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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黑貓與自行車 24 被自殺的貓

陸坡 | 2020-12-01 11:25:01 | 巴幣 8 | 人氣 173


小說含有政治議題與部分血腥暴力和同性愛
請斟酌自己的立場決定是否觀看

《黑貓與自行車》第二季








24 被自殺的貓

碰!

一疊軍品從鬆開的捆繩上落下來,噹啷響的全掉在了地上。正在巡查倉庫的兵碰巧看見這狀況皺了眉,把這些散在地上的軍品又重新點好、捆好後才出了軍械室。

這個兵叫王房.是個原本在武漢的普通軍人,最近大長官跟他說他不必跟部隊,要跟個北京爺們做事。王房疑惑怎好好幹的軍官就這樣被換了,那個調派他的長官跟他說沒法商量,上頭就這樣定了。

軍中的門除非有必要關不然通常是敞開,但如今這門卻是關上的。王房喊了幾聲報告,沒人回應感到疑惑,就自主推了門進到室內,一進到室內他就看到自己新任的長官背對自己,那張臉很清秀可以說是好看,而跟臉不和的是這人臉上的疤。

「陸連長,我把你要的資料帶來了。」王房說,但陸邵忠沒有多理他只說:「我沒準你進來吧?」

「因為我喊沒人應。」王房理直氣壯,把資料放在辦公桌上說。

王房,你不管是實力體力都高過你那些同期的兵甚至一些軍官,所以現在上頭有個任務。王房記得原本上級把他叫到房內跟他說,突然出現那位北京軍官上頭說要調查,而你就是那個配給軍官但得暗中調查的臥底。雖不知道這個叫陸邵忠的軍官幹了啥事被上面調查,但總之王房要做的事就只是定期回報陸邵忠的行蹤和要他做的事情,實而沒什麼特別的。

「行了,欸王房。」陸邵忠叫了王房的名字,王房聽見有些意外。

「你記得我的名字?我來還不到兩天。」王房說。

「畢竟我得認認長官沒準會自己開長官門的軍人不是?」陸邵忠笑說。

營子那麼大,王房雖為臥底,但他知道上頭那些人絕對不會只他派一個,說好聽點是這種行動中他只是一顆棋子,而無數顆旗子在一起相互競爭,而也彼此監視。陸邵忠手下做事的兵少說也有百個,王房認為自己並不高調也不顯眼,但從這些人中,剛來的這姓陸的就可以馬上認出自己。

「營子裡的人你都認識?」王房問。聽到王房這樣說陸邵忠笑說怎麼可能,但隨後卻對王房耳邊補上一句:「我只記得那些好的,拐瓜劣棗記了又有啥用呢?像我就覺得你挺不錯的。」

「……謝謝連長。」王房拉開了距離,陸邵忠剛剛說話的方式和內容,加上那張好看的臉,靠太近總讓他有股暈眩感,整個人飄飄然。這讓王房覺得這人這樣靠近自己的動作和口吻簡直就像是那些勾心魂的女人一樣,讓他不自覺的後退幾步。

「如果沒事就出去吧,王房。」話鋒一轉突然間態度變樣,王房看見陸邵忠拿起菸放入口中對他說。這刻仿佛自己剛剛那些畫面和聽到的話都是錯覺,王房點了頭,走出房外。腦中卻還迴盪陸邵忠的那句:我就覺得你挺不錯的。這話讓他心有點小小的濂起。

你就跟你媽同個樣用那張臉勾引男人,真下賤……

「呼,又想起這破事兒。」陸邵忠抽著菸,眼一閉。

一個花花世界出現在他眼前,那裡有男有女,在笑鬧間說著情話然後在各個陰暗亮著紅光的小房間內,有著一陣陣的喘息聲、跟身體的碰撞身。男人成了禽獸,女人貶為畜生,此起彼落。在一個只有幾分距離的小縫,小男孩看見了自己長大的面容,是將女人壓在床上的男人?還是被男人壓在床下的女人?

「算了,也不那重要。」

陸邵忠看見放在桌腳要掉不掉紙鎮,一個揮手,紙鎮落在了地上,發出聲響……

碰!

