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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深381

tamasuzuna | 2022-01-24 15:26:49 | 巴幣 204 | 人氣 264


完成了對芙茨亞茨的調查後,我完全掌握了陽滝姐截至今年止的行動,然而確認的結果,陽滝姐除了『魔石人類』計畫之外,沒有插手過任何的危險行為,若要說她還做了些什麼事情,就只有在療養的空檔將異世界的知識撰寫成冊而已。
甚麼事都沒做,這反到令人感到恐懼。
於是,時序就這麼進入了將這份恐怖給具現化的"新曆四年"。
這一年最初的事件,是在前往西南方盜取『神鐵鍛造』技能的『冒險』之後的事情。
那一天,我前往城下町的工坊,測試自己新得到的力量,至今為止芙茨亞茨的鍛造技術,還停留在傳統的鐵器鑄造的程度,然而在我以新的技術『神鐵鍛造』加工,在鐵具上附加術式之後,陳舊的兵器便得到了『咒術』之力,取得過去無法相提並論的強度。
我將這柄試作品一號配戴於腰間。這把劍是以能將魔力吸收的礦石鍛造而成,我將其命名為『Rokh Bringer』。【中文譯為墮落使徒】
接連幾天埋在工坊裡是有價值的,『Rokh Bringer』毫無疑問是件傑作,就算是最強的『理之盜竊者』之力也能夠吸收,在和陽滝姐戰鬥時,就能將她的『冰之力』給無效化了。
我依照預定,得到能對抗陽滝姐的 武器/道具 ,能用的手牌又多了一張。
為了向師父炫耀我的成果,我在芙茨亞茨的內城來回走動。搜尋的結果,在我來到騎士宿舍的前方時——就在那裡,我初次遇見了『血之理的盜竊者』。
一名青年將額頭抵在地面上不斷啜泣。
雖然師父就站在那位青年的身旁,我仍停下腳步進入備戰狀態。
配合著青年的哭泣聲,在我腰間的Rokh Bringer也不停地鳴響,我所持有的『血之力』與『讀書』技能,也不斷告誡我那個存在的危險性。
青年全身散發著血的腥臭味。
纏繞在身上的濃厚魔力還有個性十足搖曳著的黑髮,以及那刻在青白色肌膚上的傷痕,全都給我一種,彷彿他是從無數屍體中醞釀而生的印象,瀰漫著強烈的死亡氣息。
青年的身體裝扮也相當具有特色,在麻製的破爛衣服底下,是顏色異常稀薄的肉體,好像伸手觸摸就會穿透過去似的。顯然是名類型相當特殊的『魔人』。
為了確認青年體內混雜了什麼類型的怪獸,我向他們兩人走近。
然後,在確認了青年的面容以及他右臂中緊抱著的教典後,我不自覺地說了。
「你是那時候的……?」
一名少年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那是在新曆零年的法尼亞,帶我們導覽『第一魔障研究院』的少年。儘管一度在我們的戰鬥中犧牲,卻在最後撐過那血之實驗,作為復仇者以及敵手阻擋在我們的面前。
那名少年如今已成長成為青年,並再度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啊a啊啊啊!a啊啊啊……a啊啊啊啊……!!」
並且,他的心已經完全崩潰了。
在佇立著的師父面前痛哭流涕,就算嘴角沾滿唾液也不斷嘆息,如祈禱般低語。
「『偉大的救世主』……請您幫助我等……我已經,不曉得該要怎麼做了……該相信什麼,該向什麼祈求,該如何活下去,全都沒有頭緒!!請求您,將光芒賜與靈魂……將那一天的光,在一次展現予我等!!求求您!!」
