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的夏天。
在這炎熱的季節裡,我家大多數的姑娘們也紛紛穿起了泳衣,直接就在港邊跳下水玩起了來。
留下了因為全身毛而不能輕易下水的……有點不正常的我。
「這何止有點……根本就完全不正常了好嗎?」
雪風看著莫名其妙穿著兩雙特製輪子鞋、噗咿噗咿怪叫的我,以及開心的在我背上嬉鬧的POI、江風、山風。
「其實我覺得還滿可愛的……」
「但你也覺得有問題才喊我來看的吧?」
「因為提督真的怪怪的啊。」時雨看著我,似乎覺得我現在這鬼樣子是因為太熱導致腦子燒了,所以找雪風來想辦法。
雪風…準確來說是穿著丹陽夏裝的雪風彈了一下手指,讓不知哪冒出來的小弟給她架了一張沙灘椅後坐了下來翹著腿,把手上沒喝完的珍奶扔給小弟。
「石頭哩安抓誇?」
剛剛接下她手上的珍奶並且喝了起來的小弟趕緊吞下嘴裡那一口。「系、系漢欸跨訣出提督大人都位唔問題。」
「哩哪跨欸出來哇顛倒卡意外……時雨,你與其喊我過來,不如讓洗勒回職務室我覺得還實際一點.反正牠也只是閒著沒事又熱過頭才在那邊發瘋。」
哎,這可不能當沒聽到!
「說我閒到發瘋也太難聽了,而且說起來是誰害的啊!我本來不會在這的好嗎?要不是臨時召開命名艦會議我也不用來接白露她們!幸好村雨帶著一半的人先回宿舍了。」
「命名艦會議(seal thirteen)這個制度可是為了不要讓我旁邊這位過勞才成立的,你不感謝推動這個制度的我就算了還怪我喔?」
「就算目的是好的也不一定要現在開啊!而且召開的還是你姊,不怪你怪誰喔!」
「誒幹,我是有辦法勸動我姊喔!你怎麼不怪白露竟然挑"大型作戰預告發佈"這個時間點拖著"整個白露型"跑回本國度假?」
「嘖…制度創立完就撒手不管,你倒是輕鬆!話說回來,為什麼是thirteen啊?明明我們府內現有驅逐型不只13個。」
「為什麼是13喔…你看嘛,把現有著任不到三位的那幾位硬是拖過來參與也不好對吧?更別提像島灰那種獨生女,加加減減下來,就剛好13位了。」
這個決定數字的標準可真夠隨意的…照她的說法往後也可能會叫seal nineteen了
算了,她們不會混亂就好。
雖然不爽雪丹陽,但她說的也是事實,我也隱約察覺自己不正常了。
反正白露這會一開,大概也好一段時間不會結束了,先回去確實才是明智之舉。
「時雨,上來吧。」
「哎!?可、可是……」
「上來吧,空間夠的,還是說你會覺得不好意思?沒~事,妳其他姊妹不也陪著你嗎?」
「就是因為她們在才不好意思的啊!」
我背上的那三人淚眼汪汪的盯著時雨。
「我知道了!知道了!上去就是了嘛……」時雨害羞的爬到我的背上。
我一邊噗咿噗咿的叫著,一邊回到了職務室。
嗯?你問我怎麼都不會不好意思?那當然是因為——
「提督又怪怪的了……」
——這個鎮守府的每個人都知道我有時會突然發瘋。
回到有冷氣的職務室,我的思考能力終於也清晰了回來。
「所以我說雪丹陽,你不用回去嗎?」
「回去?家裡在開會耶.我是要回去幹嘛?」
「回去幫忙啊.陽炎作為召集人,應該會需要人手幫忙吧?」
「拜託喔,我有幾個姊妹?16個!16個耶!哪可能會忙不過來啊。」
「可是我記得火火去出公差了,黑潮和親潮又去街上處理家族的事,十七驅那4個也剛好不在鎮守府……沒問題嗎?」
「啊~沒事啦,而且響不也窩在這裡?」
把銀白秀髮綁成高馬尾的響,一手拿著NS的手把,另一手拿著可樂在狂灌。
螢幕上的少女隨著她的操作.一邊舉著射影機一邊靈巧的閃躲幽靈巫女的飛撲。
「這操作到底怎麼做到的……誒不是,為什麼你們老窩在職務室啊!你們的宿舍也有冷氣啊!」
「但是垃圾食物和32吋螢幕只有這裡有啊……」響一臉可憐兮兮的說著。
「那是拿來做報告的啊!」
