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一個看似充滿鄉愁與無奈的名詞,對我而言卻完全不是如此。
從台灣最南端的城市到最北端的城市,經過三百多公里的路程,搭客運需要五個半小時。按照邏輯,此時應該要矯情地放一首《向前走》或《漂向北方》。
2018年的選舉,韓國瑜把「北漂」拿出來大作文章,將北漂這件事講得非常悲壯,要讓北漂青年回到家鄉發展。然而,所謂的北漂青年真的都是迫於無奈而離鄉背井嗎?
我問老家在宜蘭的好友,他卻說:「其實沒想那麼多」;我問來自彰化的同事,他說:「如果有機會,當然想回家鄉工作。」;而我問同樣來自屏東的室友,他說:「北漂只是政客搞出來的假議題」,說完這些,他就漂到比台北更遙遠的新加坡去工作了。
台北的空氣很糟,壅塞的交通令人感到心煩;路上的行人似乎都在趕時間、每個都踏著急躁的步伐;食物不是那麼好吃,但常常卻貴得嚇人。要我說出一百個台北不適合生活的理由很簡單,那麼,為什麼還要留在台北?
南部比較不好發展、南部薪水較低、南部就業條件比較差,這大概就是一般人所認為的原因。但我從來就不這麼認為,即便在南部領著20幾K的薪水,對比台北昂貴的生活費與房租,林林總總扣下來其實相去不遠。而我甚至不認為,政治人物應該為了年輕人的「北漂」而負責。
發大財,從來就不是政治人物應該要幫平民百姓達成的事,他們該做的,是創造一個公平且合理的環境,讓人們有機會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一切。
為什麼留在台北?一百個人有一百種理由,但「錢賺得多」絕對不是唯一的答案。放眼世界,哪個國家的首都不是國內最繁榮、擁有最多工作機會、匯集最多外地人的地方呢?
打從高中開始,我就想著要到台北來,僅僅只是想要到個離家遠一點的地方。想要脫離父母的管控、想要看一大堆樂團表演、想要體驗獨自生活的感覺,但最令我在意的是,我不想要一輩子都待在同一個地方,因為對我而言,那是一種如同在陰暗角落腐爛、最後被遺忘的可怕感覺。
去年9月我度過了27歲生日,曾經的我常常把「It's better to burn out than to fade away.」這句話掛在嘴邊,甚至中二地覺得只要活到27歲就夠了。
27歲,介於一個年輕與不年輕的邊界,我還是想在這個城市裡找尋著什麼,還是在思考著什麼是夢想,然後依舊處在徬徨與失敗的輪迴。
但我並不後悔,不後悔離開家鄉來到台北,不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或許這麼想的我,還能稱得上是年輕吧。