他緊緊抓著師父的衣襬、撕心裂肺的喊叫著。
「我主啊,請將光芒……!求求您求求您!!求求您啊a啊!!」
而另一方、師父的表情則——一如以往地被黑色假面擋著難以窺視。但是心地善良的師父,必然是對青年心境感同身受,露出同樣糾結的表情。
雖然聲音顫抖著,但師父仍明確地說出了他的回答。
「法夫納,我不是你的主人,而光芒,對你來說已經是不必要的東西了。」
「呃……?」
他顯然沒考慮過被拒絕的可能。
青年露出絕望的表情,嘴巴一開一闔的。接著師父搖了搖頭,向他解釋。
「因為,你早就已經在光芒之中了,你已經從那個地獄中活了下來,成功地活了下來並且返回到地上,所以已經夠了,你已經沒有必要哭泣了……」
「……現在的我,在光芒之中?」
自問自答的同時,青年抬起頭仰望暗雲籠罩的天空,但是看起來,他的雙眸中並沒有光芒照入。
「沒錯。當然你是唯一一個從那個地方逃出來的人,我也能理解,要你立刻將那個地方的事情給忘記是在強人所難。但是你不能不將它們放下,你必須忘掉它們,然後繼續前進才行……」
「只有我,逃了出來……」
青年顫抖著看著自己的手,師父強行拉起了那隻手,拉起青年使他起身站立。
眼睛和眼睛交錯著,不是為了已經結束的事情,而是為了訴說未來。
「我再說一次。現在的你已經不需要『救世主』了,現在的你所需要的是、夥伴……不,你需要的是朋友。你要和新的朋友一起,在新的道路上前進。」
師父所說的不過是些漂亮話而已,即使是半途才加入對話的我也能夠明白。他所面對的青年和我一樣皺起了眉、搖了搖頭。
「我主啊,去交新朋友這種事情,我絕對沒辦法辦到……變成這副模樣的我——」
「不用擔心,現在我們就已經是『朋友』了。」
恐怕師父也清楚自己所說的不過是些漂亮話。但是在這個前提之下,他仍堅持著這一點。
「所以,請你不要叫我主了,也不需要用這麼誇張的語調來和我說話,你已經不需要再對任何人表示崇敬了……」
「我主和我成為了『朋友』嗎……?」
「嗯,帶著死去的赫爾米娜的份,往新的道路活下去吧,然後得到幸福。帶著大家的份一起幸福。」
「是嗎,我主的……不對,如果這就是渦波大人所期望,那我會努力的……如果是您所期望的話……」
「沒問題的。如果是法夫納你的話,一定很快就能夠振作起來的,因為你和我們『理之盜竊者』不同,心裡面並不存在什麼缺憾……」
最後師父將法夫納帶進騎士宿舍中,在過了片刻後又一個人從建築物中走出。
藉著『次元之力』,師父清楚我在他們談話的過程中到訪,所以他毫無遲疑地向在近側等候的我的身旁。
「緹亞拉……」
「發生什麼事了嗎,師父……?為什麼那時候的孩子會……」
「那是因為——」
師父開口向我說明事件的經過。
在我窩在工坊進行作業時,東北方的法尼亞地方傳來了發生異常事件的報告,由於事態緊急,只有能夠立刻行動的師父和『暗之理的盜竊者』緹達兩人前往,並將發生在該地的問題給解決。
而事件最終,羅密斯・涅夏出手殺死了赫爾米娜・涅夏。
「——一切,都和緹亞拉當時所說的一樣。是我和緹達的錯,因為我們太過天真,又害得大家受苦了……如果我們當時能確實將羅密斯給殺死的話……」
正如我當時所預測的那樣,羅密斯無法放棄『奇蹟之力』,再次現身於法尼亞。由於他的行動讓大地再次染上鮮血,我從師父的簡短說明中察覺到了。
「都是因為我沒能趕上……」
師父反覆說著,理當是我該說的台詞。
