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妖夜叉
「結束了。」靜流拔出斬魄刀,左岸的身體倒在地上,拔出刀的地方不斷流出鮮血,靜流則站在他身旁,確保他不會再爬起來。
「御田!」三菱慌張地走到左岸身邊,壓著左岸的傷口。
靜流從身上拿出一瓶藥,丟在三菱面前,三菱面帶恨意的拿起藥,塗在左岸的傷口上,靜流的藥效果奇高,才剛塗上沒多久,左岸的傷口就不再流血了。
左岸在半昏迷之中,摸了三菱的臉,「是真田同學嗎?妳的手好舒服……」
「笨蛋!」三菱激動地抓著左岸的手,眼中的淚水流在左岸的臉上,「剛才不是叫你隨便打打就好了嗎?這麼認真幹嘛。」
「就說了對北辰學長不能隨便嘛……」左岸有氣無力的說著,「覺得眼皮好睏喔,我先睡一下,等一下記得叫我起來……」
說完後,左岸就閉上雙眼,一動不動。
「御田……御田……御田!」三菱慌張地搖著左岸的身體,左岸沒有反應,只是微微地發出呼聲。
「呼……」確定左岸是真的睡著之後,三菱才鬆了口氣。
隨後,她不悅的對靜流說:「北辰學長滿意了吧?請立刻帶御田去醫院!」
「嗯……」靜流走到左岸身邊,將左岸扛在肩膀上,他看著自己的右手,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以前他在一旁觀摩左岸和首席的戰鬥,實力應該不會如此不濟才對,但要說左岸有所保留又不太像,感覺上更像是被封印住某種實力般,打起來綁手綁腳的。
「學……學長!」身後的三菱對靜流大叫,隨後身體往前一推,推開了靜流。
靜流還沒理解狀況,肩膀上突然出現一道巨大的刀傷。
「哎呀呀,被躲開了呢,討厭的丫頭。」一個女人的臉,從左岸的身上浮現出來,左岸的身體像是魁儡般的被吊起,手中則握著一把薙刀。
「剛剛那刀,原本是想砍下你的頭的,作為你捅傷左岸的回報。」女人的臉最後變成一顆完整的頭,接著是手和身體,一個身穿黑色的十二單衣,臉上畫著藝妓般的濃妝,麻呂眉,頭髮盤起並插上金色髮簪,看起來十分妖艷的女子,從左岸的身體出現,而左岸則像是被女子吸收般的消失。
「妾身是左岸的斬魄刀,名為妖夜叉,這小子現在是我罩的,連招呼都不打就把我的小弟砍成這樣,北辰家真是一個沒什麼規矩的鄉下人。」
「作為斬魄刀,妳的嘴巴還真是多餘呢,廢鐵。」靜流不屑的說。
「自大的小鬼,要不是左岸不肯讓我出手,躺在地上的應該是你才對,我會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至於另外那個丫頭,原本想說我的小弟對妳有意思,盡量不傷害妳的,壞我好事的傢伙就跟他一起去死吧!」
妖夜叉說完後,身體迅速的飛向三菱,靜流立刻擋在三菱面前,用手中的斬魄刀格擋妖夜叉的薙刀。
刀刃交鋒的時候,靜流感覺虎口一陣麻,差點手無法握緊刀柄而讓刀飛出,妖夜叉的話不是單純的狂言,她揮刀的力量遠比左岸還大,甚至不在人類的範圍,若剛才是與妖夜叉戰鬥,靜流絕對不會贏的如此輕鬆。
第二刀,妖夜叉直劈靜流的面門,靜流拉著三菱退後,妖夜叉的刀在碰撞地面的同時,將地面打出一個大洞。
幸好沒擋,靜流悻悻然地看著大洞,隨後用斬魄刀指著妖夜叉,「既然是始解的戰鬥,那我也沒有保留的必要了,流轉吧,無想空境!」
靜流的斬魄刀變成一把采配,他用左手拿著采配,右手則拔出了另一把他準備好的刀。
「喔──兩把刀?」妖夜叉對靜流發出第二道攻勢,這次目標準確的瞄準了靜流的第二把刀,一刀橫劈砍向刀,結果第二把刀立刻斷成兩截。
「呵呵呵。」妖夜叉看著飛出去的刀尖,忍不住笑出聲,「廢鐵。」
