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換
舊版
前往
大廳
小說 達人專欄

黑貓與自行車 33 情報局的貓

陸坡 | 2021-03-04 18:23:25 | 巴幣 2 | 人氣 200



小說含有政治議題與部分血腥暴力和同性愛
請斟酌自己的立場決定是否觀看

《黑貓與自行車》第三季







33 情報局的貓


眾目睽睽之下,警察保哥拿起張鋼圖掏出來的那東西,他放在手上看半天不能理解張鋼圖給他這東西的意思,他看半天不知這貨有啥值錢,便看著張鋼圖說:「小子,你玩我?」

「你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嗎?」阿圖問,旁邊遶成坤和拳館一群人看了看,望向彼此沒人懂那東西是啥,朱玥倒是看出一些,阿圖拿的那東西上頭有某個單位標誌,而且印的字是繁體字,但更進一步朱玥也猜不出來。中國警察保哥沒耐性猜,直接說:「別拿這破東西唬我。」

一把要將阿圖給他的東西丟地上,這時葉常義抓住他的手臂.對他說:「他沒唬你,這東西中國沒有,這是中華民國空軍三五偵查隊的臂章。你知道拿到這徽章的價值嗎?警察先生。」

聽到「中華民國」四個字,在場所有人倒抽一口氣,即便阿圖早心知肚明,葉常義的來歷,但聽到話心跳也止不住加速跳動,人緊張起來。保哥聽到後吃了一驚看著葉常義,一把推開他仔細看了看那阿圖拿出來的臂章,的確上面寫得是繁體字,且不知為何有隻黑貓插圖,他喃喃的說:「黑…貓……」

「黑貓中隊。」阿圖接著說:「我在內蒙當兵時抓到那名中華民國飛官,這是他身上的臂章。中國不會有第二個,只有我身上有這面中華民國偵查隊的臂章。」

阿圖說眼神微微的瞄向葉常義,有些愧疚,但葉常義對他搖搖頭要張鋼圖別管他的想法只管說,阿圖吸了口氣,他對著眼前摸著那黑貓臂章的保哥說:「我們軍人有榮譽,戰勝敵人會取下他身上某樣物品來證明自己將敵人殺害,以前是頭、手指、身體某個部位,但是隨著時間越短與任務越來越困難,我們最後會拿下敵人的臂章。而我抓到了那名中華民國飛官,在火中拿走了他的臂章……」

「哼,你的東西當然隨便你怎說了,誰知道這臂章是否真你說的那樣好。」保哥打斷阿圖的話,反駁說。阿圖聽到了話,絞盡腦汁想在多說點什麼,但畢竟他根本也沒真的打過啥國共內戰,一時間腦袋一片空白,有時候人要撒謊還是得有本事說,阿圖這時才真覺得說謊要說得天花亂墜讓人信服,可不簡單。

「那換我跟你說說這臂章的價值吧。」

這時在場男性都靜默,沒想到出聲的人是朱玥。朱玥撥了頭髮露出一種自信的笑容,這時連阿圖都愣著看她,她不管阿圖直接面對中國警察保哥說:「我跟這兩個兵,也不過就是因為要逃港同行,你開個價我個人的費用是付得起的,但我來跟你說說那兩個兵,不想告訴你的事如何?警察哥哥。」

聽到朱玥說話,這還是保哥第一次聽到有女人敢這樣對他這警察這樣說話,感興趣的笑說:「妳一個女人懂些什麼東西,好啊,妳就說說,靠近點說。」

這娘們胸還挺大的,保哥眼神色瞇瞇的往朱玥身上看,後頭打拳裡的大樂就不開心了,同樣是男人怎麼看不出來保哥那豬哥樣在想什麼,就小聲對帶頭的遶成坤:「師兄,那條子要是敢動朱玥姑娘,別怪我忍不住衝上去打他個一頓!」聽到大樂這樣說,遶成坤皺眉頭:「別那麼衝動。」

「我忍不住。」大樂說。

「別衝動……」遶成坤抓住大樂拍拍他肩膀說:「要打也多算我一份,我們一起把他打的連他老媽子都不認得。」看到遶成坤握拳一付真的要開打的樣子,大樂俗了立刻對遶成坤說:「師、師兄我開玩笑的!你可別真的打,你要是真的打警察別說去不去香港了,我們可會坐牢的。」