一拳用力在牆上,雖然沒把牆打破但也充分表達出徐琅的怒意。而這拳頭的確是朝阿圖來的,但阿圖頭一歪閃掉了。這打在牆上的聲音想想打在自己臉上,阿圖就覺得可怕,但隨後卻聽到徐琅一聲悶哼,鬆開了抓住阿圖的手,不停甩著那出拳的手腕。

「痛死我了!張鋼圖你這混帳閃啥呢!」徐琅罵說,阿圖則一臉呆。

「因為士官長你要打我臉。」阿圖說。

「對!所以你這兵不該讓我出點氣?」徐琅怒說,但阿圖利馬搖搖頭說:「不要。」

阿圖該慶幸,徐琅本來就是想不多的人,而且他眼中阿圖還是那個偏鄉農家來得蠢瓜,在慌亂和任務失敗的著急中沒看出阿圖那故意和有些瑕疵的演技。但面對徐琅,第一次頂撞上級的阿圖則是心跳加速,深怕自己那些謊言和行為被士官長看穿,如果被知道阿圖認為不會是剛剛那一拳那麼簡單。

「該死,回去又得挨一頓罵。」徐琅說,看著驚魂未定的阿圖,腦袋突然想到個點子,對阿圖說:「張鋼圖,你這還是個兵吧?」

「我……」阿圖聽到徐琅問,想到自己被武漢地方軍營掃出門外不被接受的事情,遲疑的說不出口。但不打緊這不是徐琅關心的,徐琅看看自己瘀青的手,將他插進褲口袋,過去拉住阿圖說:「明早太陽出來時就到軍醫院找我,別讓我等。相信陸邵忠看到你這傢伙應該會挺高興的。你在外頭打混的時間也夠久了,該回營來了兵蛋子。」說完,人大力拍拍阿圖胸膛兩下,手捏下阿圖的乳頭,阿圖立馬用手去擋,惹來徐琅嘲弄後人就跑了。

這時阿圖才知道原來徐琅跟陸連長都還在,那麼當初在北京他們……

為啥要把自己留在那個空蕩蕩的地方?

真的像葉常義對自己說的,他只是一個計劃中的一部分?如果沒回來就是葉常義被發現是國民黨軍被逮或當場槍殺,他回來其實清算下來,負責看管葉常義的張鋼圖是失職或是與敵軍同盟算計幹掉毛澤東。總之不管回不回來阿圖的這個鍋都是背定。自己和葉常義被攔截就是陸連長的計畫之一?

回到租房處的阿圖,看見房裡沒人,本來想進房後讓自己喘口氣。沒想到他剛進到房間,就聽到身後有個人聲,還沒從剛剛事件恢復過來的阿圖猛的轉頭,看到是葉常義在自己身後,頓時鬆了口氣,但是阿圖卻發現葉常義一臉驚慌的看著阿圖,關上門快步的走進來,壓低聲音怒的問阿圖:「你一晚都上哪去了!我找你人找半天……」

阿圖看葉常義那怒氣,有點嚇到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葉常義這樣對他發脾氣。

「我無聊就、就上街走走……本想去找你但……」阿圖話還沒說完,葉常義人就先抱了上去,手輕摸著阿圖的臉頰和腦勺說:「沒事就好,我在外頭看見陸邵忠了。」

「你看到陸連長!」阿圖聽到葉常義的話雖有點吃驚,想起最後自己跑走時徐琅跟他說的話,心裡盤算要不要跟葉常義坦白今晚發生的事。阿圖很猶豫一邊是他的確還是個解放軍,陸邵忠的確也還是他的上級。但心裡卻又想著葉常義跟他說過的關於陸邵忠那些陰謀論。

他很為難不知道說或不說,思考做出決定說出來容易,但實際要去做時阿圖發現不管哪個決定都讓他放不下。

「我們不能繼續留在這,阿圖不管怎樣我們必須早點離開武漢到別的地方。陸邵忠那人在這裡肯定又在盤算什麼,沒有好事。」葉常義這樣跟阿圖說,阿圖點了點頭,但心裡卻做不出決定。這身軍服有著他努力過的證明,證明他不是一農村仔鄉巴佬。要不脫下這身軍人的戎裝,阿圖很難抉擇。

這晚,阿圖失眠了。今天晚上睡在床上的他看著床下打地鋪的葉常義的睡臉。這張床本來就是壞的有點凹,阿圖將手放下就勾到葉常義的手,阿義的手指又長又細很好看,但摸起來手掌卻很厚實,就像他本人一樣。阿圖握住阿義的手,十指緊扣,指頭穿插在縫隙中,葉常義的體溫讓阿圖安心,在床邊睡著。

