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PG四期創作】【第十五幕】斯托克頓，再見

作者：守墓人│2021-05-17 19:32:40│巴幣：25│人氣：148

四期主線——終焉審判輪迴
【第十五幕】【戰爭章．之二】

　　作為第二次到訪這座城、個性又相對纖細的人，瑞比特的表現比以往都還要更顯沉默。

　　角峰墜毀，半船的人沒能跟上，捨去物資行囊，剩下的人擠在一塊，後來甚至只能倚靠懷宙公的念動力，整艘船帶着一窩九神衛軍墜落在斯托克頓的停機坪。

　　以「軍」自稱，早該明白踏上的道路將會充斥苦難，但這不代表他們身處如此慘況仍能心無所感。對接踵而來的困境感到氣餒與疲憊、掛心身處阿斯嘉特的親友，甚至為消逝的陌生人感到惋惜，只要是有感情的個體，會有這樣的情緒也是很正常的事。

　　那麼，她又如何呢。

　　瑞比特抬頭凝視斯托克頓的天空，準確一點說，是凝望由理解質點者與希莉卡聯手施放的大結界。

　　距離被九神衛軍突襲那天已經過了三日，市容勉強算是已收拾過了一番，居民可繼續維持生活機能，但城市防衛被擊破的恐懼已然深深烙印在斯托克頓市民心中。

　　本是最遊刃有餘的防衛科技，初次被突破後，他們終於也要面對那份無法止歇的恐懼。

　　瑞比特嘆了口氣。

　　要包覆整個斯托克頓，這結界必然需要消耗極為大量的魔力，雖然他們這裡有懷宙公在，如果對方願意幫忙的話應該是不用擔心魔力消耗的問題，不過也不難猜測，對方大概不會插手這種事。

　　然而，問題並不在魔力消耗。

　　在結界降下之際，瑞比特便立即意識到這結界與他們「同在」。他們在這逗留，結界自然有人維持，但他們終會離去。

　　而他們離去，就意味斯托克頓必須獨自再次面對那能複製科技的九神衛軍。

　　過於迅速地理解結界背後沒人想要主動說明的事實，讓瑞比特在停戰後也沒有「鬆一口氣」的心情。

　　『謝謝您，小姐……這幾天麻煩您了……』

　　她忽然回想起那位對她躬身致意的母親身姿。對方年幼的兒子對九神衛軍感到懼怕而一直無法安眠，甚至出現各種焦慮的行為表現，而恰巧路過的她，只是稍微幫上了一點忙。

　　也不算是放心不下，只不過有結界在防護，義勇軍大多都各自休息回復或協助城市修復，她也只是做自己可以做的事而已。隔日、再隔日，順路經過的瑞比特觀察男孩的狀況，給予不過火的精神魔法治療。

　　死裡逃生的女性在兒子入睡後，再也忍不住眼淚，邊哭、邊對她道謝。

　　但是，她的治療也只能持續到義勇軍起行前。

　　他們離開之後，斯托克頓會變得如何。

　　這並不是個讓人樂意進行的話題，哪怕是接納了巫妖蒼藍靈魂的瑞比特，也對這話題不以為然。

　　義勇軍們應該多少也知道那殘酷的未來，那麼，斯托克頓的人們呢？他們對於自己的未來知曉多少？

　　……或許，仍陷於悲痛與驚懼的他們，已經沒餘力去想「之後」。但這稱得上是好事嗎。

　　沒有人回答她。

　　得不到回答、心中卻早已有了定論的瑞比特步入陰影。

　　在一眾技師的努力之下，義勇軍離開斯托克頓的那天終究還是到來了。

　　置身於隊列中，瑞比特與其他人一同見識克米里昂號的匿蹤能力，它的光學迷彩讓她想起自己身上正披着的斗篷遺跡物。但是，不被看見不代表不存在，就算克米里昂號能騙過電子儀器，讓他們完全看不出痕跡，他們也不能忽視九神衛軍又進化出了什麼索敵能力的可能性。

　　在戰爭之災開始前，大概沒誰能猜到自己會如此討厭沙子吧。

　　如果……然而，這個想法還沒完整便已被她自己否決。就算真的能設置覆蓋整座城的高完成度光學迷彩屏障，一座城突然不見了，那個策劃出奇襲的神官哪可能會真的相信斯托克頓憑空消失。

　　斯托克頓的命運將由他們自身擁有的力量決定。

　　而義勇軍該做的，就是如文森所言的「安分守己，保持低調」，然後，專心致志地去做最應該做的事，去想最應該想的事。

　　本就沒多少行裝的瑞比特安靜地踏上登艦的大型自動階梯。連墜兩次機，但先前的經歷並沒有讓她對空中載具產生心理陰影。作最壞的預測，作所能想到最完善的準備，這是她平常行事的準則。

　　嘛，如果最後真的發生了第三次，到時候再來哭笑不得地跨越難關吧。

　　嗡——這是她第二次聽見斯托克頓象徵啟行的火車氣笛聲，艙門關上，船體上升，脫離結界，升至高空，他們正式地離開了。

　　上船後並沒有馬上放驚歎於吉埃伯現役軍事科技的義勇軍們自由行動，而是隨大隊放下行李，聽取區域分配，宣佈完畢後義勇軍陸續散去，卻也有部份人注意到主官群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而上前搭話，造成即使會議結束了，仍然有不少人留在作戰會議室裡的畫面。

　　瑞比特也是留下的一員，儘管她完全沒與誰搭話，只是待在一個清靜的角落，默默看着其他人的對談。

　　好像是由尤克帶起的風氣，會議室莫名有很多人都在合照，沒有入鏡的瑞比特安靜看着，看了一會，她像是想要確認什麼似的從身上拿出智能手機。

　　因為光害的緣故，手機功能直接廢了一大半，不過基本的拍照、記事功能還是能夠正常運作，所以瑞比特也會把手機帶在身上，偶爾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她默默點開手機相簿，最新拍攝的照片是——

　　斯托克頓的街景。

　　指尖緩緩往旁掃過，螢幕上的畫面都是她曾經留下足跡的地方，例如第一次到來時的宴會場所，例如那對母子家門前的裝飾，又或只是一些她覺得挺漂亮的景色。

　　拍下這些照片，聊以是一份記錄，瑞比特不希望這些照片的用途會從「記錄」變成「紀念」。

　　不過，或許從她主動去拍照的那一當下，其實就已經代表了她並不看好斯托克頓的未來。

　　作最壞的預測，作所能想到最完善的準備……作，提早的道別。

　　瑞比特收起手機，將視線重新放到在場的人群上。

　　角峰號墜毀後，她沒有去確認有沒有認識的人無聲的消失了，不過現在這樣一看，似乎大部份人都好好的登上了克米里昂號。

　　她認識的冒險者都比她強上不少，不需要她擔心吧。

　　眨眨眼，視線逐一落在認識與不認識的人身上，那之後瑞比特才不發一言地踏出作戰會議室。

　　這副風景，不同於遠離的鐵路之城，還能再相處一段時間。

　　而如果日後還有機會到訪的話，她想要看看斯托克頓的火車博物館。

　　斯托克頓，請還能再見。

縮圖是鴨特畫的O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