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王與霜后、共同的弗雷爾卓德 章之一百六十六
自艾伐洛森領地被麗珊卓占領後，弗雷爾卓德各地充斥著冰霜射手殞落的謠言。有的人認為艾伐洛森的領袖勢必會重振旗鼓，她的英姿將同阿瓦羅莎那般閃耀。有的人則認為她早已步上阿瓦羅莎的後塵，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塊大地之中。
既非艾伐洛森、又不隸屬冬之爪與寒冰護衛的部族，在這動盪不安的亂世仍奮力求生。然而失去艾希統領的艾伐洛森，弗雷爾卓德得來不易的秩序在一夕間崩解。許多盜賊團因為麗珊卓帶來的混亂變得更加猖獗，他們大肆掠奪比自己還要弱小的部落，並一個個自立為王，再由大的盜賊團以武力吸收小的盜賊團，步步壯大其勢力。
整個弗雷爾卓德已回歸肉弱強食的野蠻世代。不僅如此，麗珊卓派出了一支支巨魔大軍襲擊各地村落。要那些連日常生活都艱辛萬分的部落一邊提防粗暴的盜賊，一邊對付龐大的巨魔，實屬天方夜譚。導致不少人為了生存只得歸降寒冰護衛。
時代已經變遷，以前隨處可見的艾伐洛森旗幟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充滿破碎與無情的沉寂之地。
＊＊＊
距離麗珊卓擊敗艾伐洛森已過三個月。在弗雷爾卓德某處，有一個村落受到巨魔侵擾數次，但裡頭的村民卻因為受到某個盜賊團的庇護，而使得本該滅亡的村莊至今仍得以佇立在此。
今日，那個被村民稱之為村長的男人，正指使村民將種植物收成，並一箱箱搬上馬車。另一群的村民則在鑄造房，揮灑著汗水鑄劍。村長身邊站著五位魁梧的男子，他們皆穿著無袖的皮革背心，右臂均一有白色的狼頭刺青，腰間掛著短斧、彎刀等不同的武器，與樸實的村民顯然不是同一類人。
一名左臉頰刻有刀疤的刺青男子邊咬著蘋果，邊環顧村莊四周，說道：「不錯嘛！這個鬼地方不但能種吃的，還能鍛造兵器，這種時候要找到這樣的地方已經不容易了。」
「不，我剛來這邊的時候，這裡的人什麼都不會，你要是看到他們那個樣子，一定會驚訝他們怎麼能活到現在。」一名戴著顯眼金項鍊的刺青男子說。
「是獨臂之狼要你教會他們這些的？」刀疤男子猜測。
「當然，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傢伙最會給我們添麻煩了。」項鍊男說。
「看來獨臂之狼是認真要統領各大部落啊……」
「他打從一開始就是認真的，那傢伙的企圖心可不是蓋的，從一個外人晉升到最高的位子，現在回想起前團長死在他手上的慘樣，真令人不寒而慄啊！」項鍊男笑了笑，從馬車上的箱子裡拿出一顆蘋果咬了一口。
「但是傲雪女巫怎麼辦？」
「不只是傲雪女巫，聽說史瓦妮還有冰霜射手都還活著。」綁著頭巾的刺青男子加入了話題。
「史瓦妮嘛……在北邊好像有她的消息，至於冰霜射手我就不清楚了。」項鍊男撚著鬍鬚。「真是可惜吶，獨臂之狼說過，冰霜射手是一個絕世美女，真想親眼瞧瞧，被那樣形容的女人到底是什麼姿色。」
「獨臂之狼見過冰霜射手？」頭巾男問。
「好像是這樣，那傢伙也隱瞞了很多事情。」項鍊男伸了懶腰，把只吃一口的蘋果隨地一扔，說道：「現在外頭亂得像坨屎，我們這樣每天打打殺殺，沒准有一天也會成為別人的刀下亡魂，不如趁死前多找點樂子。」
「說到這個，你們在來的路上說這裡有額外的好處可以拿？是什麼？」刀疤男問。
「你得好好感謝巴茲，要不是他被巨魔做掉了，你怎麼替補他的位子？」頭巾男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好處就是女人啊！這個村子的所有女人你都可以隨便選，當然，你要想一次玩兩三個也沒問題！」項鍊男用手臂勾住刀疤男的後頸。