直到快接近早晨時,一個敲門聲響讓睡在床邊的阿圖驚了一下掉下了床。葉常義聽見敲門聲,像是有防備般要摔下床的阿圖安靜,隨手拿了一個前段銳利的東西藏身後,慢慢地轉開門。

一開門,是個女性。

那女性雖然有將頭髮綁起來,但一邊卻已散了頭髮,一臉驚恐的喘著氣,衣服褲子上都弄得髒,葉常義看到這樣子的女性並沒有卸下心防冷漠的問:「妳有什麼事?」

「張鋼圖在這嗎?我找個叫張鋼圖的軍人。告訴我他在不……」

「沒這人。」葉常義沒聽這女人說完,直接回絕這女人。但這時阿圖卻爬起身子向前看,他認出這女的,睜大眼看人就過去說:「朱玥?妳怎麼知道我在這?」

葉常義聽到阿圖說,斜眼看了這年輕的女子,眼睛又看回來阿圖說問他:「你認識?你在哪認識這女人?」面對葉常義的話,不會分辨話裡含義的張鋼圖搔了搔頭想想要怎麼跟葉常義說?最後卻吐出不好說,葉常義聽了瞪了他一眼,走回床邊把衣服穿好,留下阿圖跟朱玥兩人在門口。

朱玥表情很急,阿圖以為她是因為昨天差點被人抓的事情而著急,讓她進門來想說安慰這女學生幾句,但朱玥一進門立刻就抓住阿圖的肩膀,這動作又讓一邊的葉長義嘖了一聲,但不管這些朱玥對著阿圖立刻就說:

「趙光衛、趙班長被人抓走了!你不是說你是個軍人嗎?幫點忙想想法子!」

朱玥一來就把趙光衛被人抓的事情說出來,阿圖聽了震驚看著朱玥說:「趙班長被抓了,什麼時後的事?」

「昨天。」

葉常義說,阿圖跟朱玥轉頭看過來。葉常義扣好扣子捲起兩邊的袖子說:「昨晚他來找我說了些事情,看我沒什麼理他就走了。而我有些事情想跟他說,就回過頭去找他,就看見他被人逮了。」

葉常義邊說人不知道在邊忙什麼,在房間內走來走去。朱玥聽見有目擊者,立馬就問:「你是在哪看見班長被人……」

「你為啥不跟我說?你昨天根本沒提趙班長的事。」阿圖人打斷朱玥還沒說完的話,走向前去問葉常義。葉常義沒看他將一些東西給捆起來邊說:「我不跟你說我看到陸邵忠。」

「那跟趙班長是兩碼事,我不知道趙……逮住他的是陸連長?」張鋼圖驚的看著葉常義,葉常義塞好東西,把這些東西放到阿圖面前對他點點頭,阿圖這才發現葉常義是在收拾行李,想起昨晚他跟自己說他們得趕快離開武漢這件事,這打包行囊的舉動,讓阿圖知道葉常義打算什麼都不管走,他露出複雜的表情。

「我去跟他們說說。」阿圖說,人隨便套上件衣服就要走出門。

這要走出去的舉動立馬被葉常義拉住,對阿圖說:「你去說個什麼?要進軍營?你連他們人在哪都不知道。找誰說?」

「徐琅士官長約我天亮時在軍醫院前碰面。」阿圖說,這時換葉常義吃驚了,他看著阿圖就問:「哪時候的事?你為什麼沒說。」

「你還不是沒跟我說趙班長去找你的事。」張鋼圖嘴頂了回去,葉常義聽他這樣故意回自己不太高興又說了回去:「你不要耍性子,張鋼圖。」

「誰說我耍性子!難不成你聽到她說趙班長被抓,都無動於衷?至少我也曾經是他們部隊的軍人,要去問清楚部隊為啥要抓趙班長。」阿圖說完,執意要去找徐琅。葉常義聽到阿圖這樣說,整個人怒到狠狠抓住阿圖的手臂開口就把話說白。

「你去了有什麼用!你是誰你是個小兵,張剛圖。你要去找的人是個士官還有軍官!你他媽的真當他們會跟你這個小兵說實話?哪些做官的最不老實,他們不會把你當一回事,你搞不清楚狀況嗎?張鋼圖我再說一次,這件事情你沒法管!腦子給我清醒一點!」看到葉常義這樣憤怒,阿圖愣得都不敢動,從自己手臂上的疼痛他可以感覺到葉常義的怒氣。