朱玥這時走過阿圖向故意看他一眼,然後走到警察保哥面前,故意將胸挺出去,扶著寶哥的胸膛在耳邊細細地說話,這時原本還色瞇瞇盯著胸部想抓一把的保哥這時聽了話臉色大變,朱玥觀察到這變化,趕緊收口故意說了句:「我就只能跟保哥你說到這裡,再說下去可就不好了。」

這時保哥轉頭看向張鋼圖和葉常義,握緊手中那中華民國空軍黑貓中隊的臂章,深思了一下,看了一眼轉身走回原位的朱玥神迷的對他露出笑容,腦袋又想起剛剛朱玥對他說的話,心想的確要逃港的女人的確不可能支身前往,通常不是夫妻也都有個男伴,這女人可以說服兩個解放軍人丟下一切跟她逃港,就代表這女人的確懂些什麼,不是隨口胡說。

「好,我就要這臂章,錢還是要給,一百元。哼,看你們這一窮二百,就見在這群小流氓和女人的份上,你們兩個各給我一百車馬費。給了,看好日子等我通知。」說完警察保哥把黑貓徽章塞進褲口袋裡,大搖大擺的離開。

等了幾十分鐘,見那警察不會再回來,這時朱玥才整個人癱下來坐在椅上,人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邊喘氣說:「成了,你要我臨時演這齣,真是夠了。」朱玥斜眼看了葉常義,而葉常義沒回話只對她呵的笑一聲。張鋼圖和遶成坤他們那群看茫了,立刻湊上去問朱玥說到底跟那保哥說了什麼?怎麼人就這樣輕鬆妥協了,朱玥覺得他們煩就要他們去問葉常義別來煩她。

一群人又轉移目標到葉常義身上,葉常義見這些人七嘴八舌的問話,也覺得煩喊了個停,對這群人開口,但不是對他們說朱玥對那中國警察說了什麼,而是說了句:「等等明天,我想想可以教你一些新的招式。」

「葉大哥!你這是說要叫我們兄弟們新招是吧?你是這樣說吧!可別騙我!」說起招式,遶成坤眼睛就發亮,剩下的人也都跟著發話,葉常義繼續說起格鬥技巧的事,這群四川拳館的拳癡立刻聊了起來,張鋼圖站在一旁看著葉常義把剛剛朱玥的話題帶了偏,慢慢引導往打拳的話題轉去。忍不住說了句:「真厲害……」

「阿圖。」這時一旁的朱玥開口對阿圖說話,阿圖看了看朱玥,這時的朱玥不知怎麼的給阿圖的感覺不像是平常那樣強悍,反而有種小女生嬌羞的模樣,朱玥看著眼前被遶成坤他們圍住的葉常義,臉頰泛起微微紅潤的問阿圖:「你可問過葉常義他這麼想去香港,是有誰在那等他嗎?」

「我…………」阿圖聽到話,認真的想了想葉常義有無提起香港有認識的人?結果想不到有誰,但又難保自己說錯話就回說:「我不知道。」朱玥聽了轉過頭來看了看阿圖的臉,阿圖看到朱玥那臉似乎是想再次確認,果然朱玥開口說:「你們那麼好,你真不知道?」

阿圖看了朱玥那圓滾滾的眼睛,撇開了臉說:「對不住……」

聽到阿圖道歉的朱玥,立刻激動著起身追問說:「所以!是有……」

「對不住,我、我真沒聽過香港有誰在等他。」阿圖老實的說,這話一聽朱玥就知道張鋼圖沒有意會自己那問題中的話中話,嘆氣的又坐回位子上。而這時阿圖站在一邊,沉默了幾分鐘後,他突然開啟口對朱玥說:

「我對不住你。」阿圖說了這句,朱玥沉默,阿圖繼續說:「我沒有把他帶來。我真的不是故意,但是我……對不起。」

「別說了,阿圖這事不要再說了,你這說出來道歉了又能怎樣?只會弄得大家心情不舒暢。那事我…….唉!我沒法怪你,也不知道怎麼怪你。所以都別說了,等以後吧,我們老了或見不了面了,人生都過完了,再來後悔吧。」

朱玥說,阿圖看見朱玥偷偷用手抹去眼角,想再道歉但感覺自己不要再說了,但這種安靜讓張鋼圖不知所措,所以他又開口了,問朱玥:「那、那個……」

妳到底對那警察說了些什麼?