「但……提督您也沒拿它來做正當用途幾次啊。」
被時雨補刀的我一時之間說不出話,只好搶走響的可樂後回到座位上。
「隨你們吧,我要開始辦公了,你們別太吵。」
把頭埋進文件裡,我不禁思考著是不是太放縱自己也太放縱她們了……
算了,反正也沒什麼不好的。
———
打了白菊小姐一頓並存檔後,響似乎有些膩了的關掉了遊戲。
我們這一群圍著她、看她玩的人也同時失去了目標,全員又無所事事了起來。
「好無聊POI……明明是夏天卻都沒做什麼夏天的事POI!」
「畢竟是這種時期,所以一些大型活動都辦不了呢…雖然對於我們艦娘來說頂多就只是像感冒的程度,但對一般民眾而言還是比較危險的,多忍耐一下吧。」我安慰著夕立。
「但是夕立大姊說的沒錯,真的好閒啊~~夏天才能做的事啊……度假嘛,因為會議的關係白露大姊安排的行程全泡湯了,看樣子是有點難了;去海邊嘛我們的日常又本來就在海上,膩了;吃西瓜…好像也已經吃了不少次了。」
「那還…剩什麼……?」山風側頭思考起來。
響吃著冰棒做出經典的45度角轉頭。「試膽和說恐怖故事吧?不過現在是正午,沒辦法玩試膽。」
「那來說恐怖故事好啦。」
雪風伸伸懶腰換個坐姿。「不過在場的除了山風應該都不怕一般的恐怖故事吧?而且太假的故事聽起來也沒意思。」
「這麼說.你有真實的恐怖故事可以說瞜?」
「開玩笑,我超多那種故事的!」
「聽話,說來讓我聽聽。」
「響哥不——哎!爛梗耶!」
「但你還是玩得很開心。」
全程狀況外的江風、山風為了尋求解說看向了我。
「你們不要理解比較好……」這是真心話。
不過話說回來…恐怖故事嗎?如果是鬼故事,那範圍還小一點,恐怖故事的話範圍就很大了,畢竟只要能讓人感受到恐怖都算恐怖故事。
雪風是去過提督牠們國家的,她會說的故事應該也是中華風的恐怖故事吧?會是跟妖怪有關嗎?
有點期待了起來。
「好啦,言歸正傳。既然要說,那自然要說比較有真實性的那種,恐怖故事就是要令人有"可能是真的"的錯覺才是優秀的恐怖故事嘛。」
「所以你要說的故事是?」
「是一個關於專門吃金屬的妖怪的故事。」
「POI?」
「許久許久以前……其實也沒有真的很久,大概是在——」
雪風緩緩敘說起那段民間傳說。
※※※
西元1955,民國44年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10年了,但我們國家的戰爭卻沒有結束。
在去年大陳島撤退之後,共匪的行動依然沒有停歇,國內氛圍依然充滿著緊張的氣息。
作為還是中學生的我們來說,除了祈禱之外,基本上也做不了甚麼。
——何況,我們其實也不怎麼在乎那種事。
比起國家大事,這個年紀的我們對於神魔鬼怪的傳說更感興趣,盡管時常被長輩們訓斥禁忌不可觸犯,但那源源不斷的好奇心總驅使我們偏向虎山行。
當然的,傳說終究也只是傳說,所以真的出事的情況也很少……有我也不信就是了,那不過都是巧合而已。
畢竟如果是真的,我那閨蜜不就能放出各種超炫的法術了?她家可是當道士的。
※※※
「等等,你這時間設定也太詳細了吧!?還有你確定要在故事裡加上道士的元素?」
「我追求的是真實性,時間當然要越細越像真的啊!而且洗勒牠們的國家真的很多道士。」
「行行行…請繼續。」響坐了回去。
※※※
那時的我們班上,時常流傳著一個謠言。
我們居住的這一座城市的下水道裡,有一隻妖怪,牠喜歡在夜深人靜的夜裡跑出來到街上,把看見的所有金屬製物品都吃掉,但牠又很挑食,老是吃了幾口就丟在一旁去找下一樣東西,害得城裡的大家隔天一早起來老是因為器具被咬壞而苦惱不已。
「聽起來就只是比較大隻的老鼠因為沒有磨牙的東西,只好把看見的鐵器都啃一遍。」
「你真的很不浪漫……」我的好友諾雪用很鄙夷的眼光看著我。