「那你跟我說趙班長找你做啥?」不會讀空氣阿圖人不知想什麼,嘴就蹦出這句話。讓葉常義聽到瞬間楞了幾秒,嘆了大口氣,這解放軍小士兵到底懂不懂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你、你們別吵了……」被兩人晾在一邊的朱玥,剛剛傻看著兩人對吵。她不是沒看過兩個大男人吵架,甚至看過別人打起來過。但看阿圖跟這個男人兩人吵架,怎吵來吵去,越是感覺像夫妻鬥嘴。

「這位大哥,你說那個抓走趙班長的人,是個軍官?」朱玥剛問,葉常義直接就說:「不好意思,這件事情我們幫不了妳……阿圖,你給我閉嘴。」

聽到葉常義對朱玥說幫不了,阿圖就有話想說,才剛開口就被葉常義瞪要他別說話,張鋼圖不開心的回瞪葉常義,像是說氣話一樣對朱玥說:「烏喵仔不幫妳,我來幫。」

「張鋼圖你今天就是想跟我作對是不是?」聽到阿圖的話,雖然知道這人故意氣自己,葉常義還是很不爽,結果阿圖下一句話就是對著他說:「我莫跟無情的烏喵兄講話(我不要跟不善良的黑貓哥說話)。」

朱玥聽了一臉困惑,但閩南話葉常義可是聽得懂。他把自己收好的行李扔到床上,往床上坐面對不看他的阿圖,搔搔頭說:「阿圖你現在是氣我說你沒辦法救趙班長?還是氣昨天晚上趙班長來找我卻沒有跟你說?」

阿圖不回答,葉常義看這人不回應轉了話鋒說:「還是我說什麼都是屁話,你就這麼那麼想見那親愛的士官長?」

「我才不想見他!」阿圖聽到葉常義的話終於反駁了一句,然後就發現自己中計了,葉常義看了看阿圖,轉頭看向朱玥就說:「妳真得指往張鋼圖這樣沒頭沒腦跑去,就可以把人帶回來?阿圖,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就是因為我這幾年清楚知道你是什麼樣子,才會這麼跟你說,你現在知道我剛剛在激動什麼嗎。」

阿圖不說話,來求助朱玥也沉默下來。葉常義看了看這年輕的女孩也不想把話說太重,但是這就事實,軍院那道牆他們三個人是一個也跨不了,更別說救人了,這是難上加難。

「我的許多認識的朋友,同一個團會的人突然都被跟蹤。雖然以前也有被調查過,但通常不管是警察軍人也沒那麼大動作,應該說我們會讓他們查不到什麼,我跟趙班長他們那夥人一直很小心,都挑人多時候或夜間行動,但這幾天下來,陸續聽到有人失蹤、離開武漢退團的事情,就心想事出是否有因?沒想到這次出事的卻是趙班長。我也是沒辦法了才找上門。」朱玥說。

「那你怎麼會找上張鋼圖?」葉常義問,朱玥說:「昨天晚上他突然跟我搭話告訴我被人盯上了,要我快點逃。然後逃跑的我就躲了起來,本來想找趙班長,但是他住的那邊人都說沒看到他回來,整個很複雜之後又有聽到同伴傳來的風聲告訴我趙班長被抓了,所以我整個心思亂套了,最後只能來找可能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張鋼圖。」

「結果他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對吧?」葉常義看著張鋼圖,阿圖偷偷回頭看了他一眼,被他瞧見後慌得又撇過臉去。

「別耍性子了,張鋼圖。」葉常義強制把阿圖的臉轉向他說:「那個趙光衛跟我說他找我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讓你加入他們的組織。什麼組織我是不想知道,但是現在這情況,你得好好跟我說一下。」

「你不會見死不救對吧?」阿圖看著葉常義,葉常義不說話幾秒鐘,最後才自己妥協嘆氣點了點頭,張鋼圖看到他點頭露出笑臉,葉常義看這天真的臉,忍不住的說:「阿圖,你別把事情都想得太簡單。」

張鋼圖看見葉常義一直都往壞的方面想,從以前就不是很喜歡他這樣,老把自己的心情也一起拖得很鬱悶,開口對葉常義說:

