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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賢者轉生 (偽) 4-32:最後那塊拼圖

作者:古今變│2020-05-27 21:07:13│巴幣:268│人氣:215
4-32 最後那塊拼圖


  在尋找邪神「願望清單」上的靈魂時,至高神普萊姆不斷的循線「調閱監視器」,以了解哪些靈魂可能被邪神盯上,再加上邪神那些描述雖然非常模糊,但是足以看出祂的心結在哪,所以至高神大概了解這十七個靈魂和邪神之間的故事。

  其中有個靈魂祂原本一直找不到,就是邪神所說、在最高階的世界裏「安排殺陣追殺我的混蛋」,因為邪神自己都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就算找到了祂也無法確認。

  可是在接見那名提出約賭的凡人時,那名凡人想知道因為他的失敗而被犧牲的靈魂有哪些,所以普萊姆順口把邪神的描述說給他聽。沒想到他一聽就知道這人是誰,普萊姆也只好去把那個靈魂給找出來。

  跟其他的人選一樣,這個靈魂也具有非常明顯的個人特質。普萊姆把他召來時,這人從頭到尾不發一語,眼神中卻潛藏著智慧和慈悲,只在最後給了普萊姆一個擁抱。

  普萊姆本來是把這個擁抱當成他最後的願望,所以沒有制止,可是卻從中得到久違的暖意。讓普萊姆不禁遲疑了一下:「反正邪神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不如跟祂說找不到、放這個靈魂回去……」

  那人卻露出隨遇而安的笑容,彷彿在對祂說:「無妨,沒問題的。」於是普萊姆最後還是把他交給了邪神。

  然後祂又回頭去「調閱監視器」,想知道這個人的故事。除了身上有著凡人罕見的徹悟之外,這人的種種特質跟「安排殺陣追殺」實在非常不合,讓祂感到非常好奇。

  這人正是藍袍法師。在「魔法反射」挽救了他和「無」一行人的死劫之後,「無」產生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將為世界帶來可怕的災難,於是本來讓藍袍法師能混就混、得過且過的預知能力,從模糊的直覺轉變成清晰的畫面。

  預知能力的覺醒,讓藍袍法師看出了「無」在這個世界的下場,並且見證了祂的本質。雖然因此而知道祂比想像中更具威脅,但是比起原先那種莫名的畏懼,反而比較能夠坦然面對。

  然後他望向審判官,看到她充滿歧見的內心,誤將「無」視為至高無上的主宰,而在察覺真相後瘋狂的與祂的肉身同歸於盡。

  他想警告她,卻預見到她不會相信他所說的話,反而為了彰顯對「無」忠心不二、立刻對他痛下殺手。除了他畢命於此之外,結局不會有任何改變,所以只能上前給她一個擁抱。

  接著他轉向少年,看到了他的結局……他不清楚其中的細節,所以仍舊是無力阻止,最後也只能給他一個擁抱。

  結果讓那三人以為他自願留下來斷後,於是拋下他自行離去……他並不意外,因為他早就看到了。

  當魔導將軍仍在邊境警戒、一邊安排大軍調度時,代理宰相率領學院兵前來調查是誰使出第二發的「魔力共鳴」。因為七彩光球行進的軌跡非常明顯,所以他們很快就來到藍袍法師面前。

  藍袍法師只是個小官,代理宰相本來不認識他,但是因為他那特別的天賦,代理宰相在研究院任職期間曾經關注過他,因此思索了一下之後,問他說:「你是那名據說有預知能力的人嗎?」

  藍袍法師在腦中預見了他的答案和相應的結果,於是回答:「正是,因為看到王國有難,所以來到這邊等候。」

  代理宰相有點懷疑的詢問:「是你施放『魔力共鳴』嗎?」

  單憑藍袍法師身穿的法袍,就象徵著他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更何況只有一個人根本無法使出魔力共鳴,所以她當然覺得難以置信。

  藍袍法師說:「以『魔法反射』將七彩光球推回去的人,在危機解除之後已經離開。」

  聽到「魔法反射」,代理宰相登時心想:「原來如此!」也開始有幾分相信是這人預知到事態的發展,特地延請高人在此解危,否則不會如此巧合。

  當然,她也想到那群魔物來得十分突然,與這人說不定有所關聯。只不過再往前不遠就是那個最高難度的地城,最大的可態性是魔物由其中湧出……畢竟這事曾有前例。

  幾經考慮,代理宰相決定暫時採信藍袍法師的說法。關鍵在於危機已經解除,而這人的預知能力如果屬實,在目前這個詭譎多變的情勢中,是魔導王國必須把握的重要助力。

  藍袍法師當然也早就知道這個發展,他眼前的首要目標是搞清楚那名少年和這個世界到底為什麼會淪落到那個地步。而要釐清真相,他必須盡可能接觸到可能相關的人、事、物,如果看到他們或它們的未來,或許就能夠拼湊出完整的前因後果。進入權力的核心、運用王國的資源將能幫助他完成這個目標。

