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起,吉莎有三天沒有回來了。
我一如往常站在森林邊緣處,痴痴地望著面向河岸與城堡的方向,期待吉莎和她的馬車會從一片遼闊的平原上現身。一陣刺骨冷風帶著細碎的小雨點拍打在我的身體上,使得我的身體僵直、毛髮根根豎起。
眼看糧食逐漸見底......不,說實話存糧早就沒了。我們早就預料到這一天,雖說靠著吉莎先前帶回來三趟馬車的糧食還能補足那麼一丁點給戰鬥人員,可是顯然已經撐不了多久。至於一般平民就更不用說了,所有人都在挨餓著。
…...包括我在內。
「殿下!您在這裡嗎,殿下?」
我的身後響起了奧絲雅的嗓音,聽起來她的心情很不好。
「別叫這麼大聲,我的耳朵聽得見啦!」我轉過頭面向對方,眼神也不怎麼友善。
「我們什麼時候要發動進攻?」
過去這幾天,她總是不停質問我同一個問題。
「還不是時候。」
我給她始終如一的回答。
「那到底是什麼時候?」她不甘心地追問下去。
「妳只管繼續訓練其他人類就好,發動攻擊的時間必須由我決定。我以為我們一開始就談好的。」
「雖說如此,但繼續拖延進攻時機恐怕會對我們不利,人們會再度失去希望。」
「一個星期前,妳和其他人還堅持死守森林直到援軍到來。現在妳卻巴不得立刻就殺他個出去,直接和人馬族決一死戰。」
「您在諷刺我嗎,殿下?」奧絲雅不悅道:「主動攻擊人馬族是您的提議,結果您卻叫我們按兵不動。」
「他們還沒準備好。」
「他們永遠都不會準備好!」奧絲雅吼道,隨即發現自己太過激動而撇果過頭去;但我認為她已經透露出自己的真心話。她說:「我們只用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訓練他們,這種急就章的部隊不可能抵擋得了人馬族的攻勢。」
「的確不可能……即便給予那些人類工匠和農奴再多信心喊話、再多的希望都不足夠。」
「哪怕再過一兩天後,就連這一丁點希望都將從他們心中消逝無蹤!」
「我需要比那更多的東西。」
奧絲雅一臉不解。
「我需要比純粹的希望和信念還要更多的東西。」
「您究竟在講些什麼——」
就在這一刻,我聽見了期盼許久的吶喊。
「是馬車!我看見馬車了!」
那是來自於攀爬在樹梢上頭,監視著森林周遭環境的獵人的聲音。
「馬車被攻擊了!」
聽見下一句話,我的心臟猶如被一隻冰冷的手握住,幾乎使我喘不過氣。
我與奧絲雅轉過頭去,正好看見吉莎駕著馬車朝我們的方向疾駛而來。我們也看到了從馬車後方追來的四名人馬族戰士。他們一邊窮追不捨載滿物資的馬車,一邊拉弓瞄準駕車的車夫射箭。箭矢劃破空氣,不斷落在馬車四周圍的地面,而且距離吉莎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那女孩被射中了?」
「吉吉吉吉吉莎!」
一根呼嘯而來的箭矢插入吉莎的右肩,但她依然使勁揮動韁繩,受到刺激的馬兒則卯足了勁狂奔。
「射那些人馬混蛋,快射死他們啊!」我向負責看守的人類獵人發出嘶吼。
一小群獵場看守人回過神來,拉起弓向那四名人馬戰士放箭。寡不敵眾的後者馬上就放棄追擊,並在慌亂中往後撤退。
幾乎是同一時間,馬車在抵達森林邊緣後停了下來。吉莎的表情痛苦,臉色蒼白、滿臉冷汗不說,一雙眉都要皺到一起去。我猜吉莎的自尊心不允許她在別人面前發出慘叫。
「吉莎,妳還好嗎?吉莎!」我不停呼喚她。
「您要的東西......送達了.......」她虛弱地回應我,用手拍了拍馬車上的一個布袋。
「別管那種事情了,我得趕快找人治療妳!」
「殿下......別哭出來......會被察覺......端倪......」
我盡量控制住自己,試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我失敗了。
我轉向奧絲雅大喊大叫:「奧絲雅,拜託妳快救救吉莎,拜託妳!求求妳!」就連我的目光都被淚水弄得一片模糊。
她似乎有些驚訝地看著我,但又很快地接著說道:「我會找個懂得處理箭傷的騎士去照顧吉莎。別慌張,你是男孩子吧?男孩子就該堅強,不准隨便哭泣。」她抓住我的肩膀,輕輕搖了幾下。
當我們小心翼翼地將吉莎抬下馬車後,吉莎轉頭對奧絲雅說:「嘿,騎士,我要躺在妳......主子的帳篷裡接受治療......」
「桃樂絲閣下的帳篷?」
「她的帳篷裡面......不是有一張看起來很舒服......的床嗎?我為妳們送貨這麼多次.......這是我應得的吧?」
奧絲雅愣了一下,然後苦笑著點頭同意。
我眼巴巴地望著吉莎被抬走的身影,一時茫然得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不過只有短短幾秒鐘而已。
「奧絲雅......」
「有什麼吩咐嗎,殿下?」
這時我伸手擦掉掛在臉上的淚水,拭去我最後的一絲猶豫。
「把馬車上的食物分給願意戰鬥的人,然後叫他們吃完後集合起來。」我說。
「難道......」
「該是出戰的時刻了。」
(待續)
謎團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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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標題看得出我很故意,但內容是確確實實、扎扎實實的;當然我也沒資格這樣說啦w
讀過很多輕小的或輕小漫改的,大概就看得出這部作品會走所謂的:''放逐流''和''經營流''
希望有看完的人都會喜歡這部作品
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