「反正有你(哥哥)在啊!」

阿圖的話,不知怎麼在葉常義耳裡跟過去年幼的弟妹那稚嫩的台語文聲重疊,瞬間家人的身影重疊在阿圖的樣子上。葉常義又看了阿圖,阿圖說那句話對他露出無防備般的笑容,反正有你在啊!一句日本語在腦海裡擴散,隨後那句聲音被捲入一個大浪中,慢慢的沉入海裡一起把葉常義拖了下去,發不出聲音。

「別太高故我……」葉常義不想看到阿圖那天真的笑臉,轉過頭說:「所以跟我說一下到底是什麼狀況?」

「就……」阿圖先開口,但卻發現這件事情在自己腦子好像亂成一團,卡住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朱玥直接接了下去說:「由我跟你說明吧,先謝謝你們兩個。」

葉常義看了這個叫朱玥的女孩,雖然長相不同但跟他妹妹葉曉青好似差不多歲數,在這遭亂的時代,不管是台灣或中國,這些女性是怎麼生存下來的?女人不管怎樣都只是男人的戰利品,沒有人問她願不願意、也沒有人關心她所做的各種事情,直到男人發現無法掌握女人後大發雷霆。

這是葉常義在台灣的老婆徐宜芳對他說的。他知道宜芳為何會這樣跟他說,甚至選擇他做為老公,因為他們彼此沒有人問過他們願不願意?也沒有人關心他們所做的各種事,他們只是為了堵住社會的口,所以成了夫妻。

朱玥把全紅總跟集團於黨的事情跟葉常義說了遍,葉常義聽了眉頭皺的緊,看著從一開始就避而不談,卻搞出一堆事情的張鋼圖,阿圖靜靜坐著流冷汗,直到朱玥把事情說完問說哪裡可以方便?葉常義給她指了這附近茅坑的方向。

朱玥不在後,葉常義陷入思考的沉默,這種沒有聲音的回應讓張鋼圖有點難受,他看了阿義,葉常義就向他一瞪,阿圖這才願意低頭說:「我不是故意不說。」

「不管是不是你都沒有說。但我想的不是這個,現在我們不知道趙班長被帶去哪裡?是死了還是活著,這事就很難辦了。」

「你不生我的氣嗎?」阿圖靠近,葉常義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就吻了一下她的臉頰說:「一直氣著,也不能做事吧?阿圖我承認自己這次也不好瞞著你一些事情,因為我不想惹事只希望你跟我一起去香港。所以我想再問你一次……」

你真的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嗯。」面對這問題阿圖點頭了。

葉常義看見阿圖給的承諾,終於對阿圖笑了摸著他那自己理短高低不起的頭髮,笑笑的說:「那就好。」這時朱玥回來了,三人思考了一下,最後葉常義有了一個想法……

-軍醫院前-

一早,士官長徐琅就打了呵欠臉上貼著用棉花膠帶隨便弄的紗布,昨天回去報備任務失敗的事情果真惹破相生氣了,但是不是破口大罵那種,而是冷冷的回應他,加上一堆酸言酸語,讓他也不爽動怒,把門一甩,結果那門竟然如此脆弱斷成好幾節,他就這麼衰的被飛來的一節給擊中臉。連陸邵忠都對他說了聲:「你真是像娘們一樣蠢。」但隨後就拿起棉花但碘酒幫這蠢蛋擦藥。

徐琅把一部分失敗遷怒到遇到張鋼圖身上,聽到張鋼圖這個人,陸邵忠沒啥想法,因為在他眼中那個阿圖就只是一個不怎麼重要,發生點事情可以背鍋的兵。他給過這人機會逃,但是如今又牽扯在一起,這個叫張鋼圖狗兵蛋子也真是夠衰。

「你想在把他拉進來?」陸邵忠說處理著他的報告。

「行吧?多一個兵總沒有不好。」徐琅說。

「你想怎麼做都行,反正報告也不是你這不識字的人寫。」陸邵忠酸說,但徐琅卻回他:「寫這些在多能殺敵嗎?拳頭硬不硬、快不快才是一個好兵。當然有把槍就更好,事情解決就更快。」

