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他們就回到了教堂之中。
「……終於來到這裡了。」
那堤呼了口氣,感嘆一語。換來薩菲一記白眼,順手把人從他背上給卸了下來。
「回程都是我揹著你走的好嗎……」
「不是你自己要揹著我走的?」
那堤一挑眉,回嘴了。
「而且,這是對乾弟弟該有的方式嗎?」
「別隨便亂認親!」
「我沒有啊……族人就是親人,而且你不也……」
「等等!不要說下去了……!」
感知到了那堤要說的話,薩菲忽然超想把當時想那些話的自己給埋了。
「好了……你們怎麼又吵起來了。」
環視了四周無任何危害之後,里亞嘆了一口氣,開口勸說了一下。
「也沒什麼……兄弟間的打鬧而已。」
「你確定你不是撞到頭了……?」
那堤裝可愛的樣子,看得薩菲的臉抽搐了好幾下。
「……」
「你……」
「好了!別玩了!」
由於一連串遭受的際遇,又被自家團隊給鬧了一下,里亞的火氣也不由得升起了。
一聽見他們之中最年長的人的怒吼,那堤和薩菲頓時都默契十足地閉上了嘴。
「走了……想辦法把門……不是,把牆給打開!」
「收到。」
「……喔。」
似乎是聽見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原先曾是大門的牆面,一瞬泛起了一波漣漪。
似乎是在示意著他們可以通過了。
他們完全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容易。
「……」
「……這啥情況?」
「……不知道。我在想,既然每扇門都配有一支鑰匙的話,那這堵牆,該不會里亞剛剛說的『把牆給打開』,就是這門……這牆的鑰匙?」
這是什麼芝麻開門的鬼概念……
當初設想這暗語的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即便很荒謬,這卻可能是最接近的答案……
「算了……不管答案是什麼,有打開了就好,走吧。」
驚愕不已的里亞,猛然回過神之後,就直接發號施令,要所有人都動身了。
謠之聲、白羽蝶,為尋覓者指引道路。
『最後……』
通過相連的牆面,回到寰守獵人管理協會的同時,身後的連接也徹底瓦解,在完全瓦解前一刻,里亞瞥見了佇力在其中,臉上掛著柔和的微笑,向他揮手道別的瑪拉,緩慢轉動的法陣也歇了下來,隨之,以完成任務的姿態,淡化、消去了。
與此同時,細微的話語,也消散在了風中,是否有人聽見,也不得而知了。
『祝你們一路順風。』
◇
「西萊亞呢?」
回到了協會,接應的人早已來到了此地,恭候多時了。
他們在心中都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心都稍微紓緩了下來。他們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可能也會是一場不好打的仗。
原本以為會被暖心問候,只是沒想到劈頭就來了這麼一句。一點關切的話語都沒有……
薩夫不理會一身狼狽不堪的他們心中暗叫的「不合理!」、「哪來的魔鬼教官!」以及「要死了!剛才差點死了,現在又要在某種意義上面臨可怕的對待了!」諸如此類的怨言。
對此,他微笑了。
「我很開心,你們能活著回來。一路上玩得開心嗎?聽見你們剛剛的內心戲,就可以知道你們一定都過了十分充實的一段歷練了。」
「……」
「不……都快……」
那堤用手肘撞了一下薩菲的左側肋骨,示意對方閉上他的嘴。
「先去把孩子安置起來。送到一族裡去保護也行……只是要先確認過基本狀態……嗯?這一點好像不用了。那傢伙居然還會這麼好心……算了,直接帶去休息好了。你們也去休息一下,晚一點記得把報告上呈給我。」
說到一半,薩夫忽然停頓了下來,仔細地多看了一眼,南那施加在孩子們身上幾不可見的結界和里亞後期又施加結界的雙重保護下,安然無恙,以及被放在了那堤身上威力十分巨大的治癒系魔法。對此,薩夫暗自一嘆,任由他們去了。
「啊……對了,那堤,等會兒你休息過後,去一下大長老那裡一趟。這一次的事,得讓他好好照顧你一下。」
「……」
那堤一臉愕然,漂亮的臉難掩地抽搐了幾下。
這跟他祖父有什麼關系……
「關於這一次的任務……很抱歉,我們沒能把西萊亞給帶回來。」
里亞上前了一步,神色不太好看地向接應他們,並負責此項一大部分事務的人,微垂下了首,沉下了聲,道出了一語。
薩夫眨了一下雙眸,有些好笑地回了一句。
「你們不是已經帶回來了?」
「咦?」
里亞一愣,薩菲也一臉不知所以的樣子。
「……在哪?」
「不就在你的戒指裡。」
薩夫指了一下薩菲手上的戒指,後者又一愣,隨後和里亞面面相覷,在他們的印象中,唯一被收進戒指裡保存的東西,也只有……
……不會有這麼扯的事吧?
「不會吧?」
「怎麼會呢,人生嘛,凡是處處有驚奇,不用太在意。」
不,從你口中聽來就不是這樣了……
從小沒少聽過薩夫的壯烈之舉,那堤在心中暗叫了一聲。
怎知,薩夫笑吟吟地看向了他,柔聲開了口。
「下一次,我會和你家祖父好好聊一下,關於你們家的教育方針。」
「……」
那堤臉色鐵青,一旁的兩名同伴,在心中為他送上了滿滿的同情,以及,精神上的滿滿祝福……
「那個……既然你知道他……在這裡,那你為什麼一開始還要問我們這個問題?」
「沒什麼,只是想看看你們的反應而已。」
對於里亞的提問,薩夫一派自然地說出了一個令人十分吐血的答案。
面對三人的無言,薩夫直接揮了揮手,讓他們走人了。在他們離開前,也不忘叫薩菲把收穫到的物品給放了出來,由他來全權處裡。
畢竟,這事,將會在未來影響到不少人……至少在某種意義上,是如此。
「真沒想到你會用這麼方式出現……」
望著斜擺在石柱前的那一幅畫,薩夫饒有意味地笑了。
『要避開某些人……這是最好的方法了。』
此時,一道少年嗓音從畫框中傳了出來。
雖然放在原先的地方不容易被察覺,也有畫中被封印的力量做掩護,再說,也沒什麼人會想到,居然會有人把自己的精神和肉體分離,依附在這一幅畫的畫框上。
而且,透過依附在這幅畫上,也能讓一些特定的人,把自己帶了出來。
這一幅畫,本身所含的意義,絕非是一般的畫,那麼簡單。
孤兒院……那種地方……可不是人可以待的。
即便已被人撻伐並介入處理,卻仍有著十分的危險性,能越早毀掉,越好……
「結果如何?」
薩夫淡淡一笑,又問了一句。
『差不多了。接下來,只要等到我的身體被帶出來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