「美國……戰略情報局?」

回到住所,葉常義跟朱玥才把說話的內容透露給張鋼圖知道。見識過遶成坤他們那群守不了秘密那隨意的性格,葉常義不願意透露半點事情給他們知道,省得他們到處傳,直到三人獨處才開口跟阿圖說起當時葉常義叫朱玥去接近那中國警察所說的內容。

阿圖看了看朱玥,朱玥表示她只是造著葉常義叫她說的內容說一遍給那警察聽,剩下的她也不知情,阿圖看著葉常義不可置信地開口說:「那臂章跟美國有關係?」

「準確點來說,這是我自己猜測的。一來是我當時這批軍人送去美國受訓時,在那曾經有看見美國的高級官員在場主持,而那台飛機也聽說只有造幾台,特別危險,因為他速度要保持一定,太快會解體,太慢會墜毀,上頭沒有任何武器、導彈。我每次都在夜裡出任務,上頭對於任務完全保密。但我們這些飛官大概都可知道這台飛機就是飛往中國的偵察機,又曾看過美國官員出現在空軍基地內,我就猜到這應該跟美國那個神秘單位有關。」

美國戰略情報局,在一戰時為美國軍事情報局,在二戰期間由美國羅斯福總統成立後改成一個秘密行動的情報組織。當時美軍因為對日作戰,也培養了一批早年移民美國,後來加入戰爭的日裔美國軍人,在珍珠港事件後開始從事對日的間諜行動。他們是美國第四陸軍情報學校,簡稱MISLS。絕大多數都是在美第一代日裔士兵的後代軍人。

「當時日軍也知道這事情,所以把同地方的軍人聚集一起,採用地方方言溝通和聽出語調變成抓出美國籍日本軍人的手段,而因為台灣人說起日本話有獨特的口音,所以後期大量參軍後,反而更讓日軍信任。而在戰爭結束能繼續做到像這樣的秘密任務,應該就只有美國戰略情報局。」

葉常義說:「所以說黑貓中隊徽章代表美國戰略情報局的密探,這點應該是毋庸至於的,實行的人雖然是中華民國軍人,但實際上對中國發動偵查的是美國。」

葉常義對張鋼圖說,張鋼圖點了頭,反到一開始自己把說說出口的朱玥有些嚇到,驚恐的說:「我以為你叫我說的那些都只是你編的謊話,我一直以為你跟阿圖一樣是解放軍…你、你是……」

蔣匪?

「是中華民國飛官。」阿圖說,朱玥看了阿圖問:「你一開始就知道?」

「我知道。」張鋼圖看著朱玥,守抓住葉常義身上的衣服表示:「因為在內蒙的時候,我就是在一堆沙子中找到摔飛機的他,把他扛回去營內。」

「等等!讓我想一下,呵…呵呵!這下可真的不妙,我本來以為我這一個全紅總的餘黨和你這個解放軍人就夠嗆的,沒想到竟然還有個更大的,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我一個中國人竟然三番兩次被你這個敵人救上。」知道葉常義真正身分的朱玥整個人不知怎的亢奮起來,最終對葉常義和張鋼圖說:「這下子,我們還真不走不行了。」

「妳不介意?」葉常義問,朱玥聽笑了起來說:「我現在介意來得及嗎?生米都煮熟飯了,從我男友死後,就知道我回不了頭了。但是!」

朱玥說了口但是人就停下來,最後說她要先去井邊打桶水澆身上冷靜、冷靜,今天她已經覺得夠嗆了。朱玥走之前偷偷的留了個門縫,停了腳步,眼朝門縫往裡看,就看見葉常義小聲的不知道跟阿圖說了什麼,然後拍拍阿圖,最後把阿圖抱進自己懷中。

這些朱玥都看在眼裡,她其實隱隱約約有點察覺到阿圖跟阿義兩人之間那曖昧的關係,過去她聽人說過像葉常義和張剛圖這種是不正常的、有些心理變態、最好不要跟他們扯上關係。但她並不覺得跟業常義或阿圖來往有啥不舒服的地方,相反他們一個救過自己,一個為自己的請願陷過軍事禁區,再加上……

看著葉常義嘴角有著不會對她展現的溫柔的笑臉,朱玥有點吃味,因為那種笑臉葉常義不可能給她,而她也知道自己對葉常義的心思,甚至不知道業常義是否早早猜出她心裡頭的想法,最好就是自己就此打住,一切就都算了。