「我沒聽獨臂之狼說我們有這項福利啊……」刀疤男有些驚訝，但項鍊男的話挑起了他心中的慾望，即使這是瞞著獨臂之狼所幹得骯髒事，他也覺得有價值去承擔風險試一試。
「這群傢伙沒那個膽量說出去，我們只要遵守別亂殺村民這條規則就可以了。」頭巾男說。
「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等等猜拳吧，輸的人負責把東西運回去。」項鍊男拍了一下刀疤男的肩膀。「你第一次來這裡，有豁免權，待會就放開玩吧。」
「喂！把女人全都給我叫過來！」頭巾男大喊。
頓時，村長臉色劇變，一時之間躊躇不已。
「哦？」項鍊男見村長的表情，便知事情有些不對勁，他加重語氣說：「把女人給我找來，你聾了嗎？」
「對……對不起，雪狼團的五位大人，關於這件事，因為近來部落的收成不錯，能不能就讓我們多加幾箱的蔬果……放過村裡的女人，好嗎？」村長面有懼色地說。
「啊？你是白癡嗎？那些東西都是要繳到上面的，多加幾箱對我有什麼好處？」項鍊男不悅地走向村長。
「或……或許獨臂之狼會因為這次上繳的物資比以前還多，重重獎賞各位大人呢！」村長顫抖地說，因項鍊男的逼近一步步後退。
項鍊男不耐煩地抽出腰上的短斧，抵在村長的喉嚨前，陰沉地說：「我只再重覆一次，把女人都叫過來。」
「喂……冷靜點，別壞了規矩。」頭巾男拍了項鍊男的肩。
「你放心。」項鍊男迴轉短斧，握住斧柄的最前端，把斧柄末端對著村長。「用鈍器砸爛他的腦袋，就可以說他是被巨魔殺死的，要是有人不願意保守秘密，那巨魔會殺死更多的人。」
「收手吧！雪狼團！雖然你們幫我們擊退巨魔，但不代表你們能胡作非為！」一位男村民憤憤地說。
「哦？我認得你。」項鍊男淫邪地笑了。「很抱歉啊！我就是能為所欲為，上次你不就是眼睜睜看著我跟你妻子進到房間裡嗎？」
「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傷害她了！」男村民拿出鐵劍，護在妻子的面前。他握劍的姿勢雖然很不熟練，眼神卻堅定無比。
「哈哈哈哈！」項鍊男縱聲長笑，說：「還有人想死嗎？」
緊接著，一陣陣銀光亮出，村民們紛紛從鑄造房奔出，抽起了兵器，對向項鍊男等人。
「幹得好啊！我教你們鑄劍，你們卻把劍拿來對付我！」項鍊男謔笑地說。
「冷靜點！大家！我們不是說要好好解決這件事嗎？」村長見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慌張地勸阻村民。
「無法溝通了，村長，我們已經受夠了，他們不過是仗著保護我們的名義在欺壓我們。」一名村民說道：「以前的我們手無寸鐵，或許反抗他們只是送死，但現在不同了！他們只有五個人而已！我們一定能贏！」
「愚蠢！獨臂之狼之所以只讓我們五個人待在這裡，就是因為我們五個就足夠對付你們全部了。」面對村民的包圍，項鍊男仍一派輕鬆地說：「再說了，要是沒有雪狼團的保護，巨魔來了你們要怎麼辦？」
「砰──！」
「砰──！」
「砰──！」
剎那間，冗重的腳步聲從外頭傳入了村莊。每經一下震動，落雪便化為向上飄飛的粒子，隨後墜下。低沉的吼叫聲迴繞整座村落，那些嘶吼可怕得像是將村民的身心撕裂。他們曾經親眼目睹同族人活生生被巨魔的獠牙咬碎，深深烙印在心底的恐懼，再度被牠們的叫聲給喚醒。
「哈哈哈哈──！來得可真是時候！」項鍊男狂妄地大笑。「被我殺死或被巨魔殺死，你們選一個吧！或者，你們願意乖乖聽我的話，我可以讓你們全都活著。」