就在妖夜叉被斷刀分心的時候,靜流原本斷掉的刀完好無傷的出現在妖夜叉面前,砍向妖夜叉的脖子,妖夜叉只能用薙刀的握把暫時防禦。
「怎麼回事?」妖夜叉疑惑的看著刀尖,原本應該留在地上的廢鐵,現在卻靈子化消散在空中,「原來如此,跟滅卻師的武器很像,由純靈子構成,注入靈壓就能重組的刀嗎?對於一個明明會用斬術,始解卻是鬼道系的死神來說確實是很有必要的輔助品呢。」
妖夜叉的話,深深地刺在靜流的心中,靜流的雙眼開始被殺氣填滿,他從原本的阻止妖夜叉,變成想要殺死對方。
「看你一臉火大的模樣,搞清楚,現在是我比你還有資格生氣吧,你這個混蛋!」妖夜叉的身影有如鬼魅般的出現在靜流面前。
靜流不躲不閃,默默地喊出鬼道的名字:「斷空。」
一道透明的牆擋在妖夜叉面前,照理來說斷空應該只是阻隔破道的鬼道,但靜流在無想空境的加持下,使出的斷空已經是全方面的防禦之牆。
就在妖夜叉被斷空隔絕的時候,靜流抓住了這個空檔,瞬步到妖夜叉身後,手中的采配靠在妖夜叉背上,「破道之九十,黑棺。」
黑色的方柱包圍妖夜叉,妖夜叉在被封進黑棺之前,丟出薙刀試圖傷害靜流,但速度遠不如黑棺,最後連同自身一起被關進黑棺之中。
黑刃旋轉,黑棺解除,妖夜叉遍體麟傷的倒在地上,伸出手想要撿起薙刀,但手卻被靜流踩住,剛才的黑棺威力,甚至超過了死神狀態的藍染完全詠唱的程度。
「學長……」三菱不知何時走道靜流身後,抓著靜流的手,「請你停手吧。」
「她要為說的話,付出代價。」靜流沒有感情的說。
「那也已經夠了吧!」三菱忍不住大叫,「學長在斬術方面贏了御田,斬魄刀也徹底打敗他了,夠了吧,求求你,放過他吧?」
靜流看著三菱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又看著被他踩著的狼狽的妖夜叉,這是他第一次,贏得如此不開心,他放開了妖夜叉的手,將靈子刀收回鞘中。
三菱看到靜流願意收手,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薙刀貫穿了三菱的胸口,妖夜叉瘋狂地瞪著不知所措的三菱,一腳將她踢開,「我妖夜叉……才不需要被妳這種小鬼同情!」
靜流沒有理會妖夜叉,而是走到三菱面前,將剛剛治療左岸的藥,塗在三菱的傷口上,語氣帶著幸災樂禍的意思問:「後悔嗎?那傢伙跟我是同類,我們是不會感謝這樣的施捨的。」
三菱虛弱的壓著傷口,眼神堅定地看著靜流,然後搖頭。
「所以我跟妳,是不同世界的人,無法理解也是常理吧。」
妖夜叉看到靜流背對自己,毫無防備的樣子,覺得是天賜良機,立刻對靜流發動攻勢,手中的薙刀砍向靜流的脖子。
但隨後,六道光射在妖夜叉身上,將妖夜叉定住。
靜流早就料到,因為如果是自己,也絕對不會放過對手背對自己的時機,他抱住三菱,瞬步與妖夜叉拉開距離。
「住手……」三菱拉著靜流的袖子,試圖阻止他,就算不是同類,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也知道靜流接下來打算幹嘛。
「沒用的。」靜流甩開三菱的手,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慢慢欣賞吧,破道九十九,五龍轉滅。」
一條由靈壓構成的紫色巨龍,從天而降,佔據了大半的天空,妖夜叉看著眼前壯觀的聖獸,甚至沒有恐懼,只是單純地用敬畏的眼神看著對方。
「住手……」三菱無力的呼喊,完全無法阻止靜流的破道。
妖夜叉的身體逐漸消退,左岸搶回來身體的主導權,他看著眼前的龍,露出了笑容,張開雙臂,坦然接受結局,「死前對這個世界的印象是這樣的美景,也不錯。」
「給我住手!」
