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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二雜談] 真愛:問問世界,擁抱言葉,聆聽剎那

兔二:滾你奶奶的 | 2021-04-19 01:49:41 | 巴幣 150 | 人氣 242

近期,我的文章大量減少,並非沒有想法,也許缺乏一些時間,但更重要的是,需要更多刺激。更進一步說,我像是一間工廠,需要轉型,從生產線、配置圖、產品,甚至銷貨的客戶等,都是轉型的範疇。於是,更多時間花在與人私底下的溝通與交流,尤其是層次、閱歷堪稱傳奇的人物,以尋求最精細的突破。

不過,也到了定期該寫些文章的時候了。首先,我想說的是:「到了這年紀,我以為我不相信真愛了。」事實上,相信與否,我還真的不,儘管想。再來,我對男女關係有更深一層體悟,但啟發的來源,並非近期經歷甚麼刻苦銘心的感情過程,反而是靜下心來與幾位前輩交換感情觀。最後,我發現感情觀的背後,往往與人生觀交纏,當你深愛一個人卻不顧一切,很大部分是在逃避現實,尤其是當前的風險,甚至危機。換句話說,真愛是一種虛假意識的開頭,開始活在自身想像的世界,自以為癡情漢而無法自拔,又與逃避現實的需求環環相扣。


  • 真愛作為一種矛盾

關於真愛,儘管所有概念都需要定義,但這種服務於人自我滿足的概念,卻是最難有共識。那麼,反過來說,觀察語境再定義真愛,可能更接近「真愛」一詞的真面目。第一,當你需要分手的時候,你需要用到「真愛」,表示是基於道德前提而分手,儘管是為了掩蓋對財富、名聲、外貌的追求。更進一步說,真愛成為了矛盾,一方面攻向現有對象,彷彿不成全自己,其就是個自私的愛情輸家中最不服輸,最缺乏風範的;另一方面,防禦自身,更高尚的理由促成了自己不得不分手。

第二類語境,真愛對於保持單身的人,也是一種矛盾。一方面攻向揶揄自己單身的人,若對方單身,則抨擊對方不懂得保值,反之,則賤賣自身;另外一方面,防禦自身,不肯賤賣自己,因而單身,如論語中,端木賜謂子,曰:「待價而沽。」

儘管如此,真愛無論在哪種語境所導出的任何定義,皆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愛作為一種修辭,在社會性中,成為一種矛盾。第三類的矛盾是詞語本身,「真」本身應該意味著永恆不變、可被識別,否則違背語義,但第一類語境,似乎暗示「還有愛更真」,除非承認這任不是真愛,那麼意味著自己不必然永遠用真愛當標準擇人,反倒是一種妥協,是否離棄對方是種「背叛妥協下的愛情」?至於第二類語境,這類單身人,如何清晰化自身誰是真愛的標準?也許會開一些很難實現的條件,無論是完成了很好,或者根本刻意刁難人,譬如物質主義的高度傾向,尤其是車與房--最大的矛盾就是,當這類人如此主張的時候,其在評估自身感情關係的價格,但主張者自身能否配上這類價格,有資格開價?一併觀之,十分有趣。

顯然,真愛從語境中推導,最終呈現邏輯的矛盾,但矛盾的結論,並非證偽真愛不真,反而是真實存在世界中,畢竟人就是矛盾。真愛一詞,呈現了真,因為突顯了社會性的個體、個體間的矛盾性。

  • 真愛作為某種標準

談了上述,回顧到我自身。我本身的感情觀是甚麼?原先,也是真愛一脈,尤其是第二類語境。然而,我在描述理想對象時,也陷入了物質主義的困境。當然,我偏差的方向不是財產,而是物化的某些標誌,尤其是對眼鏡的癡迷。

