的爪子,指尖散發著森冷寒光。聽說這世界不是只有一個的,還有一個平行世界。那裡有著另一個自己。
什麼時候我才能看到你呢?那樣子就不寂寞了。
一直都是這樣安慰自己的──總有一天會遇到的吧?只是現在時機未到──我有好多希望已經被踐踏著摧毀了,又倔強的抓著下一個希望麻痺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能遇到?
我快受不了了。
是不是到頭來,等著我的還是絕望?
就像那一天紮根在心底的巨大傷痛,不管怎樣都無法將它趕出我的心。
不想要再這樣了…我想要找個能夠發洩的出口…煩躁、憂鬱、焦慮,佔據我的心口不曉得幾年了,總覺得快要抑制不住…似乎是要爆發。
揪住胸口,我縮成球躺平在草地上,淚水不爭氣的滑落。
我還要等多久?還要等多久?
才能夠…把悲傷和痛苦一洩千里,然後自然地笑著,在天空飛翔。
這個鳥籠已經監禁了我好久、好久、好久…但是說不定,關起自己的,是我的心…是我…害怕再去面對人群、擔心那樣悲痛的過去再次上演。
帶著淚水的臉孔悲傷地笑了。
就當作這是詛咒吧。就當作是我的人生受到了抹除不去的詛咒。
只能痛苦的帶著遙不可及的希望,繼續在黑暗的時間洪流中承受悲傷。
這不是誰的錯,是我的錯。現在想想…也挺幸福的。
「我從未失去過什麼,一切只是回到最初的起點。」嘴唇喃喃地動了起來:「我就是一個踏板,一個毫不起眼的影子。」
是黑暗而安靜的。用平靜的外表繼續生存下去,用瘋狂的內心幻想屠殺你們。
這樣不也挺好的嗎?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