  代理宰相當然要仔細驗證他預知能力的真偽,結果他順利的幫助接連失去女王、宰相和審判官的魔導王國安定下來,並且成就了幾件大事。他那毫無例外的精準預言,迅速為他贏得了名聲和地位,被尊為「國師」。

  但是他也漸漸發現這項能力的可怕之處。他所預見的未來完全無法改變,他的一切行為,其實是「看到劇本怎麼寫,自己就照著劇本走,然後看著別人也完全照著劇本行動。」就算他想試試別的方案,也只會立刻看到更差的後果,所以最終還是按照預見的內容行動。

  更糟糕的是,不管他接觸任何人,幾乎都會看到他們慘死在少年手下的畫面。他無法理解印象中那名本性並不壞的少年,為何會變成這樣。

  這一切讓他真的懷念起從前那個曖昩不明的直覺。當他遇到宮廷裏一名敦厚的長者,喜孜孜的談起疼愛的么女剛剛成年、他覺得這位掌上明珠是多麼端莊聰慧、他是如何的寄予厚望時,藍袍法師卻看到這名長者拼死護住一個女性、最後二人一起慘死刀下的畫面。

  他早已預見了自己的行動,但這次他是發自內心的給了這位長者一個擁抱。長者深受感動,以為是「國師」給他的祝福,回去之後大肆宣揚。於是越來越多人來向國師報喜,這位國師也毫不吝惜的擁抱了他們……雖然他是為了與「祝福」完全相反的理由。

  隨著擁抱過的人越來越多,他也越來越沉默,最後,他不再說話了。

  事實上,他也不需要說話。他想要詢問任何事情,只要在心裏想:「請問你……」然後預知能力就會讓他看到答案,所以根本不需要實際開口。

  看過無數人悽慘的終局,卻始終沒能找到原因。藍袍法師開始想:「少年的轉變或許是發生在其他的國度」,但是他已經心力交瘁、無法再去見證更多的悲劇。於是他憑著「國師」的地位,回歸到不問世事、過一天算一天的狀態。

  然後,那一天終於來臨了。在代理宰相和魔導將軍的主導之下,朝廷合議讓年幼的公主開始親政。女王失蹤的時候,公主才六歲,而今已經十歲。雖然還是個孩子,但是已經稍微明白事理,而且她繼承了女王的獨特魔力,深具繼承王位的潛能。

  親政之日,國師第一次見到這位儲君,但是他立刻知道她終究沒有機會成為女王,因為她也不例外的將會喪命於少年之手。看到少年露出猙獰扭曲的面容、在強光一閃之後收走她靈魂的景象時,藍袍法師再也無法忍耐,打破長久以來的沉默,大叫:「連這樣的小孩都不放過嗎?!」

  眾人聽到久未開口的國師突然發出驚人之語,而且所說的內容顯然是預見有人想要對公主不利,於是趕緊詢問細節。藍袍法師長期積壓的怒火熊熊爆發,當場說出那少年將會來行刺公主。

  接著他連珠炮般的說出少年將會在何時、何地出現。為什麼他會知道?因為他已經預見過所有校尉士兵的死劫,早就拼湊出少年的蹤跡。

  然後他的話聲戛然而止,意識到正是他所透露的訊息,把這些一心護主的忠勇之士推入必死的絕境。

  他只覺得天旋地轉,深深覺得看見無法改變的未來,只是單純的詛咒而已。他望著一眾將兵摩拳擦掌,準備對那少年展開追殺,心中痛悔不已。然後注意到有個人的臉色比他更難看。

  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代理宰相……現在已經被正式任命為宰相了。她面無血色、渾身發抖,雙唇不斷顫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無法啟齒。

  他在心裏動念:「妳為什麼……」然後立刻看到了答案。

  於是謎題解開了。為什麼研究院院長會極力周全那名少年,那名少年為何能發展出如此強大的能力,以及他為什麼會踏上那條不歸路。

  他不斷的後退,直到後背靠上宮廷的幃幕,內心不斷自問:「未來,真的無法改變嗎?」

  答案是肯定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從那天起,他就把自己關在高塔裏,然後做了一件這麼多年來他從沒做過的事:照鏡子。

  他一直害怕看到自己的結局,所以這些年來,他一直極力避免看見自己的倒影。不過到了現在,他認為自己最多也不過同樣死在少年手下而已,不可能更糟。

  他錯了,當他看見自己如同死屍般的面容時,才知道自己正是最後那塊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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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水墨靜
眼神中卻潛藏著的智慧和慈悲(懷疑有多字)

05-28 18:31

古今變
感謝指正,已修改。05-28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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