村民們各個面有難色，他們雖早已做出死亡的覺悟，但那覺悟裡卻參雜著大家或許能夠戰勝雪狼團五人的可能性。但是若對手換成巨魔，肯定必死無疑。
「總之，就請五位大人們先替我們解決掉巨魔吧！其他的事我們可以好好再談！」村長著急地懇求項鍊男。
「真是遺憾啊……你們心裡在打什麼算盤，我可是一清二楚的，等我們對付完巨魔筋疲力盡後，你們再一口氣解決掉我們，是這樣的吧？」項鍊男作勢出擊。「不如先殺你們，把我要的女人擄走，如此一來也不用對付巨魔了。」
「慢著！你聽。」頭巾男用手擋住欲要攻擊的項鍊男。
此刻，全村的人凝住氣息，離奇的是，村莊外竟然一點聲響也沒有。
「是要聽什麼啊？不是一點聲音都……」項鍊男話說到一半，全身的肌肉緊繃起來，他恍然說道：「巨魔的腳步聲沒了？」
「警備四周，有人把巨魔幹掉了。」頭巾男舉起長劍，蹲低身子，與其他四名同伴背對著背。
「咻──！」
一支箭矢傳來破空之聲，項鍊男身後的一名雪狼盜賊倒下了。剩餘的四人緊守陣行，將四周審視一遍，但簇擁著他們的成群村民簡直是敵方隱沒形蹤的最佳屏障。
「咻──！」
又一名雪狼盜賊悄無聲息地死去。
然而，即使到了這個地步，僅存的三人仍處變不驚，若換作一般人，早已打破陣行各自逃跑了。他們依循獨臂之狼所教授他們的戰鬥方法。訓練有素的他們能夠在射手出箭的時機確認好方位，並擊落箭支，再一口氣予以反擊。只不過這次已有兩名同伴死在對方手下，要不是倒下的同伴欠缺訓練，就是這次遇到的射手實力在他們之上。
項鍊男往後挪動腳步，打算與其他兩人組成三角……
不對！他的後背只貼到了一個人，也就是說……剛剛倒下的是兩個人！剛才的那支箭，竟然一次刺穿兩個人！
意識到這點後，一股利刃般的冷風從項鍊男身後劃過。他的後頸發涼，似乎結了一層霜，就此，他成為這個村落最後一位的雪狼盜賊。
「留你下來，是因為你的話最多。」
對方總算開口了！聽起來是一個冷漠的年輕女子，聲音是從西北方發出的！項鍊男朝西北處猛衝，揮舞著短斧，打算一邊砍掉礙事的村民，一邊尋找敵手。倏忽，他持斧的手臂被一支寒氣逼人的箭支給貫穿。斧頭落下，他臂上的傷口開始結冰，直沒他的肩膀。
「冰霜……射手……原來妳還活著。」項鍊男強握住冰凍的右肩，他自知即將命喪黃泉，但語調卻帶了點雀躍。
「冰霜射手已經不在了。」一名手持冰弓的女人從人叢中現身。
她霜白色的長髮在與風雪共舞，深藍色的兜帽埋藏不住她深邃的眼眸。那湛藍的瞳色就如她手中晶瑩的冰弓絢麗。她的神色漠冷，卻讓人心甘情願被她的美貌所凍傷。那纖細別緻的腰身與拉弓的姿勢呈現玲瓏的曲線，宛如是那把冰晶長弓的化身。
「果然跟傳聞一樣，是個絕世美人……」項鍊男的目光已被她深深吸引。「妳要不是冰霜射手，那是誰呢？」
「戰爭之女──」她凝聚魔力，一箭刺穿項鍊男的腦袋，並說道：「艾希。」
「艾希？」
「是那個艾伐洛森的艾希？」
「沒錯！就是她！她手上的武器就是用冰做成的弓！」
「多謝艾希皇后解救我們！」
村民們霎時激動萬分，紛紛奔往艾希的面前，接連朝她跪地。
自艾希棄下艾伐洛森的領地後，她帶著僅存的族人尋求新的安身之地。一路上救下不少受盜賊、巨魔、雪怪侵襲的部落，並召集有意願的部族成為新的艾伐洛森人。
因為長時間安居在南方的緣故，他們對很多生物不甚了解，這也是為什麼麗珊卓能夠重創他們的原因之一。雖然在解救村落的過程中族人仍損傷慘重，但在一次次對付巨魔等生物後，艾希與族人也越來越知悉這些生物的習性，在將來擊殺牠們的行動也更有效率。
「快起來吧！現在的我已經沒有資格用皇后的身分面對你們了。」艾希悵然一笑，伸出雙手，讓最前頭的村民起身。