跟許多前輩們聊了許多時日,我逐漸體悟到,眼鏡確實是我的性癖,但背後還有更深的涵義,從而不該當作尋找對象的依歸。從小的經驗,我是一個不喜歡潮流的人,許多潮流來得快,去得快,追逐潮流似乎是一種捷徑,你可以輕易找到人群,而且不寂寞,但這意味著不存在一種篩選機制,就是篩選出深刻的靈魂。然而,在某些群體的角落,你可以看見落單的靈魂,更進一步,彷彿可以觸摸她們單獨卻不孤單的心靈,像是堅持著一種崇高價值。是,這是我要的對象,只是往往她們戴著非潮流的眼鏡,具備一些小眾特徵;可惜,隨著世事變遷,眼鏡更多象徵只是一種生理功能上的不足,甚至有一些人並非追求知識、博覽群書、陶冶靈魂的過程中戴上眼鏡,反而是追Netflix上的潮流劇,為了融入其他也在追潮流的人,看到近視,就像一個斷腿的殘缺人士,並不是捨己救人而犧牲,是故意給車撞。前者,你會表示敬意;後者,你會表達懷疑。

直至今日,也許眼鏡仍是我的性癖,AV或本本,還是優先被眼鏡娘吸引,但有一些知性內蘊的特徵,只是戴上眼鏡是展現不出來的,有些本本和A片,不如實際知性內蘊的眼鏡娘耐看,點燃你的期待,之後就消滅。

但問題仍然沒解決。即使識別真正吸引你的對象類型,仍然還沒解決如何追求的問題

  • 真愛作為逃避現實

在過去,當戀愛遊戲還沒有被電子小說統治,許多戀愛模擬遊戲採用養成與探索兼具的系統,經典的例子是純愛手札。一方面,你培育主角;另一方面,經營與各式各樣女角的關係。然而,這些系統滿足了大家「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的直覺與期待,卻誤導了理解現實中的感情模式。

誤導的理由很簡單,有些追求,類比成耕耘不恰當。歸謬的比喻:有些耕耘,不但沒有收穫,還有反效果。更進一步說,我基友舉了一個很好的例子,送消夜一事。你期待送消夜能提高對方好感度,你預期送越多越高,就像個線性函數。然而,有許多現象指出,這是沒有用的,甚至細部思考,是反效果。根據史金納的增強理論,增強物應當增強效果,難道消夜不是一個好感度上的增強物?為何?

首先,當你送消夜頻率高了,對對方而言,可以把你模式化,也就是消夜的單位數成為一種貨幣,評估對自身價格的媒介。對此,我們常稱呼這種狀況叫做「習慣」,但更精確的說,對方已經學習到如何評價每次送消夜的效益。這產生的結果有三種:

1. 對方會比較你自身,在不同期間中,你送消夜的表現,可能會質疑你不夠理想,無論是消夜送得比上期少,或怎麼怎麼可以不增多,就像加薪一樣。

2. 對方會比較你與其他人送消夜的表現,可能會質疑你不夠理想,無論消夜送的量與質(假定已經可以被更精準評價成某種單位),甚至時間點。

3. 對方會懷疑自身的價值,是不是只有這消夜本身或所代表的價格。一旦,更深入的懷疑,你送消夜的行為反而適得其反,原本想拉高親密度,反倒下降。

當然,排除掉送消夜情境中,諸多難以量化得精準的各種障礙,畢竟,事實上人都可以靠感覺籠統的處理這些理當精準的問題;送消夜一事只是代表一種例子,也就是感情上常被提出來「要多點新鮮感、變化、驚喜」這些抽象詞彙背後的意義。更進一步說,送消夜等行為,提供模式化了送消夜者的價格之基礎,當不但反覆、頻率提高後,就更能模式化,也就更好評量,送消夜者與被送消夜者之間的交換關係。換句話說,殘酷的,一分消夜,不必然得不到一分好感,甚至可能倒退,這過程你還損失自己的金錢、時間、真心。

