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MW 不可思議世界》為創作社團『文創作戰科』之共同創作系列,採用共同世界觀,以成員各自的觀點與立場進行闡述,故人物、設定若有雷同,皆屬正常現象。
一切的情緒僅僅只是在須臾之間停駐於詩人的腦中。她沒有讓表情出現任何漣漪,令人無法窺探任何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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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的空氣似乎被隔絕在遙遠的天外,一席微風驅趕了沉澱許久的悶熱空氣,經過嘎吱作響的木材地板而進入了會議室。
琉特輕輕推開了房門,不自覺地感到一股肅殺之氣,彷彿空間內懸吊著成千上萬的尖銳刺錐一般,讓人感到冰冷與壓迫。
「沒人嗎?」路德維希一派輕鬆地走入,將佩劍掛在牆邊的架上,卻發現已經有了其他人的物品,是一把作工精細的弩。
「在此向兩位問候。」這時,一道平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是一位髮色灰白的男子,他的雙眼隱約散發著孔雀石般的翠綠色彩,沉穩中不失那攝人的光輝。男子的穿著並不突出,甚至可以說是讓人毫無印象般的普通。
「久日不見,先生別來無恙。」路德維希盡力掩蓋著詫異,立刻以四平八穩的語調回應。
他沒有發現嗎?就坐在那裡。琉特睨了一眼會議室的長桌,最角落的位置稍微被敞開的門扉給遮掩了。
這是追獵者的技巧。 「美麗的小姐,我們是首次見面吧?」男子沒有忽略那一瞬之間便挪開的視線,轉而看向詩人。「幸會,我是追獵者的導師,伯達迦 · 伊凡諾維奇(podaga · Ivanović),他們都稱我
狩獵大師。」
那是不帶任何婉轉,宛如要將一個人直接切裂的視線,雖然察覺不出任何惡意,但卻又讓人不寒而慄。琉特愣了一餉,接著簡單地行了禮。
「叫我琉特就行了。」她不太喜歡這種感覺,就像是氣勢已經輸了一樣。明明對方與弓術大師皆是導師,但帶給人的壓力卻是如此的截然不同。
也許那樣的眼神,只該存在於狩獵中吧?著上獵裝的追獵者會多了一份寧靜的殺氣,但狩獵大師卻不經意地就透露出那樣的氣息。一般的狩魔士乃至職業的追獵者,大概沒多少人能夠擁有那蘊含許久的威壓眼神。
伯達迦微微一笑,散發著靜謐的雙瞳抹去了尖銳視線,變得稀鬆平常而又溫和。「入座吧,妳的位置在那兒。」
他指了長桌最靠外的的一端。
果然是這樣。琉特不感意外,輕巧地拉開厚實的木椅。路德維希則在伯達迦對面的位置坐下,兩人分別位在長桌末端的左右兩側。
接著,一道不急不徐的跫音步入會議室。
「諸位,貴安。」拘泥的高傲態度,伴隨著身份與地位的差距。劍術大師盧卡我行我素地走入,彷彿方才的每一個字都只是基於某種立場的施捨一般。
他誰也沒看,直直地坐入了調解者的位置。高貴的飾品點綴在衣袍之上,連同精巧而華麗的佩劍,顯盡了異地的貴族風采。
接著,是毒物大師德圖菈的登場。她一進入會議室便顯現出某種慌張與無所適從,明明感覺她是與盧卡一同行動的,但卻又像是被排除在外似。
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接著惡狠狠地瞪了狩獵大師一眼。那樣的視線,宛如將對方當作罪行早已罄竹難書的惡人一樣。
有什麼過節嗎?琉特心裡想著。那種敵意的態度毫不遮掩,簡直巴不得立刻宣示與對方為敵,
明明只是個女孩而已啊? 或許是目光停留太久,德圖菈將轉而看向琉特,但幾乎滿溢的怒意已經不如看著伯達迦那樣惡毒,反而多了一股疑惑與好奇。
詩人輕輕地彎起嘴角,保有餘韻地以一抹笑容回應對方。
女孩受到這樣的回應,便立刻別開視線,在位置上坐定,臉頰若有似無地泛起些微的紅暈。她連忙整理著略顯寬大與罩衫與長褲,好掩飾窘態。
隨後,進入會議室的是一位婦人。她俐落而又不失優雅地邁著步伐,織工精細的裙裝與其風韻相襯,蓬鬆而捲曲的金色長髮比起碧藍雙眼更加亮麗。
軍部總指揮萊奧妮 · 施耐德(Leonie · Schneider),司掌著職業狩魔士的調度與正式任務的派發,手中的掌握的權力不言而喻。
而跟在她身後的,是琉特再熟悉不過的弓術大師。他們走在一起?詩人不禁感到些微的訝異
「厄平漢先生,入座吧。」萊奧妮低聲地說道,並以富有禮節的動作在她的位置坐下。
弓術大師不發一語,宛如他只不過是某種實體的影子。他停駐在伯達迦身邊的空位,那是追獵者最後的位置。
還剩下一人,琉特輕輕閉上眼。隨後傳入耳裡的,是那略顯緩慢,甚至有些悠閒的腳步聲。
「依據規定,會議雖需由協會長主持,但因會長身處北境,又因任務繁雜,故以最高職位遞補出席。」是副會長的聲音。他依舊披著暗紫色斗篷,不急不徐的走入會議室。
