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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長篇】《救濟的魔女》CH12-馬里歐與莉莉絲-3

湛藍琴海 | 2022-08-05 19:39:33 | 巴幣 192 | 人氣 183


  ──我履行諾言了,緹娜。還記得十二年前的約定嗎?當時我跟妳約定之後會去找妳,要妳等我。如今,我終於來到妳的身邊了……

  這是十二年未見的青梅竹馬尼奧‧帕洛夫,久別重逢後的開場白。

  他的右髮,仍繫綁小辮子,與兒時的他如出一轍。很顯然他遵守了約定,如同我也遵照約定,留長髮至今。

  只不過,由於時隔多年,我們也長大成人,樣貌與聲音自然與過去迥然不同。尤其是尼奧,他的容貌聲音的變化比我更大,其中聲音尤甚。他的聲音如同外貌,從清純稚嫩轉為帥氣成熟,那是從男孩轉變為男人的證明。

  對於這一切,我自然是欣喜不已。他確確實實地遵守了約定,來到我的面前。他究竟是有多大的決心,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能做到這一步,我難以想像。

  說到底,他是不是打從跟我約定要來找我起,就下定決心要成為演員,如此一來就有機會接近我,甚至與我共演,來達成「相見」的目的?

  若真如此,那他的毅力太令人動容了……但問題是,只是想相見的話,有必要做到這般地步嗎?真想見面肯定有其它辦法,不一定要如此大費周章。但會有這般戲劇化的重逢,也不像偶然……只能向他問清楚了。

  於是,我花了一些時間,終於釐清尼奧的想法。尼奧表示自己確實是為了接近我而成為演員,但這不是全部。他所想要的「接近」不單是能夠見到我,還有想追上我的腳步,希望能跟我在舞台上發光發熱,一同成為舞台上的主角。從我跟他講故事起,他就逐漸有這個夢想了。

  只不過,他一直自認辦不到,認為那對自己而言太難了。直至得知我要搬家起,才讓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實現這個夢想。如此一來,才能夠追上我,否則就永遠被甩在後頭,甚至連背影都捕捉不到了。為了防止淪落到這般田地,便終於有動力逐夢了。

  說到底,就如我所預想,他是因為憧憬我,才想跟我站上同樣的舞台,甚至與我共演吧。即便如此,能夠來到這裡與我共演《馬里歐與莉莉絲》興許是命中注定了。畢竟這是數一數二的經典名劇,能夠擔當主演,不僅需要實力,也需要機運。尼奧能夠跨國出演,乃因該劇演員是引薦或海選而來,而非由特定劇團演出。我是從甄選中脫穎而出,尼奧則是被大力引薦。

  無論如何,能藉此機會重逢,並共演男女主角,還是我們最喜愛的名劇,除了命中注定,我想不到其它理由了。

  ──妳有好好留長髮,真是太好了……不過相信不綁馬尾,放下來一定也非常好看的。應該說妳天生麗質,有這麼美麗的烏黑秀髮,無論是什麼髮型都會非常好看才對。

  ──妳以前就很漂亮了,現在更是活脫脫的大美人了,加上妳演技又好,一定能夠演活莉莉絲的。

  尼奧如此稱讚我,雖然聽得很高興,不過也更讓我意識到,之後絕對不能讓他失望。畢竟我們共演男女主角,要支撐起整部戲。假使我不表現好,既會嚴重影響整齣戲的品質,也會添給身為最主要的對戲演員的他許多麻煩。因此,我必須更加努力,以防這種事發生。

  現在的尼奧,已經不是在舞台下看戲的觀眾了。他已經成為一流演員,且是最主要的對戲對象,他會直接與我互動,對我的狀況瞭若指掌。甚至不只是正式出演,私下排練情形他也會一清二楚了。正因如此,他不可能只看到我在舞台上光鮮亮麗的一面了。

  雖說如此,這也不是大問題,雖然在排演時可能會出醜,但至少我在舞台下,本來就也是維持演戲狀態,無時無刻都在演戲的我,早已習慣在人前維持形象。就如十多年前,我也是這樣演給尼奧看的。