那麼,為什麼人相信一分付出、一分收獲?無外乎影視作品的宣導,以及迎合人本身對於「習慣」的堅持。影視作品本身,不等同實際的愛情本身,這是自然之理;它可能來源於作者一人或集體,即使廣納許多人意見,但也只是呈現了冰山一角。加上,目的是娛樂,沒人想看不娛樂的影視作品,尤其缺乏反轉和出人意表,與現實相比。申言之,影視作品協助建構一種愛情觀的虛假意識,朝著人一廂情願但卻在現實中從來沒普遍驗證過的「付出模式」建立愛情上的交往關係。

另外,人類的「習慣」傾向,更不須言喻。只是它伴隨著一種降低成本的觀念,隨著越熟練一件事情,越不需要心智中專注力的參與,人類會越做越輕鬆,我們常稱之為「習慣」。然而,習慣與依賴只有一線之隔。雙方離不開彼此的,往往不是習慣,而是依賴。依賴意味著需要,習慣卻只是「成本較低」,甚者,更暗示可以替代。

換句話說,相信真愛有許多界定,但常常被相信的那一種真愛,只是一種降低成本的心智節儉,你既從眾,又從從眾的虛假意識中,得到自我滿足。這些自我滿足,令你分不清楚,到底真愛一詞意味著甚麼。總之,反正你很滿足,在不滿足前,就持續習慣/依賴著真愛。直到分手,你可能才發現,滿足、付出、真愛是不同的事情。

  • 結語:我們仍應相信真愛

上述提到真愛一詞的矛盾功能與現象,以及背後的交換模式(一分付出≠一分收獲),儘管如此,我還是相信真愛。為什麼?

首先,真愛代表人不完全與現實妥協,還有理想、夢想,沒有被物質擊倒,仍有保持形而上的想像力與活躍,否則與畜生無異。再來,在現今的真愛觀的問題,在於實踐手段一廂情願、與真愛對象界定不清的問題。事實上,若能釐清吸引力比付出更重要,弄清楚自己該把握與珍惜的對象,等待未嘗不是好事。最後,愛情關係的背後,跟生命息息相關。愛是甚麼?以我的經驗,譬如男女交往,難道就只是都長得很帥很美的人,相互佔有,炫耀彼此都有讓他人羨慕的身價?又或者一方占了一方便宜,癩蝦蟆吃了天鵝肉?那麼,這是把彼此關係量化、物化,自我貶低罷了,那怕迎合了大眾價值觀,也不見得會得到究極的快樂,因為在貶低自身可能性,形同自暴自棄。

也許,你被家族逼著找對象,又或者,你還不知道你被誰吸引或能吸引誰。真愛一概念,要的不是我們急著妥協,把自己賣斷。背後著真意是:重新回頭認識自己,認識世界。

你是誰?你適合誰?誰適合你?問問世界,擁抱言葉,聆聽剎那。


等你意識到,就可以體會「指著月亮的手指」的隱喻。




別跟隨別人喜好,做自己的重要性。首先,別人會接近自己,不見得是看到跟自己類似的人,而是「自己想要跟對方類似」。過去,我有些本末倒置。再來,即使想要跟隨別人,譬如興趣,也有些可行性上的問題。有些東西好切入,有些不好切入,即使是遊戲,即使多能熟悉操作,需要不少時間,而且說不定對方早已轉移遊戲。

最後,回顧「跟隨與模仿」,更多是一種自我滿足、自以為是,以為更接近對方。

是嗎?

事實上,對方展現的自己,也不見得是真正的自己。換句話說,以為只要模仿對方展現的特質,就能吸引對方,就是追著「指著月亮的手指」。

延伸閱讀:聖嚴法師著,禪的生活,指與月。http://www.book853.com/show.aspx?id=63&cid=170&page=13


筆者資訊
兔二(nobuusa)
遊戲愛好者,尤好「粗鄙之語」與「王司徒」,現居於台北市。

最近的興趣是ANKI+學習理論與實踐的應用,尤其在遊戲領域,譬如如何玩遊戲學英文。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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