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相擁入眠
這是她第一次跟拿鐵餅乾一起睡。
喔,不對,這是她的餅生中,第一次跟別餅睡覺。
「怎麼了?」
「沒、沒有。」
奶油泡芙餅乾移開視線。真該死。她想著,拿鐵餅乾太美好,她睡得著嗎?
「已經沒事囉!」
結果她被拿鐵餅乾抱入懷裡,對方像是安撫小孩一樣用手拍背,奶油泡芙餅乾聞到淡淡的咖啡香。停止。她在腦中大喊,要自己齷齪的想法離開,卻下意識抓緊拿鐵餅乾的睡衣,將頭貼近。
喔,我的天。
她的腦袋快無法負荷,可是聞著對方身上的香氣,還有一陣又一陣的拍背……不自覺間,奶油泡芙餅乾陷入睡眠,殊不知拿鐵餅乾因為她身上香香甜甜的奶油味,在平緩的拍背中也慢慢閉上眼睡著。
她們擁抱著彼此,比任何餅乾還親暱。
一同外出購物
該意外嗎?拿鐵餅乾要買的東西不少。
奶油泡芙餅乾看著手上的清單,大部分是筆、墨跟紙等等的文具用品,少部分是食物,食物中又佔了咖啡是大多數。奶油泡芙餅乾看見拿鐵餅乾使用魔法將架上一排排的空白筆記本跟其他文具用品掃下,忽然意識到這是她平常會送給學生的禮物。
還以為那些東西是學院輔助的,原來是拿鐵餅乾自掏腰包嗎?
奶油泡芙餅乾突然非常慶幸,拿鐵餅乾送她的東西都有好好保存著。
半夜一起看恐怖電影
「啊——」
喔……
「啊哈!」
這裡也會被嚇到嗎?
「啊啊啊啊啊!」
哇,這裡真的好恐怖!
奶油泡芙餅乾陪著拿鐵餅乾在家看電影,這是最近流行的新魔法,只要打開卷軸就可以投射出景象,就有魔法師利用這個拍了叫電影的東西。拿鐵餅乾因為在咖啡魔法上有重大的貢獻,所以能優先其他餅乾跟魔法協會申請這種卷軸帶回家研究,不自覺間她們就看起電影,把原本的目的忘光光了。
「這部真的不錯呢!不過奶油泡芙餅乾好冷靜喔哈哈!」拿鐵餅乾笑著擦拭眼角的淚;奶油泡芙餅乾覺得這樣的她很可愛,忍不住笑了:「可能不合我胃口……不過老師的感受很深呢,拍出這部電影的魔法師知道肯定會高興吧!」
「哈哈,這樣嗎?我只是鬆口氣而已。」
奶油泡芙餅乾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拿鐵餅乾把卷軸收起時說著:「裡面有些片段容易勾起我的回憶,都會不小心緊張呢,不過意識到這是拍戲沒有餅乾受傷時,就會有『幸好呢』的感想,可以放鬆肩膀了。」
「這樣啊……」奶油泡芙餅乾突然發現她們之間存在巨大的差異,拿鐵餅乾的驚嚇是因為她「親身經歷」過,而她能從容的看待是因為「沒有經驗」,奶油泡芙餅乾決定改變態度,她不可以這麼敷衍看待電影。
「老師,我們來研究吧?假設電影是真實的,我們可以透過哪些方法拯救那些餅乾?」奶油泡芙餅乾說著;拿鐵餅乾聽到一愣,然後展開笑容:「這主意不錯!」
最後她們關於卷軸本體的研究沒進度,但是有關電影內容的討論倒是不少。
一方的起床氣
「老師——」
奶油泡芙餅乾看著還在賴床的拿鐵餅乾,還有半小時就要遲到了,據說她今天跟濃縮咖啡餅乾有重要的實驗要討論。奶油泡芙餅乾努力把棉被抽走,拿餅餅乾發出不悅的嗯嗯聲,皺著臉緩緩爬起來,不發一語走到浴室漱洗,然後吃光奶油泡芙餅乾準備的早餐,一句話都沒說、一聲抱怨都不吭,帶著她一起去學院。
看看時間,難得準時。
把還在氣撲撲的拿鐵餅乾送到研究室之後,奶油泡芙餅乾離開學院去商店街忙了,今天有修復路燈的任務,她會在街頭待上整天,然後趕在拿鐵餅乾下班時回學院接她,在走廊上遇到快虛脫的濃縮咖啡餅乾。
「奶油泡芙……」
「濃縮咖啡老師好。」
「妳早上是不是硬把那傢伙挖起床……」
「是的,怎麼了嗎?老師說有重要研究要跟您討論,所以不論如何都不行遲到。」
「別聽她的……」濃縮咖啡餅乾滿臉哀怨:「那傢伙完全不知道自己起床氣多嚴重,妳以後別挖她起床。」
「可是如果遲到——」
「沒關係。」濃縮咖啡餅乾嚴厲說著:「讓她遲到比發起床氣好。」
奶油泡芙餅乾滿頭疑惑,繼續走時遇到的學弟妹都在哭哭拿鐵餅乾早上好恐怖,雖然她跟往常一樣笑著,周遭卻有詭異的壓迫感,小餅乾們嚇得瑟瑟發抖,覺得這根本是忘記加牛奶的拿鐵餅乾。
有那麼嚴重嗎?