羅密斯的復仇行動,我早就藉由技能『讀書』完全掌握了,如果我在場的話,至少能將結果導向"青年法夫納與赫爾米娜・涅夏兩人,手牽著手在地底永遠的沉眠"之類更好的狀況。
但是這次的戰鬥我卻無法同行。就這麼剛好在我確認『神鐵鍛造』力量的時候來了個緊急報告——
「下一次我一定會趕上,絕對不會,重複犯下相同的錯誤。」
現在回想起來,這幾年那麼開朗的師父,臉上逐漸覆蓋上陰霾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
然後沒過多久,第二名『理之盜竊者』出現在我的面前。同樣是在我還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全部結束的事情。
那名青年由希絲姐陪伴著,在騎士宿舍裡面揮劍,帶著一頭黯淡的栗色頭髮以及給人軟弱印象的臉龐,看起來就像是到處可見的新手騎士——但他揮出的劍,卻是無比的美麗。
並不是眼睛無法跟上。
因為等級提升而得到強化的我的雙眼,能夠清楚的追上青年揮出的劍的軌跡,正因還算看得清楚,只要稍加靠近就會讀到"在一息不到的時間,甚至沒察覺到被攻擊,緹亞拉芙茨亞茨的首級便從軀體上被斬飛"的訊息。
青年的面貌沒有半點特色,讓人感覺他僅是死之預兆化成的結晶。
散發出簡單易懂死亡氣息的法夫納,要是與他這名嫻靜的死之轉運者相比甚至顯得親切多了。
我在充分的距離外停下腳步,偷聽希絲姐和青年的對話,但是,我明明是在視野死角中行動,卻還是輕易的被青年察覺到了動靜。
「……?耶、耶耶!?緹亞拉公主大人……!?」
他優秀的直覺令我大吃一驚,於是轉念一想、我決定在青年的面前現身,然後,他的身體因為緊張而緊繃起來,並大聲地向打招呼。
「公、公主大人!我是阿雷亞斯家的家主諾文!還有那個,就是……總而言之能夠見到您是我的榮幸……!!」
「啊、嗯……不用這麼緊張也沒關係喔,畢竟實質上我完全不像是個公主大人呢……要我說的話,更像是眾多外交官的其中之一而已。」
緊張的想躲起來什麼的,明明是我這邊想做的事情啊。
只是面對面的站在一起,就無法停止的直冒冷汗,技能『讀書』不斷地發出有史以來最高等級的警告,現在的我,就像是生殺大權被人捏在手中的蟲子一般。
我與青年拉開一步距離,躲到希絲姐的身後打聽。
「希絲姐……那個人,該不會是……」
「對啊,他是『地之理的盜竊者』唷。」
「為,為什麼……」
[為什麼?是挖角到的人才唷!雖然法夫納立下『契約』成為了騎士,但是我們的戰力還是完全不夠啊!」
「挖角人才,誰做的……?」
「那是……當然、是我本人!是我決定要收下他的!」
根本沒法順暢的講出道理。
希絲姊常常跟小朋友一樣敷衍、搪塞事情。
雖說應該不算謊言,但肯定是在他人協力下才找到諾文.阿雷亞斯的吧,而他則將其講得像是自己一人的功勞。
「啊、啊——」
雖然想要詳細詢問事情的經過,但是我的喉嚨卻無法好好的發出聲音。因為恐懼感抽乾了喉嚨中的水分,或者因為腹部過於緊繃的關係,我只能扭轉自己的身軀、勉強發出聲音來。
「……稍,稍微來這邊一下,希絲姐。」
待在諾文・阿雷伊斯的面前時,我無法輕鬆的說話。希絲姐從表情中讀出我的感受,點了點頭後,向諾文告知我們的打算。
「在這裡等著,我和她去說點話。」
即使不是王族,在面對使徒時諾文・阿雷亞斯也同樣緊張,他短促的答了聲「是」之後,便帶待在訓練場繼續練習揮劍。他的劍好像隨時能將我的首級斬下一樣,我忍耐著這股戰慄不安的恐懼,和希絲姐走到青年視線所不能及的地方。
「……希絲姐,首先我想詢問那個男人的『詛咒』。」