「而諸位身居導師之職,故在會議禮節上,我便需要報上姓名。狩魔士協會副會長,塔拉奇 · 維斯康提(Tarocchi·Visconti)在此,主持今回導師召集。」
他仿佛吸去所有混沌的眼眸掃過在常的所有人,最後回歸長桌。副會長的位置位於長桌的一段,離琉特的位置最為遙遠。
路德維希以難以察覺的速度瞥了詩人一眼,而琉特也與他對上眼。
才正要開始呢。她的眼神是這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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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奇收起了紙捲,上頭的文字不帶感情地留下了決鬥大師生前的交付。據實以告、將其中意涵平鋪直敘地宣示給會議即可,各方人馬想必都是有備而來,情報也不會有太多的出入。
反正軍部透露給調解者的資訊,絕大多數都是交付者洩露的。副會長冷冷地將紙捲放至一旁,結束了繁雜的流程,他有些倦怠地開口:
「為需統合導師們的意見,對於決鬥大師的提案,在此發起投票。」
終於到了這一刻了。 「用一般表決就夠了吧?請同意決鬥大師提案的導師舉手。」
或許是等待此刻已久的緣故,路德維希在塔拉奇語音落下的一瞬間便舉起了手。緊接著,伯達迦也跟上動作
軍部指揮萊奧妮有意無意地看了弓術大師一眼,因為雀斯 · 厄平漢在此時也舉起手了。
這樣就是三票,已經過半了。琉特心裡想著。但是,還沒結束,還有一人。
盧卡似乎是確認了一切的發展都依照著他的預測,接著便舉起了手。
四票了,劍術大師選擇支持格林伍德的提案。
「確認贊成人數為四人。」塔拉奇將結果抄在一旁的紙張上。
他才不是真的同意。 「德圖菈小姐,請問妳是持反對意見的嗎?」
毒物大師抬起頭,看著副會長,接著微微點頭。「我反對這項提案。」
這樣就是四對一的比數,理應要直接通過的。
「
五人原則。」這時,伯達迦輕聲唸道。
「根據五人原則,反對方必須重申反對的理由。」塔拉奇對結果不感意外,像是早就準備好的朗誦。「贊成方必須將理由駁回,並由協會定讞。」
這就是劍術大師設下的安排嗎?琉特不禁在心裡浮現了一絲疑惑。他們不會只留有這手,這只是其中一步而已。
德圖菈拿出備妥的細小紙條,上面依稀可以見到抄寫的紀錄。那對靛紫的眼眸流過一絲靈動的光澤,其中想必蘊含了一定的自信。
「隨意開始吧。」塔拉奇靠在椅背上,桌上除了用於紀錄的紙張外,還放了幾張紙牌。
「首先,狩魔士協會還沒有為交付者設立導師的經驗,這項提案欠缺考量。」女孩開口。
「我想請教一下,妳認為這個提議有什麼地方不夠完善的?」路德維希開口。
「我?呃,為、為什麼交付者要設立導師?協會的導師職位都有它的必要性存在,交付者呢?」
「難道設立導師是壞事嗎?導師職位能夠集合技術,可以達成技藝傳授的目地,這個系統可以讓許多狩魔士因此受惠,它不侷限與兩種職業狩魔士啊。」
雖然德圖菈的模樣,像是早已準備好一套說詞,但路德維希想必也為此有過提防。
「如果、如果導師真的那麼實用,那為什麼交付者在過去都沒有設立導師職位?」
「如果妳有反對的理由,那就請妳提出來。」
琉特微微傾身,靠向狩獵大師。她以細小的聲音耳語道:「她有幾次申論的機會?」
「三題。」伯達迦簡短地回應。「顯然他們的準備沒有那麼充足,毒物大師
在浪費機會。」
浪費機會。
是嗎?或許她反而是在抓緊每一次的發問,而讓進攻的機會提升到上限的三題。但為什麼會是德圖菈?劍術大師應該能做出更完善的準備,想必會有更好的表現。
那為什麼會安排德圖菈在這個位置? 或許劍術大師的重點並不在此,他準備了不少退路,絕對不僅是五人原則而已。
「好吧……那就算交付者確實有設立導師的需求好了,又為什麼要給她擔任導師?」德圖菈放棄了一次機會。「她的技藝是弓術,還有呢?」
「
魔導技術。」劍術大師突然說道。「對吧?琉特小姐?」
不妙,非常不妙。琉特在開口之時遲疑了。
他們究竟把我調查到了什麼程度? 「三等風屬性魔導師,另外我還會彈奏豎琴,也會寫詩。」她露出了微妙的笑容,表現出毫無破綻的模樣。「無論是撰寫文章或者陶冶性情,交付者有著一兩種這樣的輔導技能,並沒有壞處吧?」
德圖菈對琉特的參與感到措手不及,導師召集雖然不鼓勵無關人士發表意見,但琉特的言論確實足以影響判斷。
剩下最後了,最後的提問將會決定導師召集的結果。
塔拉奇停下了書寫的動作,抬起眼眸看向德圖菈,示意對方繼續。而毒物大師先是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像是這樣能讓她維持住心靈的某道防線似的。
「受提名人,有
惡意獵殺巫魔會成員的嫌疑。」
有那麼一瞬間,琉特以為自己聽錯了。
巫魔會,為什麼會在這裡聽見它們?
