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亂七八糟的世界》
眾所周知地,尼爾‧阿姆斯壯(Neil Alden Armstrong)於當年登陸月球時、特意留下了這樣一句著名名言──
『我的一小步,是人類的一大步。』
那麼,同理而論。
身為龍種,如今卻輕易走進了靈獸領地內部的芭芮兒與朵雅,簡直可說是跨越了整個地球那麼大一步,一點兒也不誇張。
「這個世界……夢裡面的世界,到底算是什麼東西啊……」
朵雅輕聲嘀咕,其實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
……不可思議?
沒錯,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阿──啊啊啊啊!你們靈獸是不是又在搞些什麼鬼!?不對……唔,不對!這看上去……似乎和靈獸本身沒什麼關聯?啊──呀呀呀啊!根本是亂七八糟啊!」
除了鬼吼鬼叫外,芭芮兒壓根想不出還有何種方法,足以用來貼切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
「這一切未免也──『奇幻』過頭了吧!?」
第一護龍團團長,〈莫測的虹彩色戰龍〉,芭芮兒。
第二護龍團團員,『話涎』能力的持有者,朵雅。
理應是護龍團裡早已見識過戰場上各種大場面的兩個人,此時卻形同被上了發條的機關玩偶,全身僵硬、姿態怪異的走著。
這讓位於前方帶路的山豬靈獸不時得放慢腳步,深怕自己的一個不留意,就會將活像是異國觀光客的芭芮兒與朵雅給丟失在某處。
順帶一提,在來到這裡的路途上,山豬靈獸曾介紹過自己的名字。
那是個聽起來根本難以與外貌相做聯想的稱呼,亞姆薩爾。
不過比起名字,芭芮兒似乎更喜歡直接叫他『山豬男』。
〝嘛,也難怪妳們會這麼吃驚了。畢竟這裡和龍種的領地相比,可說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亞姆薩爾見芭芮兒與朵雅再度停下了步伐,於是很乾脆地先走回到兩人身旁。
他『輕聲』提醒道:〝想必兩位現在一定存有著許多疑問,但還是等我們到達了目的地以後再說吧。〞
「亞姆薩……山豬男,為什麼你們靈獸的領地裡面會是這副景象?」無視亞姆薩爾的提醒,芭芮兒不解的提問。
(等等!既然妳都說出口了,那麼就直接把我的名字給完整唸完啊……)
亞姆薩爾心想,眉頭微皺。
〝不知道。〞
「騙人的吧?你自己身為靈獸、竟然會不知道?」
面對自己所親自邀請來的『客人』們,亞姆薩爾也只能耐心地乖乖回答了。
〝很抱歉,並非是我想敷衍兩位,而是靈獸們的領地──這裡打從我『誕生(化身為獸)』在這個世界上時便是如此了。所以……既然是在我成為夢獸症患者之前的事情,我自然也不會知情,這就和沒人親眼目睹過宇宙的形成過程是一樣的道理。〞
「宇宙嗎?呵……」
聲及此、莫名的冷笑,芭芮兒接下去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整個人向著四周圍以輕快的腳步旋轉了兩圈。
她抬頭遙望。
她環顧打量。
芭芮兒想起了一開始進入到靈獸據點裡的入口,是一棵無論怎麼看都極為普通的巨大黑色枯木。然則在亞姆薩爾一擊將枯木給劈碎之後,自己與朵雅很快就驚覺到了、黑色枯木內部完全是空心狀態的事實。
據亞姆薩爾所言,類似的黑色枯木在整個靈獸領地當中只有三棵,意即除了經由這三個進入靈獸據點裡的入口以外,別無它法。
於是他們順著中空枯木裡的地道來到了地底深處,神奇的事情隨即發生。就在這之後的數秒鐘時間裡,頭頂上被劈了個粉碎的黑色枯木破口,竟然又以極快的速度長回原貌,神不知鬼不覺地成為了靈獸據點裡最隱密的出入關卡。
亦即──渾然天成的自然屏障。
(嗚哇……活見鬼了!怪不得過去從未有龍種能發現到靈獸們的真正據點……)
芭芮兒暗自讚嘆。然而此時的地底下,才是一切更為『奇幻』的開端。
打從成為了夢龍症患者以後,一開始的芭芮兒認為夢裡面單純只是個異世界。
接著她發現到夢裡面是個龍與靈獸共存的世界。
最後她習慣了夢裡面這個充滿著戰爭與殺戮的世界。
可是現在,芭芮兒親自認定了──夢裡面無疑是個亂七八糟的世界。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這裡好像是……」朵雅似乎發現了什麼。
「嗯,是『臺北市』沒錯。」現在的芭芮兒已經可以非常確定了。
〝其實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如果兩位仔細的觀察,並不難發現還有很多臺灣的知名景點也都被胡亂掺攪進這裡來了。〞