  如今闊別重逢,這場戲還要繼續演下去。

  在人生被終結前,這場戲永遠不會落下帷幕。

  也沒什麼好埋怨的,這是我的選擇。會做出這種選擇,僅僅是因為,不想讓任何人失望罷了。

  尤其是重要的人。

  尼奧,抱歉了,即使你終於回到我的身邊,也終於能與我對戲,但在演戲以外的時間,我也不會解除演戲狀態的。

  畢竟,哪怕有朝一日,全世界的人還是對我失望了,仍有那麼一個人,說什麼都不能讓他失望──


  那個人就是你,尼奧。


  因此……請你原諒我吧。


  原諒我。

  我一面如此暗忖,一面若無其事地,繼續與陽光俊美的粉髮青年談笑。

  現在的尼奧確實變得更加開朗了……沒錯,我喜歡看他笑,為了守護他的笑容,我必須恪守原則到底。

  尤其現在我必須扮演好他的莉莉絲,就如同我期望他能夠扮演好我心目中的馬里歐一樣。

  沒錯,現在的我們,必須竭盡全力去飾演,我們深深著迷與惋惜的角色了。

  我們必須成為他們,實現我們或許從兒時起,就開始做的夢吧。


  ──雖說早就對《馬里歐與莉莉絲》的劇本滾瓜爛熟,也私下演練過千萬遍,但實際與人排練時,果然會遇到很多問題。就如我過去的演戲經驗那樣,演出的難度有多高,都是到實際排演時才能體會到……

  ──尤其這是我最喜歡,又是我演藝生涯中,最重要的名劇,絕對不能失敗,要演到最好才行。更遑論跟我對戲的男主角就是尼奧,若給他添麻煩甚至失望了怎麼行?童星出身的我還是他的大前輩,是我要來帶他才對。

  ──不過,尼奧排練狀況還算順利,就算有點問題也改正得很快,悟性真的很高啊,沒想到他這麼有天賦嗎?還是那是他付出遠超乎常人的努力,才辛苦換來的呢?

  在開始排演《馬里歐與莉莉絲》後,我就思考過這些。

  ──從以前就覺得尼奧無論做什麼都會成功了,不過他能做到這般地步,依舊遠超乎我的預期……他實在是太厲害了,難怪我以前就會憧憬他了。但他還以為,是他單方面憧憬我吧?越想越心虛呢……

  ──我多希望自己能夠表裡如一,但是……其實我也不清楚,現在的尼奧,究竟是否還「表裡如一」,但他為了實現夢想,而努力至今是鐵一般的事實。他對演戲的執著與熱情,應當是千真萬確的吧。

  ──他有遵守約定,好好留著辮子,應該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在跟他對練後,便更加篤信這些想法了。

  ──無論如何,我只能加倍努力,扮演好莉莉絲。為此我只能更加努力研讀劇本,並自行演練……就像現在做的這樣。

  ──只有徹底了解劇本,才能徹底入戲,融入角色。只不過這樣還不夠,我對自己的表現依舊很不滿意。是因為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嗎?還是我沒真正了解這部劇呢?

  ──不過,到底要怎樣才算是真正「了解」呢?了解這部劇的創作年代、背景、作者之類的嗎?就我所知這些方面的資料都很少,唯一比較能確定的是,這部劇似乎是真人實事改編,不完全是虛構。只是改編到什麼程度,有哪些部分經過渲染或虛構,就不得而知了。

  ──基本上應該類似於民間傳說的存在,人們口耳相傳,後來有人改寫成作品。同樣的傳說,據說有好幾種版本,之後有人整理,編撰成當今流傳的版本,經典名劇《馬里歐與莉莉絲》就此誕生了。

  ──只不過,要徹底了解這些,恐怕不太實際。真了解了也不見得有多大幫助,依照以往經驗,做功課固然重要,但也要做對地方。由於我的演出經驗豐富,對這方面的拿捏自然很清楚。