奶油泡芙餅乾走到研究室,看到今天據說很恐怖的餅乾正露出幸福的表情喝著熱拿鐵。
「奶油泡芙——」拿鐵餅乾見到她就開心笑著;奶油泡芙也彎起笑容:「老師,我們回家囉。」
「嗯嗯!」
做飯
她們同居以來,早餐都是奶油泡芙餅乾處理,午餐是在學院的自助餐吃,晚餐如果不是外食就是拿鐵餅乾親自下廚。
奶油泡芙餅乾一開始還會驚訝,拿鐵餅乾的廚藝非常好,雖然是操控魔法做晚餐,但是她對火候的溫度跟醬料的拿捏非常精準,這可不是看書就能學會的。
所以她每天都在悄悄期待晚餐,希望可以品嚐拿鐵餅乾親手做的料理。
剛好這週就很幸運,拿鐵餅乾剛結束一個研究,下課後比較不累能自己煮,奶油泡芙餅乾就會開開心心地整理好餐桌,乖乖等待她喊吃飯,至於為什麼不去廚房幫忙?畢竟拿鐵餅乾是用魔法,東西會到處飛,她進去反而會妨礙到。
「抱歉呢,最近都只能吃我煮的,明天就出去吃吧?」拿鐵餅乾將晚餐端上時苦笑著,奶油泡芙餅乾滿頭問號:「老師為什麼要道歉!您煮的晚餐很美味,我、我反而還比較不好意思,您每天上課這麼累還要煮飯……」
她越說越小聲,拿鐵餅乾聽到掩嘴笑了。
「奶油泡芙很喜歡我做的晚餐嗎?」
「嗯!很喜歡!」
「我以為妳比較喜歡吃外面的餐廳。」拿鐵餅乾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下:「每次看妳都吃好快,可是在家卻能吃上半個小時。」
「這、這是因為在外面吃都想早點回來休息,可是您親手準備的晚餐我只想細嚼慢嚥。」奶油泡芙餅乾不好意思地說著,畢竟拿鐵餅乾帶她出去吃,就是很累了吧?
在兩餅還沒有同居前,拿鐵餅乾太累會直接跳過晚餐,早餐或許會喝杯熱拿鐵,然後發現快遲到就不吃其他東西了,等到中午才會吃能算上正餐的午餐,或是忙過頭就只喝熱拿鐵果腹……非常不健康。
是因為現在跟奶油泡芙餅乾同居,她才開始重視自己的飲食。
「聽到妳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原本還擔心廚藝不行呢。」拿鐵餅乾掩嘴笑著;奶油泡芙餅乾趁機提問:「老師的廚藝怎麼這麼好呀?」
畢竟她看到的拿鐵餅乾都是吃外食或是喝熱拿鐵,所以會做料理挺驚餅的。
「嗯——算是不得已吧?」拿鐵餅乾回憶著:「在共和國時,我小時候住的地方比較窮困,大家都是有什麼就收集在一起吃,但是每個餅乾的口味都不一樣,為了不讓某些餅乾挑食餓肚子,當時花費不少心思呢。」
奶油泡芙餅乾含著湯匙點頭,她看著眼前可愛的蛋包飯,每次聽對方提起以前的事情,就會覺得兩餅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那是沒辦法的,餅乾不能選擇想要出生的家庭,所以生活環境才不一樣,可是啊,她可以憑藉後天的努力,慢慢追上現在的拿鐵餅乾。
「只要是老師準備的料理,就算是枯葉或樹枝,我也會心懷感激的吃光光喔!」奶油泡芙餅乾認真說著;拿鐵餅乾噗嗤笑出來:「真是的,那種東西就別吃了啦!」
大掃除
至從資料山被奶泡貓撞倒後,拿鐵餅乾終於下定決心要大掃除了。
奶油泡芙餅乾幫忙她整理資料,哪些可以丟、哪些要保留都一一分類好,然後在將要保留的分出私人跟公開研究,公開研究的資料可以放到學院裡的研究室,私人的就放在家裡……
然後奶油泡芙餅乾發現一件事情。
有些資料放得太亂,拿鐵餅乾會以為不見就重寫一篇,然後在重寫時容易有新靈感,就導致資料會出現幾種不同的分支,整理起來特別頭痛。
