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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仍舊繼續流逝,但在本丸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似乎也沒什麼意義。
又或者說,除了與他們敬愛的審神者相處、與不斷新增的同伴相處之外,時間的流逝之於他們,並無太大意義。
他們的消亡,從來不在時間。
在早晨狐之助的意外探訪過後,本丸再度歸於平靜,在審神者的分配指示下,遠征的開始準備,出陣的也是,而值勤內番的,也開始一個一個的執行。
而審神者獨自待在房內,靠在窗戶邊,兀自陷入沉思。
天際邊朝揚已升起許久,卻無那烈日般的灼熱,而是在飄揚白雲的映襯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輝。
時序已近秋,天氣已無夏日那般熾熱,帶著涼意的微風輕撫,帶來了清爽的舒暢感。
血眸微掩,她的手輕輕撫上了胸前的墜鍊。
鍊子是金色所組成,看上去似乎有些陳舊,卻不妨礙辨認顏色。
可那鍊子似乎被打磨過,又或者經歷的時間過長,看上去顯得有些平整。
鍊子不長,僅到鎖骨處,墜子則是正好在鎖骨前方,墜子外觀色藍,形似雙叉刀,從尖端的地方至尾端的顏色漸淺,連接刀刃的地方,是環狀帶著尾纏繞於雙刃其中一刃的純白色,而那純白的中央,是一枚晶瑩如冰的藍色晶石,而鍊子則是穿過了那純白的中間。
撫著的手,握緊了那墜子,尖端處刺入了手掌心,帶來刺痛感,可她卻無動於衷。
「主上,第一部隊集合好了。」
從門外傳來了三日月的聲音,她回神,看向障子,應了一聲又轉頭看著懸掛在牆邊的無銘刃,伸出手輕輕撫上,血色瞳眸看不出思緒。
半晌,她拿下那刀,別在腰間,才轉過身走到障子前拉開,看著已經換好出陣服的三日月,點點頭便和他一同離開,來到時間轉移陣地。
在那裡,已經集結了她預定安排上戰場的五振,包含三日月宗近共六振刀。
她依序掃過在場的刀劍男士。
扣除隊長三日月宗近,其餘隊員分別是極化短刀─太鼓鐘貞宗、極化脇差─堀川國廣、極化打刀─壓切長谷部、太刀─一期一振、太刀─燭台切光忠。
「今天,並不是一般的出陣。」
收回視線,眼眸半掩,血色瞳眸看不出思緒。
「是政府單獨指派下來的掃除命令,根據政府描述,要去的地方時間溯行軍似乎有異狀,與以往碰到的溯行軍都不同。」
她頓了下,「就目前已知的情報,敵方,並非為完全為時間溯行軍,其中包含同為審神者……更應該說,是位曾經的審神者。」
所以,有可能會對上擁有相同面貌的「同僚」以及「自己」。
「這本不該是我的工作,只不過──政府那邊指派過去的部隊都有去無回,所以,才會由我出面。」
她說著,拿出了一個小包裹,某些刀劍男士看見,便知道那是昨天狐之助所叼著的那個。
她打開了包裹,裡頭是傳送裝置,類似於懷錶的物體。
而上頭,裂痕滿布,雖然如此,但上頭的指針仍舊緩慢的行走,絲毫不受破敗的外觀所擾。
從上頭隱約傳出了黑霧,那黑霧緩緩纏繞上審神者持著傳送裝置的手,可才行進到手腕處就像是碰上什麼似的猛第一縮,便沒有再繼續向上的趨勢。
六振刀見狀,不免訝異地瞪大眼,可她卻只是扯了扯唇,隨後她抬眸看著三日月,三日月回視,二人便又很快地分開。
「出陣,是政府的命令,可是也需要注意自身,不要戀戰。」
她說著,見眼前六振沒有異議,便啟動傳送裝置。在那瞬間,七道身影被淺白光芒包圍,接著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他們身影已經到了一處灰暗的草原。
天際陰沉灰暗,四周靈力破敗,只有地上的草葉為這片貧瘠的土地帶來一絲生機。
她踩上帶著濕氣的草,發出了摩擦的聲響。在她身旁的六道身影目光警慎且戒備的環視周遭,可因周遭完全無障礙物,不僅看不見,也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跡。
「太鼓鐘和堀川有感覺到什麼嗎。」審神者隨口一問,似乎對眼前所見不以為意,只是慢悠悠地將目光掃過周遭一遍。
「什麼都感覺不到,但是……」堀川眉頭微蹙,語氣帶了些許不確定。
「像有什麼人在看著我們。」太鼓鐘接著補充,他不若其他偵查較低的刀,已經率先抽出了本體,戒備的環視四周。
「大家,別大意了。」燭台切並沒有他們的高偵查,可圍繞在周遭那股壓抑的氣氛卻是不容錯認。
「主殿。」一期一振環視周遭後,和同伴交換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見了相同的疑惑,而後一期一振便開了口。「這裡似乎不太對。」
「你們也有一樣的疑惑?」審神者的手輕輕的撫上了別在腰間的刀柄,可卻沒有握上,只是極輕的撫弄,像是在安撫貓兒那般。
「是的。」長谷部臉上毫無一絲笑意,戒備的上前擋在審神者右前方,就連似乎什麼事都游刃有餘的三日月臉上也難得地浮現了警慎,手握住本體,站在審神者左前方。
蹲下身子看著地上的草葉,堀川緊抿著唇。「這裡絲毫沒有靈力,這裡的植物卻不受干擾似的長的旺盛……」
「明明該是發生戰事的地方,卻沒有半點爭鬥的痕跡,甚至連屍體殘骸、刀劍碎片都看不到,先別說時間溯行軍了,那些政府指派下來,該是凡人之軀的審神者的遺體也絲毫未見。」審神者接著道,微揚的唇角充滿了嘲諷。
「如果不是政府給錯座標,那麼就是──」腦筋不差的堀川立即聯想到了前因後果。
「果然,時間溯行軍不是蠢蛋。」她哼笑一聲,「我們在傳送過來的時候就落入對方的陷阱了,眼前所見,不過只是幻影,想必前面的部隊也是如此。」語落,便再也不廢話,她拔刀點地,刀光一閃,灰暗的天際在刀光閃過之後像是水面一般晃漾起漣漪,緊接著碎裂聲跟著響起,天空像是玻璃碎開那般充滿裂痕,最終散落。
周遭景致隨著碎片墜落也跟著一變。
原本青綠的草原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草木稀疏、土地貧瘠的景象,周遭縈繞的是汙濁的瘴氣,地上原先感到的濕氣是被血染濕的土地。
密密麻麻的漆黑身影在不遠處逐漸顯現,可卻沒有急躁的進攻,而是井然有序地排列成隊。
眼前的溯行軍盡是猙獰斑駁的臉孔,與刀劍男士不同的是他們絲毫未有肉體,有的只是森森白骨,包覆白骨的是重重鎧甲,光是看上去,便覺得森冷且煞氣翻湧。
暗沉的天空似乎因為被打破的結界而更加灰暗,六振刀紛紛拔刀,圍繞在審神者周遭。
「切勿戀戰。」她輕聲提醒,接著前方傳來了高亢的嘶吼聲,前方的溯行軍抽出寒刃,洶湧宛如一波波海浪般朝著他們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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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稍作修改,不過沒有大變動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