唉,但這事就像他們現在處境一樣,怎麼可能說算就這麼算了。

朱玥悄悄的離開了關好門,來開門口。

「你真的說謊說得很糟糕。」葉常義對阿圖笑說。但阿圖不以為然,他說到:「我是怕再講下去原本說謊就變成說真的了,而且到最後分不清楚哪個是假的,哪個是真的就不好了。」

「那眼前的我是不是真的?」葉常義問,阿圖聽了朝阿義的臉和頭摸了摸,但葉常義立刻就偷偷的親了阿圖的小嘴,笑說:「不親看看哪只到是不是真的?」

「我不親也知道你這烏瞄仔是真的。」阿圖冷不防被偷親,鬧脾氣。

「還是親一下嘛,確定一下啊。」葉常義哄他,阿圖被他說的臉紅紅,閉上眼就也親了阿義一口,然後看見葉常義被他親了整個人笑得燦爛,突然又好像再親一下他,他捧住葉常義的臉,給了一個深吻,而張鋼圖也接受到葉常義舌頭的回應,兩人舌尖碰觸彼此,纏綿一起嚐到彼此口液的滋味,吻過後,阿圖看見不只自己臉紅,葉常義也整張臉成了紅色,他沒想過阿圖竟然那樣的主動,下面不自覺的把褲子撐起,發硬發燙。

「看來我也得冷靜一點。」

葉常義說,看著自己的下體,也就發現阿圖也跟他一樣褲子一個明顯的棒狀物明白的顯出輪廓,又大又硬的貼在腹部上。阿圖發現葉常義看見他下體的變化時,害羞的有點不知所錯,這時阿義只是笑,丟了個毛巾給他,要他也好好跟自己一起冷靜。

幾天後的一班列車上,聶東郡跟王房乘廣深鐵路,車就快到深圳。

廣深鐵路是一九四九年時前廣九鐵路的華段,當時廣久鐵路是從廣東連結到英國香港九龍租借,但因為從過去英中兩邊還有著香港管理與租借問題,故中國境內的路段稱為「華段」,香港境內的路段則稱作「英段」。中國人無權越過英段,只能停留在華段路線,而深圳站與香港最近的站別只差在過河的一橋之隔。

「你當真人會在深圳等你,說不定早跑到港都去。」

聶東郡看著那座橋說,王房沒理他這句,對聶東郡問:「我聽說你家人很有本事,聽說是父輩那一系都是黨內元老,有權有勢,跟我們這種一般人不同。」

「原來你知道,那你應該知道把我綁到這來下場會如何?」聶東郡說。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頭疼,只要頭不疼綁你或綁其他高官子弟,有什麼差別?」

這人是真的瘋。聽到王房說的話,聶東郡真覺得這人有病,什麼頭疼不頭疼,面對王房這種不知道哪時候發作的瘋子,這幾天聶東郡可都是提心吊膽,那些綁錢的字條都像有去無回一樣,果然這些平民必要時一個個都派不上用場。這時聶東郡腦海閃過自己開槍射殺趙光衛的畫面,不僅心想要是自己沒急著把知道太多秘密的趙光衛滅口,現在說不定多個人可以制衡這個瘋子。

「我這把他們逃港的可能都說了,人也帶你一路到這。」聶東郡說:「再來的事你就算拿槍逼我,我也不可能幫你從整個深圳撈出人。而且既然你知道我是什麼來頭……」

聶東郡盯著王房,冷笑著說:「我死掉可是對你來說麻煩的很。」

「我要殺的人是張鋼圖,不是你。」王房說,一提到張鋼圖他的腦袋又微微的痛了起來,皺了個眉頭。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想殺他?」聶東郡問,鐵道上列車窗外樹枝拍打著窗發出一陣陣沙沙聲,一台列車從對向過去,原本撒在王房和聶東郡身上的陽光,立刻反差的被對向車的黑影給壟罩,光影交錯,挑這一刻王房說:「他耍了我,讓我頭疼就要付出代價。」

「只是被耍就要殺人,你這人可真不好相處。」聶東郡聽到王房這理由很想笑,但怕這人被笑要是瘋起來拿起槍就不好了。王房聽了聶東郡的話,在對向車跑過從見陽光灑進車廂內後說:「你這有錢人,要什麼有什麼,會知道當你決定相信一個人或一件事時,突然間到最後才知道這人一開始就準備背叛你,這樣的感受嗎?」

班長!