因為拿鐵餅乾平常還要上課,所以是由奶油泡芙餅乾先暫停魔法協會那邊分派的工作,窩在家裡一個月才終於讓客廳的地板重見光明。
「終於……」奶油泡芙餅乾感覺渾身酸痛,有些資料太貴重,她擔心用魔法會撕毀到就選擇徒手搬到地下室。
「嘿——咻!」
運用大腿的力量撐住地板、抱著紙箱在原地蹲下,然後大大吐口氣。
「只剩這裡了……」奶油泡芙餅乾無力地看著地下室快被填滿的空間,雖然有想哭的衝動,她還是努力爬到最裡面,打開第一個紙箱準備做分類。
「這是……」
然而她打開的紙箱沒有資料,只有滿滿的相片。
瀏覽過去的照片
「真懷念呢。」
拿鐵餅乾看到那些照片很訝異,她小心翼翼拿起來,臉上帶著淡淡笑容。
「是誰拍的呀?」
奶油泡芙餅乾記得拿鐵餅乾說過她小時候生活的地方不太富裕,所以相片的出現很突兀,更何況是這麼多張,照片中的餅乾們都是不認識的面孔——不,有一個,奶油泡芙餅乾永遠認得出她所愛之餅的樣貌。
「當時那個餅乾自稱是攝影師。」拿鐵餅乾的笑容清淡:「他跟我們生活了一段時間,拍下這些照片送給我。仔細回想,他不只是攝影師才對,感覺是哪個離家出走的貴族子弟,因為那個餅乾身上乾乾淨淨的,談吐也很優雅,氣質跟我們不一樣。」
「老師也很優雅呀。」奶油泡芙餅乾不服氣說著。
「謝謝。」拿鐵餅乾笑著摸摸她的頭髮,將照片放回紙箱去。
奶油泡芙餅乾注意到她嘴角露出的苦笑。
直覺告訴她,這個故事不單純。
但是奶油泡芙餅乾選擇尊重拿鐵餅乾,不多問。
吐槽對方的生活習慣
「老師!」奶油泡芙餅乾不過出去買幾瓶牛奶回來就看到客廳桌上多出一疊資料,就決定先丟下尊師重道的態度,嚴肅叮嚀著:「跟您說過不要把資料亂放了!」
「唉呀。」拿鐵餅乾此時才意識到,咕噥著:「因為等等要看,才想說先放那裡。」
「所以才出現客廳被資料山掩埋的情況。」奶油泡芙餅乾雙手插腰,奶泡貓在後面喵一聲助陣。
「好嘛,人家現在看。」拿鐵餅乾說不贏奶油泡芙餅乾,至從她花三個月整理完客廳跟地下室還有房間的資料後,奶油泡芙餅乾就非常在意她把資料隨手放的這件事情,偶爾還會吐槽幾句。
雖然不討厭。
拿鐵餅乾現在甚至會故意放在外面,就只想看奶油泡芙餅乾氣嘟嘟唸她的樣子。
真可愛呢。
相隔兩地的電話
拿鐵餅乾因為突然有急事,所以得回去共和國一趟。
幸好現在已經是學期末,驗收魔法考試可以請其他老師幫忙,所以沒什麼要上課,幾乎都是自習居多,但是老師仍由奶油泡芙餅乾代理,用臨時申請到的助教身分。一開始她懷疑自己的能力,可是想起拿鐵餅乾自信的樣子——她所崇拜的樣子,便告訴自己要有自信,勇敢踏出第一步。
注視了對方這麼多年,奶油泡芙餅乾知道自己辦得到。
很多小餅乾說,她跟拿鐵餅乾很像;很多小餅乾說,她的舉止都有拿鐵餅乾的身影。
學生好奇她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奶油泡芙餅乾頓時也想知道,但是到嘴裡的話,則是將自己拉回本位。
「她是我最尊敬的老師。」
隱藏喜歡的心情、特意不去深入思考,有些疑慮是禁忌,一旦跨越就不可以回頭,她不想讓自己得寸進尺,導致這份師生的關係變調。
下課後回到拿鐵餅乾的研究室,她會泡熱拿鐵喝,因為拿鐵餅乾擔心牛奶冰太久會壞掉,瓶子裡的咖啡豆會寂寞,所以東西很自然地變成她使用——幾乎所有餅乾都是這麼認為,只要拿鐵餅乾不在,有關她的事情都會到自己的手上。
明明使用她的咖啡跟牛奶,可是泡出來卻沒有溫暖的滋味。
奶油泡芙餅乾沉思著。
思念嗎?