從亞姆薩爾所『傳送』的聲音裡,其口吻聽起來……就彷彿刻意在暗示著靈獸的據點裡面,是隨機將現實世界中的場景給搬移至此處似的。
〝雖然連我都不明白是什麼原理,但是在這座地底城市裡面,存在著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機能、全都還在正常運作著呢。〞
「機能?」
〝別急,妳們很快就會親眼看見的,請讓我們先繼續前進吧。〞
「我並不喜歡被人賣關子的感覺。」
說歸說,芭芮兒仍舊選擇了亞姆薩爾的提議──繼續前進。
她想要確認更多的線索、獲取更多的情報,所以她選擇接續邁出自己的腳步來探索靈獸領地。
目光之中──
芭芮兒當前所看到的畫面,正有如電影拍攝現場的等比例模擬城市一樣。
(卻又好像有哪裡不太相同……)
眼前的一切,全部都『太真實了』,真實得令人起疑。
身處在理應是夢裡面的世界,於好奇心的持續作祟之下,芭芮兒實在很難確信身前種種如夢似幻的景色皆為夢境。
(若要硬說這裡是現實世界中被某種外力給『失落掉』的某處,其實我們早已經從夢裡面醒過來之類的假設,我也……應該很難立即去反駁些什麼吧?)
芭芮兒看見了被各色藤蔓給纏繞住的交通號誌,聽見了宛若以指尖輕劃硬物般的風聲,聞到了夾帶著淡淡汽油味的空氣。
在遍布著巨大龜裂紋的柏油路面上,有著許多從中生長出來的茂密樹木,這還是芭芮兒第一次於夢境裡看見枯木以外的植物。
(……不、不對。)
說是『植物』又好像有點不妥,因為這些樹木上頭的枝與葉,正不停旺盛的燃燒出楓葉似的紅棕色。
顯而易見地,此種火焰並無法將樹幹給燒出灰燼,用手去觸摸亦感覺不到任何溫度,卻形如大大小小的諸多太陽似的,一同照亮了整座地底城市。
芭芮兒回視一旁,四周圍的建築物東倒西歪,上面一樣被爬滿了各色藤蔓。從外表初步來看,這些極具現代風格的大樓與建築,全有著和現實中不相符的老舊陳年感。
積了厚厚一層灰塵的汽車殘骸。
因風化而呈現些許沙礫狀的水泥矮牆。
被塌陷下來的廣告招牌給砸得破爛的金屬垃圾桶、飲料販賣機與郵箱。
就連傾倒在路邊毫不起眼的電線桿上面,亦長滿了會在黑暗中發出微弱螢光的各種特殊菌類。
「這裡看起來已經有好幾百年以上的歷史了。」芭芮兒在腦海中約略評估。
望眼中之所及,盡是些斷垣殘壁的奇特景物,猶如連此刻受自己所踩踏的地面都會隨時崩塌掉一般……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朵雅隨後附和了芭芮兒的說法,「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這座位於地底下的城市,其任何一處,都令芭芮兒與朵雅同時感受到了熟悉與陌生。
看似存在著矛盾,卻也不矛盾。
因為這裡──是夢境裡的世界。
『自己過去曾經從某部電影裡看過類似的情節?』芭芮兒默自思索。
她依稀記得,那部電影的大致劇情,是在講述男主角意外跳脫了時間與空間的限制,進而前往已經遭受到毀滅的未來世界。而男主角當時睜開雙眼後所看見的東西,就和現在自己的眼前一模一樣,是一個早已被世人遺棄了的現代都市。
所以,自己是穿越時空來到未來了嗎?
真希望事情可以是如此簡單……
『這裡是自己的夢境。』
『這裡是夢龍症患者們共有的夢境。』
『這裡是一個存在著龍與靈獸的夢境。』
芭芮兒一再的向自己提醒。也難怪亞姆薩爾(李陽少)於餐廳聚餐的時候,會強硬的要求自己前往此處了。
『希望夏晴小姐能夠理解,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若不去親眼確認的話,是永遠都不會明白的。』
這句話如今回想起來,確實不無道理。
「喂,亞姆薩爾──」
稍加思索之後,芭芮兒頭一次喊出了『亞姆薩爾』這個名字。
「這裡的一切和你之前所說過的,『我們彼此間對於核的認知上存在著邏輯矛盾』有所關聯嗎?」
終究,她決定以自己身為女性的直覺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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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小心,年假就放過頭惹(喂)......_(´ཀ`」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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