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紅之殤(二十三之章)

作者：冰晴│少年陰陽師│2008-11-28 22:49:07│巴幣：0│人氣：527

“…哼。”
高淤神睜開雙眼，語氣中帶著不滿。
貴船清涼的風撩起髮絲，夜晚的風，會顯得更加寒冷，氣溫也會降低，但是對於神來說，是不具任何影響力的。
因為四周的結界，瘴氣之風無法吹入貴船之內。
但高淤神仍是帶著不悅，怎麼說京都也是她的管轄之內，居然隨意給異國的妖異入侵，總是讓人感到不快。
雖然是掌管這土地的神，但也不會對人類出以援手，只喜歡當作旁觀者。
“真是的，情況好像變的很糟糕呢。”
嘴角揚起淡淡的微笑，高淤神悠然自得地說著。
在幼小人類之子的體內，那銀色的火焰會把他的生命燃燒殆盡，因為他無法控制體內強大的異型之血，雖然很中意他，但如果這樣就結束了，就不是他所看上的孩子了。
因為那孩子總是會在最後關頭，爆發出她所想不到的力量。
“就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吧。”
她稍微將視線偏移到人類之子身邊，那異國的神靈，帶著意義不明的笑容。

“喂，昌浩，醒醒！”
紅蓮不停輕拍打著昌浩臉頰，但他仍沒有醒過來。
臉色非常蒼白，頭髮也因為汗水的關係貼著皮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什麼都沒有注意到，紅蓮不斷地呼喚昌浩，也不停地責怪自己。
“你…對他做什麼！？”
提高了音量，叶櫻激動地質問著秐浖。
“只不過給了他一些暗示，就承受不了，人類果然是脆弱的種族。”
瞇著眼帶著獰笑說著，俊俏的臉龐瞬間扭曲了起來。
叶櫻只是一臉錯愕地看著他。
內心正產生動搖，她所看到的表情，聽到的話語，都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人，那個人果然已經不在了嗎？
那麼，她當時聽到的聲音又是誰？
“昌浩，快醒醒，別嚇我了！”
紅蓮不停地呼喊著，但懷中的人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臉色越來越蒼白，紅蓮顯得更焦急。
“這只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沒必要牽扯到其他人。”
“愛說笑，他可是非常好的貢品。”
僅剩的天狐之子，雖然不夠成熟，無法醞釀出天珠來，但隱藏的靈力非常強大，能夠逮到如此意外的獵物，這都要感謝她呢。
“…！！”
聲音卡在喉嚨中，發不出聲。
還能夠說些什麼？已經不知道了，腦袋一片混亂，明明心中想說的有好多好多，可是到了喉嚨卻怎麼樣也說不出來。
“可惡，你這傢伙！”
紅蓮發出怒吼，隨之，銀白的火焰化成巨大的蛇，那正是兇將─騰蛇所掌管的煉獄之火，溫度逐漸上升，皮膚開始泛紅，如果在靠近一些，會被火焰的熱度灼傷，那並不是肉體可以承受的火焰，黑色的野獸輕而易舉地被火焰吞噬。
看著銀色的炎蛇逐漸逼近，秐浖表情沒有變化，兩者之間，好像有什麼東西阻隔開來，火焰完全無法靠近他，況且這種近距離的熱度，應該會讓他無法承受才對，但他卻像什麼事情都沒有。
紅蓮咬著牙，金色的瞳孔開始泛紅，額上的金箍因為火光而閃閃發亮。
叶櫻抱著昌浩，為了不讓他受到這樣的熱度，她用自己的身體作為盾牌，身為神的她，自身多少還是有些防禦能力，比起人類更能抵擋這樣的高溫。
“騰蛇，快冷靜下來。”
聲音並沒有傳入紅蓮的耳中，他仍不斷地釋放出火焰。
火焰漸漸增強，額頭上的金箍產生了細小的裂痕，那是用來封印騰蛇強大力量的封印，是他自己要求晴明施加的，如果金箍消失了，騰蛇的通天神力將不受限制。
視線開始模糊起來，火焰燻著了她的眼睛，她漸漸感覺到意識開始不清，在這樣下去的話…
“真是礙眼的神將。”
語氣聽來有些不耐煩了，秐浖的眼中閃過憤怒。
放在胸前的手移向至前，揮出一個弧度，火焰瞬間被打散，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肉眼完全沒有瞧見，身體無法動彈，那麼一瞬間，好像有種很強烈的壓迫感。
啪嗒。