「報告!」

話剛說到一半,徐琅就被外頭的報告聲打斷,一個士兵走了進來,徐琅看著這士兵朝他發脾氣吼說:「老子有叫你進來?」

「我叫他過來的。」陸邵忠說,頭也沒抬起來看這一臉矇的士兵,對著徐琅介紹:「這中士叫王房,最近長官分過來我們這,你要去帶那傻子就順邊帶上他去。」

「我操,帶一個娃兒就夠煩,你還要我帶兩個。破相,我徐琅上頭有個名牌寫的是士官長,不是奶媽子。」

「王房,看好這人,別讓他又出亂子。」陸邵忠理都不理徐琅叫囂,聲音對著王房說,王房愣了一臉,趕緊敬了禮說是,這舉動惹來旁邊徐琅的一句威脅:「你他媽的,敢管老子就試試,看拳頭會不會落在你臉上,中士,還是你…..」

徐琅一把手靠近用力掐住王房的屁股一邊的肉,那力道大,讓王房嚇得往後退,手摀住被抓疼的屁股。徐琅看到王房這副德性,滿意的說:「屁眼洗乾淨點,像女人的穴一樣等等庵澡時間給你通點,順道把你那軟蛋管子給扯下餵狗。」說完甩門就走。

「別離他,這人從以前就是那種性子,他不會真的把你弄死。」陸邵忠說,這次終於抬頭看了王房,給了一個笑臉,嘴上卻故意提高聲韻對他說:「如果不好好幹,會弄死你的是我。知不知道?」

「是。」王房說。他雖聽到陸連長說了句會弄死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陸長官的笑容,王房竟然有點心動,即便他知道眼前的長官是個男人,但從上次陸邵忠對他說的那些話還有小動作後,他就越來越對這個長官有著莫樣的迷戀。看著他辦公時那專注的眼神,還有眼上的細長的睫毛跟白皙不像軍人的瓜子臉,如同過去唱昆曲全男班戲中的男伶ㄧ般,舉手投足間都有著韻味。

「你發啥愣?王房。」

「啊、是。」但有時一個男聲就可以讓王房又清醒過來。

「替我好好看著徐琅,知不知道?」陸邵忠起身走近對著王房的耳邊說,王房就像是著魔般點了點頭,他從陸連長的身上聞到一股好香的氣味,讓身體串起一陣酥麻,手就緩緩的像是要把他的長官抱住,但在瞬間自己趕緊回神,退後了幾步點個頭,就出了連長室。

「位子總得有人替著,不然怕要用時人用不著。」陸邵忠說完看著辦公桌上一個個長官的名冊,瞇了眼喃喃:「你們要查可得查仔細,命根子可別到時讓狗咬了。」

等了陣子總算看到一個穿軍裝的人影,徐琅正高興終於看見張鋼圖那傻小子了結果走來的軍人卻不是,讓他嘖了聲,剛出聲就聽到身後熟悉的聲音喊他士官長。徐琅轉頭看見熟悉那穿著一身軍服的張鋼圖,看他穿著那不合身的軍裝呆頭呆腦的樣子,心情瞬間好了大半,過去大手就拍拍阿圖腦袋說:「有種嘛小子!還讓我等你。」

「士官長,我、我真的還可以繼續當兵?」阿圖問。

「放你的心,我們缺人呢。」徐琅說,胳臂就胯住阿圖,壓著他往軍區走去。

阿圖,你如果真要救趙班長你就得進到軍營裡去。但是你別特地去找、去問,聽著,如果徐琅和那姓陸的真的要找你進去,你就得演個他們當初認識你時那個從內蒙去的兵,不能說你識字、也不要說你會了什麼、學了什麼,就跟當除你從老家踏上軍旅一樣,當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兵。

阿圖跟著徐琅進了軍營,這次沒有人攔下他似乎早知道他會來,在進了軍中大門後首先看見的就是那個好久不見臉上帶疤的面孔,陸邵忠。但陸連長卻沒有搭理他只對徐琅說:「王房人呢?」

「我哪知?說不定趴在哪兒沒跟上。」徐琅裝糊塗說,後頭就一個喘著氣跟上,全身灰頭土臉的樣子,像是人滾進泥地一樣。王房喘著氣跟了上來對徐琅和陸邵忠敬禮,說:「抱歉,連長我來遲了,徐琅士官長順利的把這兵帶回軍營。」

「喔,人還爬得起來。」徐琅笑看一身狼狽王房,沒想到今早把這跟著自己煩人的傢伙踹進那河裡,這人還爬得起來,真有意思。

「你別老對你不爽的兵這樣。」陸邵忠說,不知有意無意地用手抹了抹王房臉上的泥對他說:「你先沖個涼,等等來接這個兵,他叫張鋼圖,記著。」

阿圖看了這個叫王房的兵對著陸邵忠連長點頭的模樣,不知為何讓他想起過去在北京跟他一起看守葉常義的小唐,不知道小唐人是否也跟著陸連長他們一起過來武漢?