「根據統計,她完成的任務中,與巫魔會相關的項目遠遠超過其他交付者,幾年下來已經是其他人的好幾倍了。」
琉特想要開口辯駁,想要解釋自己的理由。但是她沒有立場發聲,除非受到准許,否則隨意發言反而會陷入不利的局面。
不過,一切的情緒僅僅只是在須臾之間停駐於詩人的腦中。她沒有讓表情出現任何漣漪,令人無法窺探任何思緒。
「她將職權當作自己的工具,不該是導師乃至狩魔士該有的行為。」德圖菈相信自己已經完成任務了,這是劍術大師交給她的調查結果,由軍部把持的機密數據。
面對女孩的指控,現場陷入了難以言喻的沉默。副會長挑了眉,眼角掃過其他的導師。劍術大師理所當然的默不作聲,而路德維希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完全駁回這項提問。
雀斯呢?弓術大師想必是在常最瞭解琉特的人了。但是,他僅僅只是閉著雙眼,似乎沒有開口的打算。
「稍等,我有一些疑問。」此時,伯達迦緩緩地開口。
在話語一出的同時,毒物大師的眼神閃過些許的驚慌,甚至連動作與聲音都變得僵硬。「說吧。」
「根據協會所制定的危險評等,巫魔會相關的任務必定會被評定為
能使者以上。而如果該名交付者,有足夠實力應付這種強度的任務,我想軍部應該會優先交由她來處理。」狩獵大師從容地說著。「而如果某位狩魔士,恰好專精與某個領域的狩獵,或者進行特定的研究,那麼任務類型的重複度即使很高,我認為也是合情合理的。」
「你是說,她對巫魔會的理解程度,遠比協會中的其他交付者都還要高囉?」
「這不是明擺著嗎?巫魔會擁有特殊的魔法體系,訓練方式及藥品理解,
我想妳應該也很清楚吧?」伯達迦意有所指地在最後加強語氣。「相關經驗都能夠加深對巫魔會的理解,自然更適合成為這方面的人選。」
這確實也是軍部的考量,單論數據的話實在難以定奪。琉特鬆了一口氣,畢竟她從來沒有想要為這件事辯解。
「三個提問
已經結束了。」狩獵大師語帶得意地說道。德圖菈的眼神充滿著惡毒與怨恨,畢竟對方輕輕一擊就瓦解了她的最後機會。
塔拉奇點了頭,刻意不去看向任何一方。他認為是該休會了,但卻還有重要的事項還未有定奪。
劍術大師究竟在這局之中,還有多少安排?而她又會如何應對?
「那麼,軍部與協會幹部的意見呢?」路德維希像是捏了一把冷汗。「導師的意見已經統合了,沒有錯吧?」
「是的,毫無懸念。」塔拉奇盡量的不放感情在用字上。「我代表協會幹部,
支持這次的提名。」
沉默許久的萊奧妮聞言,便若有所思的歪了頭。身為軍部的她可以在這個階段表態,但導師與幹部的選擇讓她的意見變得無關緊要。
德圖菈沒有扭轉導師召集的結果,否則加上軍部反對,琉特在這個階段就無緣成為導師了。
「我想,可以進行導師試煉的安排了吧。」盧卡伺機已久,果斷地提出要求。
「還請各位對考核的類型提出意見。」塔拉奇順應著劍術大師。
導師試煉因應著狩魔士的職業內容,追獵者必須接受高難度的狩獵,而調解者必須展現其技藝水準。但交付者,卻從來沒有進行考核的經驗。
射箭?不可能,那是弓術的項目。也不可能頒布狩獵任務,琉特並非是以狩獵技巧聞名的狩魔士。
「就我所知,受提名人擁有魔導的評等。」盧卡平淡地說道。「放眼導師階級的所有人,都沒有這般出色的實力。我想,以魔導技巧作為考核的項目,
應該非常合適吧?」
交頭接耳的雜音四起。琉特望著劍術大師的那對眼眸,恰好望見了埋藏在裡頭的計算與謀劃。
(待續)
以下作者碎念:
感謝各位觀看至此,這篇我覺得很難寫也很難修,拖了很久,真的是非常不好意思。
進度有點沒趕上預期,但應該跟預估的篇幅長度是差不多的,沒有意外的話大概是再兩三篇就能結束。
那麼,容我在此感謝各位的觀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