這件事情比其他事要更先問清楚。
如果不能弄清楚他的劍的力量根源,我將無法克服對他的恐懼。
「『詛咒』?啊,你說是的緹達和盟友身上,『忘卻』或『魅惑』的那種事情對吧?我想想、我記得是……」
對於希絲姐而言,顯然『詛咒』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她用手指壓著眉間、努力的挖掘記憶,之後她又接連說了『死去』『不信』『自失』等種類,我沒有插嘴、靜靜等待希絲姐說出答案。
「那個的『詛咒』好像是,『曲解(相違)』?的樣子?」
從她的說明態度來看,我確信希絲姐和諾文・阿雷亞斯的『理之盜竊者』化沒有關係。然後,對這個和以前遇到的類型大相逕庭的『詛咒』,繼續向希絲姐提問。
「『曲解』……?那個人,會搞錯甚麼事情嗎?」
「妳只要和那個對話一下就會清楚明白了……諾文・阿雷伊斯異常的容易被誤解,同時也很容易誤解他人,並且和他異常的功名心態結合後,如果在戰場上只要有知名人士靠近,只要一點誤會就會進如不分敵全部斬殺的狀態」
「一點小誤會,就會把人斬殺……?嘿、嘿欸……」
在聽到如此直接地殺意滿載的『詛咒』後,我又向看不見諾文・阿雷亞斯的所在地另一方後退一步。
從理論與本能雙方面感到恐怖。現在的我因師傅的『詛咒』無時不與死亡相鄰,把我給搞錯然後殺掉,這位『理的盜竊者』真是相當適合這任務阿。
「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對吧?就算有什麼名人因此死去,也就是消耗品的數量減少了而已,只要我們『使徒』和『異邦人』不要死的話,就沒有關係了。」
「希絲姐……這種話可不能說得這麼輕鬆啊……」
我叫著她的名字,從道德的角度予以責備,但她完全不在意,繼續做著極為利己的說明。
「沒問題啦,反正那傢伙只會想殺掉大人物,反過來說不被他當回事的人詛咒就不會生效。總之你這樣的小朋友是安全的啦」
「……就算這麼說,我還是不太想要靠近他。畢竟都被他認作是公主大人了呢。」
總而言之,諾文・阿雷伊斯和我的契合度相當差。
考慮到這個事實,我認為他是陽滝姐所布置的棋子——所謂「因為一點小意外而橫死」特化設計的暗殺者。
「迪普拉庫拉和緹達也這麼說呢……我知道了,雖然我自己一點也不在意,但還是盡快把那個給送到最前線吧,畢竟一開始就是為了即戰力而挖過來的。」
「這樣就好。但是……」
只要友方的名人名士不要靠近他的身邊,那他確實會是個優秀的戰力。
可是,一旦這個絕對不能碰上,名為『死神』的棋子被投放到戰場上,這就表示我被添加了一個「這個棋子所在的地方就不能靠近」的規則。
不安逐漸加劇。
包括剛才希絲姐將『人類』視為消耗品的態度也讓我很在意,而且她的差別意識與傲慢的程度也變得更加強烈,再這麼下去,就算是身為她少數友人的我,也很可能會被他給捨棄。
我就像是被大量的危險棋子給包圍,能行動的範圍變得越來越狹小。
跟師父教我的棋盤遊戲(chess)的感覺相當相似,因為我很擅長為棋子製造活路,所以陽滝姊就以名為世界的棋盤來將死我。
「如此一來,我們這邊身為『理之盜竊者』的騎士就有三人,有這三騎士的話,『北連盟』什麼的就無須畏懼了——」
希絲姐扭曲著嘴角笑了。
於是在數日之後,『暗之理的盜竊者』提達與『血之理的盜竊者』法夫納也被送往了前線——芙茨亞茨國強硬的這一手,使得南北兩集團的關係迅速惡化。
