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白色耳機。
或許讀者以往有機會看過我的書評系列，知道當我在介紹一本書之前，會為作品作個簡單的小短言（雖然評文的量真的是少的可憐……
不過，今天可能稍有不同了。
因為今天只講故事，是白色耳機反覆看完之後，都覺得值得沉思回味的故事。
為這樣的作品隨意加上自己的前言，我覺得是對這件作品與創作者的不敬。
那麼，就進入主題吧，進到這間「外科手術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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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作品名稱：外科室
作者姓名：泉鏡花
作品背景：
收錄於1900年出版於春陽堂書店的《高野聖》一書。
《高野聖》收錄了包含書名的五部作品，另有收錄〈星光〉、〈海的使者〉、〈眉隱靈〉，與本次介紹的〈外科室〉。
分類條目：翻譯文學、文藝愛情
摘要：
以醫術著名的醫學士高峰，受任作為貴船夫人、一名伯爵夫人的主刀醫師。
故事的開端，通過高峰的一名畫家友人作為第一人稱敘事，描述高峰醫師在與貴船夫人進行手術前後時所發生的事情；原本只是想一睹貴族風采的友人，卻在今天見識到了一件自己都不曾聽聞的怪事。
在即將步上手術台的前一刻，這位尊貴的伯爵夫人聲明，她拒絕接受任何麻醉。
經過旁人的再三詢問，她這才緩緩說道：她聽聞麻醉藥會使人在夢中說話，而她的心底藏著個秘密、一件就連丈夫也無法探知的秘密，為了保守心底的這份隱晦思緒，她不想要因此而洩漏的心聲。
沒想到令人意外的是，負責主刀的高峰並未多做阻攔，反而開始宣布手術的進行。
就這樣，一場誰也不曾預料步入如此田地的外科手術，就在這間外科室裡開展了。
這一刀劃下去，牽扯出了數年前的一樁回憶……。
特色：
依文章長度來說，這篇的分類應該是篇短篇小說，但作者卻特意依照情節而拆成上下兩部，用倒敘法的角度去看這整個故事，最終給人留下一絲值得沉思的反問，確實可以在讀者腦海裡烙印下深刻的印象。
儘管角色出場的時間有限，但是作者卻在主要人物的劇情編排上表現的簡潔有力，幾句不同意境下的台詞、搭配旁白對其心境的補述，可以讓人旁側推敲出這些人物的心理狀態，甚至在最後懸念揭曉真相的那一刻，讀者都會深深為這樣的劇情而屏息一陣。
如果是對日文古典有興趣的話，推薦可以參看日文的原文，但是要理解語意的話可以搭配網路上的現代語翻譯版本一起食用，畢竟從泉鏡花敘寫這篇作品以來，日文的語法也早已不甚相同。
對我來說，經典之所以是經典，就是這份跨越語言與年代的共鳴啊！（笑
劇情分析：（劇透慎入！）
第一次聽到泉鏡花與〈外科室〉這部作品，是透過《文學少女》系列的第六本正傳《懷抱花月的水妖》一書中得知的。
想當初仍然是高中生的年代（自曝年齡）的時候，第一次在書架上看到《文學少女》系列時，真的就是一頭就陷進去了，而且當時應該算是剛接觸輕小說的青澀年紀，對於遠子學姊的那副坐姿還會覺得有些害羞、超級怕別人看到我在看這套書（糟糕
將記憶拉回到現在，這套系列確實帶我走進了古典日本文學的大門，而其中這部〈外科室〉可以說是我找得最辛苦的一段引用著作了。畢竟高中時代的學校，只會對一些比較廣為人知的作者做出翻譯，比如夏目漱石、太宰治、芥川龍之介、川端康成、三島由紀夫……等等，但就唯獨「泉鏡花」這個名字就是超級難找到的，所以我一直無法理解，為甚麼〈外科室〉是一部浪漫的作品。
最後在大學時代，總算找到了，我在經過數年的等待與失落後，終於可以一睹日文原文與翻譯全文了。
不得不說，我第一次看完的當下，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