「已經確認襲擊的巨魔全部死亡了。」一名面目慈和的壯漢領著艾伐洛森人入村。他手上拿著一塊巨盾，雖有著驚人的結實體魄，卻沒有絲毫戰士該有的暴戾之氣。他是布朗姆，在菲爾死後居無定所的他受到艾希的請求，加入了這次重振艾伐洛森的計畫。
「辛苦了，布朗姆。」艾希說。
「這村子很棒啊！」布朗姆放下重盾，望了一下四周，兩手插著腰。
儘管規模不比艾伐洛森，屋子也有大部分用粗草編制來填補石料不足的地方。但這個村落卻有能夠自足的農田，以及黑煙高竄的鑄造房。不但能飽餐一頓，還能修復損壞的護甲和武器，做為一個休憩點來說，實在是太過奢侈了。
艾希打量完村莊的環境，問道：「這個村莊的領導人在哪裡？」
「我是這個村莊的村長。」村長微彎身體，以一個下位者對上位者的姿態面對艾希。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我。」艾希說。
「妳客氣了，妳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只要是我們能做到的，一定會竭盡所能幫忙的。」村長的語調很熱情，他看艾希的眼神就如見到救世主一般，幾滴熱淚都溢在了他的眼眶上。
「我想和我的族人在這裡紮營幾天，再借你們的鑄造房用。」艾希將冰弓負在背上。
＊＊＊
當日，村長與村民們準備一頓豐盛的佳餚招待艾希等人。艾伐洛森人在屋外升起一團團營火，享用著雖然稱不上美味卻格外珍貴的食物。族人們有的閒聊，有的高歌起舞，有的則已躺在地上大睡。
在人群中央的艾希欣然一笑，即使現在的艾伐洛森人大多不是熟面孔，且那個人也不在身邊，但多少還是能從中感到一點懷念。此刻的她雖微笑迎人，但內心卻萬般空悵。她把兩手伸到篝火附近，感受火光帶來的溫暖。村民們好奇地朝她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像是自己是如何帶領艾伐洛森的，或是以前艾伐洛森的生活是怎麼樣？又或者自己是如何得到那把冰弓的？
儘管她知道這些人並無惡意，但當她憶起過去時，心仍是會揪成一塊。她盡可能不帶感情地答覆，避免自己暴露太多情緒。值得慶幸的是，她在這些日子裡，對於偽裝也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不知回答多少問題的她漸感疲倦，前傾著身子，勉強地繼續傾聽村民們的疑問。然而，她耳邊的聲音卻在第一次闔上眼皮後消散。
「艾希大人累了，請讓她休息。」一位眼神陰冷的男子開口。或許是因為他用布巾罩住嘴巴的關係，讓人感覺格外有距離感。他是凱因，加入艾伐洛森還未足兩個月的新人，但卻憑藉之前狩獵的經驗與後來艾伐洛森人的訓練成為了一名斥候。
「啊！是啊！」村長連忙站起，喚來一名穿著純樸的三十來歲女性。「潔西卡，妳快帶艾希大人進屋子休息。」
「不必麻煩，我在這裡休息就可以了。」艾希緊扯披肩。
「屋內比這裡舒適太多了，我們會在屋外好好待命，妳需要一個充足的睡眠。」凱因說完，朝著身邊的女人說：「喂，瑪蘿，還不快起來？」
「你拜託人的態度得改一改了！凱因。」瑪蘿嘟起小嘴，捏著凱因的耳朵。她的橙色髮尾綁了一個小辮子，因為青澀的臉蛋帶了點稚氣，身材也略為嬌小，總會讓人誤以為她是個還未成年的少女，但其實她比二十二歲的凱因還要年長。
「妳明明就在艾希大人旁邊，她睏了妳卻後知後覺，不覺得妳這樣太過散漫了嗎？」凱因回嘴。
「真是的！你竟然在艾希大人面前糗我！」瑪蘿的臉頰渲了一抹紅暈，她加大了捏耳朵的力道，讓凱因痛得叫出來。