  ──那麼……

  我再度放下書本,告誡自己不能再讓思緒飄遠了。否則研讀得再多,都可能會胡思亂想,甚至就會沉浸於回憶之中了。

  是時候該調整狀態了,如此才能面對後續的排練,並在正式演出時,有完美無缺的表現。

  我拿起書本,從床上坐起,將書頁翻到前面,針對明天要排練的部分研讀。

☆★

  「唉,他們肯定都不曉得,我其實不喜歡舞會。因為我不敢告訴他們,告訴他們的話肯定會被罵的。我自己也很明白,作為貴族千金不能不喜歡舞會,可我喜歡安靜,舞會何其吵鬧!要跟一堆不認識的男人跳舞,這讓我壓力好大……」

  「我從來不祈求,能在舞會上有美麗的邂逅,那些跟我搭訕的人們,沒有一個是真心實意的,一個個都另有所圖!他們只是想攀龍附鳳,想從我身上撈到好處,跟這樣的人相處,只會讓我感到作嘔!」

  「在那種場合,不可能邂逅真愛。退一百步說,即使邂逅了也沒用,因為我的結婚對象,只能由家族安排,我沒有任何自由選擇的權利……」

  「啊!所謂的貴族,狄諾巴頓這個姓氏,外人眼中的金招牌,在我眼中不過是個枷鎖!如果可以,我想掙脫這個枷鎖,逃離這無可救藥的,名為『狄諾巴頓家族』的牢籠!」

  「我就只是再普通不過,剛年滿十六歲的莉莉絲而已!」

  我戴著棕色假髮,排演莉莉絲在舞會前的獨白橋段,今天狀況不錯,越來越能抓到感覺了。

  只要沒被喊停,就能繼續排練下去。

  「狄諾巴頓家在開例行舞會啊,雖說那是仇家的舞會,但其實我根本不在乎什麼家族仇恨,那種事我不懂啊!我痛恨爭鬥,沒有什麼是比互相傷害更糟的了……」

  「如今我十六歲了,距離成為霍普雷的當家,理當不遠了。繼承當家後,我一定要終結這一切,為了先祖的仇怨而永無止境的惡鬥,那實在是太愚蠢了!沒有什麼是比和平更重要的,沒有和平就沒有未來!」

  「這麼多年了,這次就去一探究竟吧,我也很想知道狄諾巴頓家的舞會究竟是什麼盛況。反正這是化裝舞會,可以戴假面進去,就照我的摯友肖恩說的,悄悄混進去應該就沒問題了。」

  戴金色假髮的尼奧,全心飾演馬里歐。他也排演得相當順利。聲音表情都相當到位,一舉一動也很有魄力。能讓人深刻感受到,這是柔中帶剛的熱血少年馬里歐。

  很快地,就要進入到舞會環節了。但這對我而言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演劇無數的我,早練就出一身舞技了。

  「喔!優雅的淑女,妳舞跳得真好,與妳共舞我很榮幸。妳一定很有教養,否則無法跳出這麼優雅又美麗的舞步吧?」

  現在排演到跟尼奧──馬里歐共舞的環節了。可以深刻感受到,尼奧十分入戲,舞也跳得很好,雖然不到完美無瑕,但才排練不久就能做到這種程度的話,正式演出的表現,應該相當可期。

  「過獎了,我還覺得有些生疏了,可能是有點久沒跳舞了,否則一定會跳得更好的。是你跳得好,我才有辦法配合。」

  「是嗎?那真是謝謝妳了,美麗的姑娘。是的,我說的是美麗的姑娘,哪怕隔著面具,我都看到妳煥發與眾不同的光芒,妳是這場舞會中,最閃耀也最美麗的那顆明星!」

  「感謝你的稱讚,這位紳士。但實在不敢當,這裡耀眼的星星很多,我從不認為自己最耀眼的那顆──啊!」

  我被身旁也在跳舞的賓客撞到了,面具掉落在地,這是劇中馬里歐初見莉莉絲真面目的名場面。

  「對不起!這位姑娘,妳還好嗎?」

  「沒事,謝謝關心。不用在意我,兩位繼續跳吧。」

  在回應撞到我的男賓後,正打算俯身撿起地上的面具之際,馬里歐搶先一步撿了。

  「喔……天啊,我眼前的佳人,露出真面目後,何止是這裡最耀眼的明星,她根本是……根本是……」馬里歐含情脈脈地望向我,抓住我的手心:

  「美麗的佳人,原諒我詞窮,無法用任何語彙形容妳的美麗。但我無比確定,妳不但是這裡最耀眼的明星,更是我一直苦苦尋覓的珍珠,妳是我的寶物!請告訴我妳的芳名吧!」

  「咦?」

  「不,到外面去說吧,這裡太吵雜了。比起跳舞,現在我更想與妳好好談,我想了解妳更多,可以嗎?」

  「可、可以……」

  在劇中莉莉絲本來就會因為馬里歐唐突的盛讚與邀約,而感到錯愕與難為情。不過大致上能感覺到,莉莉絲並不排斥這些,只是對突如其來的這一切,有點反應不及而已。

  現在的我,或許更能夠理解莉莉絲的心情了──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太入戲,因此我的驚愕,並非完全是演出來的。

  是尼奧的演技太好了嗎?才會一時讓我產生他真的是馬里歐,而我真的是莉莉絲的幻覺?

  「那我們離開吧,妳想到哪裡去?」

  「後花園。那邊應該很安靜,比較方便說話。」

  「那走吧,我等不及了!」

  接下來,場景轉換,原本熱鬧的舞台,只剩我跟尼奧兩人。

  「聽我說,美麗的佳人。為了表示誠意,我先拿下面具,並告訴妳我的身分吧。」馬里歐拿下假面:

  「我是霍普雷家的獨生子馬里歐‧霍普雷,我很清楚自己不應參加狄諾巴頓家的舞會,但禁不住好奇心,還是混進來了……」英俊帥氣的金髮少年話鋒一轉:

  「那麼,可以告訴我芳名了嗎?」

  「這……我……」

  因為得知對方就是仇家的公子,莉莉絲自然難以啟齒。

  「怎麼了?我的佳人,是有什麼顧忌嗎?妳盡管開口吧,無論妳是什麼身分,我都能欣然接受的。」

  「但是……」

  「哪怕妳是狄諾巴頓家的千金,我也不會在意。妳的美麗與耀眼,不會因為妳是什麼身分而被蒙蔽。妳就是妳,不會因為妳的姓名,而有任何改變。」

  馬里歐扔掉假面,將手放在胸前,語調真摯誠懇。讓原本別過目光的莉莉絲,終於移回視線,與他四目相接了。

  「真的嗎?我、我……我想先問,為什麼會假設我是狄諾巴頓家的女兒?這是最極端的假設嗎?還是……」

  「因為確實有可能啊。雖然沒有證據,但我似乎隱約記得,狄諾巴頓家有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獨生女。我雖然不曾見過她,但直覺告訴我,很可能是個美人。即便我並非為此而來,但如果我見到她了,而且那個人是妳的話,我也無所顧忌。」

  馬里歐敏銳的直覺,似乎讓莉莉絲明白自己的身分遲早會被看穿,與其繼續隱瞞下去,不如早點坦白為好。

  「原來如此……好吧,你說對了,很不幸地,我確實就是狄諾巴頓家的獨生女,是你們霍普雷家的仇敵……所以,我雖不恨你,但請你放棄吧,霍普雷家的公子。請別再接近我了。」

  莉莉絲雖然表面上這麼說了,但她應該只是基於理性,才強逼自己做出這番無情的回答吧。

  「不,別這麼說,我明白妳的顧慮,但這不足為懼。至少先告訴我妳的名字吧,比起姓氏,我更在意妳的名字,那才是屬於妳個人的標誌。」馬里歐朝我上前一步,語氣鏗鏘有力:

  「我不在乎妳的身分,我只在乎妳是誰!」

  「……這……你……」

  別說莉莉絲,就連我都被馬里歐的魄力所折服了。只不過我知道這是在演戲,是在演戲──

  「好吧,我的名字是……莉莉絲。但就算知道這個──」

  「已經夠了,美麗的莉莉絲!聽我說,我根本不在乎家族仇恨,為了先祖的恩怨而束縛自身意志,實在是無謂至極!倘若哪天我成為霍普雷的當家,我一定要親手終結這一切!若不能終結,我願不再姓霍普雷,與妳奔往遠方!」