有太多的資訊隨著劇情爆發開來，讀完的瞬間總覺得有些悵然，也為作品裡的人感到十分的不捨與惋惜。
為了方便理解，我們就按照作者的意思，我們從上半部開始說起吧？
1. 醫生與病人 ～ 燃盡生命的告白
我們從一開始就可以看出主要人物的鮮明特質，冷靜而沉著的高峰、病容滿面卻意志堅定的伯爵夫人，兩位主角在故事的篇幅中互動的機會真的不多，基本上就保持著醫生與病人的基本戲份，一直等到手術台時才真正有了更多語言上的交流。不過個人認為，其實通篇看完整部作品，我們不難從一些細節中發現一些值得人注意的端倪。不妨從開始手術程序之前說起：
護士走向我們的醫學士跟前，說了聲：
「那麼，請您……」
醫學士回答道：
「好的。」
此刻傳到我耳裡的醫學士的聲音有點發顫。不知怎地，他的臉色倏地稍微變了。
我思忖道：不論本領多麼大的醫學士，面臨緊要關頭，也是會擔心的，於是不禁感到同情。
通過友人的視角，可以發現平時穩健的高峰，竟然有了肉眼可見的情緒變化，或許是因為這次的對象是貴族嗎？有這個可能吧？
就在一切都已即將就定位，旁邊服侍夫人的侍女來到貴船夫人的身邊，詢問她是否願意接受麻醉。而接下來所發展的事情，劇情描述的細節更可以供我們細細品味。
夫人沉思片刻，清清楚楚地說：
「不，不聞。」
大家面面相覷，侍女勸諭般地說：
「夫人，那就做不了手術啦。」
「唔，做不了也沒關係。」
畫風突變，已經躺在手術台上的夫人竟然不願意接受麻醉，即便是丈夫上前勸阻、聽見侍女要帶女兒前來說服都絲毫不動聲色。儘管身體已經虛弱的不聽使喚，她仍舊堅決地重複著自己不願意接受麻醉的決心；當被問及原因時，只聽得她緩緩地開口：
「這樣逼我，我也就沒辦法了。我心裡有個秘密。我聽說聞了麻醉藥就會胡言亂語，聽以害怕得厲害。要是不睡過去就治不了病．那我就用不著治好病了，算了吧。」
想想當下的情景，真是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且不論外頭來自上流社會的親戚家屬，想想手術台一旁站著的伯爵，聽見這番話心裡該是作何感想？在這樣生死關頭之際，夫人竟然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與猜測，直言自己有一樁深藏內心的私事，竟然連麻醉這樣會令自己失態的可能都不放過，那該是如何重大的一件事情啊？
面對伯爵的再三詢問，夫人都並沒有顯示透露的意願，她堅持自己不會亂動半分、像是個說著夢話的孩子一般，措辭是那樣的天真、態度卻又頑固不堪。
「執刀的是高峰大夫吧?」
「是，他是外科主任。但是即便由高峰大夫動刀，也是要痛的。」
「不要緊的，不會痛的。」
聽到這個份上，高峰也不得不說話了。
「夫人，您的病情可沒那麼輕，還要割肉削骨哪。就請您忍耐一會兒吧。」
除非是關雲長，誰忍受得了呢?然而夫人絲毫也沒有吃驚的神色。
「這，我明白。但是一點兒也沒關係。」
看見自己的妻子如此凜然，伯爵一時之間也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便想將手術的進程往後拖延，待自己說服妻子之後再繼續療程。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所有人都拿不定主意的當下，高峰毅然決然的拒絕了伯爵。
「再耽誤就不可救藥了。說來說去，你們對病症就是不夠重視，所以總是拖拖拉拉。照顧感情，那純粹是姑息。護士，你們把病人稍稍按住。」
隨著護士們準備按耐住伯爵夫人的四肢，侍女想盡自己的最後一句話勸阻夫人，卻換來了夫人更加嚴厲的回話。
夫人臉色蒼白，說道：
「說什麼也不答應嗎?那麼，就是治好了病，我也要死掉。不要緊的，就這樣開刀吧。」
她伸出白皙的纖手，費了很大的勁才將前襟一點點鬆開，稍露出潔白如玉的胸脯，聲色俱厲，斷然地說。
「喏，殺死我也不痛。放心，一點兒也不會動的，開刀吧。」