「你們兩個！打情罵俏也要看場合啊！」一名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用壯碩的雙臂把爭鬧的兩人從中扯開。他是瑞德，原本的艾伐洛森人。在以前的艾伐洛森就屬名列前茅的戰士，現在更是不可或缺的戰力。「艾希大人，妳別顧慮太多，好好進屋休息吧，我相信大家都是這麼希望的。」
其他的艾伐洛森人也一同附和，若再繼續客氣下去，艾希反倒成為不解風情的人了。向族人點頭答謝後，她跟著潔西卡來到村民特別空出的屋子。
「那麼就請艾希大人好好休息。」潔西卡對艾希行禮後，便關上門離去。
潔西卡是一個容顏還算俏麗的女人，但她的表情卻幽藏著死灰。以一個必須依靠無良盜賊才能存活的村落來說，並不難猜這裡發生了多麼悲慘的事。艾希真恨不得自己趕緊重振艾伐洛森，來阻止類似這樣的憾事。
現下的弗雷爾卓德比以前要更混亂，她很明白唯有自己才能終止這樣的混沌繼續蔓延。她將窗口的布簾拉上，把冰弓放在兩手能觸及到的床邊，躺在了床墊上。久違的獨處時光，反倒令她有些捨不得睡著。即使兩眼已閉合，腦袋卻不停運轉。
因屋簷是用一捆捆粗草編成的，寒風難免透進了屋內。艾希緊揪著黑絨披肩，只要一做這個動作，便能想起那個人要她穿暖和一點的叮嚀。她還未做好失去那個人的準備，心裡總是說服著自己，他肯定還活著，儘管已經三個月沒有他的消息了。
她能聽見外頭族人的低聲交談。這間屋子的隔音很差，只要稍一側耳，便能聽得一清二楚。
「你們說，現在這種時候，艾希大人的身分格外重要，尤其我們每天遊走在死亡的邊緣，是不是應該早日有個繼承者，以防萬一？」
「你是說？」
「艾希大人的孩子啦！」
「艾希大人連對象都沒有，談上後代言之過早吧？況且艾希大人是艾伐洛森最重要的戰力，她現在可不能懷有身孕啊……」
「只要我們暫時住在這裡不就行了嗎？這裡比起其他地方要穩定，做為據點是個不錯的選擇，憑我們現在的實力，也能自己應付雪狼跟巨魔。」
「不可能的，現在盜賊團跟一堆怪物肆虐，艾希大人不會讓我們待在這裡這麼長的時間。」
「所以我們得一起勸說她啊……要把目光放在更遠的地方。」
「其實說穿了，艾希大人也是在打聽蠻族之王的消息吧？」
「泰達米爾，他可能還活著嗎？」
「誰知道呢？但要是他還活著，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這樣的希望很渺茫吧……」
「那也難說，麗珊卓搞不好會用他當作人質，問題就在目前的我們是不可能救出蠻族之王的。」
「你們想想之前泰達米爾被當成冬之爪俘虜的時候，要是麗珊卓也來這套，艾希大人很可能會做出不理智的判斷。」
「不會的，要不然艾希大人就不會放棄泰達米爾，帶著我們撤退了。」
「因為泰達米爾，我們才能在這裡，雖然之前因為艾希大人對他的私情讓我們每餐都沒辦法吃得飽，但比起現在，那又算得了什麼？」
「說得也是，我也曾經對那件事很生氣。但蠻族之王確實幫了艾伐洛森很多，要是當時艾希大人順著我們，拒絕史瓦妮的要求，我們也活不到現在了。」
「那個……那位泰達米爾是艾希大人的愛人嗎？」
「雖然艾希大人沒有承認，但這是我們這些腦袋比較靈光的艾伐洛森人的推測，你可別到處去亂傳消息，新來的。」
艾希沒有花費心思去分辨出聲的是哪些族人，她只是安靜地聆聽著。這裡比起她在宮殿的寢室要差得多，但卻難得能夠讓她一個人卸下心房沉思。然而，封鎖在她內心深處的思念在此時得到了宣洩，如泉水般湧現。
最後，她在夢中與泰達米爾相遇。
兩人沒有對談，只是癡望著對方。即使只是這樣，入睡的她仍揚起了嘴角，不知有多久，已經沒有那麼滿足過了。
創作內容
艾爾之光二創小說(黑歷史)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