世界的洪流奔游爆走,並且全是往壞的方向轉變奔瀉,即使身處後方的芙茨亞茨的我也能感受到。
首先是擁有『最強』盛名的龍人賽爾德拉,在三騎士登場之後,為了與其對抗而自力轉變成為『無之理的盜竊者』,並且受此刺激,『北連盟』比預計還要更早的完成了『魔人』部隊的整編。
接下來,雖然芙茨亞茨以使徒之名主導了『南連盟』的成立,但是對其不滿的諸侯國發起了叛亂,以此為契機,師父和我推廣的生活用『咒術』,紛紛被挪至軍事上使用,師父和我為了抑制這股潮流,而在世界各地反覆奔走。
——師父臉上越來越深的陰霾,我從其身旁清楚地看著。
而決定性的一擊,是陽滝姊病情的惡化。
這幾年來,在匯集了許多地研究員與物資後,治療技術雖然有所提高,但這些新療法卻沒有一個能產生作用。
就在第四年結束的時候。
陽滝姐看似正在緩緩改善的症狀,彷彿時間到流般一口氣地惡化了,看到這種情形,師父向身為主治醫師的迪普拉庫拉大人質問。
「——為什麼會這樣子!?為什麼陽滝的狀況會惡化……?我明明已經照著迪普拉庫拉所說的那樣,從一開始就努力的收集人才和物資,明明環境和一開始比也好得多了,但是為什麼……!?」
「渦波啊,抱歉……原因還不知道,至今為止可行的道理,突然就完全不適用了……」
在芙茨亞茨城的一角,面對面的兩人神情緊張的對話著。
面對難得發出責備話語的師父,迪普拉庫拉大人只能不斷的回以「還不清楚」。因為知道他們兩人是多麼認真,所以我只能在一旁待著、一句話也不說。即使清楚他們所追求的真相是什麼,我卻不能夠說出來。
陽滝姐身體狀況惡化的原因,正是因為那些『線』,那個加速了將『魔之毒』吸收到體內的效率,並加劇了病情惡化的程度。在場能夠看得到『線』的人就只有我而已,不清楚『線』的他們倆人,絕對沒有解決病情問題的可能。
更進一步的說,我知道現在的陽滝姐早可以完全控制那些『線』了。
換言之,陽滝姊在自由地操控『魔之毒』的搬運量,藉此裝出重病的樣子。。
就算和他們說明這些,他們兩人也不可能會相信。就算和他們說這裡存在著肉眼看不見的『線』,如果沒取得陽滝姐的同意就不可能證明,陽滝姐當然不可能同意,她甚至反而會積極的將我導向孤立。
我與死亡太過靠近,所以不得不對任何事情都萬分謹慎。
只能繼續守望著事態發展——從衝擊中恢復的師父決定做出行動。
「迪普拉庫拉,希絲現在在哪裡?」
「……該不會,你想要拜託那傢伙?萬萬不可!過去的希絲姑且不論,現在的希絲明顯很不對勁!你自己不也是嗎,因為她對『人類』的對待方式而發生過許多次衝突!?」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至今為止的努力全都失敗了啊!」
「渦波啊,冷靜一點,稍微停下來觀望吧,現在的情形真的很詭異,陽滝的病就算目前還治不好,但也沒有惡化的理由,現在發生的事情、在理論上根本不可能發生。」
「啊啊,我當然知道!還有陽滝的病情惡化也是!我知道她的病情返回到之前——返回到我們來到這個異世界之前的狀況了!!」
「就像你做習慣的數值化分析那樣,先從收集情報開始吧?從那個地方推進,查明原因——」
「——咋!!那有時間那樣慢吞吞的!」
師父大吼著,將迪普拉庫拉大人的聲音給蓋過去。
接著、隱忍至今的所有不滿盡數噴發。
「對你們來說、就算陽滝死去,只要最終能夠查明原因的話就能滿足了對吧!可是、我不一樣!如果無法將陽滝治癒,就什麼意義都沒有了!這樣說你們清楚嗎!?」
「那、那個……當然,我很明白……」