人們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因為這件事情的起因與緣由在常人看來簡直莫名其妙，甚至可以說是胡鬧了。整個外科室裡沒有半點聲響，再也沒有人敢說出半點阻攔的話，空氣當眾凝結，使得原本就已經十分凝重的氛圍變得更讓人喘不過氣。
從方才起，像灰燼般紋絲不動的高峰，這時輕輕起身，離開了椅子。
「護士，手術刀。」
在護士們瞪大的雙眼注視下，高峰重整了態勢、正如往常進行手術那樣毫無疑問，他接過了已經準備好的手術刀，準備在病患完全不接受麻醉的當下進行開胸手術。
高峰解開了夫人上半身的衣物，而夫人也將雙手搭上雙肩，完全沒有半分移動的意思。
此刻，醫學士像發誓一般，聲調嚴肅，語重心長地說：
「夫人，我負責做好這次手術。」
高峰的風采一時顯得異乎尋常地神聖不可侵犯。
夫人只答了一聲「請」，她那蒼白的雙頰頓時漲紅了。她直勾勾地盯著高峰，對逼到胸口的利刃，似乎視而不見。
只見鮮血從胸口裡刷地淌出來，染紅了白衣，猶如雪中紅梅；夫人的神情未改，只是臉色愈益蒼白；她果然鎮靜，連腳趾都未動一下。
當文章敘述至此時，我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一些人物互動之間的違和感，而這些矛盾的舉動正是暗示著以夫人為中心而互動的角色們，他們此刻的心境究竟是甚麼。
作品中的侍女在原文裡的意思，就是長期伺候在夫人身邊的貼身女僕，他與夫人之間的主僕之情必定十分深厚，面對自己的女主人從未向人透露過的情感與心意，她的那份震撼與不解決不亞於伯爵的尷尬與無奈。
護士們對於後續仍舊持續手術的決定，似乎也察覺到了問題，但礙於主刀醫生權威，她們也只得遵守吩咐；要知道，在不施打麻醉的情形下進行開胸手術，這無論是技術上還是理論上都是相當危險的舉動，基本上是不可能、也不該出現的狀況，她們會表現慌張也是合情合理。
而在這當中，只有高峰的反應是最與眾不同的。
一開始的他語帶顫抖，後來見到伯爵夫人的要求也並未像旁人一樣強烈的勸阻他，而是靜靜的待在一旁，彷彿置身事外；當眾人發現夫人心意已決的瞬間，高峰身為一位專業醫生竟然義無反顧的走上手術台，這前後的微妙的敘述變化讓人不由得狐疑：這位醫生難道對自己的醫術有這麼強大的自信嘛？
現在懷疑也沒有用了，手術已經正式開始了。
高峰果然不愧對於自己的名號，他的動作極為迅速、熟練的手法飛快地向病患體內的病灶前進；站在旁邊的眾人心情複雜，不只是因為前所未聞的景象實在過於駭人，就怕自己胡亂地舉動、打破了這個凶險但微妙的平衡，就連高峰的友人也不敢喘一口氣，屏氣凝神的等待著這段時光過去。
「啊！」
等到眾人意識到的下個瞬間，一聲呼叫從手術台上傳來！
明明很長一段時間都難以行動自如的夫人、就連刀刃劃過肌膚都從未亂動的她，此刻居然像是彈跳起來一般，坐起上半身、用雙臂緊緊的抓住高峰正在執刀的右臂！
從這裡開始，整個視角完全凍結在這兩個人身上，突如其來的轉變似乎讓周遭的人十分愕然，但是高峰卻絲毫沒有感到驚訝，他的語氣猶如日常的交談一樣，平淡而肯定。
「痛嗎？」
「不，因為是你，因為是你。」
夫人逐漸慘白的神色已無需多言，那是死亡壟罩一個人時的神情；她在此刻做出這些舉動、彷彿自己的身體並沒有在執行手術、好像病痛與痛覺都已經無關緊要一般，她只是一再地強調著，只要是眼前的這位高峰大夫、正因為是他，夫人不需要顧忌這麼多。
然而，她的生命正快速地流逝當中，當事人也對此有所自覺。只見她仰起臉來，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悽愴與哀傷，用著僅存的活力，她吃力地說道。
「但是，你、你、大概不認得我了！」
與此同時，高峰感覺到自己的右臂被往下拽，手中的那柄手術刀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刺進了病患的體內，位置是乳房的下方，與心臟相近的位置。
