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斯妥也夫斯基的晚年著作中,有一本長篇書名叫《少年》,是他最不知名的作品之一。
作品中,最令人費解的角色,有貴族身份的多餘人,主角的生父韋爾西洛夫是個神奇的人物,他曾經親身參與巴黎公社事件,親眼見證革命者焚燒王宮,以及保守黨對革命者的復仇。
在縱火者放火時,唯獨他站在他們面前,說這是個完全的錯誤。
在保守黨復仇時,唯獨他站在他們面前,說雖然縱火是個錯誤,但是完全合情合理。
這聽起來很像某種舉棋不定的人,但卻給我很深的印象。
在人民面前替國王辯護,
在國王面前替人民辯護。
這就是我想要的。
每個人講的話都有道理,也都有矛盾,可是人們在論戰時卻常常刻意忽略那些道理,只是直指他們的矛盾。
我希望可以反過來,總是去理解他們講的話背後的道理,替他們說錯的地方說些話,也就是替他們辯護,並且在完全尊重他們人格的前提下,給予真正的建議。
這才是民主的真諦。不是少數服從多數而已,而是達成一致,每個人都能發聲。
無政府主義的大儒,克魯泡特金,他在布爾什維克黨人的面前備受爭議,畢竟他本來就是社會主義者眼中意見上的敵人。但在他死去時,人們依然給予其隆重的葬禮。因為他真心的提出他的意見,因為他尊重各樣革命者的聲音,因為他實踐革命者的美德。
美國南方州的奴隸制教父,卡爾霍恩,他曾大力地強調奴隸制是美國強盛的關鍵,他也該受到應有的譴責。然而他卻同時極其尊重美國開國元老的精神,在議會上從不空談,而是真實的拿出理據來發言,直到其生命接近尾聲,他依然盡忠職守的走入參議院中開會。
面對不同理念的無賴,我們如果無法尊重他們,那麼,不同理念的紳士呢?我們起碼能冷靜對待那些紳士們吧?
然後,我們為何不能以對待紳士的態度,來對待不同理念的無賴呢?既然他們講的話真的有那一點點的道理的話?
這就是我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