「好久不見了,張鋼圖。」這時陸邵忠才轉向開始跟阿圖搭話:「我聽大個兒找到了你,真是讓我意外,還以為放你回老家就不會回來了。在北京整天讓你守著囚犯不讓你出門很無趣生厭是不是?呵,我都做到這份上,真沒想到你還想當兵啊?張鋼圖,被虐上癮了是不是?」

阿圖你沒想到為什麼陸邵忠讓你一直守著我?不是因為看我跟你親近,而是磨你的耐心,看管我的你除了那院子哪裡都不能去,永遠跟著我囚禁在著四合院裡,不讓你跟著軍隊、不讓你做事、每天守著讓你厭煩,這才是他的目的,他一直都沒把你當一回事,你這次回去得小心一點。

張鋼圖記下葉常義對他說的,而這次陸邵忠似乎不打算在演這齣戲,直接攤牌的對他這兵挑釁,手拍著他的臉,張鋼圖回答:「連長,因為我除了當兵不知道還沒幹什麼。」

「我已經想好你可以幹什麼了,張鋼圖。」陸邵忠說:「你就繼續做你的老工作吧?不然也派不上用場,聽徐琅說你毀了他一次抓捕行動,我想問問你張鋼圖,你知不知道『全紅總』是啥麼?」

如果那個陸連長或誰問到你知道的事情,你什麼都不要想就裝傻,露出我要你學英文時你看到那些蟲子文的表情,懂不懂?

看到阿圖的表情,陸邵忠覺得算了。他不想管徐琅一時興起帶回來的人,對徐琅說你找的人你負責,可別出了事要得我扛。轉身叼了根菸要離開,而走了幾步陸邵忠似乎想到了什麼,回頭看著阿圖喊說:「張鋼圖!」

那個被抓住的飛官人呢?

阿圖現在我跟你說最重要的!葉常易對著張鋼圖還有朱玥說,從現在開始在外你們就跟那群工人一樣喊我苗伙子,我現在的名字叫「古寧榮」是位內蒙軍人,阿圖從現在起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飛官葉常義。如果軍中有人問起……

「他死了。」阿圖說。

你就跟他說,我死了。

「呵,那就好。」陸邵忠笑了笑,轉頭繼續走,看見清洗完穿著軍內衣的王房,剛把衣服和身上的泥土洗好,穿戴整齊的朝他走來,拍拍王房的肩膀陸邵忠說:「帶那新來的小兵去看管那些被抓的人。然後……」

如果那些被抓的有人認識他,就把這兵和那人通通都斃了。

「交給你了王房。」我只信任你這個人。陸邵忠笑笑的低語,王房點點頭,這瞬間早把自己是臥底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他又聞到了陸邵忠連長身上那股好聞的氣味。

男人是很簡單的生物,只要一個媚眼、一個動作,一句話故做真心,就連身上氣味都在勾引他們,這些人就會一時間忘記自己是人,而展現肉慾。你是個男人還是漂亮的男人,陸你得更懂得怎麼掌握男人。為了黨、還有媽媽。紅指甲挑逗自己還未成熟的陰根,陸邵忠邊想起那些女人的手在自己身上觸碰,有些還夾雜著男人粗糙的手,一目目男女糾纏的畫面,他推開了一間不是他的連長室的門後,這些幻影全都消失。

然後裡面站著一位喘著氣跟王房差不多的兵,看著陸邵忠。陸邵忠對他笑,然後輕輕地對他說:「黨會感謝你的,謝謝你抓到這些反動份子。」打開房間的內務櫃一個全身赤裸被五花大綁的眼被摀住、嘴被塞住的軍官正恐懼的發抖,陸邵忠靠近這害怕的軍官耳邊對他說:

「永別了,反動份子。」

毛的派系,他陸邵忠一個一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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