聽聞此言，高峰似乎理解了甚麼。他渾身顫抖、臉色發白，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可思議，卻完全沒有迷茫之意、肯定而堅決的回覆了這位貴夫人。
「我沒有忘記！」
霎那間，時間似乎就這樣停滯了一會兒。
在這間外科手術房裡，所有的人事物都漸漸遠去，變成了這兩個人獨處的空間。
夫人的臉上綻放了笑容，一種純粹的喜悅溢於言表，高峰的身姿也屹立不搖，直挺挺地注視著對方的神情。
無須多言，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思，已經傳達到了。
時間再度流動，伯爵夫人的手失去了力量，頹然躺倒在手術台的枕頭上，就這樣安然的去世了。
然而在旁人看來，這種氛圍、這樣的空間，僅屬於這對男女。
可惜的是，時間移去不復返，徒留生者悲傷的背影……。
2. 散步行中的擦肩而過 ～ 回首多年往事，此情未了
作品的下半部稍微回溯的時間，正確來說應該是高峰的友人的回憶錄才對。
經歷的上篇的事情後，這位朋友想起了一件往事。九年以前，他們二人曾經在東京著名的小石川植物園裡散步，而當時窄小的步道上，他們迎面與幾位上流社會的年輕女子們擦肩而過；這幾位女子前後都有隨扈同行，而且日照正盛，她們手上拿著洋傘，也沒有將面貌完全的顯露出來。
在經過的瞬間，高峰好像是看見了甚麼，與這對人馬中的人對上了眼，以至於走過去後，他還向後看了一眼。
但也僅止於此。風過水無痕般，兩隊人馬擦肩而過，畢竟都是遊客。
隨後不久，高峰與友人坐下休息時，聽見了隔壁也坐在一起的兩位年輕人，對著剛剛那幾位女子品頭論足。活力充沛的這兩個小夥子，似乎是也看見了剛剛的那幾位年輕女子，即便對方的身分高不可攀，卻也不妨礙他們拿著遊廓裡的風塵女子做比較。
這時，年輕人們的話題慢慢的集中在一個人身上，也就是走在正中間、受身邊人保護、穿著淺紫色衣裳的女子。
「瞧她那走路的姿勢，就像乘著彩霞飄然而去。今天我才算是頭一次見到怎樣才叫作舉止端莊，邁步文雅。畢竟是出身不凡，自自然然就養成了高貴的習性。下等人怎樣學也學不來呀。」
那位女子給人的衝擊力是如此的深遠，這讓年輕的小夥子們頓時覺得，平時見多的那些投懷送抱，竟然變得如此索然無味。
「……過去嘛，我只要看見一個稍微有點姿色的女人，就不安分起來。連你這個夥伴，我也沒少給添麻煩。打從見了剛才那一位，我心裡就舒暢了。不知怎地，痛快了，以後，再也不跟女人打交道啦。」
在他們一搭一唱的附和中，高峰與友人也離開了當地，慢慢地踏上了歸途。
就在此時，高峰有感而發的對著友人說了一句。
「啊，真正的美，竟如此令人感動。這正是你的拿手好戲，好好下點功夫吧。」
身為畫家的友人當高峰是一時的感動，也就同意了。而在步行一段時間之後，在一棵大楠樹的底下，讓那對年輕人看饞了眼的淡紫色裙襬，在遠處一閃而逝。走出植物園後，二人也見到了剛才隨扈的馬伕們正在休息，這也證明了方才的女子們身份不凡。
時光飛逝，已經是九年以前的事情了。
畫家友人在這場手術後憶起此事，這才想起，高峰自那時起都沒有再跟他多談任何細節。彷彿是個深藏於心中的秘密、高峰將當天見識到的美封鎖於心中，不曾重提過往。
不過畫家友人記得，那一天，在經過那隊人馬後，他向回頭望的高峰問了句。
「看見了嗎？」
而對方點頭答道。
「嗯。」
不會吧……他自忖著，這都過去多久了？這不是九年前的事情了嗎？而且這能證明甚麼？不就是與素未謀面的人失之交臂嗎？說起來，這對於那位學術認真、鑽研知識的死板高峰來說，本來就是連人生插曲都算不上的過場畫面罷了。
細思恐極，這怎麼可能？然而友人轉念一想，還有比這更好的解釋嗎？
九年以來，雖然在學術領域有所成就，不管是社會上還是人生路途上，像高峰這樣的人才早應該找個人來成立家室、為他打理一切了，然而他並沒有。品行甚麼的，這是毫無疑問的可圈可點，但就是對於自己沒有妻小這件事情，高峰也太不上心了，本來還以為是太過專注於所學，連做人的基本欲求都懶得理會……。