王房想起張鋼圖跟他相處的那張笑臉,頭又疼得更厲害,手摀住頭側邊用手指按摩著太陽穴,對於腦海中張鋼圖的那張臉越來越氣憤,到頭來,長官也好、那個兵也罷,沒人把他當一回事!他才不要這樣一輩子被人當作無名小輩和傻子看,所以他殺了那個老對他大呼小叫的長官、那些眼神差狗眼看他的反革命右派份子、還有那些不順眼的人,現在他要把那騙他的那個張鋼圖也一起送葬進去。

列車進站,兩人排在人群中緩緩下車。

一九七四年的深圳還不是什麼中國一線大城,這個時代「北上廣深」的說法還不存在,要一直到千喜年深圳才會飛越式的翻盤。這個時代的深圳只是偶爾受到英屬香港恩惠因廣九鐵路而受到矚目的小地方,但在一九五○年後,因為中國政局不穩定,港英政府決定對中國人進入香港地區實施管制,香港與深圳的自由往來宣告結束,使得深圳經濟無法在依靠港府的恩惠,但取而代之的是五○年代到七○年代中國的逃港潮,而建立出由這些逃港者的經濟體制,各種走私貨物與難民的勾當也在這時於深圳興起。

王房從車下到月台,後頭的聶東郡也跟著去,他眼神往旁邊看,月台來來回回人還不少,而這時等車的人正擠著上車。跟著王房走了幾步後,聶東郡突然停了下來,王房覺得奇怪回頭看他,聶東郡這時看著他說:「隨你連日趕車,就不能讓我歇回?」

「我沒時間浪費。」王房向前要去拉聶東郡,聶東郡看著他動作便說:「我說過,我只覺得他們會逃去香港,無法跟你這樣找,再說要報仇是你不是我,找到他們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還可能會丟掉性命。這我可不幹。」

聶東郡笑說,而王房看到那輕蔑的笑容感到不舒服,語帶威脅的對他說:「不走的話,你現在就會丟掉性命。」

「這可不好,我們聶家還等我這獨子繼承那家業。」聶東郡邊說人退後了幾步,王房向前要抓住看似一直在退後的聶東郡,但突然間他覺得不對,就在要接近聶東郡時,他感應到不尋常的頭疼,人直覺的往旁邊踏去,退了幾步,果然月台上出現了一些穿著便服的人,剛剛其中一個拿了個像棍子的東西,王房差點吃了那一棍,這時那些人把聶東郡圍住,其中一人對聶東郡說:「聶少爺,這邊請。」

「我都被抓來鳥地方了,你們才找到人,哼,外祖跟我爺他們是想什麼!」聶東郡怒斥到,隨即看著王房,露出不削的神情說:「欸,頭疼的神經病!告訴你家那姓陸的少再來煩我。至於你愛去找誰報仇就趕緊滾去!在靠近我一步,這些人可沒客氣。」

說完拍拍身子,行李塞給其中一人對著後頭拿武器的人說:「你們誰可以把這反革命的軍人打進牢裡,我聶東郡就打一筆錢賞你!」

說完好幾個人將王房團團圍住,王房往後退,看一眼月台與火車的間細,人就往確定好的方向衝,先把一個人腳一拐給絆倒,拿了他的刀就隨手往一人身上扔,那人被刀狠狠的紮在身上,慘叫好大一聲。引來周遭人的恐慌也跟著尖叫,這時火車又開啟了,一時間月台混亂的連值班的警察都慌了,趕緊撥通電話找人說:車站出現幫派鬥毆。

趁著人亂,王房往出口方向跑,幾個聶東郡的人追了上去。在樓梯發生扭打,好幾個無辜的路人牽連滾下樓,還有人跌倒被驚慌的人群踩踏。其中一個人逮住王房讓一棍子就打在王房背上,王房瞬間感到背疼,但頭痛這時又發作,一把手抓住棍子往那人身上一踹。另一個人想趁機會逮住王房,沒想到王房直接掏出槍,指向對方,那人看到槍就嚇到不敢動。王房槍指著他,身子慢慢往前移,最後再下樓時才趕緊逃掉混入人群之中逃了。