三菱的刀,回應了三菱的內心,銀翼破空的名字出現在三菱的腦海中,沒等三菱喊出他的名字,就先始解,從普通的淺打,變成一把銀色的弓。
沒有箭,但沒有必要,三菱空撥弓弦,一道強大的風壓吹向左岸,將左岸吹離數公尺遠,躲開了五龍轉滅的攻擊。
「御……左岸!」看著被自己吹飛的左岸,三菱反而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把他弄死了,她急忙的跑到左岸面前,左岸狼狽的程度不下剛才承受黑棺威力的妖夜叉。
「我是不是聽到真田同學叫我的名字了?」左岸在恍惚中摸著自己的頭,他不確定自己聽到的是不是幻覺。
「沒有,你聽錯了。」看到左岸還能厚顏無恥的興奮,三菱紅著臉否定。
「有,她確實這麼說了。」將斬魄刀回復封印狀態的靜流,走到兩人身旁,一臉正色地說。
「學長──」三菱忍著想要罵人的衝動瞪著靜流。
「真好,謝謝學長告訴我這些。」對於一個剛才還想殺死自己的人,左岸釋懷的速度似乎異於常人,至少靜流無法接受這樣的變化,接受一個幾分鐘前想殺死的對象的道謝。
「算了,反正我以後不會再叫了。」
「那那那──我可以叫真田同學名字嗎?」左岸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三菱。
三菱痛苦的迴避視線,她開始覺得左岸那種向小狗般的眼神,比剛才靜流的殺氣還可怕了,「只有……我們私下相處的時候可以喔,不准讓別人聽到你叫得那麼親密。」
「嗯……好吧……」左岸有些失望地看著靜流。
反正已經得罪對方了,多給對方一點善意也不壞,靜流抱這這樣的心情,默默地走到三菱面前,將耳朵摀上。
「學長!我跟你有仇嗎?」
「我要為我剛才做的事情付出代價,我現在什麼都聽不到。」
「謝謝學長!」左岸感激的親了靜流的手背,隨後深呼吸一口氣,鄭重的,用他一貫的,軟綿綿的語氣說:「三──菱──」
「算了,噁心死了,不准那樣叫我!」
「真是幸福,我覺得我現在死而無憾了。」左岸說完後,虛弱的倒在地上。
「左岸?」三菱看到左岸又倒地,擔心的叫了對方。
「沒事,這次應該是身體用光力氣了,意識還在。」靜流確認了左岸的傷勢之後,再度將他扛在肩膀上。
「對了,這樣學長就是免許皆傳了喔。」在靜流的肩膀上,左岸有氣無力的說。
「是啊。」
「皆大歡喜的結果呢……真好……」
「是啊……」聽著左岸的話,靜流感覺心裡有愧,他在最後的最後,靜流要殺死他的時候,坦然選擇面對靜流的攻擊,再逃出生天之後,對靜流沒有任何一絲怨恨,相較之下,為了一點刺激就想殺人的自己,有如妖物般醜陋。
「我能當學長的朋友嗎?」
左岸的問題,讓靜流沉默了好一會,這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配不配的問題,像權六那種品德低端,靜流跟他當朋友毫無心裡壓力,但像左岸這種什麼情況都能正面思考的人,靜流就覺得他耀眼的太讓人不舒服了。
「或許,可以吧。」靜流給出模稜兩可的答案,但這樣的答案,對左岸來說已經夠了。
「太好了,這樣我就有三個朋友了,我答應過妹妹,要交很多很多朋友……我想至少,要有一百個吧。」
「你可以的。」靜流肯定的說。
次回預告:
「是你們動手的嗎?」
「救命啊,殺人啦!」
「你有權力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句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我建議你請一個律師,如果你不認識,我可以介紹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