迪普拉庫拉大人受到氣勢壓制而直流冷汗,然後跟希絲姊一樣,像是要將甚麼事給模糊過去似的,以顫抖的聲音做出回答。
「你確定嗎?」
師父立刻向其質問。
這表示他開始懷疑起至今為止深信不疑的,使徒們的良心。
「……當然。」
雖然不是立刻做出回答,迪普拉庫拉大人最終仍將點頭作為答覆。
師父緊咬著下唇,能輕易看出他現在心裡多麼焦躁。
對於連一個妹妹都拯救不了的自己——無法成為妹妹的『理想』的自己,連存在意義都會產生動搖——陷入如此境地的師父,破於絕境而做出了行動。
「迪普拉庫拉,抱歉,我要去聽聽希絲的說法。」
無論如何都必須拯救妹妹的兄長,背開迪普拉普拉大人急奔而去。我連忙追上他的背影,跟著離開。
「渦波啊……為何……為何、會這樣子——」
身後傳來使徒的嘆息。
我知道他的嘆息的解答。
只要屏息凝神、用肌膚去感受,就能感覺到背上傳來的、被推動的感覺。
就這樣,師父也好,我也好,都順著她的安排前進。
舞台已經整備完畢。
在和迪普拉庫拉大人對話完之後,正好在城堡的大廳遇到希絲姊,先一步抵達的師父正在和她對話。
「啊啊、當然了,就算迪普拉庫拉做不到——」
就像是一切早就有所預料般,希絲姊做出了回答。即使還沒到最終演出的瞬間,我能想像出的台詞就只有那一種。
「——我的話一定能幫上忙。不對,應該說我知道該怎麼做、才對呢?」
比過去更加傲慢地希絲姊,表明自己有比舊方法更可靠的手段。聽到她這樣說之後,師父一直覆蓋著陰霾的臉上滲出了些許的希望。
「不過啊,這個方法相當困難喔。首先最底線的條件,必須完全解明這個世界的毒才行呢(この世界の毒を完全に理解すること)。」
希絲姊就好像在試圖動搖師父的意志,因為最近他們常常因為道德上的差異而發生爭執,所以才刻意挑戰的吧。
「毒——?啊啊、如果是這個世界的魔力,沒有誰能比我們更擅長控制!對吧、緹亞拉!」
因為有我能夠協助,師父平靜的表示。我只考慮了瞬間,便挺起胸膛同意了說詞。
「……正是如此!想想看是誰拯救了這個國家吧!比我和師父更擅長操作魔力的人一定哪裡都找不到!」
「喔、這麼說來,你們把那個稱之為魔力啊。嗯哼哼、魔力……還有就是、『魔力變換』啊,品味很好呢。接下來我也都這樣用吧——」
啪啦啪啦地,彷彿能感受到故事又被翻過了一頁。
我無法阻止故事的推進。除了因為技能『讀書』沒能預測的了之外,在我內心深處、也對這全新的發展感到愉快。彷彿在正確了解我這個人的喜好後,而選擇的詞句與發展——所以,我不想阻止故事的推進。
『使徒』和『異邦人』立下了『契約』。
希絲姊比任何人都還要更喜歡『契約』,現在也是,她認為這是世界上唯一可以被信任的事物,所以向我們要求。
「——『契約』也好什麼都好……只要是為了陽滝,我什麼都不會猶豫!絕對不會再度犯下錯誤!」
於是師父做出像極了師父的答案。
而希絲姊,也做出像極了希絲姊的答覆。
「好極了——」
在這瞬間,我從希絲姊的笑容中感受到些許的惡意。
「…………唔!」
發出惡意的不是希絲姊自己。
惡意的對象也不是師父。
——這是陽滝姊對我所發出的惡意。
在這如同挑戰書的惡意面前我吞下一口氣。
然後即便不使用技能『讀書』也能看得清楚,原本只有我和師傅兩人的『冒險』,將會塞入加了希絲姊和陽滝姊的書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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