  「不可能的,這不切實際。我們──」

  「可能的,相信我。莫非妳要放棄自由戀愛嗎?妳甘願為了與我們無關的仇恨,限制自己的選擇嗎?」

  「什麼?」

  「要做自己的話,就只有現在了。若不起身反抗,就只能等他人主宰自己的未來,往後只會越來越無法回頭。我已經做好覺悟了,一定會排除萬難,追求我的真愛!」金髮少年抓住我的雙手:

  「我很確定妳就是我苦苦尋覓的珍珠,是照亮我的前路的星星!這絕非戲言,切莫以為我輕率,我見過許多淑女,唯獨妳是特別的,觸動我的心弦!」

  以戲外人的角度看待,或許這番告白很浮誇,但是……

  「……真的嗎?馬里歐先生,我……」

  「叫我馬里歐便行,不要見外。如同我只喚妳莉莉絲,是同樣的道理。可以嗎?」

  「只要你喜歡,那當然可以。」

  「好極了!莉莉絲,妳願意接受我嗎?別管家族束縛或者什麼,真有被阻撓了,我也會披荊斬棘,盡管放心吧。」

  真是令人安心的口吻。

  「……我想,我願意。坦白說,我不喜歡舞會,總覺得舞會裡來跟我搭訕的男人,往往另有所圖。但你不同,即便得知我的身分,還是義無反顧地追求我,我相信你是真心實意的。」我緊緊回握對方的手心:

  「我也看得出來,你熱血正直,很有行動力。這一點讓我欽佩,你實在是太耀眼了……所以,我能夠相信你。」

  「太好了!那我們起誓吧!」他放開我的手:

  「為了彼此,甘願拋下一切桎梏,無論是姓氏或是其它。若妳願意,現在就指點什麼起誓吧!」

  「不需要,只要有心意就夠了──」

  「馬里歐,你在這裡啊──」一名橙髮少年打斷了我,他拿下假面,朝馬里歐走來:

  「什麼?這個女人是誰?你怎麼會跟她在一起?」

  「肖恩!我的好兄弟!你怎麼來了?」

  「我才要問你,為什麼會跟一個陌生女人待在這裡?難道說──」

  「莉莉絲!妳怎麼會跑到後花園來──哎喲!妳居然跟霍普雷家的兒子在一起?」

  我的──莉莉絲的母親狄諾巴頓公爵夫人,從被稱為肖恩的橙髮少年身後現身,並怒目圓睜:

  「妳在搞什麼!快點遠離他!」

  「母親大人──」

  「什麼?這女人是狄諾巴頓家的女兒嗎?」肖恩再度打斷莉莉絲:

  「馬里歐,你在想什麼?你為什麼不但接近狄諾巴頓家的女兒,還摘了面具?已經自曝身分了嗎?這是在找死啊!你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不,聽我說──」

  「沒什麼好說的,現在就立刻給我滾!」狄諾巴頓公爵夫人向馬里歐高聲斥喝:

  「在狄諾巴頓家,絕對沒有霍普雷家的容身之地!你要是再不滾,就莫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母親大人,聽我說──」

  「抱歉,莉莉絲,現在說再多也沒用。我還是先走,之後再來找妳,請一定要等我!」

  「馬里歐!」

  「肖恩,我們快走吧。」

  馬里歐沒有回應莉莉絲的呼喚,跟他的摯友肖恩迅速逃離現場。

  「滾吧!滾越遠越好!休想再來了!還想再找我們的女兒?沒門!」

  莉莉絲的母親,狄諾巴頓公爵夫人憤怒咆哮。

  「為什麼……會這樣……馬里歐說會再來找我,這是真的嗎?不,我想相信他,他應該是可以相信的。他跟那些只會花言巧語的男人,不一樣吧……」

  我背對狄諾巴頓公爵夫人,黯然低喃。

☆★

  「剛才的排練很順利呢,連導演都讚不絕口。真不愧是緹娜,演技真的是一流的,能跟妳共演真的是太好了。」

  在休息時間,尼奧一面喝水,一面如此稱讚我。

  「我也很高興能跟尼奧共演,尼奧的演技也很出色,正因為尼奧有這麼出色的表現,我才比較能入戲吧。」

  「哈哈,是嗎?如果真是這樣就太榮幸了,竟然能被我一直很憧憬的緹娜這麼說,我實在是太開心了!」他的笑顏越發蕩漾:

  「這樣的話,我努力了這麼多年,也都值得了。」

  「嗯,謝謝你願意為了我努力至今,辛苦你了。」

  「不會。緹娜才是比我辛苦太多了,妳從小就入行,奮鬥的時間比我長太多太多。我完全不敢跟妳比啊,哈哈……」

  他先是苦笑,再話鋒一轉:

  「話說回來,妳剛才提到入戲,我就在想妳雖然一向來都很入戲,但剛才似乎入戲得特別深吧?總覺得不只是演得好,而是已經到渾然忘我的程度了。已經不只是逼真,而是就跟真的一樣了啊,我似乎都被妳影響了。」

  「真的嗎?可能是互相影響吧,我覺得尼奧演得很好,就更能夠入戲,就形成良性循環了吧。」

  正因為演員之間會相互影響,因此找得到優秀且合拍的演員很重要。我能跟尼奧初合作就能如此契合,也跟我跟尼奧從小就認識,關係親密攸關吧。

  「是啊,你們倆真的是一拍即合啊!找你們來演真是太對了!」

  導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跟尼奧一同回身。

  「啊,剛才我們的談話,導演都聽到了嗎?」

  尼奧搶先一步詢問。

  「沒啦,我才剛來而已。不過我真的很想說啊,你們不只是一拍即合,根本是太登對了──你們都還是單身吧?而且不是青梅竹馬嗎?之前是這麼說的對吧?」

  「對、對啦,但怎麼忽然提起這個呢?」

  尼奧難為情地別過視線。

  「嗯~為什麼呢~為什麼呢~」比我跟尼奧大上一輪的導演,捻起鬍鬚:

  「這種事該自己想啦,你不會不明白吧?還是你在明知故問呢?」

  「那個──」

  「導演,休息時間快結束了吧?我們該做準備了。」

  我決定轉移話題,並以此為藉口脫身。

  「啊,對耶~那沒關係,小倆口待會又能在舞台上卿卿我我囉~」

  「欸?等等,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啊導演!那也只是為了演戲而已,而且待會要排練的橋段,也沒多卿卿我我吧……」

  我越說越小聲,想想待會要排演的內容,就覺得好像也沒底氣這樣說了。

  導演輕笑幾聲後,轉身離去。

  ……算了。

  還是別胡思亂想,專注於排演上吧。雖然被尼奧跟導演那樣說後,我的心湖逐漸摻入雜質,開始混濁了。

  真的只是因為被尼奧的演技影響,才會入戲得這麼深嗎?

  我的心湖,似乎更加蕩漾了。



  覺得劇中劇的台詞很浮誇很尬(?)是很正常的,基本上古早的舞台劇可能就是這種感覺,當我找《羅密歐與茱麗葉》的劇本來參考時,就覺得古早西洋劇本風格可能差不多類似這種調調,事實上我還模仿不太來,只是大概參考一下感覺而已(汗顏

創作回應

白煌羽
辛苦了
2022-08-05 23:32:48
湛藍琴海
不會
2022-08-06 00:21:40
『。』向創作者進行贊助 ✦
骯,單單是把現實中稀鬆平常的事情誇大化,也能製造出理想的戲劇效果
2022-08-06 05:32:18
湛藍琴海
有營造出來的話就好XD
2022-08-06 11:28:46
戒子向創作者進行贊助 ✦
不不不..琴海客氣了,確實有把舞台劇上所要的誇張演示出來,因為在台上必須要更精準、更快速表達出各個角色的立場,讓現場觀眾能及早融入戲劇中,這是與事先錄製好的戲劇節目是不同的!
2022-08-06 22:20:46
湛藍琴海
沒錯,舞台劇一般來說都會比較誇張,但主要是演出的部分,連台詞都這麼浮誇,那也是某種戲劇風格了吧XD
2022-08-07 13:2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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