什麼溫熱的東西打在他臉上？
火焰被打散的一瞬間，有什麼東西濺在他的臉頰。
“冷靜…下來了嗎？”
什麼時候，叶櫻在他前方，彼此之間的距離非常短，她只要後退一步就會觸碰到他的身體。
有種味道開始蔓延，他記得這個味道，黑色的大手觸摸著臉上的溫熱液體，是血，但不是他自己的血，他並沒有受傷。
“妳…”
披掛在她肩上的掛衣滑落至地面，一身潔白的單衣有一處被染成不同的顏色。
血液向下流至手腕，滴落至地面，她的左肩被什麼東西割傷了，單衣破了，可以看見手臂的肌膚，上頭滲著血。
“找到機會，就快逃吧。”
叶櫻並沒有回頭，只是壓低聲量說著。
紅蓮愣愣地看著她，聲音聽起來非常疲倦，呼吸也是非常急促，雖然她拼命抑制著，可是仍感覺的出來。
“妳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真是可悲。”
那是帶著鄙視，嘲笑的語氣說著，如今的她，已經不是當初被稱為「神」的少女了，只是個失去力量，墮落的弱小人類罷了。
“可悲嗎…或許吧…”
像是自嘲一般，她低聲說著。
左手動不了，完全沒有任何感覺，一點痛楚都感覺不到。
“不過…這樣就夠了。”
她揚起最後的笑容，那是帶著最後一絲希望的微笑。
下一秒，秐浖臉色大變，睜大了瞳孔，直直盯著她，這時他才發現，叶櫻真正的企圖。
封閉的空間開了個洞，那是她用盡所有的力量撬開的，很快地，晴明與其他神將就會藉由那個
破洞進入這裡。
受傷只是個幌子，她只使用了一部分的力量阻擋攻擊，趁著混亂之際，硬是撬開了空間。
“那個依附的身體，似乎也到了極限了。”
使用原本就不屬於自身的力量，應該更耗體力，況且對方還是凌駕於自身之上的妖怪，體力消耗的更是劇烈。
“…我似乎太過小看妳了。”
表情不像剛才一般的從容，藍色的眼眸閃過殺意。
的確，躄骜的身體已經快要負荷不了秐浖的妖力，光是維持身體平衡都有些費力，如果使用過度，這具身體很快就無法使用了，如此一來，就沒有可以活動的卒子了。
“雖然很可惜，不過今天我就先暫時撤退吧。”
語落，秐浖很快地融入了黑暗之中，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後，四周的夜幕逐漸透明慢慢消失。
回過神來，已經回到了宅子後院的長廊上。
“紅蓮、昌浩。”
熟悉的聲音很快地傳入耳中，晴明帶著其他同胞出現在視線內，警戒的身體才稍微放鬆。
“紅蓮，昌浩怎麼回事？”
看著孫子失去意識，直直躺在紅蓮懷中，晴明不禁臉色大變。
“昌浩…他…”
“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他只是受到天珠的影響失去意識了。”
按住麻痺的手臂，叶櫻失去重心地攤坐在地上。
她整個人依靠在長廊的柱子上，手邊的木製地板已經被血染黑了，玄武趕緊幫她止血。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面對同胞的問題，紅蓮也答不上來，只能將視線投向晴明。
“…我知道了。”
面對神將們的視線，晴明深深嘆了口氣。
《晴明，有東西穿過了結界！》
正當天空之翁發出訊息的同時，一個影子迅速地奔向後院，出現在眾人眼前。
是一頭野狼，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若要說有，就是牠不同顏色的眼眸。
“敵人嗎！”
雖然不知道牠是以什麼方法穿過天空的結界，不過在這一個時機點出現，未免太可疑了些，青龍拿出了武器，而勾陣兩手也緊握著筆架叉。
紅蓮睜大眸子，他記得這隻野獸，那是前幾天襲擊昌浩的狼妖，雖然體型變得與一般野獸相同，但他卻記得很清楚。
狼的眼睛四處遊移，好像在尋找什麼，而視線落在神將身後的長廊上，便停了下來。
“終於，找到您了…”
聲音帶著激動與喜悅，狼無視神將們的存在，揚起步伐走向視線落下的那一處。
“莫非是─…”
晴明制止了神將們，那隻狼並不是妖怪。
狼走到了叶櫻的身旁，低下了頭。
“終於找到您了，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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