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惡魔的郊遊之一
因為是難得的連續假期,所以我便沒有待在家裡,而是到山上郊遊去了。
理所當然的,亞賽爾也一起去了。
不過,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我有些鬱悶地在山洞裡躲雨,明明天氣預報說會是晴天的啊!結果現在卻下著傾盆大雨,好在亞賽爾視力很好一下子就發現了可以躲雨的山洞,不然現在我們兩人鐵定是全身濕透了吧。
這種時候真希望自己是強大的雲妖,這樣的話至少可以讓雨停下來,瞧瞧這雨的驚人態勢,怕是還要下很久吧……陰雨天又是在山洞裡,讓我感到有些寒冷,我瑟縮著身子想要讓自己保持一點溫暖,這時亞賽爾忽然從背後抱住了我。
「雲生,你會冷吧?」亞賽爾這麼說道,「這樣應該會比較暖和的。」
「……謝謝。」如此貼近地感受他人的體溫,對我來說還是頭一次,因而多少有些不自在,但是亞賽爾坦然的態度,倒也讓我心情放鬆了下來,不過正因為靠近,又讓我不可避免地察覺到,我們之間有著明顯體格差異的事實。
亞賽爾非常高大,身高只有一百六十七公分又體格瘦弱的我,像現在這樣依偎在他的懷抱裡,頗有小鳥依人的感覺……這什麼形容詞啊!我用力甩了甩頭,真是的,我怎麼會出現這種想法啊。
「雲生,你怎麼了?」亞賽爾困惑地望著我,那雙澄澈的血紅色眼眸透著擔心,「不會是身體不舒服吧?」
「我沒事的。」不想讓他擔無謂的心,我很迅速地就做出了回應。
聽了我的回答,亞賽爾終於安下了心,漾開一如既往的微笑,「沒事情就好。」
明明是早就看慣了的笑容,我卻突然有種內心受到強烈震撼的感覺,臉上一陣熱燙,轉過頭去不敢看亞賽爾的臉……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哪,以前怎麼沒有特別感覺呢?
「雲生?」亞賽爾充滿魅力的嗓音透著疑惑,「你真的沒事嗎?」
「……我沒事。」我深呼吸了幾次,才讓心情平復下來。
「呿,不好玩,」亞賽爾嘟著嘴,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小雲雲,你居然對我的魅力不為所動。」
面對這樣的發言,我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額間冒出了青筋,「亞,賽,爾,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的話裡擺明兒有鬼啊。
「啊,那個,沒什麼的啦!哈哈。」亞賽爾試圖蒙混過去,但臉上的表情就是一臉心虛的樣子,不斷四處張望活像做了什麼虧心事。
「坦白從寬,」我直視著亞賽爾,「把話好好說清楚。」我微笑,不過眼中完全沒有任何笑意。
「嗚嗚,」亞賽爾一副被嚇壞的樣子,「雲生,你不要這樣啦!好可怕……」
「那你告訴我實話不就好了。」面對他這樣子我不禁搖頭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那,雲生,」亞賽爾一臉期待地看著我,「你要保證聽完不可以打我喔。」
「你說吧,我不會打你的。」我很好奇到底是甚麼事情讓亞賽爾心虛成這樣。
「因為躲雨實在太無聊了嘛!」亞賽爾玩著手指,一副嬌羞樣,顯然是在挑戰我的視覺神經——想像一下吧,一個身高有著一百八十六公分的高大男人故作嬌羞,在那裡玩手指的畫面。
不知道是否錯覺,總覺得外面的雨下得更大,雷聲也更響了。
「所以囉,」亞賽爾頓了頓,「我就用了點小把戲,想增加一點樂趣。」他眨了眨眼,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我用了迷魅術。」
這時外邊落下一道閃電,一時間強烈的白光,讓我閉上了雙眼,等到眼睛適應了之後,亞賽爾依然維持著相同的姿勢,不過我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尷尬的沉默持續了許久,我還是忍不住開口了,「為什麼?」
「只是想試看看而已,雲生,你不要生氣好不好?」亞賽爾很著急的樣子,似乎怕我會發怒,「我沒有想對你怎樣啦!只是突然有點想看看雲生你動搖的樣子……就算你真的中了迷魅術,我也不會隨便對你怎樣的。」
我不發一語,起身走到亞賽爾對面坐下,閉上了眼睛,睜開眼睛時,眼睛已經變成了紫水晶般的顏色,屬於雲妖的瞳色,「沒必要做這種事情,亞賽爾。因為是沒用的,雲妖不會中迷魅術。雲妖本身也是……」領口的扣子突然自行開了幾顆,「魅術的行家。」
紫水晶般的眼瞳蕩漾著氤氳的水氣,一時間亞賽爾看得癡了,在他發呆的時候,我把扣子扣了回去,眼睛也恢復成平常的黑色,「亞賽爾?」我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亞賽爾這才回過神來。
「嗚嗚,小雲雲,你欺侮我啦!」亞賽爾突然緊緊地抱住了我,「居然讓我看到那麼美妙的樣子,又不讓我吃,你好殘忍喔!」
「是你先戲弄我的耶,」我好氣又好笑地推開了他,「這只是回禮。」
「意思是說,小雲雲你還是有受到我的魅力影響囉?」亞賽爾一臉開心的樣子,像是突然間回復了元氣,「我還擔心我年老色衰了咧!」亞賽爾誇張地掩著臉,從懷中拿出小鏡子左看右看。
「年老色衰……」對於這種奇怪的形容詞我不知該作何回應,「亞賽爾,你實際上到底幾歲我是不知道,不過外表看起來只有人類二十幾歲的你,不覺得這種形容很怪嗎?」
「不覺得。」亞賽爾如此回應,看來惡魔的思考模式不能以常理測度。
經過剛剛的一場鬧劇,也用去了不少時間,可外邊的大雨卻沒有停歇的跡象,連我都開始有點無聊了,也難怪亞賽爾會胡搞,因為他完全是那種坐不住的性子啊。
「雲生,我好無聊……」亞賽爾一臉快要無聊到死的樣子,這山洞不大,雖然供人躲雨綽綽有餘也算是寬敞,但是根本沒有探險的必要,因為一望就看到山壁了。
「我也有同感。」我難得地贊同了他的看法。
「我們有共識了耶!」亞賽爾歡呼了一聲,「那來做點有趣的事情好嗎?」亞賽爾用閃亮亮的目光看著我,不知為何感覺有點可疑。
「你先說是什麼事情我再考慮。」我如此回答。
這時亞賽爾突然貼近了我的臉,用火熱的目光看著我,強健的手臂按著我的肩膀,「這種事情……」溫熱的吐息直撲面頰,讓我有些慌張,「雲生,你不要裝傻。我知道你懂的……」他非常熟練地解開我襯衫的扣子,我雖然看不見自己的臉色,卻也感覺到臉頰燒燙的熱度。
我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