「我只是事實求是,我是科學派的。」
「那你怎麼解釋那種咬痕?那看起來超大的耶!而且被害的範圍也超大的,好多人都受害了!」
「也許是因為大老鼠不止一隻是一群啊。」
「這麼大隻的老鼠?一群?你覺得有可能?」
「哎~~肯定有道理去解釋的啦!我才不相信有妖怪這種東西!你啊,就是因為家裡是當道士的,聽太多那種神魔鬼怪的東西,才會相信那些聽起來就有夠扯的事情。」
「鐵齒……你就不要真的遇上!」
「哈!遇上正好!我還想親眼見識一下勒!」
………然後機會就來了。
我這個北七啊…到底為什麼會把課本忘在學校……
明天要考試,今天沒有讀肯定完蛋的,不拿回來不行。
希望偷溜出來這件事沒有被發現。
走在深夜的街上,四周安靜的讓我不禁寒毛直立。
都是諾雪這個笨蛋害的!雖然知道是假的但老是感覺心裡毛毛的……
不會真的有妖怪什麼的吧……
我抓緊外衣,腳步漸漸加快。
突然,一個奇怪的聲音從旁邊的騎樓下傳出。
那聲音聽起來,彷彿鐵器扭曲的聲音一樣,相當刺耳但卻沒有很大聲。
我嚇得連忙躲到的歐兜賣後面,但好奇心又使我忍不住偷偷探出頭。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
那是一隻站起來有一層樓高,身體有一台人力車那麼大的超大型老鼠!
但說牠是老鼠,牠的尾巴卻沒有很長,而且看起來牠的毛也比較豐厚。
比起老鼠,更像田鼠……?
牠的左手…?左前腳抓著一塊看不出原本是什麼的鐵塊,上面有一大口的咬痕。
大田鼠流露出看起來很失望的樣子.將那塊鐵丟到身後。
然後看向了我這裡。
我嚇得趕快把頭縮回歐兜賣後面,閉上眼睛祈禱起來。
聽說鼠類的眼睛在晚上都很好,耳朵也是,如果這時候逃跑一定會被發現的!
比起逃跑,留在原地不要亂動被發現的機率可能相對更低,對…這種時候更應該冷靜!
但可能是老天注定要我栽在這裡吧…我感覺到身後的歐兜賣被抓住拿開。
鼓起勇氣睜開眼,那隻巨大田鼠圓圓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我。
「阿爸、阿母,女兒不孝.來世再見了……」我的意識開始遠離,兩腳一蹬暈了過去。
在那之後,我出乎意料的醒來了。
我完全沒想過自己竟然還能看見太陽,而且還是在自己的房間裡。
聽阿母說,我昨天晚上似乎在阿玉嬸的店門口暈倒了,是諾雪發現我.背著我回來的。
不過可能發現的比較晚吧?我受了風寒,感冒了,所以今天整天去不了學校,老師也答應說要讓我的考試延後改天再考。
真不知是福還是禍……
病好了以後,我向諾雪鄭重道了謝,也和她說了那天晚上的事。
「你看吧,我就說真的有妖怪,以後還敢不敢鐵齒啊?」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過……那隻大田鼠妖怪,最後到底怎麼了呢?
※※※
「好像…不是那麼的恐怖……?反而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山風低頭思考起來。
「大田鼠妖怪聽起來好像很可愛POI!」
「雪風你講故事的功力真差,一點都不恐怖,讓人感覺更熱了。」
響向後一躺成了大字型。
「妳俄羅斯住慣了才會覺得熱啦。」
「不過…那種既視感到底是從哪來的?時雨大姊妳知道嗎?」
「我想大概是因為……」我頓了一下,看向提督。
「怎麼了?我並不知道什麼吃金屬的大田鼠喔,聽起來有夠蠢的。」
提督跳下椅子扭扭腰,一晃一晃的走去泡茶拿點心了。
提督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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