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因時空溯行軍動作頻繁,讓審神者的桌案出現堆積如山的公文卷宗,作戰結果的回報與分析、耗材數量多寡、刀劍戰士的身心情況等等繁雜細膩的工作如同源源不絕的浪潮拍打著審神者,使她幾乎每日過著挑燈夜戰的高壓生活。近侍兼親密伴侶的一期一振亦是忙到腳不點地,一日睡不滿六小時。
他們之間的交談只剩工作,偶爾想起會互相提醒對方要記得吃飯和多休息之類的簡單關心。忙得跟陀螺一樣的日子終於到一個段落。時空溯行軍的攻勢緩和下來,幾場大型戰爭中敵方損失慘重,需要休息一段時間,之後就交由時空管理局的作戰科處理。
得空的審神者終於有足夠的時間關心一期一振,之前,她接到好幾位刀男的私下報告要主上務必找時間和一期一振談談,這其中包含一期一振的弟弟藥研藤四郎,大家都沒有明講是什麼事情,只委婉說一期一振某些購物行為似乎不太好之類。
刀劍男士要購物只能透過時空管理局附設的萬屋,因此他們的每一筆交易都會做成報表供審神者查閱。
如果可以,審神者希望能直接從一期一振口中得知狀況,但性情溫馴的他骨子裡其實是如頑石般固執,不想講的事情守得密不透風。無可奈何的審神者只好調閱一期一振的購物記錄。
「一期,雖說在不違反規定的前提下你想買什麼我無權過問,但是。」審神者看著眼前坐姿端正,身體有些僵硬的伴侶無奈地嘆口氣,有時候上司與情人的雙重身份讓她感覺有點混亂,明明是以情人的身份關心他,口頭卻是上司對下屬的權威話語。
「你買的甜食有點誇張,裡面很多含有大量精緻糖,我不知道過度攝取糖分對付喪神有什麼影響,如果你們的身體機能與人類相似,適可而止會比較好。」一期一振買的甜品量到達幾乎可以每日吃掉一打馬卡龍的程度。
一期一振神情暗淡地點點頭,妥協似地回應:「讓主上擔心是在下的過錯,我不會再犯同樣的疏失。」
「啊,不,一期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審神者連忙擺手,她現在是要用情人的身份來關心一期一振,「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買如此大量的甜食,我知道你本來就喜歡吃甜點,但以前你不會像最近買得這麼多。」她刻意將聲音放軟並降低說話速度。
習慣是大腦為騰出空間進行其他活動而將某些行為自動化,變成不需要經過思考的反射動作,它有好有壞,缺點就是像現在應該要用情人的立場和一期一振對話,但她卻不時會變成領導者的角色口吻。
一期一振微微皺起眉,這是他在忍耐的表徵。審神者知道在眾人眼中溫和穩重的他其實心思非常細膩敏感,有很多情緒,只是他擅長用禮貌壓抑豐沛的情感,因此造成他容易處於內在矛盾的衝突混亂中。她猜測這是讓他過度攝取糖分的原因之一,因為吃甜食是一期一振放鬆自己的一種方式。
審神者改變自己的座位,從隔著桌子的面對面換到一期一振旁邊。為了讓他感覺比較輕鬆自在,也為了讓自己不要忘記現在的身分是情人,她將手覆蓋在對方的手背上,肌膚接觸帶來的親密感軟化了她的心,「一期,你會吃那麼多甜點是因為最近的壓力很大嗎?我可以幫忙嗎?」
手被握住讓一期一振感覺到溫暖的支持和鼓勵,他緩緩吐出近日積累的情緒,「我覺得好寂寞,雖然每天都能看到您,但是無法觸碰。」他露出泫然欲泣的悲傷表情。
在工作暴增到做得天昏地暗之前,審神者有相當充足的時間陪伴他,即使白天各自忙於工作或其他事情,晚上還是常常能在一起聊天或是做些情侶間的親密行為。
每次來向審神者報告或處理公務時,一期一振總是必須壓抑想要擁抱對方的衝動,他一再告訴自己現在是非常時刻,公事要擺在第一,因此不能讓自己的事情分散審神者的注意力,他必須忍耐。雖然一期一振能控制外在行為,卻無法控制壓抑造成的反彈,寂寞在內心滋長蔓延,讓他必須攝取大量甜食來抑制空虛的擴張。
「我好寂寞。」一期一振抱住審神者,將臉埋進她頸項間緩緩磨蹭,「真的好寂寞……」他的聲音讓審神者腦海中浮現因年代久遠而有些支離破碎的畫軸。
審神者緊緊摟著一期一振,深怕鬆手他就會裂成一塊塊的碎片。「最近忙到連給你一個擁抱的時間都沒有,我也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訴你。」她貼著親密伴侶的額頭,閉著眼尋找對方的唇瓣,一找到就纏繞得難分難捨。
喘息的片刻間,一期一振退去審神者身上凌亂不堪的襯衫,並順勢解開她的褲頭將雙手探進去,正當他想要更進一步時,審神者突然推了他一下,「你不會再吃那麼多的甜食了吧?」她如醉酒般迷濛的眼神裡浮現一抹擔憂。
一期一振笑了笑,親暱地在審神者唇上咬了一口,「有了您,何需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