「啥?你們沒帶槍!」聶東郡聽到這群來救他的人竟然沒一個人帶槍來,有點怒氣上來說:「那老爺子是真的要我死是不是!派人來不拿槍是怎麼回事。」

「那、那個聶大爺說這可能又是你的花招,他說你在那地下工人團體中學一些下流的招數,認為你又在耍性子,所以才派我們這些人來,這時間點帶槍上街太招搖了,大爺覺得難看。」

「我管他難不難看。」聶東郡說,一屁股坐上黑頭車,這才剛坐下,就聽到他最不想聽到的聲音,那聲音似乎像是在看戲的樣子說:「真不知道聶東郡少爺脾氣那麼大,在軍營裡你不還對我們著小官、長官跟書記客客氣氣的,難怪那個全紅總被你耍得團團轉又服服貼貼的。」

「你……怎麼在這?」聶東郡聽到聲音猛的回頭過去,就看見陸邵忠在他家的轎車上笑著臉迎接他,這前方座位一個低沉的聲音說到:「是我叫他來的。」

「爺?」聶東郡喊到。

透過車內後照鏡,一位穿著毛式中山服的老人,白髮濃眉的盯著聶東郡看,這個人就是中國共產黨內開國元老之一聶家的大家長,聶大爺。

聶大爺看著自己這不長進的兒孫聶東郡,鼻乎出口氣搖了搖頭,盯著後頭發現爺爺在車上,留個聲都不敢發出來低著頭流冷汗的聶東郡。聶東郡慢慢的開口就說:「你這小子還想給聶家惹多少事,發生那麼多事情你就只顧著胡鬧,你爺開國元老怎著?你可知現在毛主席還在說一聲,我們家就得被批鬥。我說過多少次,要你低調,別被人拿長拿短,要不陸營長跟我通風報信你被仇家抓了,我這還不知道你這小子能惹出多少家醜來!」

我被仇家抓?聶東郡眼神怒瞪看向陸邵忠,陸邵忠卻也板起臉,像是對聶東郡說教一樣裝正經的說:「聶少爺,我已經提醒過你很多次仇家會找上門的,還好這次我發現的快,沒讓少爺你受傷。你應該多聽聽聶大爺的話,少惹事生非。」

「你!」聽到這始作俑者唸起自己,聶東郡瞬間一把火上來,抓住陸邵忠的衣領,卻突然感受到一陣冰冷的視線,那視線不是他大爺的眼神,而是來自陸紹忠的眼睛透露出的陣陣寒意,就像一股股冷暴力般透過眼神扎進他身體裡,小聲對他說一句:放手。聶東郡瞬間鬆開手,和王房在一起時他提防著那人發神經,但是此刻陸紹忠給他的表情,彷彿立刻就會動手,不管聶大爺在不在場,像是就會立刻把他這個人完全抹滅在這世上,不給一絲機會。

「做什麼!聶東郡。」聶大爺喝了聲,聶東郡把身子縮成一團,不再看陸紹忠,而陸紹忠卻又變回往常的模樣,笑笑的對聶大爺說沒事,然後回說:「剩下的我會處理的,我們軍方會說服那個失控的班長,把話問清楚。這點聶大爺您就不用擔心了。」

「唉……交給你了,我本來也不想跟你們這種單位扯上關係,但為了我家這孫兒的事,就請你們解決掉。」

「聶大爺客氣了,這事好說。」

陸紹忠下了黑頭車,穿著軍服走在深圳街頭,隨手就掏了根菸,但卻找不到打火機,這時一個人替他點了火,那個人比他高壯上許多,陸邵忠接受了他的好意將菸靠近點燃,吸上一口。

「破相,你這人果然城府很深。」徐琅替陸紹忠點了菸後自己也抽了根。

「我就跟你說過,王房這班長很有用的。」陸紹忠說,人看著旁的深圳連接香港的那座跨河大橋,在這小市鎮街頭喃喃的說:「這就是那些人所說的香港啊,由英國人管逃離中國的天堂……呵……」

只剩二十來年的天堂。

呢喃完話,陸紹忠吐出煙氣,那團煙飛上空團團的把橋另一邊的香港島給團團包住,然後漸漸的消散而去,這時下了場雨,路上的人紛紛避雨或撐起傘,一陣陣傘來來往往在香港島下飄來飄去,直到雨變大後逐漸看不清。




創作回應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