然而，這些猜想，卻在這次的術後豁然開朗了。
那些看似無意義的堅持、那份以死相搏的熾熱喊話、那兩雙真誠而震撼的雙眼……。
答案只有一個，從來也就沒有過別的道路。
九年前的那一天，在那雙方經過彼此身邊的霎那、目光相接的瞬間，這份強烈的情感就再也抹不掉痕跡了。
在手術後的當天，高峰也去世了。
沒有人知道為甚麼，但是友人並沒有多做懷疑，也不需要任何的猜測。
伯爵夫人與高峰於同一天逝世，一位葬在青山中的墓地、一位則葬在山谷間的墳墓。
儘管如此的不合邏輯，就算是再怎麼讓聽者覺得奇異，友人也接受了這兩個人之間跨越時間與身份的情感。面對這兩位的死，他是這麼說的。
「試問天下的宗教家，難道他們二人由於有罪惡而不得升天嗎?」
讀後感：
這篇作品突出了泉鏡花筆鋒的特色：夢幻
一如他的筆名，泉鏡花將這篇故事裡的角色們塑造的有血有肉，短短的篇幅內隱含了這麼多人物間的糾葛，細細想來更會訝異角色心思的細膩與糾結，儘管正篇本來可以再多描述些背景、甚至可以再擴寫更多的情節，不過作者卻精簡了內容、將焦點正確的放在故事核心人物身上，而這中間到底發生了甚麼，就留待讀者們體會。
其實仔細想想，這部作品不能說完全沒有問題。
倘若二人真的是懷著這樣的情思，那為甚麼這九年以來都沒有機會再會呢？夫人此番心態，這九年之內又怎麼可能與丈夫相敬如賓、還育有一女呢？高峰就算對這名女子用情至深，那麼他於夫人之後逝世，算是悲傷至死、還是生無可戀呢？
不過敝人以為，這正是泉鏡花的魅力所在。
他讓你身陷故事中的場景，讓你看見這些人物、知曉他們的過去，被這一層又一層現實中幾乎不可能的橋段所吸引，最終見到了文學中那最不可思議的美。就好比用美味食材精心熬製而成的湯品，可以讓讀者回味無窮，享受其特色而不會單單計較製作過程。
相反的，要是為這個故事多增添些補述性橋段，似乎又會讓這篇故事偏離的原軌；泉鏡花似乎不想讓太多邏輯性的事情去干涉他想呈現的美感，這樣精簡情節、突出核心轉折點、頂多用回憶去補足開放想像，都可以見到這位文豪厲害之處。
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樣夢幻的愛戀呢？
但是這份結局難道就絕對不好嗎？
在泉鏡花的筆觸下，這是對高峰與夫人最美麗的結局。
說句實話，敝人前幾個月所敘寫的紅白作品，便是致敬這部作品。然而直到寫完這篇文章的當下，我其實越細想，越覺得經典之所以經典，就是因為許多的細節實在難以代替。
寫下這篇文章，不僅僅是希望能與大家分享這部古典文學的美，也是審視自己創作心態的一份報告。
真的可謂不吐不快，希望自己能正視自身寫作問題之後，能夠從低靡中振作起來。
希望看到這裡的各位，也享受了一番泉鏡花這位文豪帶給我們的浪漫之旅。
白色耳機的碎碎念：
你好，謝謝你讀完了白色耳機新的一個評文。
這段時間遇上了不少令敝人感到疲憊心累的事情，可能是太多的自我否定，那種懶的提筆的心態可謂越發強烈；而且或許是因此受到影響，變得心緒不寧、為太多事情操煩之後反而靜不下心來，寫到這裡的同時，也不知道循環了多少次YouTube上的作業BGM，拖搞了這麼久後，總算獻上了這篇文章。
有的時候我覺得自省是個很重要的基本機能，所以回顧當初帶給自己感動的作品實在是個很好的契機。再度翻回當初閱讀《文學少女》系列時讀到〈外科室〉的橋段，也喚醒了一開始敝人對日本古典文學的喜愛，以及想要試著創作的動機。
說句喪氣話，雖然想要因為自己所做的事情得到肯定，可是現實中……似乎是我做對別人的要求而得到肯定的時刻要來的多一些。不奢求得到所有人的喜愛，但求自己有一天也能夠寫出與泉鏡花這樣、有個人風格的作品出來，屆時也可以說是一種進步吧？（苦笑
謝謝你讀到這裡。 我是白色耳機，那麼我們下一篇文章再見吧！![]()
創作內容
〈外科室〉~ 我忘不了......
原創小說~(連載中)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