可能是咖啡的滋味,可能是學弟妹不斷提起她的名字,奶油泡芙餅乾的視線模糊。
聽到敲門聲,她用力抹抹眼眶後去開門,發現是濃縮咖啡餅乾。
「到我的研究室一趟,有餅乾找妳。」
「找我?」
她想問是拿鐵餅乾嗎?但是不可能,拿鐵餅乾直接回來就好,幹嘛還特地跑到濃縮咖啡餅乾的研究室?奶油泡芙餅乾關好門過去濃縮咖啡餅乾那裡,一進去就看到桌上有壺濃縮咖啡,再加點牛奶就是她熟悉的氣味。
「這是電話,有用過嗎?妳把三角形的地方對準耳朵就能聽到聲音了,因為是超——遠——距離的訊號,需要額外用我的魔力連接,妳在研究室講就好不要離開研究室,一離開訊號會斷掉,要重新連上很麻煩。」
「好的。」奶油泡芙餅乾雙手接過,她印象中杏仁果餅乾用過這種東西,然後貼上耳朵。
『喂喂?能聽到嗎?』
『老師?』奶油泡芙餅乾緩緩張大眼,手指不自覺出力握緊。
『啊,太好了!聲音很清楚呢!』
即使看不見拿鐵餅乾的表情,她也能想像出那抹笑容多燦爛,突然的鼻酸湧上來,奶油泡芙餅乾用力閉上眼,但是她的聲音卻像鑰匙,再也壓制不住埋藏在心裡的思念,奶油泡芙餅乾終究紅了眼眶,哭出來。
『老師……我好想您……』
想念每天早上跟妳一起吃早餐,想念每天一起出門,想念偷溜到學院一起吃午餐,想念把工作趕完就回去學院陪妳一起下課。
她還是不習慣隻身一餅,她還是不習慣下課後沒有拿鐵香的研究室,回到家時沒有另個餅乾先走進去開燈的身影,天知道她多麼思念她,光是分離五天聽到聲音,就無法控制眼淚流下。
奶油泡芙餅乾握著電話哭出來,不論怎麼擦拭,就是停不下眼淚。
『我也很想妳……』
從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述說著,奶油泡芙餅乾用力深呼吸,接受對方的安撫,眼淚才慢慢停下來,最後破涕而笑,當掛上電話時終於重捨笑容,把電話還給濃縮咖啡餅乾後道謝、離開。
濃縮咖啡餅乾看著手中早已掛上的電話,雖然被浪費不少魔力,但是算了,他這次就不計較。
早安吻
拿鐵餅乾回來了。
奶油泡芙餅乾看著仍在呼呼大睡的她,其實拿鐵餅乾不怎麼賴床,她會遲到主要是因為喝拿鐵喝到忘記時間,或是去學院的路上看見美麗的風景就會停下來欣賞,所以很少有需要搖醒的時候。
原本她打算像上次那樣,不過想起濃縮咖啡餅乾的叮嚀,就決定換種方式了。
餅乾在惡夢時會驚醒,那如果是美夢呢?
她曾經有美夢而清醒的時刻,那種感覺很好,神清氣爽。可是該怎麼讓拿鐵餅乾夢到美好事物而清醒?奶油泡芙餅乾努力思考,想不出答案,決定用外在刺激的方式。
例如,一個吻。
施予祝福時都是親吻臉頰,那她可以用這種方式祝福拿鐵餅乾有場美夢而清醒……吧?
奶油泡芙餅乾慢慢挪到床頭,盯著拿鐵餅乾的睡臉看,不知不覺間臉頰泛熱,她拍拍幾下要求自己振作,再繼續拖時間,拿鐵餅乾就要遲到了,她今天有關於學生的會議要開,必須準時呀!
一鼓作氣低下頭,結果親到嘴唇。奶油泡芙餅乾嚇一大跳,她的手摸上嘴唇,回想剛才柔軟的滋味——忍住差點脫口而出的尖叫,奔出房間。
拿鐵餅乾睜開眼睛了,雙手捂嘴。
其實她早就醒了,只是想逗奶油泡芙餅乾才故意裝睡,誰知道就被親了一下,嘴唇上還殘留著淡淡觸感……
看到拿鐵餅乾出來,奶油泡芙餅乾就想起剛剛不小心親到的畫面,然後心虛地跑來跑去裝忙,拿鐵餅乾也假裝自己還想睡,所以一直不說話、有氣無力地吃早餐……在看不見彼此的視線裡,偷偷抿唇、懷念剛才接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