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普照,鷗群翱翔。
遼闊大海,涼爽撲鼻。
一艘船只順了海風的拂送,停靠了馬頭。
收起帆、拋下錨、穩固繩索。一起騷動自船上傳了開來,一大群形形色色的人、提著大小行囊,似乎是從各處一來此處。
他們從剛放下的船梯上走了下來,也有人一跑一跳,也有人因此險些掉進海裡。
形貌上,多多少少能一瞥職業,廚師、教師、音樂家,以及旅人……
各種各樣的職業,五花八滿,如人們一般。
由於各種因由,群聚於此……
為此地,帶來了新風貌。
與其豐富性……
「很重要!」
一名穿著一身大蓬蓬裙的粉色歌德蘿莉洋裝,撐著一把綴滿蕾絲的同色陽傘,傘下可一見一頭金色大捲髮,站在布告欄前,隨著她的動作晃動,似乎是在和什麼人起了爭執。
一見,剛下了船的少女,一時好奇,上前走了過去。
來到小女孩後方,湊近一見,她所起爭執的並不是『人』,而是布告欄上釘著的一張鵝黃紙。
而上方的文字——『別人的眼光有這麼重要?』
此一句,正好映入了她的目光。
「……」
看來這可能就是這名小女孩暴走的原因。
少女一見,不禁啞然失笑。
似乎是察覺到了一旁的動靜,小女孩微微往一側瞧去,驚見了少女,她臉色丕變,往後退了一步。
「妳、妳……是誰啊!?」
「我?我只是一名旅人。」
少女看了她的行端,感到了有些好笑,接下了她的疑問,開了口。
「……旅人?來這幹嘛?這裡又沒什麼好看的!難道……」
小女孩一眨眼,似乎對這回覆感到一絲詫異。
隨之,貌似是領會到了什麼,她一瞬瞠大了雙眼,神情一染驚愕。
「妳是看上了我的美色!」
「……」
少女笑而不語。
她大略看了一下小女孩,從身形來看,目視約十二歲上下,不出十五歲,一頭及腰的大捲金髮,如陶瓷般白皙吹彈可破的肌膚,一雙湛藍的水靈靈眸子,正靈活地轉動。
一身誇張到不行的連衣裙、配上了一把同樣誇張的洋傘,不時因她的旋身行端而飄曳。
整體上簡直誇張、醒目到不行。
在陽光下,十分閃耀。
「真不敢相信!」
小女孩一手摀著胸,一臉十分驚喜地高昂此事。然而,周圍的大多只瞄了一眼就不再理會她,繼續做他們的事,甚至,有的人連看也不看,直接走人。
面對這一切,小女孩依然故我地玩耍……不,和她的自戀玩耍。
一見,拉回了神的少女,一瞥布告欄上的傳單,又望了一眼眼前正在盡情放閃的小女孩。
她神情微歛,輕笑了一下。
「別人的眼光有這麼重要?」
「咦?」
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話語一感驚愕,小女孩愣了一下,神情一瞬驚愕,下一刻,她一轉神態,眼睛一亮……不如說是微微泛起火星。
小女孩鼓起雙頰,口吻聽來有些忿忿不平,更多的是對這名大姐姐的話感到不解。
「當然很重要啊!」
「為什麼重要?」
少女一笑,一手插上腰。
一聽,小女孩火了。
「因為我的父母是這樣教我的!」
少女神情一凌,頓了一下,又說了下去。
「『妳的』?什麼叫妳的?世界沒有一個生命,是屬於另一個人的。」
貌似被少女的言行、一瞬丕變的態度和氛圍,小女孩又是一愣,為之震撼。
「那、那又怎樣!」
握緊了陽傘握把,一抿唇,微微一咬下唇。下一刻,她爆發了。
「妳是我的誰啊!憑什麼管我!一介旅人而已,有什麼好神氣的,明明很快就走了!何必跟人吵這些!」
小女孩一語,氣到哭了出來。
完全沒有搭理她的暴走,少女依然靜靜地看了小女孩一下,不予回應。
「……」
她不明白,這一名旅人為何突然和她說起了這一哲學理論。微瞪視了一下,少女依然無動於衷。
一會兒,少女又開了口,口吻十分柔和,卻有著一絲不可侵犯的莊嚴。
小女孩微微一顫,又緊握了握把,往後退了一小步。
「要說有的話,真正屬於一個人的人,只有自己。」
少女又一瞥傳單,小女孩也順了她的目光瞧去,嘴唇微抖。
「妳可以正視的人,是誰?」
少女神情凌然,一語。
小女孩一聽,瞠大了雙眼,微微一回首,似乎領會了什麼。
「……!」
「『現在』,妳屬於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