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蘿莎後,克萊菈走出學校,那裡有一輛馬車停在門口。
「你好啊,克萊菈。」
克萊菈向聲音的方向看去,接著迅速走進馬車內坐下。
「沒必要這麼冷淡吧?」
見到克萊菈冷淡的態度,威普侯爵便像纏人的蒼蠅跟過來,抿唇輕笑。
然而他的眼神卻沒有半點笑意,宛如盯上獵物的毒蛇散發冰冷光芒。
「我不想認你這種混帳當父親。」
克萊菈將臉移向窗外,拒絕與父親面對面。
「說得也是,多年來我一直不聞不問,會生氣也是正常的。可是畢竟變成家人了,希望能試著溝通一下啊。」
威普侯爵依舊不改遺憾的口吻,一副對叛逆期女孩沒輒的模樣。
短暫的沉默籠罩在兩人之間,抓準機會,馬車開始行駛。
「大費周章地威脅平民,就這麼希望我繼承你的位子嗎?」
克萊菈咬住下唇,上下排牙齒摩擦得咔咔作響。
「沒錯,我對你有極高的評價喔。不過,這也算是對你的朋友好吧?」
威普侯爵點點頭。
「你懂他什麼?」
克萊菈終於將視線轉回,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錯。
「懂很多喔,從你們在孤兒院認識到現在發生的事我大概都調查過了,當然——包括他喜歡你這點。」
「真是一隻老狐狸。」
「感謝稱讚。話說回來,在被你拒絕後,他就能鬆一口氣了吧?」
「這又是什麼意思?」
「因為他是凡人。」
威普侯爵忽然交叉雙掌,下巴抵在上面。
「根據我的經驗談,那種人妄圖接觸天才的下場都很淒慘,要不是無法跟上腳步,最後絕望崩潰,就是反過來憎恨起對方。」
「說得頭頭是道的,你在拐著彎稱讚自己嗎?」
「不,我也是普通的人喔,你才是真正的天才。」
威普侯爵的微笑依舊沒有改變。
「是嗎?亞爾維斯不會那樣。」
「或許吧,但是我敢掛保證,就算付出嘔心泣血的努力,他也無法抵擋與你相同的高度,你覺得他不在意這點嗎?」
「⋯⋯」
克萊菈緩緩低下頭,接著——
「噗哧。」
「嗯?」
威普侯爵看向克萊菈,雖然用手掌遮住了,但她毫無疑問在笑。
「哎呀,你果然什麼都不懂。」
克萊菈搖搖頭,肩膀高高聳起。從進來馬車後,克萊菈首次表現出如此不屑的態度。
「聽好了,亞爾維斯的心靈沒有你想得這麼脆弱,你可別太小看他。」
威普侯爵望著女兒,那是逞強絕對做不到,飽含某種堅定的信賴才有的眼神。
「是嗎?反正那與現在的你毫無關係。好好休息吧,等我們抵達領地就要為你開盛大的派對了。」
「哼。」
克萊菈再度轉頭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